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桌上摇曳，房间内只剩下了卢秋珊做衣服传出来的沙沙声。
过了许久，东方霓云叹了一口气：“还请师傅将事实告诉我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接受。”
“在此之前，我还有个请求。”东方霓云又出声道。
“他没事儿。”司徒飞柏看了一眼的东方霓云，对方的眼睛里渐渐亮起了一道萤火虫大小的光亮，“看来，你也是下定决心了。”
司徒飞柏站了起来，摊开了掌心，一个太极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黑鱼就是我们所在的仙界。”
“欸？”东方霓云有些疑惑的看着司徒飞柏。
“你不用着急，接下来，我会一一的为你解释清楚。”
很久之前，天洲还是天洲，并没有分裂成中赫、华夏、封仙、德西和玄南神州的时候。这个世界是不存在日月星辰的，只有一成不变的白昼。但天洲外的世界是找不到尽头的虚空，一眼望去与如今的虚空别无二致。
同时，也存在另外一个世界，与天洲不同，那边只有一成不变的黑夜。
两方世界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日月星辰变化，不存春夏秋冬流转。
时间过得很快，一场大战彻底改变了天洲如今的格局。也是那一场大战，司徒飞柏认识了月煌空。
与司徒飞柏这个草根不一样，月煌空是另外一个世界站在最顶峰位置的人。他带着那个世界的人贸然进攻了天洲。
由此，天地裂变，元素紊乱，对方使用的力量是来源于天洲世界外面源源不断的空间乱流。而天洲的人，即便是最顶端的战力天仙也只能使用存在于天洲之内的灵力。
这场大战，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双方使用的力量互相堙灭的同时，对方的能调用虚空的力量。
于是，这场大战刚刚打响，就呈一边倒的趋势。
但是天洲的天道好像早有预料，一切都在这些人的安排之中。
大战前夕，司徒飞柏就被选中了。异界之人身上总是存在一丝特殊性的，经由他运转过的灵力不会被虚空的乱流堙灭。
而司徒飞柏也确实是这场战争的主要战斗力。
一人自然是无法诛灭多人的，即便是天道赐予了他诸多的特殊能力。
所以，天道还留了一张底牌，让后来天洲四分五裂，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底牌。
叶语雪，天洲六大帝族叶族的圣女，叶族第一个雨灵神体。为此叶族还向雨天神宫讨要过功法。面对帝族的压迫，即便是神宫最后也只能低头。
天道算进了叶语雪雨灵神体道种生死人，肉白骨的特殊能力。再加上了他们赐予司徒飞柏元魂不灭的特质。
最终，这场大战以月煌空没有捞到想要的东西，部下被诛灭三分之二败退。
司徒飞柏那时已经与叶语雪成亲，得知自己复苏的真相竟然是自己的妻子用命来换的。再加之当时二人孕下一子也行踪不明。
于是，他悲从中来，直接一掌将天洲轰了个四分五裂。
至此，天洲由一整块大陆变成了如今的五方神州，以及围绕着这些神州的大大小小的诸多世界。
事后万年，司徒飞柏渐渐想起了自己原来的家人，于是亲手做了漫天的星辰，为这个世界谱写了四季轮换。
顺带一提，寂墟就是被司徒飞柏那一掌击中的核心位置。
唐修寒已经彻底的呆滞了，眼前之人的力量维度彻底超越了他的想象。
日月星辰缔造，四季流转更写，这无异于造物主。
也是天洲在大战之后灵力被用的差不多了，各地灵脉被抽成了干枯的树根。于是本身的抵御能力减弱，才让司徒飞柏有了能一击打碎它的能力。
“月煌空此前要找的东西我思考了这么些年都没想明白。”司徒飞柏转身看着东方霓云，“直到刚才，我突然有些明白了。”
东方霓云低下了头，她心里想的东西完全被眼前的人看了个透。
“你另外一半，是他女儿。”司徒飞柏说道，语气不咸不淡，好像与他无关。
东方霓云抬起头看着司徒飞柏，小嘴嗫嚅了一下，但是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后，她起身向着司徒飞柏和他旁边的卢秋珊鞠了一躬：“抱歉。”
正当她准备跑离这里的时候，司徒飞柏丢了一个挂坠过去：“这个能帮你在远距离上屏蔽她对你的感应，但是距离近了，我帮不了你。我如果被月煌空发现插手他的事情，他会带着他那些人过来的。如今的我，只想安生的过日子。”
晶蓝色的吊坠在摇曳的烛光之下闪闪发亮，东方霓云冰蓝色的眼眸定了定，将其抓住之后，转身弯腰回了一个：“多谢师傅。”
等到东方霓云跑远之后，唐修寒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内。
他呆滞的伫立在原地，好像是由木头做成的人偶。失去了表情和生气。
“你女儿可没你这么吃惊。”司徒飞柏喝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
“我.....”唐修寒木然转头，“我该如何是好，我曾一度以为我这一双拳头能保护好我的妻儿，如今才发现，我，谁也保护不了。
只能看着霓云被他们抓走，只能....”
即便是现在，唐修寒仍然对那天发生在灵知城的事情心有余悸。他知道，面对那样的力量，他卑微的宛如蝼蚁都是对他的夸赞。
更好的说法是，他的存在对于那些人来说不过是微风荡起的尘埃，别人甚至不需要思考，如果不爱干净甚至都不用将他拍下。
蝼蚁好歹还能在对方身体上留下一个小红点，但是他什么都做不到。连影响别人，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对唐修寒来说这是最残忍的事情。往昔的仙界极巅，在如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下却一点力都出不了，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对的，你确实是这样。”司徒飞柏平淡的说道，“可是你儿子不一定。此前大战，两方天道也打了一架，具体原因我不知道。
不过都在不鸣仙山里面休养生息。我已经很久没去看他们了。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叫你将你儿子带过来。”
“楠儿？”唐修寒有些疑惑的看着司徒飞柏，“他能做什么吗？”
“或许吧，不过也得看天道那些人到底怎么弄。我能做的很少，毕竟之前我也没有能力保护我的内人。”司徒飞柏随后摆了摆手，
“你回去吧，这些东西你就是想说，也说不出去，你那女儿早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去往另外一边。”
“没有任何余地？”
司徒飞柏看着唐修寒：“你作为他的义父尚且不愿她离开你身旁。她的亲生父亲此前甚至愿意为了她越界，你觉得，他会放弃？况且，如今他们已经有了感应，就是没有找到你这女儿的确切方位，等找到了....”
司徒飞柏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是唐修寒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绝对没有任何逆转的可能性。
唐修寒刚准备开口询问另外一个东西。
司徒飞柏点了点头说道：“藏起来不让对方找到确实可行，但是你能藏多久呢？别指望我帮你，如果被那家伙知道了，他会带着那些人像是发疯的野牛一般冲到这个世界。
到时候你不仅会失去她，还会失去更多的东西。”
“谢，上仙。”唐修寒一拜，然后像是婴儿学步一般般蹒跚着走出了房间。
“司徒.....”卢秋珊抬起了头，抓住了司徒飞柏的手。
“没事儿。”司徒飞柏笑道，“最多躲到天道所在的小村子里面去嘛。此前他们不愿，如今他们应该会同意了。”
“嗯...”卢秋珊得到了回应之后，又低下了头一针一线的缝制着一件婴孩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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