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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魔王其人

第三章:魔王其人

拥抱持续了很久,少女早就不再哭泣,而由于临晕了过去所以无法结束这个姿势,阿尔法不知为何,看着两人总是抱着感到有些无聊,突然想到了森林里的朋友,离开了。

而唯一的结束可能——少女自己,却因为另一个原因无法动弹。

精灵阿尔法,那是艾可读过的所有书籍里,勇者的标配,虽然没有看到圣剑,但是恢复理智并且整理好现状的少女已经认定,面前的人就是勇者。

所以她暂时不敢动弹,她的身份决定的,她还需要花些时间才能拜托现状,也是这个原因,反倒有时间介绍一下名为艾可的少女,其人其事。

不过,提前声明,她是魔王,货真价实的魔王。

时间回溯到昨天,地点是在大陆的最西端,约德里克城——魔族的首都,城中心的魔王城堡里的议事大厅,魔族的高级官员正等待着魔王的到来,虽然魔王现在只是一个小女孩,但规矩不可无,所以都在等着,而在距离议事大厅较远一点的东边,一间略显古朴的屋子里,魔王正在经历今天一天中她认为最难熬的时刻。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艾可殿下”

身穿黑色铠甲的骑士模样的男人低沉的说道,那种知道答案的反问语气,让艾可感到一些害怕。

虽然是魔王,但是面对这位辅佐者兼老师的黑骑士,加上由于贪玩忘记作业的这种理由,现在确实说不出一句话来。

“昨天去了哪?”

见没有回答,黑骑士接着询问,当然他依旧是知道答案的。

“……城,城外”

“为什么要去城外”

“……灯火晚会”

声音越来越小,而黑骑士也停顿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

“谁带你去的?”

“啊!没谁!我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去的”

艾可回答了谎言,虽然带她的‘同伙’并没有保密的要求,但是艾可自己明白如果‘同伙’被惩罚的话大概以后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因此自己决计不会再开口。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

“是吗,那你是如何躲开守卫离开城堡的?”

“魔法,我用了些魔法”

“对着魔族同胞?”

黑骑士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锐利,这是他最厌恶的行为,正如他从小教艾可的那样:背叛者不可原谅。

当然,并没有夸张到那种程度,不过黑骑士确实因为类似的事情非常严厉的训斥过她。

于是咬了咬牙回答:

“……没错”

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连忙跟着说:“……对不起”

承认了一个不存在的更严重的错误,想以此换取谎言的成功,但是黑骑士这一次并不买账。

“原来如此,那么你的问题姑且不谈。因为你毕竟将会是魔王,对你的来去做出限制确实有些欠考虑。可是,对于守卫来说,担负守卫王城的职责,却被简单的魔法蒙蔽,这可是重大的失职,告诉我是谁”

“……如果我说了……黑骑士你准备怎么办?”

“既然会发生这种事情,那就说明他并不适合在当一个守卫,我会给他安排个其他的工作”

“比如呢?”

“暂时没有,所以先回家待命”

‘那不就是开除吗!’艾可本想这样说,可是黑骑士一点玩笑的语气都没有,艾可知道他是认真的,这下麻烦了,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给别人惹了更大的麻烦,艾可一时更加不敢回答了。

又是沉默了一会,黑骑士再次开口了:“你不愿意说是吗?”

艾可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是可以查出来的”

心里一凉顿时跌入了谷底,这下谎言也要拆穿了,更加沮丧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确定不说吗?”

黑骑士进一步逼问。

这个时候,如果由外人来听的话,大概黑骑士已经知道了一切,就等着艾可自己承认,可是如此步步紧逼的质问,艾可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哪有闲心去分析。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然后一阵火急火燎的声音:

“团长大人!!不好了!”

