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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落脚

第二十四章 落脚

马车的速度在逐渐放缓,周围已经昏暗的环境开始明亮起来,是火光来自附近村落的光源变得密集,最终马车停了下来,同行的人们纷纷下了马车,看来是到了目的地

新月受到的影响很大,以至于没办法自己行动,所以杰诺德接过新月的手把她背在身上,库拉则跟在一旁看着昏睡的新月,看到他的视线打趣道

“要来试着背一下吗?”

“那、那样不太好吧。”

少年收回视线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收回视线的还有在车上的那群人,他们打量着这个对贝尔圣子大不敬的男人,而同时杰诺德也看着他们,他记住了他们的脸招呼着库拉离开

翰尔敦拥有着在希泊的连片山脉尚未被推平前最大面积的平原,在旧时的记忆中茂密的森林也是王国木材产量最高的,有着希泊城后最坚固的自然防线之称

西达港口之都格雷迪,东往冰都冬灵幻境,是通往帝国王都的必经之路,作为所有道路的中转站,它的发展一度成为了重中之重,奥古斯都大帝也是在这里击溃了联盟军的攻势,将除冬灵外的所有国家吞并,正式统一人类,所以每年关于奥古斯都大帝的诞辰盛典游行,一般都是由翰尔敦发起的

高大的城墙上悬挂着赤鹫军团白底红纹的雄鹰旗帜,在城门上方镶嵌着奥古斯都大帝的石塑头像,在尚未进城前就能看见城内那高高耸立的雕像,大帝的威严正无时不刻的照耀着这片土地,就如同父神护佑他建立的千年基业一般,可是代表他唯一的神圣预言,也随着他的离去埋入黄土。

入夜后来往的人反而变多了,他们中很多是从外边的狩猎归来的冒险者,跟随着他们的杰诺德一行也准备通过,但是却被拦了下来

“先生,请出示您的信物。”那身披重甲的银骑士提起大剑挡在了道路中间,示意杰诺德出示什么证件,虽然希泊城那样摆着大颗监察水晶,有着一批神官看守也能轻易混过去,可是这看起来笨重的银骑士,却并不是可能像那时轻松通过

“说的是这个吗?”杰诺德伸出手掏出徽章,那银骑士捏着徽章放在火把下照亮,那铜牌在火光下显得有些刺眼,尤其是身边一群银牌战士等待通过,他们不悦的注视让库拉不敢回头

“铜牌什么时候能在晚上出城了?有点可疑。”

因为背着新月想要尽快找到休息的地方,所以被挡路的杰诺德有些烦躁

“铜牌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公会有明文规定,为了保证铜牌的安全,入夜后不能出城,你这个时间回来有点让人生疑。”

“路途遥远因此错过时间,更何况如果一个战士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那他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更没必要拿着这些东西招摇。”

“那与我无关,我唯一的任务就是守住城门不让可疑人员进入翰尔敦,除非你拿出什么可以验明正身的东西,不然仅靠这随便就能伪造的徽章说明不了什么,没有什么意义。”

杰诺德突然意识到希泊城的公会会长要变换徽章的意图,这东西不同阶层有着各自的规定,所以这是对自己的报复吗?看来被对方摆了一道,因此有些气愤

“真碍事。”“不让进就滚一边去啊,还要让别人等着你们。”

身后还有起哄的人让他更加恼火,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手中的徽章被捏弯,甚至让库拉感受到了变化,他不安地看着男人,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骑士先生您是要信物吗?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请看一下这个。”

那骑士褪下手甲仔细的看着信,时不时抬头看看杰诺德和库拉两人,琢磨了一下让开了路

“既然是约达利亚大人的手信,那就通过吧。”

杰诺德背着新月走在前面没有理会骑士的注视,库拉则从骑士手里接过信件想追上去,却被银骑士叫住

“因为徽章的事情有火气很正常,确保人员安全也是我们必须做的,不过要记得提醒你的朋友,在这座城市里要学会忍耐,约达利亚大人的信要好好保存,关键时刻可以帮到你,去吧,晚一些的话旅店可就没有房间了。”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让他注意的。”告别了和善的骑士先生,杰诺德正在拐角等他

