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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比妖妃更甚

会比妖妃更甚

关于男女主身份的猜想

家里书柜里有那么多书,又是心理学和法律学的,说明左覃爱学习爱钻研,这样的人要么管理别人或者只被一个人管理着,感觉很可能是很厉害的人物。而他会催眠,有可能是心理学家或者催眠师。

尚语檬身手那么好,能徒手攀爬在墙上,又能扯断一条蛇,又是在大学里教学生的,(这点是左覃告诉的,感觉不怎么靠谱),可能是体育老师或者学过体操搏斗什么。

如果以上都不是的话,有可能左覃是某个秘密组织的干练成员,尚语檬是保镖之类的,因为左覃在道上惹了事,尚语檬为了保护他头部才受了重伤。左覃是喜欢尚语檬的,但是为了保护她(或者说为了个人的喜欢欺骗她吧)所以在她醒来之后才对其催眠,至于尚语檬很可能喜欢的是另一个男的,但受伤之后不记得他了。

而为了躲避仇家,左覃就住进了这座山里(很可能这座山以前就是左覃的躲藏地),但他没想到尚语檬会为了保护自己受伤,于是把她放在这里被人照料,应该有什么原因,所以左覃不能带尚语檬去医院。

而进山的时候,王晴和自己的婆婆误认为他们是一对夫妻,左覃干脆将错就错,告诉尚语檬他们就是夫妻,还利用香味、触觉、声音对其篡改了记忆(当然记忆不是那么容易篡改的,而尚语檬那样意志坚定的人也是,不过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了),反正就是一直算计着尚语檬。

若他们是真正的夫妻,本可以不是这样的。

若他们是真正的夫妻气氛会很好,浓情蜜意的舍不得分开,可是我在左覃眼里看不到夫妻恋人之间应该有的默契和爱情。

只不过左覃用错了方法,接下来的剧情可能是尚语檬发觉不对劲,想要逃出山寻找自己的记忆,左覃一直想办法阻饶,等尚语檬逃出后,左覃还会出去追。

而促使左覃追尚语檬的原因不仅仅是喜欢她,还可能是因为尚语檬身上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和她的真实身份有关,也和左覃的秘密有关(感觉左覃隐藏了很多事情,此人城府比较深,光从话语和表情完全看不出破绽,然而越完美的东西越让人生疑,何况是那么完美的人,我在他眼底看不到他对尚语檬的爱意)。

下面说说方晴。方晴对外说照顾尚语檬的是自己的婆婆,然而他们长得相像,有可能是母女关系,至于为什么隐瞒她们之间的关系,这个就得看作者怎么写了。

如果她们没误会什么话,就是被左覃收买了,但是看情况又不太像。

至于木一灵,作者说是另一个主角,我很期待他的出场,希望有更多的剧情出现。

好了,写到这也差不多该完了。

但是,还没完呢……

女主角尚语檬嘴角边那颗别人不易发觉的黑痣可能是认亲的关键。

尚语檬可能家里有爷爷奶奶之类的亲人。

一只非常蠢萌的九尾白狐跟随上神修行,途中遇见很多妖怪神仙,许多搞笑有趣的事,令人落泪的悲伤的事,最后这只非常蠢萌蠢萌的九尾白狐,还是没有开窍,上神却坠入了爱河。

《大禹山海记》从《山海经》中选出了许多精灵奇怪,神仙妖怪,都是非常奇特的生物。

虽然他们形态各异,但是却没有什么法术。

一路上发生了许多搞笑让人无法悲伤的事情,但是却无人看到。

一位老师进入了这个奇幻的世界。

看到他们的故事,深受打动。

但是她一直在寻找走出这个故事的方法,却一直寻找不到。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奇妙的点子,那就是让故事的男女主角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后来,他们陷入了奇妙的爱情,狐狸终于开窍了。

但是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

老师一直在这里教授他人,并且乐于助人。

后来老师遇见了很多妖怪志异,精灵神仙,他们有的非常善良,有的凶恶狡诈,但是他们最后还是被老师打动了。

不过老师却无法留下来。

因为她还是想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现实世界中有她的亲人爱人朋友,还有很多很多关心她的人,所以她一定会离开。

