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阮纳音陨落,研究所覆灭的消息传来后,温云整个人明显开朗不少,但在那河滩上生存数天后,人也难免有些郁闷。
他好像又进到了新的牢笼里面。
而建造这个牢笼的主人,就是温鱼,那个女孩,连名字都是他脑子一热,随便取的。
她是真的失忆了,应该说,是选择性地失忆了。
通过这些天的共同生活,温云对她目前的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
过去的一切,除了有关于人的记忆,其余的仍一样不落地印在她深深的脑海里。
对正常社会的了解,还有她从前所学习过的技能,她全都没忘记,平时游泳爬树,捕个鱼生个火,对自己来说难如登天的事情,对她而言,仿佛不废吹灰之力。
而也不知什么原因,自己的能力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能和她联结上,而且并不费什么力气,比起自己主动想使用能力,要轻松许多。
这一点倒是极好,方便自己了解她的情绪及欲望动向。
造成这一系列后果,也许是药物的原因,那半截断掉的针头和阮纳音给自己打的针就是最好的臆想证据;再一来,她的脑部损伤也可能是在和自己逃出河道时受伤造成的。
不过,一切的猜想都只能停留在猜想阶段。
问她,温鱼似乎永远只有“忘记了”这个回答。
尽管她看着和自己一般大,但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要讨好,要哄的小孩。可是在生活方面,她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人。
平常吃穿用度,基本都是她一个人沿着河岸找过来的。
“哥哥,哥哥!”
温鱼扬着手里的七星黄鱼,对着在不远处正举着棍子要水里刺去的温云大喊。
相比于总是收获满满的温鱼,温云像一只没运气的瞎猫,这几天别说大鱼,尖棍连鱼都没摸到过。
偏偏温雨还喜欢管着他,义正严辞的给他下禁足令:
深水区的地方不能去,林子里不能去,不可以离火堆旁边太远,不可以自己去靠近灌木丛……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不可以离开她二十步以上的范围。
就像现在……
“哥哥,你不过来拿鱼吗?”
远处的温云完全无视自己的话,低头举着一支尾部削得开出许多尖叉的剥皮木棍,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面,还扭头向温雨做出禁声的指示。
温雨见温云所站之地离深水区十分相近,略微有些紧张,把手里叉到鱼的木棍掉在水里,溅起一片水花,秀眉一拧,食指直直抬起指向温云,朝他厉声警告。
“哥!谁让你离我这么远的!快回来!”
就是这一声大喊,惊扰水底潜游的白鱼,它一摆身子,鱼尾打出一股黄泥水涌上,自己趁乱而逃。
这时,温云被迫提前出手,木棍在水底又激起了一滩黄色的泥浆,让水况更为扑朔迷离。
又是一无所获,温云再次落空。
“哼!”
温云闷哼一声,厉眼瞧着正向自己走来的温雨。
而温雨也从这不善的眼神中读出了讨厌的意思,有些委屈地放慢了脚步,本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却不敢再喊。
接二连三的失利加上温鱼多日的唠叨警告,让孩子气般的反叛心理油然而生。
“哥,你快回来吧,那里很危险的。”
耳畔再次收到温雨,虽然语气和缓了不少,但类似的话在这五天里,温云已经听到过少说有百来次。
他有些不甘的转回脸,正准备拔出斜立在水面上的尖棍准备离开。
不料,一尾巴掌大的银色浅弯鱼闯入眼帘,挑衅般地在前方吞食水草。
温云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拔出木棍,脚蹭在水沙底下,滑动两步闯进混浊的水中,殊不知已到河岸边缘。
温云显然没意识到危险,两腿张开人字形,左腿向后作为支撑,抬手瞄准,一个强插。
“啾~”河面应声涌起一滩血水。
而温云还没来得及高兴,嘴才张口一个兴奋的弧度,身形便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落。
“欸!”
温云这才察觉不对,但此时,无数的水波已经像有生命般将他向前推进。本是立足之地的河岸,久经冲刷,早已不堪重负,先他一步跃落河中。
“哥!”
