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辙,是车辙!”
李青陶看着刚才纨绔离去之后,车马在地上留下的淡淡痕迹,犹如水中飘逸的水草,和其他的脚印与车辙掺杂。
按理说,这路上车辙众多,吕义的宝马雕车的车痕应该浑然其中,难以区分,但他这道车辙极为特殊,由于马车上面雕花刻玉,金银满饰,还载了两三仆从,再加上纨绔和女子,以及驾车的马夫,共有六个人,极为沉重,留下的车辙亦是最为醒目。
“李青陶,你还不走么?我们两个时辰就要把这东城巡完,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沈青袖见李青陶呆在原地,目光愣愣看着地上,心想刚才吕义坠车,心中猜出大概,口中安慰道:
“路面颠簸,车马劳损,这吕义就算是想要查坠车的原因,也是查不到的,更何况届时查案的,都是我们的人。”
“青袖,我好像找出判别那日镖局所运之物的方法了。”李青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担心吕义查案,口中道:
“车辙,人走留印,雁过留痕,这车马驶过,便留下来车辙。不同的车,装载不同货物,自然有不同的车辙。”
沈青袖闻言,眼中一亮,可口中还是问道:
“这路上车马如流,数不胜数,你怎么能分别出那一道车辙属于那些镖运?”
李青陶稍加思索,脑中回想与这趟镖局相关的一切信息,忽而想起了那日说书人的那些句话来,口中说道:
“古人云,通州草泥绿,西海鲍鱼臭。车从这通州运载货物,车轮上必然会沾些绿泥,虽说一路遥远,车轮上绿泥已掉大半,可是……”
李青陶话说道一半,探案经验丰富的沈青袖就已经明白大半,心领神会,口中说道:
“可是车载渔货中的绿泥还保存完好,在行路过程中,会掉落蹭到车轮上一些,所以,我们可以看车辙,其中捎带些绿泥的,便是那趟镖运车马!”
说罢,目光感激的看着李青陶,伸出手想要拍一拍李青陶的肩膀,却看见李青陶那一副要躲闪的模样,便收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
“聪明啊,李青陶,不愧是能被申猴和司主引入皇狩司的,这一份眼力和心思,算是平辈里拔尖的!”
李青陶此刻正在苦恼自己刚才举动应激了一些,眼带歉意,见道沈青袖并没有什么表示,还如此夸赞,心中放下心来,和众位持刀一起,随着沈青袖回到案发现场。
…………
露凝霜轻不知雪,天暖青泥印行人。
冬天快要过去,由于行人众多,雪也踩平了些,露出其下微青的地面,可是寒冷依然,冻住了地面刚要冒头的花草,更冻住了,脚印,还有车辙。
好像一道道印章一般。
李青陶见到这满地的印章,属于人的印章由于居民孩子来此捡拾碎银,变得杂乱无章,但是属于车的印章还很明显,如同在浮藻中穿行的游蛇。
沈青袖与那些留下来看守场地的持刀打声招呼,随即便和李青陶几人一起研究起地面的车辙起来,有的车辙内里捎带一些黄泥,相比是自塞北运盐而来,有的车辙中带雪掺冰,自然便是本地的车马。
寻找好一阵,众人终于发现数道车辙,弯弯扭扭的通向镖局,而这车辙里面,也是和其他车辙一般,并无新奇,不过新奇的,是这车辙的两侧,被压的翻起至一旁的泥土中,带着一丝丝不显眼的暗绿色!
众人心中激动,又顺着这些车辙行走,待到确认这就是镖局的车时,皆脸色欣喜,沈青袖更是忍不住的拍了拍李青陶的后背,口中只道:
“果然有线索,如此,我们便可以进一步推导出其中运载的是何种货物了!”
拍到一半,沈青袖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拍到一块坚硬之物,好奇看向身后,发现这是一个手掌,手指修长,落满了练习枪法导致的茧。
“现在不必高兴,先查出其中运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所进展了,再高兴也不迟。”来者是申猴,他一双手拿着沈青袖刚要拍下的手臂,探出头来,观察着脚下的车辙,口中问道:
“你们打算如何查出其中运的货物?”
“之前被抓捕入司的镖客也说,这一趟运的是渔货。”李青陶回想着自己在往常去菜市的所见所闻,口中道:
“京城离通州四百里,虽说不远,但若运的新鲜渔货,尽管有果木渣和绿泥保鲜,中途一半也就腐烂干净,不能卖了。所以现在运来的渔货,大多为半干或者风干,血水尽失,轻盈无比,表面包裹的果木渣也是轻快之物,所以一车虽然装的很多,但并不会很重。”
李青陶说罢,随后双手指了指地面上的车辙,众人这才发现这道车辙入地极深,约莫一指,显然装的东西不轻。
“我估计,这里面装的是金石银器这等贵重之物!”一旁蹲在地上观察车辙的持刀推测,口中还说:
“这几天那些孩子和周围居民来此翻找金银,或许就是那一把火中留下的边角,而纵火的凶手,为的就是这些金银,因此我们巡查此地,并未发现镖局所运之物,估计就是被人运走了!”
“不,这种结论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有想过,但不合理的地方有三点。”李青陶蹲在地上,观察着眼前车辙,头脑中思绪运转,看的一旁的申猴和众人一阵惊奇异色。
“第一,申猴曾说,金银器物进出京城皆要登记,可城防司对此镖运并无记录。”
“第二,若是所运金银,何必用鲍鱼等腥臭海货遮掩。”
“第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
李青陶站起身来,在众人注视之下,绕着现场走了一圈,低头踱步,目光又转如炬,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那就是金银器物皆是及其沉重的物什,想要运走,必然要接住车马,或者众人。”
说罢,李青陶往地面上一指,道:
“可是此处并没有其他深刻车辙,更没有沉重脚印。因此,所运金银的可能性不大!”
申猴闻言,思索了一番,微微点头,又看着李青陶,口中问道:
“那以你所想,这镖运里面,运载的是何物?”
“比半干渔货重,比金银要轻,还能够不漏痕迹的被运走之物。”
李青陶口中缓缓说道,“你们说,若这镖局所运不是金银,那为何有人会在这现场洒些碎银?”
“为了遮掩踪迹。”申猴不假思索,口中说道:
“隐藏来时的踪迹,遮掩去时的踪迹。”
“渔货虽然不重,但若是人力搬运,不借助车马必然困难,更何况所运之物比渔货更重,更是需要车马运输。可是此处并无其他车马痕迹,如镖运的这几辆车的车辙一般深。”
李青陶站起身来,她的心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所以,我推断,这所运之物,之所以消失,并不是被人运走,而是……”
李青陶脑中回忆起那一晚上遇到的怪人,看着周围满地杂乱的脚印,口中断定:
“而是货物自己走了!”
“这一趟镖运,运的东西,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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