但是啊,老师还是对他们这个书中的世界恋恋不舍,后来她才明白,如果这个故事没有结束的话,那就会永远无法离开。

永远的留下来,所以老师开始意识到有些事情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她开始帮助男女主收服妖怪,过程却不太顺利,所以她开始意识到必须增强力量,她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发现,那就是每当自己在这个世界帮助每一个人,自己就会强大一分,随后她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之路。

后来她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短短几个月,然后写出了一百五十万字的书本,并且顺利出版,拍成了电视剧,电影,老师也因此名声大噪,然而她却无比怀念那个世界,后来她开始陷入了每天记录幻想世界的旅途,无法停止。

而那个世界里,已经永远回不去了。

所以,最后再次怀念这个世界吧,在书中永远怀念下去吧。

虽然已经永远回不去了,可是还有现实世界需要珍惜啊,无论如何,幻想终归是幻想,永远成不了现实。

而且幻想的东西,永远都无法实现的。

不管如何,现实的东西都是最为重要的。

无论如何,行动加策略加努力才能成功将梦想变为现实。

那个老师虽然在书中经历了千奇百怪,梦幻奇妙的事,可是最终她还是将这一切的一切变为了文字,变成了电影,讲这个故事讲述给许许多多的人们听,而人们深受感动,也最后将自己的故事变为了另一种现实。

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实现呢?

苏犹卿从贵妃榻上起身,打了个哈欠,宫女端来一杯清水,苏犹卿漱了漱口,还未来得及吐,小太监便来报了。

“贵妃娘娘,齐贵人那边突然腹痛不止……您要不要出去躲躲?”

苏犹卿愣住,还未来得及穿鞋,一身黄衣就怒气冲冲地赶了来!

洛复安进了门便直直地盯着她,那目光看得苏犹卿汗毛直竖,口中的水不知是吐还是咽。

“皇上吉祥。”苏犹卿咕咚咽了水,识趣地下了榻子请安。原本她受太后之托扮成桐贵妃的模样已是十分担惊受怕,再加上还有毒杀皇后的重任,这两条足以令她夜不能寐了……

可惜,皇帝新纳的齐贵人突然有了身孕,这桐贵妃从前就是个不好惹的主,没脑子容易得罪人不说,就连皇后做的坏事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在皇帝的眼里,桐贵妃就是一个善妒、容不得皇嗣的女子,只是有太后辩解,皇帝也没办法。

所以,齐贵人一有个头疼脑热,洛复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贵妃。

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贵妃,你自打上次死而复生,倒像是变了一个人。”洛复安冷眼瞧她,“从前你的心机朕看的一清二楚,可如今……你这是换了路子?”

苏犹卿熟练地推就:“臣妾死过一次了,从前的东西都记得不是太清楚。如今臣妾只是觉得能好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洛复安哼道:“若是如此,最好不过,可若是齐贵人有一分好歹,无论太后怎么护着你,朕都会给你安上一个疯子的名头,将你驱逐出宫!”

苏犹卿忙叩了头:“臣妾不敢!臣妾日后定好好呆在自个儿屋里,没事儿不出去,身旁伺候的人也不会出去,皇上,您跟齐贵人就放心吧!”

洛复安没说话。

苏犹卿小心抬头去看,那处早就没了人影。

宫女掺了她起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腿脚直打颤。深深觉得太后的这个馊主意,简直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第一次见桐贵妃的时候,她躺在棺材里,已经死了两日了,嘴唇发黑,一瞧就是中毒而亡的。

太后说,是皇后差人下的手,只是没有证据,又加上前朝关系复杂,太后也无法为贵妃报仇。

所以才会请苏犹卿过来,以桐贵妃的手杀了皇后,苏犹卿当时提出要剥了桐贵妃的面皮,这样才会扮演的栩栩如生,不会令人生疑。

却被太后一口否决了,太后说桐贵妃即便死得窝囊,但也要留住全尸,这是家族的颜面。

苏犹卿便花了三日的功夫,绘制了一张桐贵妃的面容,扮作了她的身份,留在宫里,伺机对皇后下手。

只是,总不如拿原主的面皮心里有底些,苏犹卿的画皮术只是尚可,难免担心会被戳穿。再加上出现一个有孕的齐贵人,皇帝就盯紧了她,导致她无法行动,进宫这样久了,连皇后的面也没见得一次。

苏犹卿上午许了诺不出门,下午就去了御花园闲逛。

不为别的,只因皇后也在御花园,听说是去赏花的。

苏犹卿便也去,可是在御花园里找了许久,还是没瞧见皇后的仪仗,却老远就望见了洛复安的随身小太监。洛复安正在凉亭里跟一美人下棋,思量时也瞧见了她,当即落了棋子冲她招了招手。

苏犹卿讷讷过去,走得比蚂蚁还慢,不必说,洛复安身边的那美人定是正受宠的齐贵人了。

“你不是说要在自己房间好好呆着养病么,怎么反悔得这么快?”

