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叫花子出现时,涂兰心中便起了疑心,此次出行,族长带来的高手不在少数,像是一个传送阵旁边,怎么说也是有几个悟道境坐镇的,如果这阵仗都能放任一个凡人在此游荡数月,那只能证明此地出了变故。
她先是放出神念探向远方的传送阵,此地倒是没有被人为破坏,只是没见着一个修为在化神之上的同族,带着疑惑她又用神念探向四周,果不其然发现又是发现了其他活人。
一听又有人过来,在场的化神境都不约而同地放出自己的念力找寻踪迹,江洛易修为不到具灵,还没有神念探测的本事,只能把脑袋探出车外面东瞅西望。
很快,放出念力的人都睁开了眼睛,几人偏过头,皆是朝东方望去,而与他们动作一致的,还有这连仙路都没走上来的叫花子。
见到众人这整齐划一的动作之后,江洛易这才反应过来,照猫画虎地扭头看向东边,在一众人的注视之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如期出现在远方的树丛之中。
这是一个男孩,身高不足四尺,脸上满是污渍,他披着一头艳丽的红发,身上穿着高品质的红绸,似乎是哪家大少爷流落至此。
这男孩虽然气色不算差,但行走时却脚步虚浮,眼神也有些飘忽,看他一手捂着肚子,一看便是饿了很久的模样。
看着这小孩的模样,最惊讶的竟然是女叫花子,她瞪着眼睛,嘴里干巴巴地赞叹道:“他妈的佩服,这是个行家啊唉哟——”
江洛易动起恻隐之心,催动身法便从马车中窜出,同时没好气地一脚踩在叫花子头上,借着力再朝男孩那边跑去,同时还不忘回头狠狠剐了女子一眼:“嘴巴可干净点吧!”
安知月见到她冲出去,急急忙忙也跟在小师妹的身后,两人一齐来到男孩的身边,正要开口问询,男孩那本就没几分力气的身体终于是彻底虚脱,合上眼往后方倒了下去。
江洛易眼疾手快,在对方着地之前一把拦住其后背,把他整个人托起,只是到这一步后,小师妹也没了什么主意,只是看向安知月道:“这孩子饿昏了。”
安知月毕竟是跟李无归混过一段时间的人,她看这男孩只是饿昏而没有其他病象,便对江洛易说:“给他喂颗四师姐的丸子,入口即化不用吞服的那种。”
江洛易赶紧照做,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晶亮的丸子喂其服下,弄完后又对着自己的师姐问:“接下来干啥?”
“还有接下来?”安知月一愣,“接下来你就把他找棵树安顿好,咱们接下来还得赶路呢。”
江洛易听到这话便坐不住了,她急道:“他可是个小孩子!周围要是有妖物出没怎么办!”
“你也知道他是个孩子,”安知月皱眉,“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到时候要去什么地方?这里距离金乌领地还有很远,到时候去了关仪城,你知道哪里会有多少妖人和凶兽吗?我化神都不敢说能保护好你,你筑基怎么敢扬言保护好他?”
“这孩子的衣服这么好看,却是一个人在这里游荡,肯定是在躲着什么,”江洛易反驳,“我们把他放在这里,不就等于看着他遭遇毒手吗?就算我们不能保护他,也得让他有人照顾吧!”
“你说得对,但这里没人会看孩子,”安知月显然不是很想和这个男孩扯上关系,她说,“我要操心修炼晋级的事情,连护着你都够呛,还是说,你指望那几个狐族会尽心尽力地保护这个——人类小孩?”说完,她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其实安知月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没底的,她认为自己就算不是见多识广的那类修士,也不会是孤陋寡闻的那一类,这个小男孩的发色在人类中间真的很少会出现,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什么染发的概念,天生红发的人,真的会是人类吗?
正因为心里有这层疙瘩,她才会有些抵触这个孩子。
江洛易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她梗着脖子道:“那咱们就都别去关仪城了,我带着这个孩子回扬流镇,带给狐族当下人养着都比丢在野外好,观光哪有人命重要?”
“你最先提出要去看金乌,搞到现在这模样,我们拐着狐族的人,车都快开到传送门了,你跟我说你要反悔?”
“反正他们的任务是看着我们等到师父入套,我们在哪不都一样,要是现在回去,待在扬流镇玩上几个月,掌柜的就在我们身边守着,人家高兴还来不及!”