“看起来是被你救了。”

杰诺德舒口气招呼着库拉,杰诺德的反应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也可能是被提到不好的事情,就像是自己之前被嘲笑时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互帮互助才是一个团队,我们不是一个队伍里的人吗,杰诺德先生。”那少年无害的笑着,听着他的话杰诺德有些欣慰点了点头。

翰尔敦要比想象中大得多,与希泊城相比完全是不同层次的,入城来感触颇多的,足以让三辆马车同时经过的宽阔街道,铺垫着整齐的白色砖块,每隔几十米树立着用来照明的晶体灯,像那样破旧连玻璃都不装的商铺在翰尔敦几乎见不到,都是些装修精致的小楼,它们连成片形成一条商业街,人流涌动成为一道风景,华贵的礼服隔着橱窗就能看到,不必在外边招呼着客人

库拉并不感到惊讶,只是看着店铺里陈设的盔甲看得入迷,渐渐的走到前面,他原本那身盔甲已经亡灵骑士的关系碎的不成样子,手甲上边部分完全碎裂,胸前的护甲也有些摇摇欲坠,远远望去只剩下那披风还较为完整,在风中就像是被吹动的旗帜

“所以你哪里弄来的介绍信,也是城主给你的吗?”

“临走的时候城主大人托人送来的,说是为了方便之后的路程,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那位城主大人想的还蛮周到。”

“大概是猜到像我这样的人,无论怎么看都靠不住,所以才会送过来这个吧。”想想也是临走时还被告知

【如果不适应可以随时回希泊】

想来也是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如果没办法在外边闯荡,回去还有个着落

“哼,凡事要往好处想,现在应该庆幸的是托他的福,我们不至于露宿街头了。”

跟随着同路的冒险者们来到了就近的旅店,那算是这座城市第三大建筑,与之并肩而立的还有一旁的冒险者公会,尽管入夜可人员依旧密集,应该是翰尔敦没有宵禁令的缘故

旅店与酒馆是同一个地方,规模很大是希泊城旅馆的四倍,共分为四层,上三层为房间下面则是酒馆,虽然很大但是清洁保持的比希泊城那狭小的环境还要好,与其说是旅店,倒不如说是公寓稳妥一点

按说这样规模的室内总会用阴暗的地方,但是这里却十分明亮,两边墙上挂着火炬,角落还悬挂着蜡烛灯,对应的是酒馆中间两盏明亮的水晶灯,让酒馆亮如白昼这样他们不管多尽兴都不会注意到时间

背着新月来到前台,接待的服务生看着杰诺德和身上背的新月,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库拉思量着

“不用看了,这位是我的妹妹,麻烦开三间靠在一起的房间。”杰诺德将钱袋放在桌子上,推给那服务生

“这位客人,抱歉请问一下,他诞生于何处房间里的灯应该怎么摆放。”

杰诺德有些迟疑但马上脱口而出:“我们怎能窥测极南无懈荣光,虔诚者举烛台祈求潜入夜色。炎魔仆从立两侧如影随形,只有那束淡磷萤火徐徐微燃。如何?要瞻仰神祖转生的他吗?他就站在这里矗立子民面前。”

“先生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库拉跟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不解,杰诺德把接过来的钥匙递到他手里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诗集的交流和房间的简单安排。”

“是这样吗?”库拉看着堆笑地服务生半信半疑的走在前面,而那服务生和杰诺德对视着,她的瞳孔紧缩眼角上翻的黑色吞没眼球,那是只有经历异化后的魔人才拥有的,确认身份后她恢复原貌鞠躬送行贝尔卡斯,看来魅魔团的工作还算不错,也不枉花那么久的时间栽培

“马上就能好好休息了,新月坚持一下。”

那少女提起精神但是也只能轻声回复一声,旅馆的房间不是很大,因为是单人间所以要靠在一起,房间内干净整洁床也不再是硬榻,较为松软的能让身体舒缓一些,正好适合需要静养的新月。

“现在怎么样,还是很痛苦吗?”