温雨看着渐渐被河水吞噬的温云大惊失色,踏水急奔而至,一个跃身跳进正企图杀人无形的河中。
河水作为每年能对无数自大少年造成严重人身安全威胁的元凶,对于温云这种旱鸭子,无疑是带着一击必杀的念头。
宽阔的河岸上表面是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底下是深不可测,水的流速极快。
因此,等温雨落入水中时,温云已然被冲离原地有了一段距离。
好在温雨自幼受训,潜水的功夫十分了得,闭气凝神,水灵的眼睛在水底下闪着狼一般的青光,在略显昏暗的河底中很快便搜寻到向黑暗下坠的温云。
温鱼手脚并用地在水底划动,借助水流的力量冲到哥哥身边,圈过他的腰身,手臂划拉四周水流,将人连拖带拽地提上了岸。
温云呛吞了一肚子的河水,呼吸也没有,俨然一脸不醒人世,半只脚已入了鬼门。
温鱼看着这一幕,脸色一沉,顿时热泪盈眶,却没时间来哭,直接脱下了他的上衣,跪在他的身边,掌根交叠,两手相扣,迅速按在了胸口的中点……
一套心肺复苏大法配上两次通气,成功让温云吐出一口口温暖的河水,呼吸重新复苏。
可他的人还是没有醒,温鱼扒开他紧闭的眼皮一看,两眼无神上翻,温云再掐上他的人中,连着点了几个穴位,又是一套治疗下来,温云眼里才渐有神色,趴到一边干呕起来。
看到这儿,温鱼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跳到嗓子眼的心落下来,好似死里逃生出来的不是温云,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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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哥哥哥哥!这鱼……好香。”
少女边啃着鱼,边靠近温云身边夸他。
这话温云也听过很多遍,但还是难免有些飘飘然。
也只有这种时候,温云那点可怜的自我价值才会有所体现。
至于其他的时候,温云总感觉自己是温鱼身上的挂饰品,中看但不中用。
在受过温鱼这么多次的“恩惠”之后,温云对她的内疚感渐深,尤其是在她提自己名字的时候。
温云把另一条烤好的鱼放到她手上,柔声问:“温鱼,你有没有想过,要给自己取一个新的名字?”
“没有啊!”少女坚定的回答,“我觉得‘ 温鱼’这名字就很好啊。”
因为是哥哥帮我取的嘛!
温云看着在火堆上因受着炙烤而开裂的鱼皮,手抓在睡裤上。
“你也知道,我没认识几个字,那个……那个名字,其实是我——乱取的。”
温云后边几个字细如蚊飞,但不得不说,说出来后心里头是舒服得多。
一吐为快的感觉真好!
但温鱼不为所动,还乐此不疲地啃着鱼。
温云见她情绪并没有波动,偷偷睨她半眼,谨慎地再问:“要不……你自己改个名字?”
“不用呀,我觉得挺好的啊哥哥。”
“呵……呵呵。”温云干笑两声,揪着串着烤鱼的竹子翻个边。
“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其实不喜欢别人叫我哥哥。”
每次听她叫自己哥哥,温云就很不得滋味。
生存技巧,知识储备这些硬件不说,单讲身高都没赢得过人家!
总结起来说,就是完败
这声哥哥,他可担当不起。听着心里发羞不说,还刺挠。
温鱼放下手里的烤鱼,把没得及嚼的肉都先挤在左边,鼓起一个实心的小肉包,眉毛下挑,委屈道:“锅锅又不想要我了嘛?”
温云见她泫然欲泣,情绪的波动陡然间增大,沾着些鱼油的手在泛黄的裤子旁边擦擦,盖在她稍微有些打结的头发上。
“没有啊!我只是不太习惯而已……我看你以后,叫我温云好了。至于你的名字嘛……我跟你一起再想一个,想个好点儿的。”
少女的情绪渐渐平复,把存在一边的肉再次压到牙齿上嚼着。
而温云也在为自己处理得当的话暗自得意。
虽说别的地方自己一无是处,但哄她还是有一手的。
嚼完肉的少女喉节一动,将只挂着鱼主骨的竹签子丢到一边。
“那我只叫温雨哦。”
因为云和雨最配啦!
自取其名的少女说到后边,略是激动的挺挺身子,宽松的睡衣肩带滑落半边,太阳在她身上留下的黑白印尽显。
温云很是及时的把视线移到鱼上,稍带把烤得半熟的鱼救出火海。
少女滑润的香肩,让温云想起些很不愉快的事情。
“随便你好啦。”温云继续翻转着竹签子,十分敷衍地微笑着。
显然,识字不多见识又浅薄的温云欠缺在这一方面的发散思维。
“那我可以继续叫你哥哥吗?”
“我不喜欢……”温云刚要口快脱口说完,连结的意识中突感一阵发凉,紧住口,忙改道,“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名字~”
“可我们亲人啊,我不是别人。”温雨偷瞄着跳动在火苗上的肥鱼,又向温云坐过约两个小屁股的位置。
她还是觉得有点饿。
“你既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那为什么要认定我们是亲人呢?
而且温鱼这么优秀的人,你的哥哥应该是那种果断高大,能保护你的男人才对——我的话……只会给你找麻烦而已。”
温雨最听不得他说这些话,每个字都透露着浅浅的丢弃感。
要说为什么老想缠着他,其实温雨自己也不清楚,打从见他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他很亲切,长得也好漂亮……
后面更是发现他身子好暖,手好软,做饭好香,还是小嘴~像棉花一样!
温鱼再一次追忆起那天给他做人工呼吸时两唇所接的感觉。
温暖软糯,像两块被水冲洗过的麦芽滑糖。
当时救人心切,温云还没多在意,但过后,温鱼老总情不自禁的暗想,他的嘴里会不会更甜更温呢?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唇中有着云一样的软绵触感,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嗯……那么问题来啦!哥哥双唇覆盖下的内腔,到底是像软绵绵的棉花呢,还是轻飘飘暖乎乎的云朵呢?
