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小节小镇半日游与盲目的舞者
“嗨，大家好！”强自压抑着不满的声音从完美的笑容下跳出来，以至于严肃的波法先生脸上也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啊，妃亚，你还在啊，一直在等我？”尽可能露出感动的神情，我“努力”地说。
“谈完了吗？”
“嗯，好像可以待在这个城市边的丛林。”
“哇...波法大叔，真是谢谢您了！”
“不客气，帮助有困难的人，本来就是圣职者的义务。”
“那么，我们走了...”
“可是...”不等我说完，妃亚一把拉住我，半拖着我冲出了教堂---我还有好多问题呢！算了，反正我也决定暂时待在这里了，下次再来好了。
“急急忙忙地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边递上随身携带的水瓶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妃亚，边问着。真奇怪，难道妃亚害怕波法先生吗？
“别多想，我可不是怕波法大叔！只是...”
“？”
“只是他会一直说教啦！”
！！
“干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哪有哪有。”真是的，差点就一不小心表露出来。
“不过，太好了，你可以留在这里了，嘿嘿...”女孩子真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还又羞又窘，下一秒就又高兴得又蹦又跳。只是，不知为什么，总有种感觉，似乎我，认得这个笑容，怎么说呢，总有种想去守护它的冲动，就好像一不留心，这笑容，就会像晚冬的冰花，无声地消逝在突然降临的春光之中。
“喂，拉比斯，你暂时会待在这附近吧？善良的我就免费带你大概走访一下这个城镇好了，不用太感谢我了哦！...”
“那我可以问问题吗？”
“当然，你要问什么？什么都可以哦！我喜欢吃的东西吗？还是我欣赏的类型？”
“...不、不是的，不是这个。”真是，一点都不害羞的女孩，难道镇上的女孩都是这样子的吗？头脑中闪过魔王被一群小公主痛扁的画面，又立即否认掉，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大概吧...不过，似乎最近也有遇到一个镇上的女孩呢...纯金色的头发，真挚的神色，还有，赤蓝色的月之双瞳...
“那个...这个镇上有没有一个女孩，她两只眼睛的颜色都不一样？”
“眼睛的颜色？”
“嗯，对了，是一个歌声很美的女孩。”
“歌声，眼睛颜色不同？”
“你知道！？”
一瞬间，妃亚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接着便释然了。
“嗯，但是应该跟你说的女孩不一样吧。”
“是吗？”
“嗯，因为我认识的那个人，她是不会说话的。”
“是吗？”稍微有一点失望呢，那个女孩儿，还有，...天使般的歌声...
“另外，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一向活泼的妃亚摆出严肃的表情，让我一下从回忆中醒来。
“红色的眼睛，在这个城市代表着不详。”
“不详？...”
“所以，如果你想找这个存着一只红色眼睛的人，最好还是不要跟镇上的人说比较好！好了！来帮你继续介绍吧。”看来妃亚是不愿意再说了，有可能红色代表什么不好的事吧，罢了，一定能再见到她，一定的...
“不过话说回来，四处旅行的乐师，真的这么少吗？”看妃亚一副打定主意要陪我熟悉这镇上的样子，那神色，真的很像捡到宝的小孩子。不知不觉也让我的精力重新回到小镇上。一路随着妃亚，慢慢地参观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热闹喧嚣着，到处都可以听到小孩的嬉闹声，还有面质食物烤熟时特有的香味----不知不觉已到了主妇们准备晚餐的时间，这样看来，随处可见的平凡生活，就像是个普通城市一样，刚刚进入城市时的那份格格不入，以及镇上的人对我的那些疏离，似乎也在逐渐地消失着，真的像一位印象中落魄的诗人曾说过的一样：若想融入一群陌生的人中，最好的机会就是在晚餐前后。
“那，这里是商店街，除了生鲜食物少了些外，一应俱全哦。”
“因为这里是山上嘛...”
“就是啊，所以很多事情都很头痛呢。”
“头痛？对什么事？”
“当然是饭菜啦，食物价格会比较高，除了卷心菜、土豆等常见作物，其他菜会比较差，噢，还有海产品相当稀少，还有...”
看着妃亚明显来了兴致的样子，我也不禁想调侃上几句，“哈哈，妃亚，你还真是财迷...不，不，我说错了，应该是，你真会持家，没错，就是这样！”幸好关键时刻看到了妃亚挑起的眉毛，才及时地开动脑筋更换了措辞，唉，看来自由落体时的抵触情绪也不是那么容易消褪的呀。
“这还差不多，”妃亚挥挥张开的拳头，指着前方路左的一座水晶琉璃窗装饰的飞鲁拉达式的圆顶建筑“那，图书馆。”不知是不是还在介意我的措辞，图书干的介绍也仅仅是这一句话而已。
“等等，你不打算告诉我一些图书馆内藏书的情况吗？”
“好像是跟神殿有关的资料库啦！”
“是吗？那...”
