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慢慢地下沉,他终究还是被调动到了这一池死水的最深处。
肮脏的身影、褴褛的衣衫、癫狂的视线,混入这城市之中的一切要素,他都有得是。
但是蒲克终究还是没能很好地混入这座本该让他如鱼得水的城市。
这里啊,或许贱人、恶人、狂人,乃至一般意义上的疯子都有得是。
怪物什么的,终究还是少了那么一点。
当他杀掉第一个人的时候,还有人不相信,而拔刀愤怒地冲向已经扭曲的诗人。
当他在尸骸堆砌的肉堆里蠕动时,连原本可以逃跑的一些懦夫,也因失去勇气而忘记了敏捷,因瘫软而丢失了生机。
他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比那个人还要可怕了。
“来了……那个怪物来了!”
一个只剩一个胳膊的军士摇摇晃晃地冲进城中,随即在众人面前轰然倒地,那一尸体也宣告了全城陷入最高戒备之中。
本来内讧势力们也终于暂时站在了一起,以那个人为首,他横刀立马,一个人坐着坐骑跨过整座城市,所有被他坐骑所经过的势力,都心照不宣地跟上了那人的步伐,一点点集结成一股,冲出了城市迎敌。
刺耳的铃铛声贯穿了整个城市,仿佛无数人在尖叫,又似乎,的确混入了什么人的尖叫声。
对的,恶人们以穿刺囚犯为军乐,鼓起这旗帜以高昂士气,效果出类拔萃,构思者因此闻名、因此而死。
恶臭和丑恶,立刻就要碰撞。
“……”
“没想到那个怪物还真会来啊。”
这其中,自然有接到命令了的恰尔和艾克,两人在被集结的军队中也不过小小一支,甚至差点当不上一支小队中的第一领导人,但是在那人的意思下,恰尔还是成为了一名军士队长。
好事?才怪,上战场第一线送死,还是为这么一个糟糕的家伙,到底什么人才会欢呼雀跃啊?
但是不拼命去厮杀的话,只会有更为凄惨的结局……
“嘛,反正对方只有一个人,还算好对付。”
艾卡对这个怪物的信息也了解甚少,但是无论如何,魔法师少女认为作为一个个体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即便是不死,也可以关住,这次在那个人集结成功了大量兵马的前提下,被传为怪物的哪一方,胜率微渺。
但是……
“说起来,那个人很在意那个怪物吧?”
“肯定啊,那个怪物跟官方又不一样,官方嘛,某种意义上和我们相当有默契啊……无论是赶尽杀绝还是留一线生路的理由我们都看得很清楚,有规律和逻辑的前提下要多害怕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只是遵守着潜规则罢了。”
但是那个怪物就不一样了,恰尔在提到这一点时,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忌惮。
没有理由地骚扰,没有理由地剿灭,甚至于没有理由地放过。
恐惧来自于未知,恐惧来自于随机性,恐惧来自于可能毫无理由地被盯上,恐惧来自于在随时随地都可能被袭击。
在怪物肆虐的这短暂时间里,他一度成为了底层地下城心目中,如同天灾一般的存在。
说实话,这种阴晴不定甚至跟那个人有一丝像,但那个人起码还是明明白白地重视利益的,所以……居民们对那个怪物的恐惧甚至压抑过了一直碾压在他们头顶的那个人。
如果那个人处理不好这件事,是真的可能导致崩盘的。
濒临于绝望使人因麻木而温顺,彻底的绝望使人因麻木而疯狂。
真的朝不保夕的话,这种不牢固的等级关系很快就会洗牌,就如以往无数次一样。
那个人是知道这一点,才集结了居民们,对怪物进行讨伐的。
如果成功,那么他的地位高悬。
而如果失败……
“大家都一起死,他少的东西最少,那肯定也是赢家。”
磨着刀,戴头巾的男子心不在焉地说着,然后把身上的装甲换好。
他吐出长长的烟气,使那烟雾在浑浊空气中飘荡,无所谓了,自从老大死去,反正也没人敢再管他吸不吸烟了。
艾卡在制作被委托的最后一批低级太阳药剂,圣级还是太勉强了,在如此大规格的战斗中,与其把精力全都集中在那几个,还不如广泛而大量地制造消耗品。
不是指药物,而是指人。
“喂。”
就在恰尔准备完,就要提刀离去的瞬间,埋头研制药物的魔法师少女突然冒出了一句:“上次你这么不爽的老大,现在已经死了呢。”
“……是啊。”
“那,他难道有什么特别?”