杰诺德握住她的手坐在一边守着,就像哥哥一样询问着,甚至让她忘记了两人的身份之别,她努力的摇了摇头

“状态恢复很多了,新月不会延误大人的事务。”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自身的恶魔体质很容易受到反噬,现在安心静养,剩下的事不用你担心,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用感知魔法告诉我,不要勉强自己。”新月有些害羞拉着被子盖住自己,只让那困乏的双眼露出来望着杰诺德

“晚安,小新月。”

拍拍她的头,在出门前试探着不会被轻易打开,随后放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些日子在疲于吸收记忆的事情自己这副身体也变得迟钝许多,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需要暂时放一放这些事务了

身上的伴生盔甲自然褪去只剩下一层薄衬,血斑淋淋的胸口在月光下被映照的有些触目惊心,但惊悚的并不是身体,而是伴生铠甲的萌芽扎根在里面,绽开的血肉中细如牛毛的触手编织着新鲜躯壳,它们大快朵颐着再生肌肤后褪下的死皮,然后隐藏在皮肤之下。

他是多想摆脱这灾难,可是这已经不属于他的躯壳不允许,魔王不同意,就连神明也不肯施舍怜悯。

曾经尝试过摆脱,可超再生的肉体就像在嘲讽一般,想要了结自己都不可以这是何等的悲哀

可是有些人明明知道自己有罪,却还妄图逃离断罪之路,妄想逃脱死亡的惩罚,那些人穷尽一生在思考着如何苟活,而不是了解如何去救赎,可能对于他来说死亡既是救赎也是一种解脱

但是那些原本能找到属于自己救赎的人,因为外因偏离了他们正确轨迹,在疯狂的自我毁灭道路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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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眼开启了,她能感受到那沁人心脾的魔力潮汐,贪婪的吸取着那浓浓的由神明馈赠的礼物,手脚颤抖身体一阵酥麻很享受的轻声呢喃着,男人挣脱她的拘束下了床,女人意犹未尽的躺在床上,有客人到了因此她拉起被子盖上身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男人就抱着肩膀站在窗边看着,在他们缠绵的时候?还是只不过碰巧走进,那都不是很重要,掩着鼻子房间里糜烂的味道让他难以忍受,望向窗外的盈满之月对女人说到:“他回来了。”

那女性并没有理会,似乎是在抱怨他扰了好事,男人斜视着她,靛蓝长发下那双眼睛流露出一丝哀怨、有一点遗憾。

注视着那双紫眸仿佛被吸引住,尚停留在亲热余韵吓得粉嫩薄唇微微颤抖,用轻薄毛毯遮住的身体又刚好将凹凸有致的部分在视野中刻画,伴随那糜烂的味道,让本就成熟性感的她看起来变得格外妖艳,虽然相隔很远但是脑海中已经满是拥吻的画面。

可男人不屑于被人类情感干扰心绪,转头看着月亮,这让她有些扫兴,比起女人来说,那源源不断的魔力反倒更有吸引力,这时候已经穿好衣服的青年打破了局面

“需要我去做掉他吗?”

“你?”

窗边的男人惊讶着回头打量了一眼:“你还不够格。”

“你在瞧不起谁?”

“不,在下可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现在确实没人比得过他。”

“还没见识过,你怎么能肯定我就做不到?”

青年皱起眉有些不爽,但是那女人缠住他抱紧深吻着,让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再追究这件事

“你知道的,我从没有质疑过你的能力,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交由你去做,所以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不需要你费心。”女人贴在他的身上,得到满足的青年不再对“他”产生兴趣,而那个男人则嗤笑着看向两人

“烟火已经就绪。”

“我的耳目也反馈了消息,看来这场化妆舞会,要比想象中还要精彩。”

“精彩与否都和我无关,我只是小小的助一份力,既然都知晓了,那就不叨扰二位的好事,但愿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紧靠窗口的男人悠哉的向外倒去,整个人不慎失重掉落下去,随之而来的则是遮蔽天空的巨翼,呼啸的狂风伴随他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逐渐停息,她咬着手指不经意间露出诡秘的笑容。

少女凝视着飞走的男人走进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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