“啊呀，我没怎么用到图书馆啦。”
“真是浪费耶！”
“因为我一读书就会想睡觉了。”
“可是，就算这样...”
“又怎样？”
“...是是...”
“你了解就好！下一站！”
...虽然没有了解到什么有关藏书的实质性问题，但起码我们通过上述这段对话了解到了一个世间的真理：秀才遇到兵，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呢！无奈地走过图书馆的大门，转过街角，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饱含泥土气息的温暖的风，紧接着便是那永不甘寂寞的柳条随着风柔弱地轻舞着...没想到，在这么高的山崖上，竟然也会有这种大型的季节调定魔境。这里我们简单地做一下说明，所谓魔境，说的是一种应用固相术将某一特定的环境整体保存下来的方法，不过一般只有极为强大的魔法师才能施展大范围的魔境，我也只有在圣都的中央大圣堂见过。果然，这里，或许真的曾经发生过什么吧...那个所谓的，天使的坠落之城？...
“喂，又想什么呢？”要说妃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的话，就是太喜欢用手敲别人的头了，算起来，仅从见面开始的这一会，我好像就挨了5、6下吧...咚！现在是6、7下了。
“怎么了？”确实，将妃亚晾在一边是不行的，无论是从礼节上还是保护头部方面。
“还问，还不是你一直色眯眯地盯着人家小维蒂亚。”
“维蒂亚？”
“果然是个不可靠的家伙，先说好，你可不许对小维蒂亚出手，不然你就死定了！告诉你，维蒂亚可是波法大叔的女儿，我们整个小镇的宝贝哟，你要是敢失礼的话...”忽略妃亚的威胁，我顺着妃亚的视线看去，顿时还是忍不住打断她。
“那个就是你说的小维蒂亚...可，她看起来最多才不过有10岁呀，难道，你是在怀疑我会对那么小的孩子出手吗？”
“还不都是你...”注意到妃亚有些躲闪的表情，我才觉得有些问题。
“总觉得你好像是故意敲我的头哎...”
“我才没有想敲你的头...”这次结果很明显，不过，看到妃亚慌张的表情，尤其是已经开始乱挥的拳头，我果断地做出决定：是转移话题的时候了！
“算了，不过，小维蒂亚还真的很可爱呢。”
咚！哇！“这次是你自招了，看我告诉维蒂亚提防你这个变态萝莉控。”
“你...”算了，看妃亚一脸满足的样子，还是别去纠正她了，正在我想继续参观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请问？你们刚才是喊我的名字了吗？”
不容我多想，妃亚一步跳到我身后，张嘴就说：“维蒂亚，这个家伙...”
糟了，妃亚不会真的这么干吧，要是让小维蒂亚记上了，想想波法牧师威严的面孔，恐怕我就真的无法在镇上立足了。连转身的时间都没耽搁，我一把拉过妃亚就冲了出去...直到穿过花园小径才意识到不太对，妃亚的手有些发热，还不停地颤抖着。我这才想起，即使生活了太长时间，看上去我仍然是个和妃亚一般年纪的男孩，像这样直接拉着人家的手似乎确实不大合适。妃亚也会觉得害羞吧...不，不对，恐怕，妃亚生气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妃亚，那是什么地方？”我顺势放开手，指着眼前一座几乎全部用硬化水晶围成的房子，大声问道。现在，也只有希望妃亚能平息怒火了，甚至，不久前才刚刚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背部，又隐隐地痛起来。
“放开她！”只是，回答我的并非是预想中的声音，而是...咦？回答我的，是一个站在我前方，年纪和维蒂亚相仿的小男孩。男孩手中还握着一根与自己身高差不多长的...扫帚，怒视着我。
“妃亚，是你认识的人吗？”我悄悄凑近妃亚的耳边低声说，却不料妃亚一个机灵就要跌倒，我只好一把将她抱住。只是，这时我才看清了怀中人的真面目，这个，好像和刚才见过的小维蒂亚长得很像呀...紧接着的动作，纯粹是出去本能，我左手抱着，哦，怀中人，右手撑地一个侧翻贴地躲过了身后激射而来的杀气，鼻尖正好擦过妃亚“纤细”的拳头。
“等...”没等我说完，一把扫帚准确地命中了我的左手及后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维蒂亚在解释着什么，妃亚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冲我微笑着，而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小男孩则摆弄着那把扫帚，一脸歉意地看着我...
