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丛菊秀,门前曲径幽,小桥流水鱼池皱。
长空净,晚景秋。
梧叶落,树影浮,数行归雁,星星白发头,驾孤舟,任意淹留。
河中小竹筏上,一个渔夫,两个鱼篓。
娇妻夭亡,乖女下殃。渔夫无所事事,只是漂荡。鱼篓空荡荡。
这世道,兵荒马乱,病死事小。
渔夫想起了那群冲进妻子灵堂捉拿他的士兵,他们撕毁了白布,砸毁了烛台,踢翻了果篮,把渔夫准备明天再拿回家吃的柑橘踩了个稀巴烂。
“你家里人终于都死光了,乖乖跟我们走吧。”
渔夫看着那群无情的武夫,他们里面,很多是他的邻里乡亲。
他们大多不表态,像木头一样站立后方,或低着头,嘴里默念着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口诀。
渔夫看着灵堂的小门,被队伍里两个人堵的严严实实,他跑不掉。再看那门上的黄纸,说能辟邪,却辟不得邪人。
他接过最前面人手中的麻纸,上面竖排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一点没看懂。
这是他加入军队的契约,所有人都用这一份契约,所以渔夫还是听别人说过一些内容。
“听说战死了朝廷会给家里人十两银子。”
“官人,雨儿体弱,你这一走……”
“放心,你们还在我不会跟他们走的。”
……
“官人,雨儿先走了……”
“嗯。”
……
“娘子,娘子……”
“你一个男人,怎么能为了我流泪呢……被雨儿看到怎么办……”
“娘子……”
“我看到雨儿了,她在叫我陪她玩呢。我和她说……”
“娘子!娘子!娘子……”
妻子躺在草席上,渔人忘不掉,他娘子身旁的那杯有些混浊的水,他只是喝了一小口,就差点倒地昏迷。
他娘子被人下药了,而能打开他家门、知道他什么时候外出的,就只有他的邻里。
他早该想到的,多拉一个人入伍,就是二两银子的赏金,他之前也是因为照顾生病体弱的妻子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我准备一下,明天就跟你们离开……”
他是村里最后一个自由身的男丁,他加入后行伍就会去不远的另一个村子。
夕阳古道,衰草长堤,只落得眼中流血,心内成灰。
渔人找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竹筏,解开绳,不带浆,顺水漂洋。
他想就这样被一个浪花吞噬,不用再去难受。
可惜这里是条小河,不是那片江海。
浪花不可能太大,恰到好处地把渔人鞋底打湿。
渔人又想起来,他娘子给他编这双草鞋时被草尖扎破了手指。一小块红印,渗进草里,他娘子的血成了他身上的一部分。
一声长叹,此恨谁知,再告苍穹,老天不管人憔悴。
躺在竹筏上,顺着水漂流,男儿志本在四方,他一个渔人又何懂。
又何需懂。
只愿来生无战乱。
……
“夫人,是个千金。”
“哎呦,那老爷可能会不开心了,她姐姐还好,偏偏她也……”
“哎,翠儿你抱着她丢河里,一会老爷来了就说孩子没保住。”
“可是夫人……”
“再废话把你扒光丢旱厕里,和猪一起睡。”
“是,夫人。”
这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的侍女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找了个篮子把她塞进去,蒙好布,蒙的也是家里最差的白麻布。
“罪过,罪过,要怪就怪在家里只手遮天的夫人吧,别怪我,我还小……”
念叨了两遍,侍女放下篮子,篮子在水流中很快不见踪迹。
侍女送了口气,转身回府,刚走入夫人的院子,却听到老爷大发雷霆责问夫人。
“我的乖女儿呢?”
“老爷,是儿子啊,可惜没保住。”
“你再说!城里最有名气的算命的大师告诉我,我的千金会协助我当上皇上。”
“老爷……老爷,是翠儿。她刚刚不顾我阻拦,抢走千金丢进河里,奴家身子弱,也拦不下她。”
侍女翠儿刚走进屋里,却被夫人指着,怒骂。
“你个女阎王,你怎么害死我女儿啊?你,你你你……”
夫人急中生智,一下子咬破舌头,吐出一口血沫,捂住胸口,在床上就差颤滚到地上了。
老爷盯着侍女翠儿,紧紧地盯着,看得翠儿两腿发软,跪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
“果然是你……来人,把这妖女给我带下去。我一会亲自收拾她。”
翠儿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老爷是个毫不犹豫就能杀人的将军,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够逃脱。
几点疏星,一轮明月,半壁残灯,幽梦初惊,泪流长叹,红颜薄命。
地牢里,翠儿被老爷残忍地侵犯着,她看着身后这个比她年长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眼里的最后的光芒消失了。
翠儿死了。
……
河里漂过来一个篮子,被视力灵敏的渔人注意到。他三天没有吃做熟的饭了,此时想着,哪怕篮子里都是蛆虫,他也要吃下去。
渔夫带着一点点乞求,打开了上面蒙着的白麻布。
这麻布质感比他家里最好的料子还要好,他把抹布小心翼翼叠起来,装进口袋。
渔夫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麻布下面,只有一个脐带带血的孩子。
“什么嘛,真可怜,又不能吃。”
渔夫眼神充满了鄙夷,想要把孩子扔回河里。
“哇哇哇……”
她哭起来和雨儿好像……
“哇哇……呜哇……”
“真受不了你,好了,留着你,不过你跟着我可别想要多好的生活。”
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像是又找回了过去的自己,他沿河流漂荡到邻国,邻国也在战乱,他又继续漂着,终于找到了一处不见人烟的地方。
这里被河水冲积出一片泥地,又被波浪带来的沙砾覆盖,渔人不知道,自己来的地方正是海边的沙滩。
这么大一片鱼塘,我们一家人吃到老也没问题。
这是渔夫最朴素的内心想法。
“爹。今天有个人找我,说和我有缘分,要带我去蓬莱仙境。”
“青雨,你今年八岁了,其实爹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爹……”
“你是我捡来的,在河里。你曾经问我娘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为了避乱来到东方。你从小就很乖,从小帮家里干活,爹知道,总有一天,你要离开……”
“爹!”
苏青雨,她听爹说自己有个同名的姐姐,只是先离开了。
她也要离开了,去了仙境,不知多久才是下一次相见。
“青雨,我很恨自己,不能给你正常孩子的生活,只有你一个人……”
一道闪光从苏青雨耳旁掠过,一柄细剑刺入老渔夫的喉咙。
“废话真多。”
一道苗条的身影从苏青雨身后走出,她伸出没握剑的另一只手,按在苏青雨银色的短发上。
“仙人之血啊,难怪上面重视你。”
“跟我一起走,在这个渔人这里简直是埋了你这颗宝珠。”
他可是一直把我当作唯一的宝珠啊!
苏青雨把这句话埋在心底,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丧气的老爹,擦干眼泪。
爹,你对我说这些,是知道自己和我不能再见面了吗?
爹,他们有一天,一定会后悔杀掉你的。
少女跟着蓬莱仙境的人离开,直到十年后的这一日,仙境因她染血。血泊中,整个仙境只留下她一人,她毫发无伤,白衣却变血衣。
她不是仙子,她被人称作——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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