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没有方向也没有光亮，在这片林海一样诡异广袤的亡林里找一条路，简直就跟痴人说梦一样。
艾思背负着行囊，为了腾出双手拿着盾牌和短剑，他撕下衣服做成绳索将便携式圣灯绑在了背后的行囊上。
“这也是个好机会，我们刚好可以趁机调查一下这里。把感官共享给我，我来看看送葬亡林是什么样子的。”
灰蛇要求共享艾思的身体感官，他还亲自看看这个寻觅了好久好久的贤者秘境。
“那你可要负起责任保护好我。”
“当然了，虽然这个咒缚会影响到我们魔素的部分使用，但并不会完全封住我的术式。我会做好保镖的本职工作的。”
因为向远处眺望，还能隐约看见营地灯塔般醒目的光芒，所以艾思就没有使用那瓶驱魔水留下标记。
但是随着他在这片密林里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中营地里的光辉也已经看不到了。
“像这样涂上去应该就可以了吧……”
呼啦啦。
就在艾思朝身边一颗树干上涂抹驱魔水当做标记时，忽然身后看不见的黑暗里闪过一阵风声，似乎是某种速度奇快的物体从看不见的地方掠过去了。
“是魔物吗？”
艾思向灰蛇求证。
“我也不知道。这里的魔素成分极其复杂，还有许多亡灵在干扰我的感知能力，总之小心点总没错。”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么探索，效率也太差了吧。”
虽然用驱魔水作为标记既能防止迷路，又能用来当成标记点扩大探索。但归根结底还是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纯碰运气。
“你在做什么？”
看见艾思突然蹲下来翻找背囊，灰蛇忍不住好奇提问。
“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这个便携式圣灯发出来的光集中一下，这样我就能把它改成手电筒。”
“手电筒？那是什么东西？”
艾思懒得跟他解释，继续翻找能用来反射光源的光滑物体。找到几个大小还算合适的金属甲片，光滑的表面勉强可以用来当做镜面使用。
利用那些布条配合这些甲片，艾思把扩散出去的光辉通过不断的调整反射角度，终于勉强能做到让那些光辉汇聚成束，照射出去了。
“噢噢——这可真是奇妙，利用了光的反射么？”
“是折射。”
艾思再次背起行囊，捧着这个简陋的圣灯手电筒，不停照射周围那些石化的数木。
“你这又是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往前走？”
看见他好不容易鼓捣出来好用的工具，居然留在原地打转，灰蛇开始催促他不要浪费时间。
“继续往前才是在浪费时间好吧，我在尝试辨认方向。”
“怎么辨认方向？这里可是地面之下噢。”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世界里的树也是离不开太阳的对吧？”
“当然是了，小鬼都知道的道理。”
“那，这个世界的太阳是偏北一些还是偏南一些？”
“当然是偏南了！”
被艾思这些无聊问题折磨的灰蛇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就在决定训斥这小子的时候。
“这些树在变成这样以前也是树，而数木在生长时都会把树枝伸向阳光更充足的方向。所以这些树枝生长的方向就是南方。”
“什……！原来还有这种方法么？！”
灰蛇被艾思这通操作几乎要惊掉下巴，本以为这家伙是个娇生惯养，连一般性常识都不知道的纨绔少爷，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用这种方法来辨认方向！
“哎呀，这种常识灰蛇大人竟然不知道呀。”
“哈？这也能算常识吗？你这是头脑比较聪明……”
察觉到说完这句话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更蠢的灰蛇赶忙住嘴。
02
确定了方向，艾思保持着距离均匀的步伐并在心里默默记下步数，大约估算出百米左右就拿出驱魔水标上记号。
“你打算朝着南方一直走多远？总不能一直走下去吧。”
“我觉得只要一直走下去，总会发现点什么。不过离开营地太远也很危险。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有三百米左右了，先走个五百米再说好了。然后我们再朝东走走看。”
艾思自言自语对灰蛇说着他的打算，灰蛇对此没什么意见。
“对了，关于那位森林贤者……叫什么来着？”
“纳迦帕。纳迦帕·巴德鲁伊。”
“对对。关于这个人和这片丛林，你还知道什么传说？”
艾思希望能从这位贤者的传说里找到些线索什么的。灰蛇果然是对这个人展开过详细调查的，于是洋洋洒洒，把他所知道的情报全都抛了出来。
“那位伟大先贤涉及的魔法领域跟门类极其广阔，不仅最擅长树木魔法，操控天气和咒缚控制人心的术法也很精通，同时还是当世罕有的预言大师以及制药圣手，根据「魔法本纪」上的记载，神秘莫测的万灵丹就是出自他的手……”
“喂！等一等，我要听的不是你对这个人的吹嘘，我知道你可能很崇拜他，将他视作偶像。我想知道的是有关于这里，这个送葬亡林的传说！”
艾思赶紧打断灰蛇传教一般的偶像崇拜，追问他关于脚下这片死林，他又知道些什么。
“送葬亡林是他消失于世的地方，这片丛林之所以变成这样、深埋于地表之下不见天日，据说就是因为受到他消失前暴走的魔力影响。除此以外也有传说说这里曾经是他的故乡，但这个记载来自于不可靠的野史，真假未知。”
艾思整理这些情报。
“那个混蛋男人让我们找的是一条路，路的旁边还有很多石像。一般来说石像这种东西总是出现在有人的地方，既然有很多石像。”
“那就是说有很多人，小镇或者城市么？”
“反正是人烟密集的，有许多人生活的地方。这个可能性总比那位贤者闲得无聊一个人在路边制造石像来玩，更大一些吧。”
“也就是说那个野史有可能是真的喽……”
灰蛇还没说完，艾思就忽然听到远处丛林里传来一声恐怖又凄厉的惨叫！
这声音急促且短暂，却格外用力，就像平地忽起一声炸雷，猛然间让艾思汗毛直立。刚刚才有所放松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恐怖起来，仿佛四周看不见的黑暗死林里都是一张张怪物的利嘴，尽是一双双嗜血的眼睛。
亡灵似乎已经从身后趴在他耳边，叨念起亡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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