苏犹卿讪笑一声:“臣妾是听说皇上在御花园这才来的,许久不见您,臣妾有些想您了。”

这个许久,不过几个时辰罢了,可洛复安的脸色却明显缓和不少。旁边的美人捂唇一笑:“妹妹病了一场,莫不是忘了后宫嫔妃不得打探皇上行踪?”

苏犹卿一怔,她压根就不知道,还谈什么忘不忘的?

“见了皇后还不行礼,看来你是真的病糊涂了,不若在自个儿宫里再养个半月……”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苏犹卿腿一弯,行了个礼,心道原来这才是正主,美人竟是皇后。

这几日闷在宫里,苏犹卿早就想了十几个毒杀皇后的法子。

法一,指甲藏毒,后宫嫔妃的护甲长长的,内里设置小小的机关再简单不过了。

苏犹卿起身后,便为皇后端了茶水,护甲略略拂过,皇后接过去的时候,只需饮下三滴便可毙命。到时皇帝震怒查出真相便会杀她,但太后早有承诺,会帮她离开,她自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苏犹卿按下心里的忐忑,却忍不住看向皇后——虽然太后说过,皇后手中鲜血无数,可是她也不想杀她的。

蓦地,苏犹卿突然瞧见皇后的右手处,那里有一颗福痣。她眼睛微睁,这是——

“啪”地一声,苏犹卿打翻了皇后的茶杯,远处打探的嬷嬷眉头一皱,便悄然离开了。

洛复安面色铁青,认定了她是在故意生事,当即指着她的头皮怒斥一通,“你这个月都不必出宫了!好好反思!”

苏犹卿听闻此言抬头,却觉得自己仿佛得了特赦,答应得比何时都要爽快:“臣妾遵旨!”

夜里,苏犹卿被太后叫了过去。

“明明就差一步便能得手!”太后气红了眼,手指哆嗦地指着苏犹卿,“说,你是不是生了二心!”

苏犹卿面不改色,她不后悔打翻了皇后的茶杯,因为皇后曾经对她有恩。当年她坠了马车、性命攸关之时,是皇后向她伸出了援手,虽然那时并未看清皇后的容貌,可那颗福痣却一直刻在她的心里。

“你说皇后对你有恩?”太后怒道,“那哀家对你的恩德呢?”

苏犹卿挺直了身子:“太后当年特许臣女不必参与选秀,臣女一直感激于心,但臣女不能毒杀皇后,这桩事情,臣女不会做,太后还是另请他人吧。”

“你就不怕哀家杀了你灭口?”

苏犹卿:“怕,却也不能违背心意。”

太后突然笑了:“好,苏犹卿,你可以不必毒杀皇后,可哀家的恩德你必须要报,从今日起,你唯一要做的事便是……”

太后的一字一句,令苏犹卿瞪圆了眼。

苏犹卿在宫里搭了个戏台子,按照自己从前的记忆给小宫女们上了妆,戏文是苏犹卿写的,是一出十分精彩的折子戏。

三个小宫女站在戏台上,倒是不怕人,咿咿呀呀唱的却不是那个味儿,但好在咬字清晰,看的人都能瞧清楚她们要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苏犹卿在台下吃着茶点,看得津津有味。一转眼,便看到门外杵了一抹黄,不过她当即收回了余光,再不多看,只当从未瞧见。

不多时,洛复安终于进了门,指着台上的三个小宫女,问她:“她们在唱什么?”

苏犹卿没有防备呛了口茶,礼数为重,当即要请安问好。然而洛复安将她按在座椅上,只道:“免了。”

苏犹卿蓦地一笑,望着台上规规矩矩下跪的三个小丫头,道:“皇上,她们都跪着呢,臣妾也不知道她们唱的是什么故事。”

洛复安好笑一声,吩咐道:“免礼。你们继续唱,淮里,给朕拿个凳子来。”

淮里公公看着苏犹卿,面上为难,小声提醒道:“皇上,皇后那边还等着呢?”