二十分钟后，真相才终于大白于天下。当维蒂亚来找我们时，妃亚上前要介绍我，我误以为她又要胡说，就一把拉过她逃跑，却错拉了上前打招呼的维蒂亚。而维蒂亚从小身体就不好，在被我拉着狂奔的一路上根本说不出话来，当我们穿过花园小径，到达利来咖啡屋，也就是那间水晶房屋时，店主正在打扫店面的侄子雷吉正好看到维蒂亚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被我强拉着，立即赶来拯救落难的“公主”，还顺手抄起了手中还微微有些分叉的“勇者之剑”。还好，聪明的维蒂亚在听我关于咖啡屋的问题时猜出了事情原委，却不料腿下一放松，才有了妃亚看到的所谓“公主抱”的一幕，以及之后的闪电一拳。万幸的是，小维蒂亚在之后及时站出来说明了事实，才没让昏迷中的我被暴怒的妃亚扔下山崖。一番说明之后，误会终于被澄清了。只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要安慰发怒的公主的我，恐怕就有得受了...
告别了一直在道歉的雷吉，送走了小脸依然红扑扑的维蒂亚，我和妃亚又开始了多灾多难的小镇半日游。
“今天天气真好，是吧妃亚......你看天上那片云，好像一只长颈鹿......”连续被无视后，我只有使出对付小女孩的百试不爽的无敌必杀技---“呐，妃亚，你生气啦，别发火嘛...”
“你是不是想说，生气撅嘴就不漂亮啦！”
...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聪明吗？“好吧，对不起，妃亚，我不是故意扔下你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本来还想要让你开心点儿的，却...很抱歉，如果你不愿意再带我参观镇子，我也可以...呜”抬起头，面前时妃亚小巧的拳头，只是轻轻地在我的鼻尖一点，便收了回去。
“好了，原谅你了。”开朗的声音再度响起，真是应了那句名言：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不过，这样就好，只要妃亚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其他的，就随它去好了。
“看，前面那个挂着瓶子招牌的房子，是镇上的魔法店，不过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随便去。”
“为什么？魔药质量不好吗？假冒伪劣？”
“这个，不是啦，又是...哎呀！以后你就知道了，走啦！”
......终于，在妃亚的半拖半拽下，我们转完了这个小镇，左后到达的是镇上的旅店。总的来说，旅店还算气派，完全手工制的彩云砖墙朴实坚固，云樱木搭建的阶梯美观舒适，门前挂着的雪松木雕的门牌上，用荧光药剂写下的“绿龙旅店”四个大字在已越发昏暗的街道上显得尤为瞩目。推开大门的瞬间，我的目光就全部被表演台上舞动的身影所吸引----这是个多么美丽的女子啊，略显卷曲的蓝色长发随着舞姿轻轻摇动，轻闭的双眼流露出安详亲切的气质，精致的琼鼻下，小巧的樱唇微启，默和着动人的旋律，令人迷醉。细腻的肌肤如牛奶般白皙，在旅店的灯下闪出醉人的光泽，完美的身姿在海蓝色的衣裙下跃动着，令人不觉炫目，有种陷入其中的疯狂感觉。
咚！“哇！”随着音乐的停止，身旁的妃亚恰到好处地敲醒了我，我这才发现，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失礼。
“走吧，”妃亚又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去见见让你失神的大美女。”
我没有反驳妃亚的揶揄，随着妃亚走到幕后。当我们进去后台时，炫目的妖精已褪去了她魅惑的外壳，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自己微乱的广袖百褶裙。
“是妃亚吗？带着的人是老板娘吗？”没有给我清醒的机会，柔和的声音直接涌进了我的胸口。
“你好，我是库拉比斯，是名暂时会住在山下的游行乐师。”没有等妃亚开口，我率先作了自我介绍，并以最礼貌的方式伸出手。
“喂，花心大色狼...”妃亚不满地低声抱怨着，期待中的回应并没有出现。蓝色的精灵依然只是坐在那里，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动，我只得尴尬地僵在那里，同时望了妃亚一眼。
“阿露缇姐姐，这有个大色狼想跟你握手呢，别理他记好了！”这算哪门子帮忙呀，只是重复现场的动作而已...猛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
“哦，对不起，您可能并不清楚，我的眼睛，看不到，所以，抱歉了...”果然，这般绝世的容颜与气质，恐怕就是神灵也会嫉妒，所以才剥夺了她的视力吧...
