“大人明鉴,真不是小人害了蒋晴的性命。”
面对如此铁证,张顺略一迟疑,依旧张口否认。
但金莲注意到他的表情紧张得很,在金莲看来,就像自己以前考试考了个零鸭蛋,饭桌上面对双亲询问时一样。
这不是简单的死鸭子嘴硬,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金莲,这件事情之后可能另有隐情。
黑猩猩:“那你告诉本县,这块蒋家娘子的玉佩,是如何到了你身上的?”
“小人……不能说……但若是大人认为小人是凶手,那小人便是凶手了……”
黑猩猩冷笑不已:“好一个不能说,人证物证聚在,怎弄得像是本县把你屈打成招了一样?既你已承认罪行,那就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害了蒋晴的性命?”
“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人都画押认了。”
黑猩猩眼睛都瞪大了起来,金莲知道他被气得不轻。
换位思考,若是自己是这县令,审问张顺这样故意摆烂反讽的人来,怕不是也被气得半死。
但这张顺真的是杀了蒋晴的凶手吗?
金莲并不懂刑讯,但作为宗师境界强者,她的记忆力远远好过常人,甚至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倘若真的是张顺杀了蒋晴,那么他又为何会撒谎称自己是在丑时见到的蒋晴,纯粹是口误还是单纯的愚蠢,还是其他原因?
这种死亡时间的问题,很容易就能验证得出来,也非常轻易就能分辨出真假来。
金莲开始回忆之前的对话,仵作的验尸结论基本不会有错误,蒋晴是在子时之后到丑时之前这段时间内溺亡的,若是把这个作为先决条件,那么张顺确实在说谎,而且是那种一下子就能够被拆穿的谎言。
自己若是犯人,会这么蠢吗?
若是张顺记得时间无误的话,那他又是如何在丑时见到已死的蒋晴的呢?
而且,为何张顺在见到物证,也就是那枚刻着蒋晴名字的玉佩时候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若人不是他杀的,这玉佩为何又在他的身上?
最后,在蒋晴的尸体旁转了一圈,自己感觉到的那种违和感又是怎么回事?
金莲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一切能够串联起来,却又似乎没有线索。
归根结底,是已知的情报过少,还是错漏了什么?
“好你个张顺,公堂之上,竟敢如此作弄本官?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是不会老实了!来人!给我大刑……”
“且慢!”
“嫂嫂,你这可是要妨碍本县办公吗?”
金莲摇了摇头:“证据确凿,张顺已然认罪,就没有必要再用刑了,但可否让我问几句话?”
一听金莲并不是要用宗师强者的身份强行包庇张顺,县老爷不禁松了口气,也变得好说话了起来。
“嫂嫂但问无妨。”
金莲思索着遣词用句,先是看向那位打更人刘昊:“打更人,我先问你,昨日子时到午时这段时间里,你确定见过张顺在蒋家铺子周围出现过?夜里记得下着大雨,你是如何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一下子辨别出张顺的身份来?”
“回嫂嫂问题,小的昨夜子时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张顺,因为之前好奇这人为何在药铺附近转悠,所以记住了他的打扮。”
金莲点了点头,阳谷县也并不大,张顺是船王张老大的儿子,县里的人认识却也说得过去。半夜三更况且雨大,靠着衣装来辨别,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当时听到了重物落水的声音?”
“是,虽然有雨点声作为掩盖,但小的听觉一向灵敏,所以不会听错的。”
金莲并不在此上多纠结,立马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越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越是容易让他露出破绽来。
“第三个问题,作为打更人,昨夜为何要喝这么多酒?昨夜你在帮忙船家打捞上蒋晴的尸体后,是否直接被传唤到了衙门内?”
“昨夜下雨,又是深夜,天有点凉,小的喝几口小酒暖暖身子,昨夜在帮忙打捞上蒋小姐尸体后,小的确实是直接被带到了衙门里。”
“那么你的鞋底为何如此干净呢?”
这句话一出口,那位打更人的脸色就猛然一变。
“你的衣服被雨水打湿得透彻,现在还尚未干涸,但是你说你在雨天里打了一夜的更,又在河边帮忙船家救人,无论是雨夜的道路还是河边都泥泞异常,那为什么你的鞋子却显得如此干净?”
“这……这……”刘昊支支吾吾,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丁真却上前一步,望着金莲笑着说:“刘更夫的鞋子和这起案件又没有什么关联,嫂嫂莫要过分纠结了。”
金莲用玩味的表情望着丁真,看得对方直冒冷汗。
“嫂嫂我,只是觉得事有反常,定然有问题,还有丁大官人,今早来县衙里可是坐的轿子?”