艾卡说这话时抬起了头,在那大大的、破旧的、紫色魔法师沿帽之下,是一双锐利的棕色眼睛。
她与已经半只脚才到门槛外面的恰尔对视着,艾卡并不害怕这句话会被那个人听到,她是以魔法说出这句话的,直接侵入恰尔的脑海内,甚至于,可以在对方本不该动摇时动摇对方的想法。
青年提着刀,横在自己的背后,短暂呆滞了一下。
“啊,他就是。”
随即,他眯起那双狼一样的浑浊眼睛。
露出一副令人厌恶的诡诈笑容。
“刚才的话,我记住了,你最好小心一点哦?不然,如果,谁把这句话告诉了他的话……你一定会彻底、完全地,生不如死的。”
看似规劝,实际上却是饱含窃喜与威胁。
虽然实际上对艾卡一点用都没有就是了……
等他远远离开,魔法师少女才叹了一口气。
一瞬间,她还以为这个人会稍微比那些家伙要好上一点呢,看来,果然对于下水道里的人,不能有丝毫好的预估。
“不过,怪物来袭啊……”
对于诺曼他们来说,说不定是一种机会吧,虽然自己无法支援,但既然能拿到如此接近那个人的位置,既然如此……
……
“我们要去帮他吗?”
站在一座黑色房屋上,脱去了全身的重甲,状若普通贫民的诺曼与恢复了商人模样的伊泽德拉交谈着。
“啊,当然、当然要去。”
这么说着,但是,遮蔽了全身的商人并没有动弹,而是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两人远远观望之际,跌跌撞撞,还无意识地拖着一堆尸体的诗人,带着令人鼻尖生疼的腥臭味,一个人却是黑压压地席卷了整个城市。
苍蝇、蛆虫、以及其他一切令人作呕之物均破巢而出,仿佛在为它们之中的丑恶冠军庆祝这一荣誉一般,而贺喜的鲜花,理所当然由鲜血做成。
“……”
蒲克无意识地行走着,他的头上还插着一根铁刺,不知道是谁的陷阱,让他掉了下去,因为太过痛苦干脆掰掉了自己的头而大杀四方,但是终究,还是需要这痛苦的根源。
蒲克能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视线在注视自己,真是太奇怪了,甚至于令人恶心。
他昂起头,看见的是紧紧盯着自己的那个人。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怪物?后面那一摊子,只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不够令人恐惧的装饰罢了,简直就像毛毛虫的蛇头……不过,这都跟我没关系,总之,我得杀了你,要不你自己过来死吧,因为你的有趣,我给予你这个选择。”
那个人摊着手中的纸张,纸上大抵是些资料,尽是些把蒲克描写成真正怪物的狗屁不通,不过那也有些真实……至于到底谁真谁假,就需要他自己或者其他人来证实了。
他依然靠在坐骑所拖行的马车上,手中的刀早已开始翻涌起黑色的魔法,一个又一个影子所制的生物从黑暗中涌动而出,而至于普通人军队,则排在影子军队的前面,作为冲锋队的主力。
真是讽刺啊,生命为一些毫无知觉的东西来挡刀。
其中,便有着恰尔和艾卡的部下。
蒲克自然没有理会对方那怪异的条件或选择,杀了如此多人,“那个”几乎已经把他吞噬殆尽,这个疯子直接在只剩下了生物的本能,因此他直接朝着那看似实力悬殊的那个人进行对垒,连身体带魔法,全都像是要自杀一样毫无保留地倾泻了过去。
那其中甚至有着被他杀死之人的尸体。
而那个人立刻以刀轻轻一战,原本蒲克所疯狂输出的魔法和力量,全都如同豆腐一般被他一刀斩断了,
两人之间的攻击形成了激烈碰撞……
然后,下方无数之人,便被这一余波所伤,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哀嚎。
似乎察觉这一点,那个人主动收了手,然后:
“地下城的居民,我的爪牙……去!撕咬你们面前的敌人吧!”
狂妄而丝毫不将手下炮灰当人的命令得到了马上的拥护,手下一只带着绳索的骑马人士从高高的垃圾山顺流而下,每一个都带着一个套圈,在蒲克还未发动攻击时,一下子将绳索捆在了他的四肢和头颅之上,随即那骑马的士兵们一边唱着歌一边发出疯狂的笑声,开始朝着四面八方跑去。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一下被绷直到悬空,蒲克却没有丝毫惊恐神情,而是随意地感受着,自己的骨骼一点点发出声响。
然后。
啪。
分崩离析。
与此同时,垃圾山上的士兵们,拿出了滚烫的岩浆,与冰冷的污水,岩浆一不小心滴落在水中,便滚烫出一粒石头。
死不了吗……
那再好不过了。
(嘶,怎么上传不了,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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