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默宇一脸困扰：“虽然说这件事不应该透露给太多人，至少老师是值得信任的啊。”
“而且常数娘的事情，只靠我们几个学生真的很难处理。”沈凝说。
是啊——孙雨晴并不怀疑沈凝的能力，但是，一旦连她都没辙，孙雨晴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我去问班主任。”沈凝说，“由我来应该是最稳妥的。”
沈凝确实是最不需要老师担心的学生之一。
英语课下课后，沈凝找上老师，也就是他们的班主任：“钟老师，可能有所冒犯，但是……成建岭老师曾经去世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班主任钟亚芬也是一个很和蔼的女老师。能遇到这么好的老师们，孙雨晴庆幸自己考上了苍川中学。
“成老师？”班主任的脸色浮现短暂的疑惑，随即是震惊，“没错，他确实去世了……我怎么会忘了，不对，我怎么从来都没注意到？！”
“是的，确实存在至少一种未知的力量，复活了成老师，也使你们没注意到他曾死去。并且，我们对此有一点头绪。”
随后，在另外两人的补充下，沈凝将常数娘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班主任，并表明她们也无从得知是什么使得其他人没有注意到成老师曾去世。
老师的眼中只有震惊：“这实在是太离奇了……我不是不信你们，只是，这实在太像我儿子看的动画片里才会发生的事了。”
老师居然真的相信了！
“之前这些个常数娘捅出来的乱子，你们都给解决了？了不起！你们也会成为苍中的英才！”
孙雨晴自觉地将自己排除在“英才”之外。
“但是，这实在太危险了，即使这种超自然事件是连警察都难以处理的，它们也不应该交给你们未成年人。”
沈凝回答：“可是……如果报警的话，我们仍然缺乏证据。更何况，既然只有我们三人能看见常数娘，那我们就没有不去参与这件事的理由。”
“倒也是……”老师陷入沉思，“她们虽然有奇怪的能力，但单凭这个仍然无法证明常数娘确实存在，更何况还有让普通人察觉不到她们的力量存在。还有，让我们毫无察觉的那种力量，是在帮你们啊，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让太多人知道，一旦人们都知道自己可以不死，这个世界可就要乱套了。”
听到老师也是这样的态度，孙雨晴放下心来。
“我是个教英语的老师，可能在物理专业知识方面帮不到你们什么，但是在处理常数娘的事件时也不能落下学习，在这方面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找我。”
三人点头。
“好了，回去吧。”
孙雨晴的心中一团乱麻，她仍对自己应该怎么做毫无头绪。
“已经可以确定了——有某种力量暗中阻止普通人意识到常数娘。σ的光流也好，成老师死而复生也好……”沈凝眉头微皱。
“这个力量把常数娘的问题丢给了我们，而我们只能求助于身边的少数人。”林玥叹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是常数娘干的吗？”
“加不加这个限制其实并没有太大影响，毕竟能和常数娘抗衡的只有其他的常数娘，我们应该利用好她们。”
“那就靠沈凝你了！加油！”孙雨晴说。
林玥也点点头。
“我会尽力。”沈凝的语气中带着坚定。
三人回到座位。
中午，孙雨晴照常和钱熠然一起去食堂。
在前去的路上，钱熠然突然转头对她说：“雨晴，你最近一直和两个大佬在一起诶，我好羡慕。”
还是被发现了。
“啊，这个……”孙雨晴偏过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该不该告诉她？果然还是只告诉一半比较好吧。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之前也是这样！”钱熠然少见地认真动怒。
“对不起，但是，这是为你好……”孙雨晴注视着她，“因为，我和她们，是要去拯救世界的——字面意思上，真的。”
“……什么？”钱熠然的语气转为单纯的迷惑。
“所以说，天机不可泄露。”孙雨晴希望她此刻的微笑能添加一丝神秘色彩，“总之，等待我们大胜而归吧。”
“……”钱熠然重新看向前方。
周末，五人再度相聚在沈凝家中。这次其实也没什么任务，只是介绍一下近期常数娘对应的常数的意义。
沈凝站在黑板前：“再介绍一下我们近期遇到的常数吧。关于NA，我们都学过了，粒子数目的计量单位，以12g 碳-12中含有的粒子数为定。没什么需要额外注意的。
“斯特藩•玻尔兹曼常数σ，它表示的是黑体辐射与温度的关系。黑体辐射能量的面密度，也就是在单位面积上辐射的能量，与温度的四次方成正比，比例系数就是σ。所以那个看上去复杂的单位是这么来的。至于玻尔兹曼常数k，它本身的意义与温度有关。