苏犹卿装作未听到,洛复安更是烦躁地挥了挥手:“去拿凳子。”

一出折子戏,台上唱了五六次,洛复安还没听明白唱的是个什么,苏犹卿却早就看得腻了,此时天色已晚,她打了个哈欠,下了逐客令。

“皇上,臣妾把这戏文给您,您回去之后好好琢磨琢磨吧。”

洛复安看她一眼,“朕今日不走了。”一副赐给她大恩大德的模样,“你不是嫉妒齐贵人有了龙嗣么,那今夜就好好留住朕。”

苏犹卿翻了个白眼。

眼见着台上的三个小宫女累得更甚,苏犹卿“啪”地一声跪了地:“皇上,臣妾今日有些乏了,您若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请上榻吧!”

洛复安看得正入戏,并无休息的打算,闻言冷哼一声,拂袖便走:“说话如此露骨,毫无羞耻之心,你还是自个上榻吧!”

临了,又道:“别忘了把戏文拿过来。”

苏犹卿望着洛复安的背影,心中觉得这宫里的传言也不尽是假话,都说皇帝对齐贵人是一片真心,自打她一入宫就被封了贵人,随后更是有了身孕,皇帝每日都陪在她宫里,对于别的妃嫔都是不怎么在意的,再别提留宿一事了。

这也是苏犹卿答应太后争宠的原因,因为无论她如何做,前有桐贵妃的刁蛮无理,后有齐贵人的受宠如斯,洛复安都不会多看她一眼的,至多看一看她的折子戏罢了。

然而,苏犹卿倒是真的想见一见这位齐贵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虽然帝王无情,可到底是如此受宠,想必定是个蕙质兰心的人物吧。

苏犹卿看了看台上还在唱戏的三个小丫头,忙招了招手:“别唱了!早些休息吧。”

被伺候着入睡的时候,苏犹卿隐隐想起自己从前还是贵女的日子,那时也是如现在一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可惜家道中落之后她便离了京,跟了一位画皮师父入门,过那种江湖日子。

起初的时候,还是很辛苦的,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过好在同门师兄照顾,也算挺了过来。

虽是日子苦了些,可她从未后悔放弃入宫。不然,且不说朝中势力与关系如何,单凭太后与皇后之间的恩怨,她又如何安然无恙。

可没想到,不过是回家探亲,就被太后抓了个正着,太后要她毒杀皇后,她未办成,于是此计不成,便又生一计——

居然要她跟皇后争宠!

今日是争了过来,可明日呢?苏犹卿只觉得头大,睡也睡不安稳。

苏犹卿的折子戏一时间风靡后宫,众多妃嫔也都有样学样,在各自宫里搭个戏台子,没事儿就请皇帝去听听。

然而,洛复安却觉得,无论哪一宫的,都比不上桐贵妃的。

苏犹卿对此当然很有自信,毕竟戏文是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其间又参杂着她在外多年所见的新奇怪事,后宫又有谁能比得过她?洛复安被引过来也是在所难免,但后来,不仅洛复安,就连皇后也来了。

苏犹卿看到帝后一同而来,脑袋大了一圈。

她原本是要争宠的,可看到帝后一同赏戏,你说我笑的,她倒像是个局外人,颇似个卖艺班头。

后来,苏犹卿就歇了戏台子,不唱了。

等洛复安再来的时候,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如此一来,苏犹卿争宠失败。

此战,皇后胜。

太后传了苏犹卿过去,深深觉得她争宠不够尽力,训斥了一通,苏犹卿不得不另想他法。可若说她与后宫嫔妃最大的不同,莫过于她在外多年的所见所闻了。原本,一出接一出的折子戏已经足够她争宠了,奈何皇后……

苏犹卿思来想去,还是没想出个法子来,总不能亲自上门告诉皇后说:臣妾摆戏台子是为了勾搭皇上、跟您争宠的,皇后您就别来了吧?

这也太忤逆了!