“恐怕不行。”
就在两姐妹都快吵起来的时候,一直持观望态度的涂兰也从车里走了出来,她来到姐妹两人身边,不客气地打断她们的对话:“我刚刚得到消息,关仪城出了点事情,现在我族高手都在城内待命,族长也准备移步过去,恐怕客随主便,你们不能回扬流镇。”
“我无所谓,”安知月面无表情地看向涂兰,“去关仪城是我们原本的计划,我是不准备改的,只是我师妹有新的想法。”
少女对着自己师姐做了个嫌弃的表情,随后提防地看着涂兰,毕竟境界压制,还是怕对方给她来硬的。
其实涂兰也有些头疼,按理来说这事该归这个当师姐的安知月来处理,但现在两人显然意见不合各自怀气,安知月只是在借着自己的出现撂挑子,她一个搞监视的,怎么可能干得来话疗的活?
“唉哟,唉哟,吵得耳郭疼,”就在涂兰想办法的时候,叫花子也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她挂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从江洛易手中夺过男孩,拦腰把小孩抱在腰间,对着剩下的三人说道,“你们管不了这个娃娃,不是还有老子吗,老子可以带娃啊。”
“虽然我并不抵触你这么做,但你似乎并不是我们一路的,”涂兰瞥了一眼叫花子,“而且你也只是一介凡人。”
“嗨,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吃过饭的交情,咱们就算是认识了,老子叫李窗笼,耳朵的窗笼,”叫花子完全没有在意涂兰言语间的贬低之意,反而主动和几人拉起关系来,“凡人就凡人嘛,你们修仙地不也坐着车?老子身上不带啥东西,但是垫屁股的还是有的。”
说完,她借着空出来的一只手吹起一声悠长的口哨,待哨声扩散到远方直至消失不见,一声低沉却绵长的牛吟又从北边群山的方向传来。
李窗笼得意地指着北边道:“怎么样,老子可实诚了。”
涂兰很想对她翻个白眼来表达自己的鄙视,她可没说有代步工具就能和自己同行,不过到最后还是没有理她,只是看向想要护着小男孩的江洛易,少女虽然表情不舍,但还是能接受这个结果,见到她没有异议,涂兰也就招呼道:“走吧。”
姐妹两人无言跟上,李窗笼也拔腿吊在队伍后面,见到涂兰没有给自己使眼神,她便清楚人家还没有同意自己同行的要求,女子高呼:“老子只是想跟着你们多吃几餐好的,真不惹事,老子他娘可会看眼色行事了,信我!还有,老子的牛真的很快!”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江洛易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些食物来,都是可以放一些时日的烙饼馒头,她从自己多如繁星的衣服中挑出一件较为朴素的来,用其把食物包好尽数丢给李窗笼后,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不要再多嘴,做完这些,便又扭头跟在自己师姐身边。
关于这个男孩,江洛易知道自己确实是表现得过于好事了,师父一直在教导她们做事点到即止,不要管得太多,救人一命不是救人一辈子,自己这一下山就破戒,横竖都是理亏——尽管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师父处理事情总会向着自己,而今天自己和师姐意见相悖,没人来为自己拉偏架,要不是有李窗笼解围,她还真拉不下脸来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顾,现在事情算是有结果了,可她不见得有什么好果子吃。
李窗笼看看江洛易丢过来的东西,又瞅瞅那只把后脑勺给她看的三人,挠挠头捡起包裹,掂量了两下。
“嘿,”李窗笼失笑,“想甩掉老子?那你们得问问牛答不答应。”
这叫花子独自说笑间,此地的水汽突然显得浓郁起来,水雾凝聚,四周的声音仿佛也因此而得到了安抚,越是安静,那有蹄目野兽脚踩草地的声音也就愈发清晰,在这清净的异象之下,一头有着淡青色皮毛的板角青牛缓步出现在安知月她们的车道旁边。
虽说这头牛的步调和寻常牲口没有什么区别,但它的每一步都仿佛是跨越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初见时它还在百丈开外,可不过三次眨眼,这青牛离马车便已经不足十丈,还没来得及登车的三人以及册老见到此景后皆是心下一惊,随后都朝着那走姿吊儿郎当的叫花子看去。
兽生异象,最次也是日行千里者,永宁州人可以当康为坐骑,但最少也得是筑基强者才能驾驭,她李窗笼确实连练气都没有,为什么能一哨唤来一头异兽?
“看什么看,”李窗笼不明所以地从几人身旁走过,来到青牛的旁边,拍打起牛的脊背,似是在表示亲昵,“没见过牛啊?你们这群修仙的就是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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