“是轿子没错,嫂嫂有何高见?”
“那问题就来了,为何你的鞋子上,反而遍布都是泥污,刚才一脚还踢得张顺背上一个印字呢。”
众人看向张顺的背后,果然是一个显眼的泥脚印。
丁真干笑一声:“嫂嫂,莫要继续扯开去了,我们现在讨论的可是命案啊。”
金莲微笑:“我自然也是在讨论命案呢。丁大官人,能解释下,为何你的鞋子会这么脏吗,简直像是从河边走了一圈一样。”
丁真终于变了脸色:“嫂嫂,莫非是怀疑我?蒋晴可是我即将过门的娘子,我为何要害他?更何况,昨夜我一晚上都在鸿运酒楼里喝酒,直到雨停了才回家,我的鞋子路上被雨水打湿,有些泥泞可在情理之中?酒楼里的其他客人还有店小二掌柜都可以作证!”
接下来,县老爷传唤了鸿运酒楼的掌柜,果然事情正如丁真所言,他一晚上都在酒楼内喝酒,中途并未外出。
“嫂嫂,这下可满意了?”
金莲看了眼张顺,再看了看丁真,这个案件之中尚且存有疑点,然而此刻金莲也知不便再继续多言,但倘若让知县结了案,张顺签字画押了认了罪,就算之后有了新的发现也不好为其犯案。
金莲说:“县令大人,本案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我也知继续说三道四有阻扰断案,包庇凶手的嫌疑,然而人命关天,不得不谨慎,这样如何,县令大人,且给我两天时间,若两天之后,我没能找到任何新的线索,就按照现在的证据判了张顺,您看如何?”
金莲看到黑猩猩面露迟疑之色,他看了看师爷,最后目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他嘴唇动了动,正待说话,金莲却听得那个张顺反而抢先发言了。
“嫂嫂不必了,就算再调查,事实也不会变,小人愿承担所有罪责,掉个脑袋也不过是碗大的疤,我张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求……”
金莲瞪了他一眼,属于宗师境高手的气势略微外放,就把张顺接下去的话直接给吓了回去。
“你给我闭嘴。”
说完,金莲看向黑猩猩,县令轻叹一声,说:“嫂嫂所言甚是,谨慎一点确实可以避免一些冤假错案的发生,但嫂嫂也切莫护短,以免坏了大好的名声。”
“那金莲先谢过县老爷了,等会儿能否让我和这张顺独处一段时间,我有些话要问他。”
“这都是小事,将嫌犯押入大牢,改日再审,今日……就先退堂吧。”
金莲注意到丁真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最后却只是甩了甩手,看了自己这边一眼,随后拂袖而去。
升堂结束之后,张顺被押解入了单人牢房,在洪都头带领下,金莲进入牢房内,其余衙役们在洪都头示意下退了出去。
衙役们也不担心金莲会把张顺劫走,若是宗师高手真有这念头,凭这几个衙役也决然没有办法。
牢房内仅剩下金莲和张顺两人。
张顺坐在牢房的草堆上,却是转过脸去,像是个闹别扭的小鬼一样:“嫂嫂,我都说了,你莫要管我,杀人偿命,没什么所谓的。”
“你只是想死对吗?”金莲注意到,这句话一出口,张顺的脸色变了变,这时候他才转过脸来,正视着金莲。
果然,里面有隐情。
只是为何张顺却宁死都不愿开口?
“……嫂嫂,莫要乱说,世上哪有人想要死的?”
“那为何明明不是你做的,却要承认下来?”
张顺咬牙道:“事情就是我做的,公堂之上,我都承认了。”
“若你想死,将罪名一力承担,倒是让那真凶逍遥法外,如此一来,你真的甘心?”
面对金莲的劝说,张顺脸色变了变,低下头,似在天人交战。
眼见有效果,金莲继续加把劲:“张顺,若你不说真话,便没人能够帮得了你。好好想想,你的人生里是否真的只有蒋晴一个人,想想你的爹爹,他早上一路从南村跑到县城里来找我,费尽心思想要救你,若是你便这么认了罪,你让你爹爹日后如何在乡亲们面前抬起头来?”
金莲说完,便不再多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张顺的声音响了起来:“……人确实不是我害的,那块玉佩是晴儿送给我的,深夜是蒋晴约我造访蒋家药铺的,为的是断了我的念想,她告诉我就要出嫁了,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以免遭人闲话,回去时,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没想到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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