“究竟什么是温度？”沈凝晃着手上的粉笔，“我们说，当两个物质之间不再有热量传递时，它们就形成了一种平衡，我们用‘温度相等’来描述这种平衡。这个应该很好理解吧？而相同的温度，本质上是分子的平均动能相等。因此，分子的平均动能可以用来计算温度。温度与分子的平均动能之间的关系，就由k连接，但不仅仅是k，和分子本身也有关系，这里有点复杂，我就不多赘述了。”
“回到常数娘身上。热力学的常数娘，就剩R这最后一个了。但是这个常数的叫法非常多：理想气体常数、气体普适常数、摩尔气体常数，或者……”
“叫我有什么事吗？”
她们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尽管她们对“被常数娘吓到”这件事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有料到眼前的一幕——
这腿怎么出现在这个位置？！等等，她怎么倒过来了？！
定睛一看，倒立着的常数娘是浮空的，头并没有着地，倒是卷卷的呆毛像在擦地板一样晃动。看上去很轻盈的白色长裙和青色长卷发向上飘或许可以理解，腰上的珠串也向上漂浮这种事真的会掀开牛顿的棺材板吧。
几人还没有看见她的动作，她就已经恢复正立，只有头发和裙摆飘扬纷飞着落回重力的牵引。她依旧浮在空中，碧色眼瞳中充满天真，像一只精灵。
“吓到你们了吗？对不起。”
这……这就是叫做摩尔气体常数的家伙吗？气体的话，飘在空中倒是可以理解，更何况她只是个投影。
不过，她只听到沈凝叫她名字，连符号都没说出来，她就这么来了？
“所以你的名字应该是摩尔气体常数R对吧。”孙雨晴说。
“嗯！”R点头，连带整个身子摇晃起来。
“你愿意进入《常量数集》吗？”
“嗯！”R还是点头。
林玥照例问：“我可以冒昧问下为什么吗？”
“因为你们这么问我了啊。”
什么？还能这么回答的？
“很高兴看到你能这么坚定，但是……其他的常数娘，有的对自己该做什么感到很迷茫。就当作给其他的常数娘一个参考，可以详细说下你的心路历程吗？”
很显然，林玥是害怕她异变才问得这么仔细。
“心路历程？想看什么就去看，想到哪里玩就去那里，偶尔想唱歌就拿出这把琴唱一唱。就是这样啊。”
她变出一把比她小不了多少的竖琴，和她一样飘在空中。
“这是你的武器？”
“武器？算是吧。”她说，“如果我想的话，弹奏它好像就会在声波传达到的地方掀起狂风，或者引起爆炸。”
什么？！你说这么仙气的竖琴会引起……爆炸？！
“诶，那你平时……”林玥也被吓到了。
“平时弹弹是没事的啦，只有我想的时候它才能攻击。”
三人松了一口气。不过，会引发爆炸的竖琴，想想还是好离谱。
“还有，我跟你们说啊，倒过来看这个世界，也真的超有意思！”R面露纯粹的微笑，“只是一开始吓到你们了，实在对不起……”
“那确实！我小时候也曾这样过，只是现在不好意思这么做。”林玥有些羞涩地笑。
等等，人类怎么看倒过来的世界？倒立？还是……从**看？那样确实有些奇怪……
沈凝单纯地疑惑：“这很新奇吗？宇宙本身没有方向性，我们习以为常的上与下只是适应引力的结果，并且在太空中，即使是在地球引力仍有作用的环地轨道上，上与下的概念也会不再适用。”
林玥干脆地无视了沈凝的较真：“不过R你这样顺其自然……真的就像《逍遥游》里讲的那样呢！”
“什么样？”孙雨晴好奇地问。
“我们之后会学的，是《庄子》里的一片文章。它描述了一种自由自在的状态，做到‘无己、无功、无名’，不依赖任何事物后便能完全不受外界拘束，在精神层面达到绝对自由。”
沈凝评价：“不切实际的妄想罢了，人的思想终归只是对外界的反应，怎么可能做到绝对的自由。”
“以现在的唯物主义来看确实如此，但这可是古代的战国时期的文章，作为一种浪漫主义的幻想，这篇文章还是很有意义的。不能用现代的观点来否定！”
林玥轻轻敲了敲沈凝的头，后者无动于衷。
R捋着自己的卷发：“听起来确实很有意思呢。我先回到《常量数集》里吧，我是摩尔气体常数R，8.31J/(mol*K)。”
“摩尔气体常数R，8.31焦每摩尔乘开尔文！”
数集翻开，R成功回到了里面。
“是意外收获呢。”孙雨晴看着书上新增的内容，这个似乎不是太难。
“那我就顺便介绍一下这个常数吧。”沈凝再度拿起粉笔，“我们知道，气体分子间的间隔很大，分子间的相互作用也很弱。如果气体分子间完全没有相互作用，这时它就可以被视为‘理想气体’。只要是温度不太低、压强不太大的气体，都可以被视为理想气体。
“关于理想气体有一个重要的方程：pV=nRT，其中p是压强，V是体积，n是物质的量，T是温度，而R就是在这里作为系数的摩尔气体常数。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公式，选理科的话以后就会遇到很多关于它的计算题。”
孙雨晴点点头，先熟悉着比较好。
“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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