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滑落，不仅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因为心灵上的痛苦。
“既然你不来找我，我就把艾洛淋带给你了。如果你能制服她，我就不再追捕你，怎样? ”
开玩笑。
我看着艾洛琳冷淡的表情和她额头的精神烙印，痛苦地闭上了眼。
且不说虚弱的我还提不提得了剑，就是全盛时期的我也打不过这个姿态的艾洛琳。
突然，一柄魔剑飞来，虽然女王已经躲得很及时了，却也被切掉了一缕发丝，在脸上划开了一道伤口。
魔剑“噌”的一声损入了我身侧的一处断壁， 渐新地化为魔力光点，飘散消失。
我从没见过女王有那么恐怖的表情，目光宛如要择人而噬的狼，可怕至极，她缓缓地转头，看向了刚刚勉强站起的哥哥。
“你给我，把她，放开……”
艾洛琳额头的烙印一亮，人就冲了上去，一记鞭腿， 力竭的哥哥完全无法闪躲，被踹了下去。
从二十米高的城墙上。
我想怒喊，却再次被血液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女王走到我面前，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我的小腹上。锋利的鞋跟刺穿了我的皮肤，几乎要将我贯穿。我吐出一大口鲜血，视线模糊。
“为什么，要，咳咳……杀……咳咳……平民，咳咳咳……"
女王眼中透出一抹凶光:
“你不会还天真地以为，以生人之血为食的我们能与人类和平共处吧?”
她收起脚，掐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来看着她。
“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真是……傻的可爱……”
女王移走了视线，松开手，看了看鲜血满城的阿斯坎尼亚，眼中竟罕见地闪过一抹不忍。
“女王大人……”
威廉·德洛爵士登上了城墙，满脸谄媚地道：
“您看……”
看着这副无比谄媚，摇尾乞怜的走狗模样，我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我用刚刚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体力，驱动着我已经感受不到痛的左臂在地上摸索着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
“做得不错。回到本部之后，我就将你转化为高贵的血族，彻底摆脱你这低贱的人类之躯。”
“谢女王陛下!”
威廉的姿态变得更卑微了。
悲哀。
我和他简直是两个鲜明的对比。一个成为了吸血鬼， 但内心却还是人类；一个虽还是人类，心里却已经腐化堕落了。
“喀啦”一声，我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
是枪。
我大喜过望，抄起那手枪对着威廉，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因为视线模糊，这一枪却打偏了，反而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我认命地放下枪，受伤造成的眩晕感这时才涌上大脑，让我几近昏倒。
“啊啦，看来小夜好像不怎么同意呢。”
女王笑了笑。威廉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头颅就被艾洛琳无情地削了下去。女王又转向我，问道:
“满意了吗?”
“女王大人，城中居民还剩五成左右。要停手吗?”
艾洛琳问道。
“那就要取决于小夜了。”
女王看着我，
“如果你跟我走，我就放过这五成，如何?”
“……”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连他们的声音在我耳中也忽远忽近。我只能稍微点了点头以示同意，随后，我的意识就与我的身体断开了链接。
又像两年前一样呢。
果然以他人性命给我下套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往里钻吗……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种解脱?
最好现在就死去，以免灵魂承受不住拷问，堕落了，变质了，最终不得不面对昔日的战友。
那是这两年来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脑海中的梦魇。
不能，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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