若是皇后出不了门便好了。

苏犹卿想来想去,决定去拜访皇后,当然不是去说忤逆之言,而是探听虚实。如今皇帝宠爱齐贵人,担心齐贵人睡不好,所以每夜都宿在齐贵人宫里陪着,无论哪个宫的娘娘都抢不走。如今就算她身为桐贵妃稍稍争一争宠,皇后也犯不上回回都来插一脚。

皇后仿佛知道她要来一般,对她说了句心里话。

“本宫其实是对你戏文里的故事感兴趣,并不是故意去打扰你与皇上的。”皇后温婉一笑,倒颇有母仪天下的样子,“你如今只想争得皇上的宠爱,可皇上一直记着三皇子的死,不肯理你也是情有可原,他放不下面子,便允了本宫一同听戏了。”

苏犹卿点头,原来是这样。

太后说过,三皇子的死实为皇后所致,可是皇后聪明得很,转脸就将脏水泼到了桐贵妃的头上,桐贵妃骄纵却也是个没心机的,脏水可谓泼得严实,皇帝不信都不成了。

后来,桐贵妃为证清白服毒自尽,棺椁都放好了,皇帝的恨意再大也不会拿一个自尽的人怎么样,此事也就算不了了之。

可谁都没想到,桐贵妃会诈尸——当然,这诈起来的是苏犹卿假扮的。

皇帝的恨意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当然不会给她半分好脸色。

相反,还会以为这是桐贵妃的设下的一个套子呢。

“娘娘,臣妾将戏文写给你,你以后便不要来凑热闹了好不好?”苏犹卿认真道,她实在不想伤害皇后,皇后看上去是如此地良善。如此的人物,又怎会去杀害三皇子……

皇后没想到她如此直白,轻笑一声点了头:“正好,本宫看戏的时候都要睡着了,远远不如看戏文来得爽快。”

苏犹卿收起心思,亦是一笑。

此战,平和。

皇后答应了不来掺和,可当苏犹卿再次摆上了戏台子的时候,洛复安也不来了。

毕竟她歇戏台子的时候,半分商量都没跟他打,他心里不清爽是应该的,再加上帝王一般都看重面子,所以哪怕那戏文再好看,他也不会再来的。

苏犹卿等了三日,决定亲自扮上妆,去台子上唱戏。堂堂的贵妃去学戏子站在台子上,这放在宫里肯定是要被人嘲笑的。

后宫对桐贵妃的所作所为倍感不屑,众人议论纷纷,使得洛复安也有所耳闻。

在苏犹卿唱到第五日的时候,洛复安终于再次踏进了贵妃的宫门。

台上站着的是个窈窕女子的背影,此时正唱着什么,洛复安不怎么爱听戏,但因为戏文有趣,所以只得耐着性子去听。

“前景湖中断桥上。”

苏犹卿甩了水袖,转过身来。

洛复安的脑中突然一嗡,再也听不清戏声了,双眸只盯着台上的苏犹卿,脑中想起的却是三年前在后街小巷看到的景象。

那时,台子上也站了个姑娘,唱的戏文很好,面容俏丽,等她下了戏台,他便上前去问她是何人。

那时太后有意选秀,他希望她能去参加选秀,他会保她一世繁华。

女子讪讪一笑,只是道:“公子认错人了吧。”

……

天色越发黑了,苏犹卿已经唱完戏文,在台子上站了约么半个时辰了,她看着杵在那里的洛复安。

洛复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直没有离开。

苏犹卿讪笑一声缓解气氛:“皇上,您站了这么久了,腿不僵吗?”

她敛了袖子,从台上下来,洛复安也终于清醒了许多,他眨了眨眼,心中明镜似的:“桐贵妃,你费尽心思地把朕引过来,又想作什么幺蛾子?”

苏犹卿默然。她才不会说,这是为了防止他去见皇后,故意争宠呢。

“皇上多虑了,臣妾不过闲来无事耍着玩,并不曾想作甚幺蛾子。”苏犹卿行了礼,又道,“天色不早了,皇上请回吧。”

见洛复安不为所动,苏犹卿又补一句:“齐贵人还等着呢。”

洛复安蓦地一笑,惊起了苏犹卿全身的鸡皮疙瘩。

他道:“朕今夜要留在此处,下榻。”

此言落地,苏犹卿恍惚间觉得,身上一众的鸡皮疙瘩全都炸裂了开。

她尽力挽回残局,脑中紧急旋转:“皇上,齐贵人近日睡得不太好,需要您陪着。您还是去齐贵人宫里下榻比较好。”

洛复安斜瞅她一眼,了然道:“你怎知她睡不好,难不成又是你的手笔?”

