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潇翘起二郎腿，裙下风采若隐若现，孙伯伯自觉地转过头去。
“啪”许潇头上又挨了一巴掌，翘腿也被拍打了下去。
颜清知怒容满面。
“你还想不想跟我回花舞？难不成，你准备去九嶷山当圣子，一群男的簇拥你很开心？从今天开始，到你长大，都绝对不能说你是男的，知道？你听好了，在山庄九嶷山和江湖众人面前，如果被揭穿是男孩子，可怕的后果你自己承担哦。”
“呵，能有什么后果哇？”许潇不以为然地问。
原本语调和暖的颜清知突然变得冷冽。
“除非不入修行门，否则必须入我门。我舍不得杀你，那就得把知晓真相的人全杀了。然后宣告世人，九嶷山强抢圣女，被我诛杀。这次我出来，其实没打算让你去外宗。这也是我师父要求的，她根本没把约定放在心上，只不过用来搪塞外人的借口。他们夫妻俩的孩子，还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吗？”
颜清知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掠过的杀意让许潇有点后怕。
马车外的孙伯伯也抖了一抖，他奉九嶷山外宗弟子令狐平章之命，特来带圣女回到阳春山庄，验明真身是男是女。
可没想到花舞派长老颜清知如此蛮横，压根不打算平等商议。如今，他知道圣女是男扮女装的真相，不会被宰了灭口吧？
应该不会吧，毕竟是她从鬼门关把自己救出来的，要是怕吐露真相，她怎会出手相助呢。
“那咱们还去什么阳春山庄，直接回花舞宗吧！”
从颜清知口中道出的杀意，许潇感觉不到半点开完笑的意思，打算避开冲突。
此外他也还有点期待，只收女弟子的修行宗派是何等光景。真的都是女孩子吗，那对他来说，岂不是天堂一样的地方？
十九岁的男孩子心性，正是对异性充满向往的阶段。
显然许潇把问题考虑的太简单，名门宗派做事都讲究名正言顺，这可不是彼此切磋，灵力掠夺的你情我愿。
不遵守规则，那可就上升到整个门派的门风人品了。
颜清知果断地回绝道：“不行，堂而皇之不守约定，有辱我门声誉。”
“你把人全杀了，更他姥姥糟糕哇。”
“关你姥姥什么事？杀人是最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手的。我猜，九嶷山门也会有半圣境界来赴会，到时候免不了打一场。那令狐平章也是老狐狸一只，表面上依顺花舞宗，实际上怕不是两头通气的贼人。”
说完，颜清知倚靠在车厢闭眼休息。
门外的孙伯伯咳嗽了两声，没有再搭话。
她颜清知当着门客的面，毫不留情地贬损主人家，孙伯伯老脸有点挂不太住。
“孙老伯，你停一下。”
“好嘞，圣女怎么了？”
“撒尿哇。”
许潇跳出车厢，白衣“少女”，裙袂飞扬，三五步跑到旷野。
脚下是高高低低的青草地，草叶花卉，芬芳扑面。
远处是一片清水湖，天光云影，野鸭凫水。
四下空旷，野草够深，准备脱衣服，却发现这身衣裙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没办法脱下来。
越是着急，尿意就越强烈，索性全给脱掉算了。
他刚打算这么做，扎紧的腰封自动地松开，衣裙一件件褪下，飘在四周围将他护在中心。马车里的毛毯也贴地飞来，将他围在其中。
脚下的草垛倒下，覆盖土地上，形成一片平整的绿茵。
「仙术？！」
衣裙飞展的缝隙，她正看见开窗边的颜清知，捻指施法间，清澈的灵力在指尖流泻，草叶俯首，衣装飘曳，仿佛周遭万物都活了过来，且都听命于她。
「只……只是撒个尿而已，不用这么大阵势吧。」
“既然是半圣，会魔法，为什么不腾云驾雾，还坐马车？”
“呵，因为在中原地界，胡乱使用灵力会被朝廷认为是宗派祸乱，各个地界也有拦截御空者法阵的。趁路途悠哉，你也还有东西要学，很多。”
“那出了中原，咱们就能飞回去了吗？”许潇满眼渴望，早就想体会体会腾云驾雾的感受。
颜清知笑而不语。
当前的目的地——阳春山庄，在中原边界的一座山头上。按照马车现在的速度，最起码还有七日里程。
一阵天都塞在车厢里，许潇差点没闷出毛病，符咒倒是会画了一些，只不过依旧不入颜清知的眼。
受不了马车的沉闷，他坐到马车前面与孙伯伯一起驾车。
两人随意地唠着关于妖魔们的事情。
河水里上岸的妖魔，皮肤皆有鱼虾蛇蝎的特征，打斗起来凶悍无匹。
百年有余才修成人形，拿来炖汤的话，那得多滋补哇！
孙伯伯小声说，的确有一些高境修行者，专门猎杀化人的精怪吃，以此增进修为。虽然残忍，但顺应人心，也没人声讨什么。只不过，这类修行者都上不得台面，被称为邪道。
他说，妖类没有值得怜悯的。
可许潇记忆，自家花园里的花妖，又是一番温柔动人。甚至，在他年幼的内心，深深地扎根一种爱意。
当然，这是前许潇感受，现在的他觉得难以理解。难不成“圣女”本人比较变态？
“有人会爱上妖魔吗？”
光是那渗人皮囊就让人退避三舍。
孙伯伯摇了摇头：“有史以来，没听过。自古妖魔都是食人精血，什么狐妖魅惑，蛇蝎献身，上了套的最终都是尸骨无存。”
“不对不对，那个花妖是真得很好。”
“上点心吧，我的圣女欸，都是骗你的。”
许潇陷入回忆，花妖的衣裙色彩丰富艳丽，外表是可爱的女童形象，与年少的自己甚是相配。
前方依稀能看见人烟，引得孙伯伯笑逐颜开。
“今晚有地方歇息喽！驾！”
从都城到蛮荒，再到前面的小镇子。这一路差不多三十多公里，许潇深感如今世界交通不便的困扰。一天的马车劳顿，他只觉得屁股都快疼成两瓣儿。
颜清知不愧是高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马车里，美眸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直到徒弟下了车，她才悄悄地揉了揉屁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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