银白色裙甲的骑士,黑色长发束成的单马尾,以及高挑的身材,精致的面容,最关键的带有些爽朗的招牌声音,这些都指向同一个人。

王城卫队的队长——艾琳娜。

关于她的传言有很多。比如,唯一还称呼黑骑士为团长的王城卫队的队长,现役骑士们心目中的大姐头,魔鬼教官,以及无论在酒量还是力气上都远胜他们的年轻女性。

艾可心目中的姐姐,现实却是和她一起组成了捣蛋二人组。

令议会头疼的警备队长,若不是黑骑士阻拦早就让其回去种地的‘顽固分子’。

等等。

如果你在王宫内外,或者整个城市打听,关于其大小事迹可谓不少,或见义勇,或乐于助人,或尽职尽责,或玩忽职守,总之,这位银白色的骑士几乎每天活跃在大街小巷,她开朗,热情的性格加上过多的出镜率,被人们下意识的,与黑骑士的严厉冷漠以及隐匿踪迹相对比,然后非官方的称之为白之骑士。

白之骑士艾琳娜。她本人并不喜欢这个称号,至于原因倒也说不明白,不过也没人深究,众人只道她谦虚过度。而且只是一般人简单的叫一下,她也是不太会生气,但是有一点,对于她而言如龙之逆鳞,那便是艾可,其保护欲过度乃是人尽皆知,比如来说,你可以在任何可能的地方看见艾琳娜,其实也就是在说明,你也有可能在任何地方都找不见,包括工作岗位上,而唯独一点——对于一切可能需要她帮助的人需要记住:每当艾可被黑骑士训话的时候,她一定就在附近。

这一次也是一样,其实昨天带艾可出去的就是她,一直在门外偷听见局势不对就冲了进来,当然也却有正事——叫艾可去开会,但是就算没有她一样会进来。

黑骑士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什么事情”

刻意的询问。

“报告团长,议会那边等着艾可……不是,是殿下,等着殿下去开会呢?”

这么说着,看了艾可一眼,仿佛再说‘有我在,没问题’

“哦,我差点忘了。既然这样,那就……”

‘到此结束吧’本来应该如此,但是:

“艾琳娜你来回答吧”

黑骑士显然不想就此作罢,他觉得是时候该警告一下她。

“什么,团长,你问吧”

“你觉得王城卫队的骑士,如果被魔法影响,放了人进来王城之中,应该怎么处罚”

艾琳娜立刻严肃了起来,以为黑骑士要谈工作。

“我觉得,团长大人,无论是谁,视情节轻重,按律给以惩罚”

“那如果因为他的疏忽,导致殿下被带走呢?”

眼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艾琳娜露出了少有的冷漠表情,然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会杀了他”

显然,她有些感情用事,以至于艾可在一旁的拼命暗示完全不起作用,默默的跌入陷阱。

黑骑士将腰间的佩剑摘下,扔到她的面前。

“既然这样,你自行了断吧”

“…………哎!!!那个人……是说我吗?”

“昨天,是你带殿下参加的灯会吧”

“是啊,可是我又没有中魔法”

“在我看来‘娇惯’就是魔法”

“哈哈,团长你太夸张了,只是去灯会而已。一年一次啊,说是娇惯有些太夸张了吧,只能说是偶尔放松”

“可是我布置的任务她并没有完成”

“那是团长你任务太重了,十八岁的年纪,你见过哪个少女捧着魔法书度过灯会的。而且,力量的继承在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正式的继任仪式又还得等一段时间,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既然你知道继任仪式就不该这么说,魔王之位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坐稳的”

“那不是还有你和我,艾可年纪还小,我们这些年纪大的自然要多帮一些吧”

“这我自然知道,所以帮助她掌握继承的力量,就是最大的帮助,你不觉得吗?”

“但是艾可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也该让她自己做决定了,比如训练的事情”

“………………”

黑骑士突然沉默了,然后一个闪身来到了艾琳娜面前,对着她的头狠狠的敲了一下。

“呀!好疼!!团长你说不过我也不能动手吧”

一边摸着头,一边说道。

“这只是小小的惩罚,我让你呆在殿下身边为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不就是希望我能起到榜样的作用,可是我就已经这样了,只能将就着按我的习惯来,按照我的习惯,灯会一定要参加!”

“嗯!!”

黑骑士发出警告的语气,同时又抬起手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改正还不行吗?……所以,这件事就过去了吧”

“…………”

黑骑士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无奈的语气轻叹一声,无奈点了点头,而另外两人一副大罪特赦的模样,差一点就击掌庆祝。

“高兴的太早了”

黑骑士接着说:

“艾可殿下,既然灯会已经结束,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就应该加油了吧,所以任务量翻倍。而你,艾琳娜,今年接下来你就当义务工作,你的那份收入捐给灯会承办处了。两位没什么意见吧?”