一盆脏水披头盖下!

苏犹卿忙屈了膝盖跪了下去:“皇上,天大的冤枉!”

洛复安冷哼一声:“从前你倒是不喊冤,你放心,若是你做了,朕自会找出证据。但若是找不出,朕也不会处置你。”

苏犹卿颤颤,看来这桐贵妃的品行在皇帝眼中的确是不怎么样。

洛复安看着她的脑袋,又问:“你唱的这些戏文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教你唱的,朕从前为何没听你提过?”

苏犹卿一愣:这谎该如何去圆比较好?

她半真半假道:“臣妾曾经见过一个姑娘,闲聊时她便告诉臣妾一些奇闻轶事,臣妾觉得有意思,才将其写成了戏文。”

“那姑娘是谁?”洛复安问道。

苏犹卿并不认得京城里的贵女,就算曾经见过,如今早就忘了个干净,洛复安如此问,她也只能答“苏犹卿”三个字了。

“回皇上,是苏家的小姐……”

“皇上。齐贵人来了。”

洛复安没等到下文,听到“齐贵人”三个字便扭了头看过去,齐贵人的小腹微隆,正迈过台阶来,脸上洋溢着笑意,像是慈母,又像是温善淑女。

苏犹卿脑袋一炸,觉得这齐贵人的模样很是熟悉。

“扶好你家主子。”洛复安大步走了过去,责问中带着宠溺,“不是让你在宫里好生养着,天都这样晚了,你还出来做什么?”

齐贵人身后的宫女晚桥颇为愤愤:“娘娘见您还不来,担心您有什么烦心事,便出来找您了——谁知道,您是在这里美人相伴呢。”

苏犹卿心下觉得好笑,看来洛复安是当真宠爱齐贵人,就连她身边的宫女都可以如此大逆不道。

洛复安没有生气,满心的关怀皆在齐贵人身上。

苏犹卿又成了局外人,看着二人你侬我侬。

自然,洛复安今夜也未能在她的宫里下榻。

几人临走前,齐贵人仿佛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是天色黑沉,她看不清其神色,只隐隐觉得不安。

齐贵人对她,好像有着莫名的敌意。

只是还有一件事,苏犹卿觉得十分新奇。因为齐贵人的脸——跟她苏犹卿原本的模样,几乎有着八分相似。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苏犹卿也觉得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为今之计,还是与皇后争宠为重。

六个月后。

苏犹卿争宠争得恹恹的,太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训斥她。可她知道,太后正在想法子整治皇后,用的便是即将生产的齐贵人。

齐贵人怀胎八月多,本还有一月有余临盆,可突然间,齐贵人觉得小腹疼痛,竟是早产了。太医早就备好了,经查看,齐贵人是用了不该用的东西,如今不止是早产,还是难产。

洛复安震怒,下令严查,自己则是守在齐贵人的宫里,愁眉紧锁。

没过多久便查出来了,是桐贵妃动的手。

洛复安没想到安分了半年的桐贵妃又会生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太监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有股失望。

或许,是他对她的希冀过高了……

洛复安进了桐贵妃的宫门,苏犹卿早就心下了然,看来太后说的不错,皇后的确容不下龙嗣,而且一贯会泼脏水——齐贵人的小产,洛复安定是算到了她的头上。

此时,尽管她不是桐贵妃,却也能体会这种刻骨铭心的不安与无助,她恍然间明白了,桐贵妃当初为何服毒自尽以证清白。

若是她如桐贵妃一般深爱皇上,她也会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的。可惜,她不是。

苏犹卿缓缓跪下,抬头坚定道:“不是我做的。”

此时,恰好有人来报:“皇上,齐贵人,快不行了……”

洛复安隐着怒气,又问道:“朕再问一次,你认不认罪?”

苏犹卿面不改色:“不认。”

“好。那朕就将你关在冷宫,这一生你都别想出去!你若再服毒自尽,届时朕不会再顾及太后,定会将你的家族悉数发配!”

