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家都知道。由于太空中没有空气作为媒介，所以无论是刚才的拍掌声还是那个问好，都不是人类所说的“声音”，而是另一种凌驾于声音的信息传递。同样，这个绅士打扮的不速之客也不可能是人类，只是和我一样经过拟人化后的形象罢了。
「是你干的好事吧、、、」
豆苗男似是被褒奖般地笑笑。
「暗物质！」
「BINGO～」
他把高得夸张的绅士帽抛离头顶，刺耳的凄鸣和暴怒的嚎叫顷刻间顺着帽檐大量涌出。
「不过呢，大角阁下。用那些低等的人类给我生硬安上的名字来叫我的话，我会很困扰的。」他的笑容让人发寒，「你可以叫我君羊喔～」
所谓“暗物质”，其存在本身对于人类来说就是一个谜。它代表了宇宙间绝大部分的物质含量，却不被人类所观测，甚至连干扰星体发出的光波和引力这等事，也是易如反掌。而关于“君羊”，我记得在人类文明里面《马可福音》中有这样提到：圣子耶稣让污鬼报上名来，污鬼回答他叫群，因为他们多的缘故。
等等，这家伙不是很讨厌人类的样子吗？那为什么要刻意取个这样的名字，是在讥讽么？不对，群、、、复数、、、？
不行了，好乱。
「你这种大人物，哪里来的兴致去搞这样的恶作剧？！」
「哎呀哎呀，大人物什么的、、、只是足下也知道的，世间的命运乍眼看去似是种目繁多，不过大致两种。一种是不受干扰的命运，而另一种则是偏离轨道的命运，亦既是、、、」
「那个“另一种”的制造者可就是你啊！」
我抑制不住怒气，解除了浮空的棱镜，一个箭步揪住了君羊的衣襟。
「大角阁下，请不要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为了维持宇宙的平衡，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他花了点力气把我推开，整理了一下皱折的衣领，「我说道哪了？哦，另一种命运亦既是被人类称之为厄运的，同样不可逆的命运。」
君羊说到“不可逆”三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
「可是啊，有些不识趣的人类就是喜欢模仿希绪福斯或达那伊得斯姐妹，做着徒劳无功的抵抗。」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搞不明白的人是我才对吧！」
君羊突然收起了目空一切的态度，那一直挂在嘴角的蔑笑此刻也消失了。
「那个叫摇光的人类女孩为什么会对遥不可及、和她一点也扯不上关系的你抱着如此强烈的信念。还有你，堂堂一个星体，一个明知这个少女有着何等厄运的星体，为什么会在她呼唤的时候为之动容，甚至自甘堕落，订下无异于自我了断一般的“表里契约”！！」
是的，我和摇光，现在只是一体中的表里两面，摇光的消沉亦是我的陨落。但有一点君羊说错了。
「那个叫摇光的女孩，究竟是懂得巫术还是什么的，居然让你为这样渺小的人类、、、」
摇光和我，绝不是他说的扯不上一点关系。
「引力。」
「哈？！」
「她的额头，我想应该是眉间上面一点的位置，藏着一个奇点黑洞。其引力透过光怪陆离的宇宙腹腔，旋即化作一股暖流，一直贯穿到由无数粒子组成的远节指骨，似鹅绒般搔痒着我。」
我尝试去概括至今为止对摇光暧昧的感觉，模糊混乱的磁场奇迹般逐渐明晰起来。
「还有那种恨不得一口气接近中心的奇点，在彼端获得新生的淋漓畅快。大概、、、」
我闭上眼，心里面映出摇光的身影，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爱”------大概这就是那个引力的名字。」
***
「界主大人，遵照您的圣意，关于大角阁下与人类订立的表里契约的执行，在下明明已经命猎户座的同僚、、、」
月上界的殿堂里，觜宿一在类似即时通讯设备的画面内委屈的为自己辩护，但信号好像不尽人意。
「冷静点嘛，觜一炭、、、妈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哦～」
「谁是你女儿啦，恶心的老太婆。」
「宰了你哦～」
猎户座的头头觜宿一闻声摆出“大王饶命”的姿势，心里头却暗骂“可恶呀，月上界和月下界的连接信号应该很差才对啊，我这么小声说话居然都能听见？”
「当然能听见了，比较寡人是全能全知的月上王嘛，阿哈哈哈哈、、、」
「诶？！你连我想的东西都知道吗？那这个以太通讯设备、、、」
「没错！寡人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只是让寡人可爱的孩子们有机会一睹他们倾国倾城的妈妈而已，哟！」
「都说了谁是你孩子啊，而且因为月上界跟月下界几乎完全隔绝的状态，信号可是维持在听到声音的水平而已啊。」
「囧磨汇（怎么会）～～～！！！」
月上王尖叫道。
「全能全知的界主大大，至少给我察觉到这点吧。」
觜宿一恶心的吐出舌头。
「咳咳！言归正传。总而言之，觜一炭是侦查到原本应该消失的大角星的气息，又再一次恢复了吗？」
「是的。然后刚刚我还调查到地球也残留了同样的气息，于是觉得事情值得怀疑，不知是不是在下多心了。」
「唔、、、唔、、、、、、」
「界主大人？」
「“这样的茅庉，在世界上还有很多、、、今天是『茅庉』特别篇、、、”」
月上界那边传来电视节目旁白的声音。
「不要突然转去看耻球的综艺节目啊喂！！」
「你的怀疑大致是正确的。」然后是一阵**面条的嗤嗤声，「就在刚才，散布出去的以太已经向我反馈了。和大角宝贝有契约关系的人类女孩的命运有遭过篡改的痕迹，她命不该绝，大角宝贝也从未消失过，只是在他周围一直有异常反应的报告。」
「这不是我的本意、、、有人在月下界背着我，偷偷摸摸违反了万象森罗之法！」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恐怕就只有、、、」
月上王点点头，披上她华美的绸缎，全身充满了无以形容的高能粒子，不断向四周散发着柔和而极亮的光彩。
「看来也是时候出门活动活动筋骨了。」
她捋起袖裳，露出了泛着光斑的玉臂，通往月下界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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