两人的表情就像是‘哑巴吃黄连’,而结果自然也是‘有苦说不出’似的点头同意,黑骑士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艾琳娜赶快带艾可去开会,之后便离开了。

再后来,艾可去参加了会议,而本来以为离开去会议室的黑骑士,却并没有出现。由于黑骑士不在,所以在座的其他代表也就明白,这场会议只是徒有形式,因此只是简单的报告了些最近发生的事情,即无关紧要,也并没有寻求解决,只是随意的说明作为敷衍,而更由于艾可也是极其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也几乎没有听。

综上,双方默契一致,会议以极快的速度结束了。

门外,艾琳娜满脸笑容的等着最后出场的艾可,而艾可看见她也是瞬间来了精神,像是逃课的难兄难弟一般,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不过意外的是,一直不在的黑骑士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学生遇到了老师,逃课计划破灭,艾可被抓了回去,一直学习直到下午,然后黑骑士留下第二天的测试后,宣布今天学习结束。

筋疲力尽,闷闷不乐,艾可一边练习着明天需要掌握的魔法,一边抱着如此的心情。

每一次黑骑士留下的任务都是相当困难,甚至一直练习都不一定会成功,反复几次后,艾可放弃了,沮丧的坐在训练场的台阶上。

“铛铛铛铛!”

伴随着冒牌的锣声,艾可被人捂上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

“艾琳娜……你说是不是不太适合作为魔王”

艾可回答了问题,但似乎也没有,不过从语气上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精神。

“你怎么了,艾可,团长是不是又说了什么……没关系的那个人就那样,不用在意的”

艾琳娜立刻撒开手,然后转到艾可身前,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有些担心的安慰道。

“不是,黑骑士和我话很少的,这方面的事情更不会说,只是有关练习的问题,其实就算昨天没有和你一起去玩,那个魔法我也掌握不太好。我感觉我好笨”

“没有啊,我倒是觉得还不错,今天的测试”

站在门外的艾琳娜在当时也同样看到了前半部分,即测试失败的部分,之后才是被询问什么原因。

“那是黑骑士手下留情了,前天他示范的时候可完全不是那样,如果是那种强度,我大概是不行的”

“团长吗,可以理解的,不是谁都能像他那样”

“可是魔王不应该就是更强一些吗?”

“倒也不是,上一任魔王也不见得完全比团长强……艾可,你觉得魔王是什么?”

艾琳娜坐到艾可旁边,思考了一下如此说道。

“有资格在仪式中继承魔王之力,掌握这份力量,然后成为最强的魔族”

“嗯……如果是在很多年以前,我大概是认同你的答案,可是,艾可你要明白,其实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在最开始的历史中,魔族中将最强者奉为王,即为魔王,然后在每一任魔王即将去世的时候用魔法保留其能力,传给下一任,以此寻求累加的更强力量,看似合情合理,但是却正是这样,从那时我们就产生了对力量的疯狂追求,让我们完全忽视了其他方面的发展,就比如,明明掌握着魔法,却只是用在战争之上,比起后来学会魔法并将其用于发展中的人类,我们真的应该感到羞愧。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与人族发生了极其惨烈且持久的战争,那些战争让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对于力量的追求都像是毒瘤一般深深的扎根魔族潜意识之中,所以……现在来看,魔族真正需要的是一条与过往不同的道路”

“那‘不同的道路’到底是什么?”

艾可突然转过身来严肃的问道,实际上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黑骑士曾在议会上说过,恰好被她记住,倒也没怎么考虑过,现在被这么一问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呃……这个,大概,首先得是和平。对,至少要先实现和平”

“和平?我们不是与人类签下了协议吗?难道不够吗?”

“光是这个恐怕还是不够,距离真正的和平还差的很远”

“……如果那场大战我们胜利的话,是不是就会会带来真正的和平?”

“谁告诉你的!?”

“议会里的那个大胡子,每次开会提到这方面的事情,他都这样说”

“那个可恶的老头!”

艾琳娜突然抱怨道。

“你听我说,艾可,这是绝对不正确的”

“但是,每次大胡子一提到这个,也没有人说反驳的话啊”

“因为我们没法与其争辩”

“为什么?”