苏犹卿心中慌乱,一生都要待在冷宫里,那还不如直接赐死她,如此太后也可以设法送她出宫,可若是……

她下意识地揪住洛复安的衣摆:“皇上,臣妾但求一死以证清白!”

洛复安冷笑一声:“死,太便宜你了,你这般的毒妇,冷宫才是你的归宿。”

他拂下她的手指,奈何苏犹卿抓得太过用力,他便稍稍使了劲,将她推开。然而苏犹卿本就没跪好,被推到桌角处,额头当即见了血。

苏犹卿颤颤地摸了额角,摸出一手的血,当即吓昏了。

洛复安心下一惊,正要去看,齐贵人宫里的晚桥又跪下哭诉:“皇上,您快去看看主子吧!主子快不行了!”

洛复安不再停留,吩咐了人帮桐贵妃止血后,便往齐贵人宫里走。

……

齐贵人的面色惨白一片,太医说齐贵人血崩,已是药石无救。

婴儿啼哭声嘹亮,洛复安并未去看,只是轻轻握着齐贵人的手。

齐贵人苍白一笑:“皇上,臣妾终于生下了您的孩子。她们说是位小阿哥,以后臣妾若是不在了,您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洛复安应了一声,握着她的手却越发紧了。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齐贵人的眼睛直直望向洛复安,“小阿哥总要有位母亲,臣妾无缘去做,想求皇上,能让桐贵妃做这位有缘之人。”

“她?她何德何能,更何况,你变成现在这般模样,都是她……”

齐贵人轻轻摇了摇头:“不是她。是……臣妾不能说出那个人是谁,只是这后宫之中,臣妾只对桐贵妃心怀好感……她是个真性情的人,臣妾喜欢她,小阿哥一定、也……会喜欢的……”

齐贵人的手无力垂下,洛复安却未动,时间仿若静止了,他目光呆滞,不知今夕何夕。

一夜,未出。

直到太后差人来请,洛复安才离开。

太后说,宫里发现了一桩了不得的大事,竟有人冒充桐贵妃,其居心叵测,令人发指!洛复安看到跪着的苏犹卿之后,面上的疲惫更胜一筹。

耳边又响起齐贵人的话,洛复安有些恍惚,竟将下跪的苏犹卿看成了齐贵人。

苏犹卿被撞了额头之后,昏了一夜才醒,醒了之后就被太后带了过去。

太后亲自指证是她冒充桐贵妃。

苏犹卿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已经哑了……

太后给她下了哑药又反咬一口,此举是卸磨杀驴,苏犹卿不觉得奇怪。她奇怪的是,她究竟帮助太后做成了什么,太后才会将她踢出局?

苏犹卿的面皮被当众扒下。

太后说,若非她的额头受伤,太医也不会觉得有异,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她戴上了假面。

“桐儿呢?你把桐儿藏哪儿了!”太后气极,质问着她。苏犹卿很是狐疑,桐贵妃明明服毒自尽了,太后是亲眼看到的,桐贵妃在哪儿,太后肯定是最清楚的,怎地如今要来问她?

苏犹卿说不出话来,只跪着。

洛复安瞟了她一眼,没再多看。此时她的面容十分难看,额头上绑了绷带不说,外面披着的那层假面也被太医撕了半拉下来,太医为了让洛复安看清楚便没撕全,可如此也能看出她原本的模样——并不是桐贵妃。

洛复安离开后,齐贵人的身后事便开始准备。

而太后,正在差人寻找桐贵妃的下落。

太后觉得,桐贵妃的自尽以及死而复生,都是有人故意而为,可苏犹卿半句话也不说,太后道她嘴硬,不肯说出幕后真凶,请皇帝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洛复安心里烦闷,允了。

苏犹卿到死之前,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后来听说,桐贵妃找到了,说是被人关在枯井里,每日有人给她送饭,才保下一条命来。太后就是循着那送饭食的小太监,才找回了桐贵妃。

桐贵妃归位,自然要去瞧瞧那位假冒她的大胆狂徒了。

见到桐贵妃,苏犹卿的内心跟见鬼了一般惊恐。

她忍不住去触碰桐贵妃的面皮,心里实在是怀疑这个也是冒牌的贵妃,可她看得十分仔细,那面皮确实是本尊的。

“你、你没死?”苏犹卿忙缩了手,惊魂未定。

“没有。”桐贵妃微微一笑,苏犹卿却觉得很熟悉——像是……

“齐贵人?”苏犹卿突然道。

桐贵妃没想到她会猜到,笑着点了点头:“你倒是好眼力。不错,我扮她扮得久了些,如今变成自己了,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苏犹卿眼睛瞪圆,齐贵人是桐贵妃假扮的?!

