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相对。
“外边雨大,三长老你若不嫌弃寒舍简陋,进屋喝盏热茶怎么样?”
苏尘语气平淡道。
“我还以为小少爷你会不欢迎老夫我的。”三长老温声道。
苏尘轻轻摇头,神色恢复平静,“既然三长老你找到了我,那么无论我服气抑或不服气,这场颇为荒唐的猫捉老鼠游戏已然结束了。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然而我从未怨过苏萧两家排出的来寻我的人。这一切说到底不过是我任性犯的错,他们只是在弥补我的错误而已。”
“说得好。”三长老微笑道,“老爷曾说他的三个子女中,当属小少爷你的心性最佳,今日听君一言,果不其然。”
“三长老你要再多说两句去不进屋,里边的茶水可就要凉了。”
“哈哈,好。那老夫我今天就要好好尝一尝苏尘少爷所沏的茶了。”
……
屋内。
苏尘换去了先前那盏将灭不灭的小半截红烛,点燃了一根崭新的,小屋顿时透亮了几分。
三长老端正于一张小破木椅上,手上捧着一盏青瓷茶杯取暖,闻着沁人的香气,仿佛茶香也能让人醺醉一般。
他喝了一口温茶,嘶了一口,慢慢回味。
“好茶。”老人叹道,顿了一下后却又微微皱眉,“不过这茶的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呢?我总感觉在哪里喝过。”
“熟悉是肯定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三长老你的茶。我从你房间床头的一个隐秘的暗格里翻着的。”
苏尘轻描淡写道。
“哦对了,暗格里不仅有这一盒茶叶,还有一小袋碎银子,约莫着有几百两吧。让我猜猜,吴姨她应该不知情吧?
啧啧三长老,瞒着老婆藏私房钱可不行哦,我本来想直接告诉吴姨的,不过你我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我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你被吴姨追着打。
所以就勉为其难地帮隐瞒下来了,当然那几百两银子就当做是保密费吧。”
“……我上等的茶叶啊!我自个都没舍得拿出来喝呢。”
三长老一脸肉痛的表情,痛心疾首地捶胸,语气悲伤。
“还有我的私房钱啊,那可是我攒了好几年才有这么多的。没了……什么都没了……”
苏尘见他一脸便秘的模样,不由地勾起嘴角,这下舒服了,就我一个人难受那怎么行?
“小少爷你不是说不怨我们这些寻你的人么,怎么还对我的小金库下手了!”三长老愤愤抗议。
“啊哈,我先前说的不怨他们是指被抓会苏家后不会怀恨在心展开报复,但是呢……”苏尘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我在离家前早就报复好啦!
反正你们之中没有谁的小金库是无辜的,我就通通关顾一边啦,不然你以为我在逃婚路上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唔不过不得不说,三长老你的小金库与其他长老比起来也太单薄了吧,他们都是有两三千两银子的……”
三长老哭丧着脸幽怨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想多攒点啊,可是你吴姨她每晚都要检查我的储物戒,我只能每隔几天往鞋子里塞银子蒙混过关。
但是一对鞋子能塞多少银子?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私房钱啊,结果到头来被截胡了,小少爷你居然还嫌少?!”
苏尘默不作声,在心里边暗戳戳地几下三长老偷藏私房钱的方式,计划着回去之后再找个机会假装“不经意”间透露给吴姨。
别误会啊,我可不是什么记仇的人!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藏私房钱这种事情不好。
哼哼,维护夫妻感情,从我做起。
苏尘低头喝了口茶,再抬头时笑意已然收敛,正色道:“好了,咱们前辈后辈之间的嘘寒问暖聊天扯淡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谈点正事了。”
老人也收起了颓丧的神色,微笑道:“理应如此。”
“那么我想知道,三长老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苏尘十指交拢垫着下巴,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老人,沉声道。
“在这场追踪和反追踪里,我自认为自己行事还算得上是小心谨慎,虽说的确称不上不留一丝痕迹,但应该也足够你们抽丝剥茧地推演上几日的,断不可能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便找到我。”
“确实,在这茫茫天下找一个,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好在我们知道少爷你的行踪不会推进得太快,否则难以抹除踪迹。
起初苏萧两家的谋士和碟子都信心颇足,认为不出五日便能找到少爷你,笑言这不过是一个拙劣的猫捉老鼠游戏,甚至还玩笑般地立下赌约看哪一家能快得寻到少爷你,不过啊……”
三长老顿了一下,然后狭促笑道:“一大帮谋士数次挑灯通宵去推演你最可能的行走路线,结果整整一个月下来,无数碟子跑得腿都要断了,还是毫无结果。这回那些谋士才真正急得焦头烂额,不过他们对少爷你也颇为欣赏。”
苏尘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他倒是想按着那所谓的最佳路线跑路,不过手上的初级传送符文能去哪儿全看脸,没想到竟也歪打正着。
三长老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又道:“久寻无果,那帮家伙也反应过来了,不再炫技般地推演路线,可是动真功夫了,他们将几百个碟子传上来的零碎情报不断地进行汇总和筛选,一寸寸地缩小范围,最终将小少爷你的位置较为准确地定位在以坠星城为中心,方圆三百里的一带。”
苏尘无奈地笑笑,“几百个碟子啊,阵势还真大。”
“少爷你的千金之躯值得这般大架势。”三长老意味深长道,眼中的复杂神色说不清道不明,隐隐中似乎流露着些许敬畏?