“虽然这么做很失礼，能让我摸一摸您的脸吗？”
“？”这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见面就...不过，她真得很美。
“别臭美了，阿露缇姐姐对每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这样，说这样可以‘记住’别人的样子，才不是你想得那样，过分！”妃亚总是在紧要关头点醒我，我赶忙闭上大张着的嘴，摆出一副流浪乐师们演奏时的神情。
“装什么深沉...”一如既往地，不高兴的某人低声自语着，不过，我却没有在意，因为，动人的双手，就这样在我眼前一点一点地接近着，在漫长的等待后，终于，抚上了我的双颊，如同坠入梦中一般，这无法形容的感觉，让人陶醉，让人迷乱，甚至，让人...窒息？...冰凉，自胸口瞬间传递全身，将那媚惑的迷乱冰封殆尽，我猛然清醒过来。
“比想象中的年轻呢，说起来和妃亚差不多大吧...”我甚至没有注意听阿露缇讲话----刚才的感觉，奇特的冰凉感，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它会驱散这迷乱的感觉，但在那个位置上，我的左胸口袋里，也只有那一样东西而已，果然，熟悉的冰凉感，那根天使的羽毛吗......
“喂，拉比斯，你在听吗？对不起噢，阿露缇姐姐，他经常会发呆耶。”
“怎么？”
“对不起，是我太突兀了。我是说，既然库拉比斯你是个游行乐师，应该会些飞鲁拉达的舞曲吧，正好今天的表演还没有结束，我们可以合演一次，也换换风格，怎么样？”
“太好了，就这么定了！”兴头上的妃亚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就一口气答应下来。不过本来我也没有想过拒绝，这也是与镇上的人们认识的好机会吧！
帷幕慢慢揭开，我轻抚着心爱的符德鲁琴，奏出深藏于心中的旋律...
“摇曳的光中，有你温柔的眼神；轻舞的风中，有你温暖的话语。一切的风吹来这里，倾听这个孩子的声音。若他需要温暖，那么就给他光；若他需要陪伴，那么就给他帮助。他在这里获得我的祝福，成为这的羔羊，未来的牧羊人，愿他永远幸福。在此，我给予他获得幸福的力量，愿他从此，不再孤独...”
一曲终了，旅店之中，一片静谧，甚至连妃亚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刚才的蓝色妖精，已化身为真正的天使，轻轻舞着蓝色的翅膀，抚过每个人的心房，不知不觉中，阿露缇的脸上，也挂上了泪痕。许久，掌声雷动，喧闹声惊醒了整个小镇。
“太棒了，阿露缇！”
“乐师先生也很了不起呢...”
称赞的声音不绝于耳。
“太好了，阿露缇姐姐！”妃亚也冲过人群，对着阿露缇大声叫好。
“没什么，是库拉比斯的曲子好，只是没想到库拉比斯这么博学，这首曲子的风格，恐怕应该是圣城奠基时期的曲目吧，竟然还能弹得这么好，连我都吓了一跳呢...”
“没什么，我也是偶尔听到就学会了，哈哈...”我连忙推托，没准我真的曾经在那时生活过也不一定呢...
“在舞台上这么看来，这旅店还真的不错，就是有点乱呢，不过为什么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在忙，真是，不是说老板娘有个女儿的吗？这个女儿，这种场合也不来帮忙，不会是怕丑不敢出来吧？哈...哈...”无奈之下，我随口用上刚才恍惚时听到的谈话人物开起了玩笑，只是，意料中的反驳并未出现，反而是在下一瞬间，以我为中心，原本喧闹的旅店中，所有的议论叫好声如同石沉大海般悄然消散。所有的客人都停下动作，看向了我们这边。
“我说错什么了吗？抱歉...”感觉到压抑的气氛，我深恐老板娘的女儿也像小维蒂亚一样受人欢迎，便诚恳地道歉着。只是，客人们接下来的眼神，却让我真的有些弄不明白，那不像是愤怒或者是怨恨，却更像是...同情，对，同情！
“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妃亚耳语着，似乎也受到惊吓的妃亚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让我的心脏差点罢工的话。
“哼哼，是啊，那个很丑的女儿因为带着新来的流浪乐师参观小镇而耽误了店里的工作呢...呵呵...呵呵...”然后，我彻底地明悟了，大家的脸上，不止有同情，有怜悯，还有对我的鼓励与祝福，于是，带着所有人的祝愿，我挺了挺胸，转身面对着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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