她心中不信,又道:“就算你也找了一位画皮师父,可你不会改变声音,皇上又怎么会认不出?”

桐贵妃轻轻摇头:“苏犹卿,早在你入宫的时候,太后就寻好了画皮师父,我日夜学习齐贵人的音容笑貌,并且有了她的面皮……假扮她再容易不过了。”

苏犹卿打了个寒噤。“可你们既然寻好了画皮师父,又为何找我?”

桐贵妃拨弄着护甲,漫不经心道:“苏犹卿,你唱了那么多的戏文,我再给你讲一个你从未听过的吧。”

“皇上后宫三千,可是却偏爱一个落魄贵女,为了她甚至与太后作对。可惜,这个贵女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后来得了太后应允离开了京城,在外漂泊数年。皇上放不下她,差人去寻找她的踪迹,但她过得很好,皇上不忍心打搅。可是后来,相思之心甚重,皇上终于决定,无论她愿不愿意,都要将她收入后宫。太后不希望落魄贵女入宫,怕她似前朝妖妃祸乱朝纲,又怕会与皇上生了嫌隙,便设了个局,光明正大地杀掉她。”

桐贵妃看着她,目光阴寒:“苏犹卿,你是不是很得意?想必你也猜出来了,这戏文中的贵女是谁吧。”

苏犹卿遥遥记起多年前,曾有一人自称是皇帝,要纳她为妃——可是她当时并未放在心上,更不记得他的模样。

她轻笑一声:“我不过是贱命一条,倒是劳烦你们费心了。”

桐贵妃摇头:“不,只是机缘巧合。那时我恰好有了身孕,皇后一向容不得我,定会想方设法地对付。只有我变成齐贵人,再让你变成桐贵妃,如此既能平安生子,又可光明正大地做回桐贵妃,最后再用齐贵人的死拉皇后下水,岂不是一箭三雕?”

“当初若是我毒杀了皇后……”苏犹卿一笑,“那你们要如何收拾残局?”

桐贵妃神秘一笑:“若是如此,计划提前即可。”

尾记

桐贵妃走后,牢头便来了,只是他并未上锁,而是给了苏犹卿一身衣服。外加一张男子的面皮。

“师兄。”

桐贵妃并不知道,她与太后请来的画皮师父,是她的师兄。

她扮作桐贵妃的时候,面容间有些许的瑕疵,师兄觉得遇上了同门,便有意观察。后来若不是偶然发现了她的身份,怕也无法救她。

苏犹卿不知道说些什么,在听完桐贵妃的话后,她只觉得这宫里十分可怕。

师兄一笑:“既然已经明白了真相,那便走吧。”

苏犹卿套上衣物与面皮,却又觉得这样走了太过窝囊了些。

她扮成小太监去了宫里,看到洛复安正在御花园里的凉亭处举棋发怔。

苏犹卿一步一步地走近,耳边思及桐贵妃的话,心中滋味难明。

“皇上寻了一位民间女子,与你有几分相似,进宫便封了贵人,疼爱如斯。可想而知,若是你进了宫,定会比妖妃更甚。”

……

“什么人?”

还未走到洛复安面前,她便被拦了下来。苏犹卿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桐贵妃让奴才来送一封信。”

侍卫取了信,放在石桌上,洛复安没有看,依旧发怔。苏犹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这是她最后行宫礼了,此后再也不会再入宫了。

桐贵妃说的对,无论如何,这一出折子戏,的确是她所见所闻中最为精彩的。

“你在信里写了什么?”临上马车时,师兄笑着问她。

“写的自然是皇上应该知道的事情。千古一帝,总不该被人蒙蔽,而皇后也不该无端地被污蔑。”

“那你可坦言了你就是苏犹卿?”师兄道。

苏犹卿摇头。

她抚了额角处,那里虽已止了血,却留了疤。

或许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这出折子戏就如同这疤痕般,终将印在她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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