“因为那场战争我们失去的太多,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免于怨恨,被夺走所爱的东西带来的仇恨让他失去了理智,因此我们无法与其沟通,而且他的失去无论如何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所以我们尊敬他,毕竟只是发泄的话,到也就无所谓了”

艾琳娜这样说完又有些不放心,于是接着补充道:

“其实吧,在历史上我们确实完全的胜利过,但是结果带来的完全不是和平,而是毁灭。魔族的统治,激起了人类更加猛烈的反抗,于是在报复中魔族被杀,这又激起新的仇恨,然后相互怨恨的人聚在一起,差一点把两个种族都推向了灭亡”

“真的吗?可是我没有学到过”

“记录历史的家伙当然不会写上这些,他们把头埋在沙子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加之时间过去太久了,也不会有人提这件事………所以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这次不是玩笑”

“我知道了,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说呢?上次大战两败俱伤,和平条约签订后确实双方都不在打仗,但是就像我说的,距离和平还差的非常非常远,因为有些事情不坐下来认真谈一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我们只是彼此疏远而已”

“而彼此疏远,必然会为矛盾与误解留下空缺”

“我倒是觉得既然彼此讨厌离得远远的反倒是更好一些”

“哈哈,倒也不假,不过就是做不到完全的分离,又不想伤害对面,所以才会去想更好的办法”

“那,另外的道路,就是指这个办法?”

“差不多,不过也只是一部分,毕竟和平只是第一步,魔族的发展,魔族的未来,这些都该算在其中吧”

“好难,总感觉根本找不到。”

“不要着急,毕竟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

“可是,如果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呢?或者说正因为是我而……”

“艾可殿下!”

艾琳娜突然抬高了音调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来到艾可的前方,单膝跪在地上,同时将艾可拿起艾可一直缩在怀里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

“无论结果如何,艾可殿下,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所以放弃之前请努力去做,不管面会面对什么都请告诉我,无论何种困难,也不管什么敌人,我艾琳娜在此起誓,皆愿与之战斗”

“……谢谢你,艾琳娜”

“我会努力的”

说着艾可露出了笑容,一扫阴霾。

“嗯!这就对了”

艾琳娜猛地站起来,将脸上严肃的表情又换回大大咧咧的笑容,说着宠溺的摸了摸艾可的头。

“别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哈哈,想让我承认你是大人,至少先长高再说吧”

“………………”

玩笑换来的是沉默。

艾可本来渐渐开朗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来,这大概就是所谓‘哪壶不开提哪壶’

艾可,18岁,魔王之力的继承人,虽然在魔法上有时会不自信,但那完全是由于对比的对象是艾琳娜,或者黑骑士这样的怪物,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她的力量绝对算得上是很强。

面容姣好,性格开朗,为人礼貌而又不失一些顽皮,加之与过去的魔王相比毫无疏远感,由于总是面带天真微笑而且乐于助人,加之本身一直都是一副孩子模样,因此在整整个魔王城不管是对于大臣还是子民,这个魔王都是相当的可爱而且受欢迎。

所以不管是作为魔王还是一般魔族,都是相当优秀的个体,除了一件事——身高。

本人虽然一直强调是一米五,但是其实还差上一些,大概就在一米四二左右,简单的说,自从十二岁以后,魔王大人的身高就几乎停止了纵向生长,试过一些方法,但是都没什么用,渐渐的,城堡里的人由担忧变成了闭口不谈,一方面是为了照顾其自尊,另一方面则是完全的自保行为,毕竟谁也不想吃一发‘人类灭绝光线’——艾可的招牌魔法,就连黑骑士都对练功房墙壁那,几乎没有变化,但是依然每年都在划的身高刻度线,闭口不谈。

甚至有人建议将这件事写进城堡法律之中。

有些夸张,但是看了艾琳娜,突然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艾琳娜你果然也觉得我很矮,对吧?!”

“没有,当然以及绝对没有,一米四八并不矮,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是这样”

几乎人人都知道艾可的一米四二,所以艾琳娜刻意多说了些,想要讨好,但是……

自以为的罢了。

“原来我在你眼里,不到一米五吗?”

“啊,这……”

她迟疑了,本不该这样。

“艾琳娜你……你,你是大笨蛋!!!”

哭着跑了出去,留下艾琳娜一个人独自的呆在原地,思考着两厘米的微妙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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