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偏僻的小宅子。
烛火摇曳下,苏尘坐于窗棂前,终归是脱下女装,换上了稀松平常的白衣,比较他总不能抹着胭脂,穿着女装睡觉吧?
呵,要是这都能被二姐逮住,我当场就……咳咳,不行不行,不能随便插旗子。
他揉了揉脸颊,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至脑后,开始思考起正事。
如今坠星城城中暗潮汹涌,各大势力盘根错节,杀机隐晦。城外诸多魔修虎视眈眈,走错一步便会惹上一身的麻烦。
因而他其实本不愿与这般黑暗大潮有所纠缠,寻思着安安静静做个局外人就好了。
然而计划终究是比不上变化,二姐意外地被卷入了这汹涌的暗潮之中,那么这趟浑水他便不得不踏上一番了。
苏尘轻轻斜靠木椅,修长五指抚摸着古朴剑鞘,思绪万千。
如今他的修为登至四阶巅峰,凭借着苏家这般大家族中谪系子弟才能修炼的顶尖功法,气海中灵力的雄浑浩瀚程度可与普通的五阶上段修士不相仲伯,越级打架不成问题。
画道修为仍是二阶,下一个意象还想好。
一部《斩钢闪修炼录》,止步于九只黑鸦,不知何时是尽头。
一部《踏前斩》和一部《烟雨剑法》,前者略有小成,后者却一直没怎么练到。虽说靠着做任务白嫖了一波感悟,但总归没有自己领悟来得扎实。
趁手的兵器仅是一炳断了三分之一的长剑。这炳长剑材质其实很一般,甚至比不上市面上随处可见的精铁剑,但却被那无良商家吹得天花乱坠,称其是削玉如泥的神兵。萧曦这个傻妮子竟信以为真,花了几百两黄金将这炳剑买下,然后献宝似的送给了自己。自己也没什么嫌不嫌弃的,凑合着用了三四年。
可惜这炳长剑在大雪山一行中断裂了,不过终归是在手里耍了几年摸出了感情,反正还能用,便没舍得仍掉再买一炳。
一枚用几顿酒的交情换来的浑天珠。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与那个皮中带骚的苏老头一块举酒畅饮聊天扯淡。
最后的一枚初级空间传送符文。
算来算去,自己浑身上下所以的家当,大抵便是如此了。
苏尘突然狠狠地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就这点装备,寒酸得要死,怎么就要打团了呢?我打个锤子哦!
穿外渐起灰幕小雨,起初淅淅沥沥似信手绣花,轻风润物细无声,不多时,灰幕渐深,一股股湍急的水流沿着瓦槽与屋檐泻下,如酒挂柱。
小院子里不知道什么花正值花期,雨中弥漫着一股清冷的香味。
苏尘就这样静静地侧坐听雨,内心愈发澄澈,〔玲珑之心〕无声无息地悄然开启,灵识瞬息间便笼罩整个小院 感知中数以亿计雨滴的下落徒然变慢,极慢极慢,几乎静止凝固,折射着幽幽银光。
苏尘怔怔出神,不知如何是好。
这约莫着就是世人常说的顿悟之境了吧?应该来说是个大机遇才对。
但是但是!
我他喵的是第一次啊,我没经验啊!
苏尘表示很懵逼,谁能告诉我别人顿悟的时候一般都在干什么啊,我不会啊!
在线等,挺急的……
于是乎,百般无聊的苏尘开始……唔……数水滴玩?
