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抬眸望向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丑女。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沈长离吗?
这还是沈威丢弃在庄子里的弃女草包吗?
不,不对劲。
人怎么可能陡然间,犹如换了芯子一样,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难道说,这个丑八怪一直都在骗她?
若是如此,这丑八怪就太有威胁性了。
不容沈夫人多想,沈长离就扶起瘫坐在一边的丫鬟守羽,欲离开。
玩够了,也该休息会儿了。
可沈夫人一口气下不去,怎么甘心放她走?
沈夫人朝心腹红裳使了个眼色,红裳心领神会,屏息凝神地向沈长离靠近。
沈长离没想到的是,沈夫人身边还带着一个会武功的婢女。
就在接近沈长离两步的地方,红裳一抖衣袖,一柄匕首从袖管滑到手中,朝沈长离后脖颈刺去。
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
沈长离察觉到了后背刺来的寒意,但这副身子的反应跟不上大脑转动,只瞪大双眼无法躲避。
沈夫人是一脸狠毒,仿佛期盼已久。
她绝不能让沈长离挡了她两个女儿的前程!趁着沈国公不在,她一定要一举得手。
而沈玉柔,又惊又喜,恨不能替红裳持刀,将沈长离千刀万剐。
就是这个女人,抢了她的婚约!
就在众人都以为,红裳要得手之时,一道寒芒先现,随后剑出如龙!
叮——
一柄玄色宝剑挡住了红裳的匕首。
所有人纷纷抬眸向看去,只见那持剑之人正是那权倾朝野,战无不胜的摄政王,身边的侍卫,无影。
红裳不是对手,被无影一招制敌。
又听见众人身后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两队黑甲羽卫鱼贯而入,有组织的分开站成两排,将众人围入其中。
随后,门口又响起了一道冷冽的玉石之声。
“国公府好生热闹。”
声音落下,又见一队黑甲羽卫众星捧月般,迎来一人。
居然是…摄政王殿下寒君袂!
那摄政王寒君袂由另一名侍卫飞翼推着轮椅,缓缓进入众人视线。
他慵懒地斜倚在椅背之上,明明生的如谪仙一般的脸,偏偏透着几分邪佞,一双眼光射寒星,有睥睨天下,万夫难敌之风。
纵使是千帆过尽心头的沈长离,见了这样无可挑剔的人都暂时失神了片刻,忍不住暗道一声:
悦泽若九春,磬折似秋霜。
画中君子,跃纸出世。
不过…沈长离的目光最后定在摄政王的腿上,这是……个瘸子?
这倒是可惜了。
“臣妇、臣女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除开沈长离,其余人皆是条件性地下跪行礼。
寒君袂没有理会其他人,也没有说起身,任凭众人跪着,一敲椅背,身后的飞翼心领神会,推着他到了沈长离面前。
他微微探究的看着眼前人,昨日还是个女无赖,一夜未见,怎的变得如此沉静自持了?
沈长离也看着他,疑惑又心虚。
疑惑是因为她与寒君袂赐婚两个月,寒君袂从未出过面,今日怎会这么巧,还巧地救了她?
心虚是因为她昨夜对着那个自大狂说的那些话,若是寒君袂是因为那件事而来,她该如何解释?
不过转念一想,寒君袂怎么会知道?
沈长离还在想着,寒君袂已经别开了头,漠然开口:
“这就是沈家三小姐,沈长离?”
沈夫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回答道:
“是,正是那个养在府外的女儿,沈长离。”
“府外”两个字,她咬得极重,刻意贬低沈长离。
毕竟沈长离和寒君袂这纸婚约,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对寒君袂只有侮辱性。
所以,她侮辱沈长离,就是在帮寒君袂说话。
“住口!”
炸雷一般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沈威气喘吁吁地进府,瞪着沈夫人道:
“什么养在府外府内,那都是我的女儿!”
沈夫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沈威。
这老爷今日是怎么了,老爷不是也厌弃极了沈长离的吗?
却见沈威又赔着笑脸向寒君袂拱手,“内子目光短浅,叫王爷见笑了。”
寒君袂连一个眼角都没给沈威,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夫人,
“不知沈夫人方才是在作甚?”
沈夫人听不出寒君袂语气的喜怒,只按照自己的揣测回答:
“昨夜沈长离不曾归家,还伤害了嫡姐,妾身身为国公府主母,正在管教。”
“是啊是啊,王爷,”沈玉柔跪着凑到寒君袂跟前,嘤嘤啜泣着告状,
“您看,我的脸就是她弄的,王爷定要为柔儿做主呀呜呜呜……”
啜泣声传入耳中,只令寒君袂觉得烦躁,不悦的皱眉。
他又想起昨夜沈长离胸口被戳伤一大片,上药的时候愣是一声不吭。
思及此,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长离,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同是嫡女,竟然如此落魄。
宽袖下的手蓦然攥紧,看向沈夫人的眸光也冷了下去。
“沈夫人的意思是…管教本王的王妃?”
