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娅看到陈墨的反应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要求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消解当前的尴尬。
陈墨这时终于回过神来，自己不是男的吗？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害羞啊？
要说的话，在去海边和游泳馆的时候，自己早就被别人看光了。他也不再多想，利索地把衬衣从头顶脱了下来。
“看吧。凑近一点也可以……”
沃娅走上前来，凉凉的右手按在他胸膛的正中央，虚握住了那把斥魔石钥匙，腆红的面庞缓缓凑近，细细地欣赏着。
陈墨显然也没想到，她居然大胆到了就这样贴上来的地步。鼻息温和地扑着，却让他心跳加速，甚至可耻的有了反应，向后退了半步。
而那时，沃娅也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
这小小的动作伤害到她了吗？两人此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相顾无言。
终于，陈墨还是有点机械地把衣服穿了回去。而沃娅也开口了：
“前辈……要不要来我家？”
说起来，之前他也想过送她回家来着，但是沃娅却总笑着说不用了。当时陈墨也觉得，她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的话，自己那么早就跟过去的确不太好。她应该画个圈、造个门或者拆个卷轴就能回到家里去了吧。
可这次她却主动邀请了自己。那么他的选项支里面，很难会有“拒绝”的回答吧。
“嗯……但是我有些饿了……我们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我会做饭哦，前辈。”
好家伙，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啊，陈墨想。
由于传统餐饮业的一致抵制，在东方魔法师要从事餐饮行业的话，工作时必须接受至少一名餐饮协会会员的“指导”。
这样，即便做出来的菜品再优秀，功劳还是会更多地归属于“指导者”而非厨师本人。
大部分魔法师都无法承受这种羞辱式的评判而不从事餐饮业，甚至不会去外面的餐馆吃饭来作为一种抗议。
但沃娅——应该不是吧，他想。在和她同姓的岛屿之上，毫无疑问是她说了算。他还没吃过用魔法做的食物……这样一想还挺期待的。
“那就太好了，”陈墨说，“所以说，我们要怎么过去呢？骑着扫把？”
实际上，该行为早已被《高空安全法》所禁止，所以他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出了校门你就知道了。”
不愧是魔女，这种时候都要保持神秘……
但陈墨万万没想到的是，沃娅使用了看上去最不适合她的出行方式——
开车。
而且是一辆相当拉风的红色“奔马”跑车。
沃娅使用“魔法钥匙”按了一下，车门便缓缓向上抬起，犹如恶魔展开了血红的双翼。
“你，你有驾照吗，沃娅？”
“当然有了。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首先通过了无证驾驶这一关，接下来就是疲劳驾驶……
“你不会在开车的时候睡着吧，沃娅……”
沃娅按下“一键启动”按钮，强壮的钢铁引擎的轰鸣声随即从二人的身前响起。
然后她打开了导航系统，解决了可能会绕地球一圈才能到达终点的这一问题。
“坐稳咯，前辈。对了，先系好安全带。”
陈墨手有点发抖地绑好了这条救命的绳索。
“哎哟哦！”
虽然起步很猛，但是沃娅也姑且保持在了规定的限速之下，而且开的很稳。这里算是昏晨之都的西郊，所以车辆并不算多，基本上说的上是畅通无阻。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要开车啊，沃娅！”感受着头顶嗖嗖的凉风，陈墨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这一点也不Magical啊！”
“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爽吗，前辈！”沃娅此时的兴奋劲头好像动画里的主角初次驾驶机甲时一样兴奋。平时声音小的像是碎玉融冰的她，此刻也珠落玉盘，提高了至少有十个分贝。
“是啊！很爽啊！”他正喊着，沃娅突然踩了个急刹，停在了红灯之前。
“呼……你稍微开慢点，沃娅，我的心脏受不了了。”要不是有安全带绷着，他应该已经撞在挡风玻璃上了。
“好吧。那我就开慢些，多和前辈聊聊天吧。”
她纤弱的右手有些勉强地抓住操作杆，切换到了“1”挡。
“呼，这样欣赏欣赏景色还算不错……”稍微缓了口气的陈墨望着周围已变得并不熟悉的光景，感叹地说。“就是有点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被别人认出来，以后大家都把我当成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了。”
“我还是挺乐意养着前辈的……前辈应该也习惯了，被囚禁在一个孤独的空间里的生活了吧。”沃娅听到这话，反而若有所思地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戳了戳丰满的下唇，一脸天真地说道。
“这是何等危险而扭曲的病态发言啊！”陈墨抗议道，“我需要自由！”
“当然会给前辈自由的啊。不过到了晚上，就乖乖地当我的枕头吧。”
“这还差不多……”糟了，自己好像也太容易满足了，怎么随口就答应了啊……
“那就说好了哦。到了周末和假期，我就把前辈接到家里陪我。”沃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这是要同居了么……但是陈墨曾经在西文词典里看到过一个解释，“同居”的含义指的是“Have Sexual Relationship”……
陈墨感觉到随着导航上的线路一点点变短，他的心跳也在一点点变快，甚至比之前在红灯前刹车的那一刻还快。
已经大脑一片混乱了，完全无法思考。他闭上眼睛，因为现实比梦境里更疯狂。在他小的时候，常会做一些狂野而无厘头的幻梦，但在十五岁之后，他的梦突然消失了，伴随着他曾经的梦想一样，被一张又一张试卷磨灭。
“别成天瞎想了，孩子，你难道还想做个魔法师不成？”
虽然他没有参加高考只是个意外的巧合，但独自离开家去魔法学院生活却是他自己的抉择。家里人当时还以为他疯了，离家出走，甚至找到了警察局和学校，最后才确认了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最疯狂的现实。
他已经没法刹车了。
“我们到了哟，前辈……前辈？”
沃娅看着一脸麻木的陈墨，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也许在西方，这只是寻常的礼仪，但对于陈墨的刺激却稍微有点大。
他的脸此时比天边的落霞更为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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