数至第三千六百个数时,雨滴突然摆脱了无形的禁锢,大珠小珠落玉盘。
“〔玲珑之心〕的持续时间到了么。”
苏尘愣愣地回神,怅然若失,他无奈地自嘲笑笑,那可是天下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顿悟啊,自己怎么就摸鱼划水地浪费了呢,果然还是悟性太低了……
不过好在还是有些许收获的,约莫着是以后施展《烟雨剑法》会得心应手一些。
正想着,一只雪白矛隼破雨而来,纤细的腿上用红绳系着一个翠绿竹筒。
雪白矛隼立于书桌上,稍稍歇了一会儿,准备着扇动翅膀打落羽上的水珠,不过还没等它展开双翼,便被眼疾手快的苏尘一把抓住握在手心,动弹不得。
苏尘一手摁着它,一手轻轻取信。
雪白矛隼哭丧着脸,用喙小心地蹭着他的大拇指,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
不过苏尘不为所动,取出信后便将其掷出了窗户。
雪白矛隼在雨中展开双翼盘旋了一圈,然后幽怨地、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苏尘缓缓展开密信,上面尽是娟秀的正楷小字,但是没有注上署名。
不过苏尘却知道这信是谁寄来的,整座城中知道他确切住址的只有一人——雪千柔。很简单的一个排除法。
“苏公子,妾身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暗中调查过城中各大家族的情况了,但有一点希望您能见谅,妾身我先前没能当上花魁时常受其她一同竞争的名妓所打压,因而一直以来手下可信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十来人,在收集情报上委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捕捉到一些只言片语。
就妾身我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自流沙河一战后,各大家族的继承者陆续上位,他们皆做出了同一个令人疑惑的举动:闭门锁府。彻底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如果说这一点尚且还能稍稍理解,那么接下来的消息却令人匪夷所思:从流沙河一战至今,他们竟没有为已故的家主办过丧事。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妾身我是不大相信的,但是派手下在这些家族府邸的墙下蹲守观察了数日,甚至妾身亲自暗访,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府邸中从未传出过镇魂的唢呐声,从未升起过烧纸烧香的硝烟,从未办过任何的丧事。
这件事妾身我实在是想不出缘由,索性不再想了,任凭公子决断。
好在此事并非处处碰壁,前两年陈家家主曾纳了我青楼的一位清倌儿为妾,而那人恰好是妾身我的手下。
她传出情报,称陈家并无异样,唯一奇怪的点也仅在陈家二少爷陈青身上。他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癖好——红衣癖。
他把房间里的被子帘子皆换成了大红色,白玉案换成了红檀木桌,侍女们被通通要求换上红衣,经历连男侍卫也没能幸免,也被丧心病狂地逼着换上女子的飘飘红衣。
妾身我查阅了诸多古经,也没能找到关于这红衣的具体含义,请公子恕罪。
最后一事,叶不凡和他的妹妹已安置妥当。他俩就暂居于公子您住处往东八百步远的一处隐蔽小宅子。此事是妾身我亲自操手办的,绝无其他知情人,这一点公子大可放心,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那妾身就真愧对公子了。
望此信阅后即毁。”
苏尘低眉敛眸,右手中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这张密信,然后指尖微微用力一搓,白纸便化作了一抹齑粉。
窗棂外雨幕未停。
闭门锁府。家中无白事。
这其实很好理解,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一轮下来便可以铲除所以的异己。而死的都是敌人,没有人会为敌人镇魂办丧,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雪千柔看不出这一点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慧,而是她站的地方太低了,没有看到暗潮下的勾心斗角。“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无奈,山外人很难体会,因而这一点委实不能怪她无用。
其实当初苏尘扶持雪千柔当上花魁,不过是无心插柳的一番随意之举,至于她未来能否长成参天蔽日的大树,他是不大关心的。不过就目前的回报来看,这笔投资已经颇为小赚了。
唔扯远了,再说会密信内容。接下来轮到陈家二少爷陈青的红衣癖。
……嗯。
这玩意不提也罢。
叶不凡倒是一块堪称极品的好玉,不过还处于玉胚子这一发育期,得细细打磨,才能成为惊世的珍宝。但是这也意味着他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实际性作用。
苏尘揉着眉心叹了口气,算来算去到头来还是能靠自己啊。
小院中忽然传了踏水之声。
有人不请自来!
而且来者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
苏尘的神色逐渐凝重,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
他能感觉到,那人没踏出一步,半空中下坠的雨滴都会顿上一瞬,仿佛也在畏惧此人的威势。
不多时,那人便来到了苏尘面前。
两人相距不足十步,隔着雨幕对视着。
来者披着黑色斗篷,兜帽盖过发梢,只露出一对古井无波的眸子。
苏尘懒得跟讲什么君子待客之道,断剑如青龙出水,瞬息出鞘,一出手便是蓄势已久的斩钢闪。
剑芒如龙汲水,裹挟满天的水珠,铺天盖地地砸向黑袍人。
然而黑袍人只是轻轻抬手,仅用枯瘦的两指,便捏住了剑芒。
剑芒后边相随的水珠刹那间被震碎朦胧水雾。
苏尘的脸色愈发凝重。
黑袍人挡下这一攻势后,却并未还手,反倒是轻轻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了苍老的脸庞。
苏尘的瞳猛然收缩!
那人温和道:“两月不见,苏尘少爷的剑意又精进了。”
烛影在苏尘脸上摇曳,让人捉摸不清他的表情。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道:
“三长老,好久、不见。”
……
ps:补上了,我没有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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