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路德和鲁道夫就来到了教堂。
在得知施瓦茨死讯的第一时间,皇帝安东尼和周围的大小领主就派使臣前来慰问,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参加了这场盛大的葬礼。
为此,汉萨城的红衣主教亚当也来这里,亲自主持施瓦茨父子两人的葬礼。
在偌大的教堂前,家族成员分列两侧,除了鲁道夫和路德外,也来了不少分家成员,虽然施瓦茨剥夺了他们的继承权,但也保证了他们的富贵。
不少人都红着眼眶,很多女士甚至忍不住拿着手帕擦起了眼睛。
有些是受葬礼现场的氛围感染,而有一些,则纯粹是想在鲁道夫和路德二人面前表现,吸引二人注意。
但两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一大一小两口棺材内,停留在两位亲人身上。
上午十点,葬礼正式开始。
教堂外,乐团开始演奏起葬礼的音乐,卫兵和客人们都低头默哀着。
一曲毕,红衣主教亚当出面,他站在教堂的布道台上,朝下,开始念起悼词。
“伟大的兰茨胡特公爵,施瓦茨·冯·兰茨胡特。善良公正的领主、尽忠尽职的封臣、和蔼的父亲、高尚的人。”他这么说着,“以及,兰茨胡特公爵的长子,莱因哈特·冯·兰茨胡特,不屈的战士、孝顺的儿子、勇敢的人。”
“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他们的葬礼。”
“施瓦茨·冯·兰茨胡特,作为兰茨胡特公爵,在任期间,帮助先皇和陛下稳定帝国局势,立有大功,同时,治下轻徭薄赋,与民休息,领地内一片欣欣向荣。作为父亲,他的三个儿子各有所长,都是成材之人。”
“莱因哈特·冯·兰茨胡特,作为兰茨胡特公爵长子,为人公平正义,在军队期间,严格遵守纪律,谦逊待人,作战勇敢,立下无数军功。作为兄长,莱因哈特为他的两个弟弟做了杰出的榜样。”
“今天,我们齐聚于此,在这个悲伤的时刻,让我们,为两位伟大之人的逝世,祈祷,愿他们的灵魂,在圣母的庇护下,得以永恒的安眠。”
说完,亚当大主教便立刻起身,来到棺材前,在两位额头轻点,示意圣母庇护。
在场的人也纷纷默念祈祷起来。
随后,教堂内的唱诗班随着管弦乐器的声音吟唱起来。
一时间,教堂内的气氛庄严而肃穆。
一曲唱毕,门外的仪仗兵走到两具棺材旁,将棺材盖盖上,随后分别扛起两具棺材。
施瓦茨在前,莱因哈特在后。
就这样,两具棺材分别被抬上门外的两架马车。
随后,教堂内的人,以路德和鲁道夫为首,也走了出去,跟在两架马车身后。
时间一到,乐团再次奏响音乐,负责驾驶马车的骑手翻身上马,为了让身后的人群跟得上,马车以缓慢地速度前进着。
道路两侧,每隔十米就站着一个士兵,为送葬队伍保驾护航。
除了士兵外,附近的百姓们也自发出来送别他们的公爵大人。
特别是最近,公爵大人做了不少好事的情况下,让他们与这样一位领主诀别,他们还是很不舍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任公爵能不能做得像他这么好了。
有的时候民众就是那么奇怪,明明同样是剥削他们的人,但只要比别人剥削得少,民众就觉得他好。
随后,马车来到了家族墓园,在这里,莱因哈特将被下葬。
仪仗兵们从马车上将棺材抬下,随后走到空的墓位前,将莱因哈特的棺材放进去。
将土埋好后,路德和鲁道夫上前,为其献上一束花,随后与随行人员共同默哀。
五分钟后,队伍再度启程。
这次的道路长了不少,穿过一片林地,又走了五六公里。
路德远远便望见一条溪流横贯而过。
溪流两侧,是望之不尽的花海。
路德和鲁道夫看到,在花海中,已经立好了两块坟墓。
一块名为玛格丽特·冯·兰茨胡特。
另一块则名为施瓦茨·冯·兰茨胡特。
“据说,父亲与母亲,就是在这片花海认识的。”下葬时,鲁道夫说到。“他们在此结识,在此共赴天堂,也算是浪漫的故事了吧。”
路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认同地说到:“父亲居然是如此痴情的一个男人啊。”
随后,红衣主教亚当来到坟前。
“十九年前,我当时还是主教时,主持的第一场葬礼,便是玛格丽特女士的葬礼。”亚当在祈祷前如此说到。“当时,施瓦茨公爵悲痛万分,泪如雨下。”
“依照圣母教的教义,人死亡后,亲人不必苦修,因为死去的人,在天堂,也不想看到自己亲人为自己而难过。”
“但是,这世间谁又不为情所困呢?高尚的兰茨胡特公爵施瓦茨,在这片他与夫人初始的花海中,为二人留下了最美丽的坟墓,也为各位留下了最浪漫的一段情话。”
“请看吧。”说着,亚当指向墓前的悼词,“‘生来本如浮萍无所依,遇君方知深爱为何物。’这是玛格丽特女士死前,要求刻在她墓碑上的悼词。‘初到此地遇佳人,再到此地相伴行’。这是施瓦茨公爵要求刻在他墓碑上的悼词。”
“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早在玛格丽特女士下葬后,施瓦茨公爵就请人将他的墓位修在了这里。”
“现在,让我们共同,为伟大的公爵,为伟大的男人,伟大的丈夫默哀,让我们祈祷,他和她的爱人,和他们的孩子,能在圣母的怀抱中升入天堂。”
这次的默哀持续了近十分钟,随后,唱诗班再次吟唱起赞美诗,歌颂信仰的圣母,祈祷圣母的怀抱带走施瓦茨的灵魂。
随后,两架空马车带着人群折返回去,留在此地的,只剩下路德和鲁道夫两人。
“兄长···”路德想对鲁道夫说什么,但对方摆了摆手。
“不要说了,让我再看一眼父亲和母亲。”鲁道夫这么说着,随后看了眼路德。“你也要和我一起留下来吗?”
“嗯。”路德点了点头,“兄长不走,我也不走。”
“好。”鲁道夫露出一个笑容,不知为何,路德感觉鲁道夫笑得有些怪。
随后,他就感到颈背上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晕了过去。
鲁道夫看着晕倒的路德,又看了眼面前的军士长,示意他把路德带回宅邸的房间里去。
随后,他仰天大笑着。
“哈哈哈哈!父亲啊父亲,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会夺权吧?”他这么说着,“还以为我们会唯你命是从吗?”
“父亲,你错了,错就错在你太偏心三弟了。”
“接下来,兰茨胡特公爵领会迎来他们新的主人,我将领导你剩下的产业,打出一片未来!”
这么说着,鲁道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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