众人听见这话,瞬间变了脸色,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承认了这门婚事吗?
可这门婚事对于他来说,不应该是个侮辱吗?
沈威为官多年,早就知道摄政王是个护短的人。
擦了把冷汗,连忙告错:
“不敢不敢,是内子失言了。”
“失言?”寒君袂伸手用内力将红裳的匕首吸入手中,摩挲把玩着,
“这叫失言?”
此话落下,沈长离也听出这摄政王的意思了。
摄政王这是在帮她,可摄政王为何要帮她?
她忍不住抬眸又看了眼寒君袂,恰逢寒君袂也正看向她,四目相对之间,沈长离只觉得这男人似乎要把她看穿,他的气场比她还要强大!
她收回目光的同时,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还敢不敢以下犯上了?”
沈夫人被沈威一巴掌抽地晕头转向,依旧不知所云。
老爷居然为了这个弃女打她?
身侧的沈玉柔也吓到了,结巴道:
“爹爹…不是娘的错……”
“你也住口!”沈威抬手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两个目光短浅的女人抽死。
看不出来眼下是什么情形吗?
眼前的,可是手握百万雄兵的战神王爷,战神王爷因为沈长离生她们的气,他动手,总比王爷动刀子的好吧。
沈夫人与沈威夫妻多年,这一声怒吼总算是提醒了她。
摄政王与沈长离是有一道婚约在的,摄政王维护沈长离,也是维护自己的脸面,她千不该万不该在收拾沈长离的时候,被摄政王看见。
思及此,沈夫人深吸一口气,低眉颔首道:
“妾身知错!”
若是平日,沈威见风韵犹存的沈夫人如此模样,早就心软了,可眼下摄政王在,他只能看向摄政王,以待发落。
寒君袂没说话,依旧把玩着手中匕首。
沈威登时明白,摄政王还不满意。
他抬起手,又狠狠地扇了沈夫人两个巴掌,待到沈夫人脸颊高高肿起时,寒君袂才开口问沈长离,
“如何?本王的王妃,可曾解气?”
沈长离一直不明白寒君袂为何会为自己说话,经此一问,却看清了寒君袂根本不是为了她好!
寒君袂最后把问题抛给她,可不是把黑锅也丢给了她么?
无论怎么回答,最后沈家人记恨的都只有她,因为摄政王是为她出气啊!
“不够。”
沈长离云淡风轻地回答。
反正最后的锅都是她背,何不一次性做到底?
寒君袂挑了挑眉,这个答案倒是符合昨日的腹黑小狐狸形象。
“既然王妃说不够,那就继续打。”
啪啪啪……
一时间,国公府里回荡着的,只有抽巴掌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沈长离才叫停:
“虽然还没解气,但做子女的,总是心疼父亲的,我怕再抽下去,父亲的手都要肿了。”
沈夫人本还存有一丝神智,在听见这话后,登时气的晕了过去。
“娘!娘!”沈玉柔哭天抢地,“来人啊,来人啊!”
一阵混乱过后,沈夫人被一群下人簇拥着抬走了。
此事就此戛然而止,院内很快安静下来。
沈长离不明寒君袂为何而来,想再看一眼长得无可挑剔的摄政王殿下,无影就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封红色的请帖递到眼前。
“三小姐,这是我家王爷特地给您的。”
说完,也不给沈长离拒绝的机会,寒君袂就被黑甲羽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离开了国公府。
留攥着请帖的沈长离和余惊未了的沈威,在风中凌乱。
沈威颤抖着双唇,有些劫后余生的侥幸,他深深看了一眼沈长离,
“你…你好自为之!”
从前不喜欢这个女儿,一方面是因为她生母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沈长离额角有个丑陋无比的胎记,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就算有太后赐婚,也不过是一时。
可眼下不同了,他这个最不看好的女儿,深得摄政王心。
所以无论怎样,他都要把握住这颗棋子。
沈长离鄙夷瞥了一眼沈威,没有说话。
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势利刻薄的男人,拉着守羽转身回自己院落。
回到芷萱院,沈长离才知道什么叫家徒四壁还危机四伏。
潮湿又破旧的屋子里挂着桂枝,床下还铺着一层七月花,香炉里盛放着冷香豆蔻的香灰。
这些都是致使身子虚弱,女子不孕的东西。
妙就妙在,这些东西日积月累的侵蚀身体,最后也查不出原因,除了贵点,没有别的缺点。
这沈夫人为了要她的命,还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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