不过其很快被隐藏,转瞬即逝,苏尘只当是自个看错了。
“不过即便这样,也不会这么快就早着我吧?”
“不错,正如少爷你先前说的那般,哪怕是有了这样确切的线索,也得费上几日的功夫。然而真正人你暴露的,是今日在河畔一战中留下的些许气息。”
“就凭这个?”
三长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轻抹无名指上的储物戒,白光闪烁,一个形似罗盘的古朴圆盘便出现在其右手手心上。圆盘中心处有一根形似龙骨的指针,分毫不差地指向苏尘。
“这是?”
“寻龙尺。”老人一字一顿道,“苏家仅剩的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古物之一,只需往其注入少些气息便能通过龙骨指针找到该气息的主人,说是寻人神奇也不为过,只可惜其破损实在太严重,每隔三日才能使用一次,每次也仅能使用半个时辰。”
“还有……这种灵器?我在离家前与父亲和老爷子他们旁敲侧听过寻人灵器,却从未听说过此物的存在。”
“他们不知情也很正常,因为此物是老祖宗不久前赐下的。”
“老祖宗?”苏尘一怔,而后不由苦笑,“他老人家怎么也亲自下场猫捉老鼠了?”
老祖宗是苏家中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当然修为也是最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妥妥的老怪物。
他才是苏家真正的掌权人,不过并不怎么管事,只有涉及到一些极其重要的大事情时才会插手,其余事务一律交由名义上的家主处理。
老祖宗常年隐居不现世,最近一次露面是十七年前,再上一次是百年前,怎么今儿就突然现身了?跟我过不去呢?
苏尘郁闷地揉了揉下巴。
三长老嘿嘿笑道:“小少爷你栽在老祖宗手上,不丢人!”
回应他的则是一阵白眼。
不过话题既然已经谈到了这般家族隐秘之事,就不能再让外人继续偷听了。
老人悠哉坐着,右手抬起轻轻虚握,房间的小木门咿呀一声被打开,露出一个鬼鬼祟祟椅门偷听的身影。
“啊……我、我就晚上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没有偷听!那个、我再走走,你们接着聊哈……”
李白小姐姐边说边走,一溜烟便跑得没影了。
三长老抿茶笑而不语。
“她是一线山那位李前辈之徒。”苏尘解释道。
三长老哦了一声,而后贼兮兮道:“苏尘少爷艳福不浅嘛。”
今天第二次听到这种说法了呢。
苏尘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不过话说,我二姐呢,她不跟着你来么?”
“二小姐的确没来,其实小姐她一直在苦恼该怎么面对你,不把你接回苏家吧,违反家令。但是若把你带回去,她又担心你会怨她。”
“……”
“不过那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一个缘故是老夫我的此行是瞒着小姐她的。”
“哦,是担心我二姐她突然坚定立场要阻挡你带我回去吗?”
苏尘挑了挑眉,直视着老人的眼睛问,语气冷了几分。
三长老也耸了耸肩,坦然道:“确实有这一点的考虑。不过我更担心的事小姐会直接带着你一块跑路,到时候我就由追一个变成追两个了,还不把我这老骨头累垮?”
苏尘仰头喝尽杯中最后的茶水,然后用袖子擦去嘴角的水渍,平淡道:“三长老你应该早就通知其他的碟子了吧,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事实上,没有人会来。”
“什么?”
老人平静道:“也就是说,我没有通知任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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