这样让自己念念不忘,时时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男孩子,不是自己的哥哥,那才奇怪呢!
但温雨可不会向他说出这些理由。
她看似对温云千依百顺,但也有在默默观察这位“哥哥”的好恶。
“就是因为我已经够优秀了,但不会做饭,所以老天爷才赐给了我一个会做饭的哥哥呀~”
温云斜睨她一眼,马上辩驳:“你明明自己也会做好不好,前两天你还起床自己烤了宵夜吃。”
搪塞人也知道说得好点儿啊,你这前后都对不上,太敷衍了吧?
温雨耸耸挺立的鼻子,忍不住又偷瞄了几眼鱼:“那是照猫画虎,完全不能和哥哥的相提并论啊。”
她擦擦嘴角,觉得鱼肉的香味已经开始慢慢勾引她了。
温云取下两条烤好的鱼,盯住温雨沾着口水的唇,假意伸手递到她面前,等她嘴角笑意一翘,立马又把鱼收回护在一边。
“哎哎……”抓个空的温雨小嘴一张对着远去的鱼连声唤着。
可惜,熟悉的鱼并没有遵照她的心意回到嘴边。
温云退过两步,拿起烤鱼在她面前晃晃:“你以后叫我名字,鱼就给你吃。”
“不要!”
温雨委屈着脸扑到温云身上,压着他去抢手里冒着香汁儿的鱼,囔囔着说:“不用你给我也能抢到……”
温云被她宽阔的领口内打显基础的风景压得很不适应,不等她掰扯自己的手,就将鱼放给了她。
但轻易得手后的温雨并没有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就拿着鱼啃起来。
她坐在温云大腿上就地吃着,还很是小心地用心把另一只手托在鱼的下面,随时准备接住滴下来的鱼汁。
温云手向背后撑着自己挪过两步,想脱出身,但却是带动着温雨一齐在沙地上挪了一步,两人同步做着运动。
“玩笑可别开过了。”
温云见此无望,推推她的已经盛了三四条鱼的肚子:“快下来,我也要吃鱼呢。”
“纳~”温雨很大方地把鱼递到他面前,“吃这里,鱼肚子肉很好吃哦。”
“不要,我吃自己的。”温云不情愿地把脑袋向后靠靠,“上面都是你的口水。”
“那有什么,前几天哥哥溺水的时候,我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温云心里就尴尬得发酸,有些羞急的抢话:“喂喂!说好的不提这个事的。”
“哦~”温雨不甚在意,又朝着手上的鱼咬上一口,脸上带着些潮红。总算是从温云的身上退了下来,重新坐回沙地。
温雨精雕细琢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表面上吃得很安静,可却无法忘记刚在压制住哥哥小腹上传来的触感,很温暖,好想……
温雨想不想出来自己可以干些什么,但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吃鱼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温云自然是尽收于心,细细地嚼过一口鱼,看向模样不同寻常的温雨。
“你吃这么快,被刺卡到喉咙可怎么办。”
话一经出口,温雨上开下合的嘴就停下来,整个人愣滞了数秒。
温云眉心一皱,讶然而视。
不会吧!我嘴开过光不成?
温云挪挪身子靠近她,细声关心道:“不会真卡住了吧?”
“没……煤油……”
温雨后知后觉地又动起嘴里。牙齿咬在紧实鱼肉上的吧嗒声再次恢愎。
小腹发热的感觉,好像在什么时候有过……
但到底在哪里呢?
温雨想不起来,但很肯定和哥哥有关。
温云自然是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关注着温雨的情绪走向。
且从上次救她时发现自己远程操控多人情绪和欲.望的拓展能力会带来严重的副作用之后,直到现在也没再用过。
二人难得的安静下来,专心的吃起自己手里的烤鱼,但这种时候,往往都各怀心事。
温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虽然每天不愁吃不愁喝,但跟自己想象中干净整洁,舒适安静的生活要差得太远。
如果一起在这里生活的话,自己很难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啊!
而且也有违自己留在这儿向她偷师学艺的初衷。
温雨这个人,虽然看着对自己很是关心体贴,但其实什么也不肯教,生火、捉鱼、游泳……,但凡是真正有意义的生活技能,她都会以各种借口和理由拒绝自己。
这样不行!
寄人篱下的日子一但过得久了,万一过两天心安理得的话——那岂不是在真正意义上成为她身上挂件一般的存在了?
他已经可以想像得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抓着温雨的腿裸,半趴在河滩上,两眼红通的求她:“温雨,你不要走,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
绝对不行!
温云幻想到如此场景,恶狠狠地咬下一口鱼肉,鲜香的汁液在舌腔中乱飞。
不能再苟且下去了,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教我点儿实在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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