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不可思议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这是，被亲吻了么？一个来自魔女的吻……
“打起精神来啊，前辈。你是晕车了么，怎么脸这么红？”
沃娅很贴心地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陈墨立刻感觉到了那股薄荷般清新的凉意传进了他的脑海。“好些了吗？”
“嗯……”陈墨拉住了沃娅伸出的那只手，和她一起走出了地下车库。
“呼……这么大的地方，租金看起来很不便宜啊。”陈墨看着这栋带后院和楼顶花园的双层建筑，感慨地说道。
“实际上并不需要租金，因为这里是我买下来的。如果前辈说的是你的租金的话，已经包含在契约的部分内了哦。”
这种独栋别墅+地下停车场的配置在昏晨之都的郊区并不少见，但仅仅是为了上学，就在海外买了套别墅，这还真是够奢侈的……也许也还好。近年来房价水涨船高，说不定沃娅到时候把房子卖掉了，还能够赚上一笔。
“你一个人住在这样一栋大别墅里，会不会觉得太孤单了？”陈墨问完这个问题，却想到了一个人享有整个周末的大图书馆的自己。或许别人都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但他应该自己很清楚答案是什么。
“在没遇到前辈之前，其实我觉得还好……一个人的话，反而生活会比较自由：想睡多久就睡多久；饿了渴了随时可以打开冰箱，把喝完饮料的空瓶子码成金字塔；觉得无聊了就玩玩游戏机和电脑；振作起来了就稍微看几本书。可现在见不到前辈的话，是会有点寂寞呢。”
陈墨很明白沃娅的心情，实际上是和他一样的吧。哪怕一天不能看到她的笑容，他都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了。
站在打开的大门口的那刻，他还是多少有些紧张。魔女的家……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墙壁上挂满了山羊头？一口咕嘟咕嘟的大坩埚正在熬着邪恶的绿色液体？裂开的地面里爬出来了触手？
可实际上，当沃娅按下了灯光的开关之后，这里的布置和普通的别墅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要更简单干净一些。房子看起来很新，看上去简直像是刚刚才装修好，地砖上也连灰尘都没有，让他有点无处落脚。
“Rabi-Rabi！”他印象里，这是沃娅第一次在施法时念出魔咒，但也可能只是为了卖萌而加上的。
然后他的鞋子就变成了两只柔软的长毛兔。准确的说是长毛兔拖鞋，走起来感觉舒服极了，就是过于逼真，从上面看感觉像是真的踩在了真的兔子身上，反而有点惊悚了。
“来这边坐吧，前辈。我先给你调杯饮料，然后再准备餐点。有什么忌口的话，告诉我就是。”
沃娅没有穿袜子，而是裸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这让让陈墨不禁担心，会不会有看不见的玻璃渣剌伤这对灵巧的白鸽儿，把它们真的染成鸽脚一般的殷红色。
她就像是芭蕾舞的演员一样，欢快地踮着脚尖在走，却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这魔性的步履让坐在餐椅上的陈墨看得入了迷。
“调好了。我自创的新品，‘愚者’。”
红色的有些疯狂的基底，表面病态的绿色，夹杂着正在下沉的白色的“内心”……
这不是小丑么……虽然好像按照起源论来讲，小丑就是由愚者所演化来的一张牌，但是小丑这个词像是单纯的指这个人是个笑话；而后者则更像是扮猪吃虎类型的角色，逼格显然要高得多了。
还是来尝尝味道吧。这就是所谓的“鸡尾酒”吧……“交际用酒”，他从没去过酒吧，所以仅仅喝过的就是便利店里的鸡尾酒饮料。
沃娅也适时地关上灯，转而用一只似曾相识的紫色“蝴蝶”来提供照明。它的鳞粉从空气中滚落，成了这道饮品的最后一味佐料。
最先闻到的是上层哈密瓜的香气，入口时可以品尝到糅合着牛奶的醇香顺滑的甜味儿，在滑过喉咙时才感觉到黏膜被酒精脱水的灼烧感。西瓜汁的清甜和冰凉又很快将这种感受消却，使得整杯酒的基调不会过于厚重。
“比看起来要好喝呢。就是我喝完了之后，不会被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蝙蝠人追杀吧？”
“前辈还真幽默。不过，如果血太甜了的话，是会被吸血鬼盯上的。”
“这世界上真有吸血鬼吗？我还以为他们只活在在传说里呢。”陈墨感觉这时，已经有一股紧张感冲上了脑后。
“是有的哦。我曾经亲眼见过吸血鬼……在我们的岛上，就有不只一位血族的后裔……”
他又抿了一口酒，感觉沃娅窈窕的身体逐渐开始变形，和影子逐渐融合到了一起，随后又扭转着分开。他猛地眨了眨眼。
“果然对于前辈还是太猛烈了吗？看来在这次我要扳回一局啦。”沃娅接过陈墨手里已经拿不稳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在做梦吗，沃娅？有好多……好多好多个你……在晃来晃去的……”
沃娅又端来了另一碗魔药，闻起来酸溜溜的，倒是让他清醒了很多。他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喝了下去，然后就发觉眼前的好几个“沃娅”只剩下一个了。
“啪”的一声，灯也亮了起来，餐前助兴的魔术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正式品鉴的环节了。
明明清醒了，这种失落感又是什么呢？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在沃娅绑好前置魔法斗篷——“围裙”之后，陈墨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前辈要帮忙吗？太好了！即使不需要魔法，也是能烹饪出美味的食物的。”
而她的第一件委托竟然是切洋葱……不过陈墨也听说过一个办法。他把装饰用的烛台上的蜡烛取下了一根拿来点燃，就这样成功完成了这件催人泪下的委托。
“前辈真聪明呢。还说你不会魔法？”
“如果还有十一道考验在等着我的话，那我大概率是完不成了……”
最后终于忙完的时候，两人的脸上，幸福而欢快的汗水也闪着柔和的光芒。
沃娅做出的菜品比专业餐厅里的还要精致美味，但并没有哪一步用上了魔法。她并不是刻意为了避免自己在意而不去用魔法，也不是想要教会他没有魔法也能行的道理……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所拥有的优势，就消弭掉真正身体力行的乐趣。沃娅所感兴趣的，反而正是多数魔法师所不在意的那些“无用”的知识。她真的在享受着，生活的一点一滴。
不过洗盘子洗碗这种不太魔法的工作，就轮到洗碗机来代劳了。
“前辈，我要去洗澡了，刚才出了好多汗……”沃娅的语气和表情此时都略显疲惫。
“要一起洗吗？”这个问题显然很有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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