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要强,谁愿意主动修炼呢。
妖族这种混吃等死还能变强的方式,可是安知月和江洛易一直的追求。
人类做不到什么的,年轻的姐妹可听不得这话。
安知月打起哈哈,正准备转移话题,马车外却突兀地响起了车夫勒缰绳时马匹们的骚动,感受着马车的突然减速,车内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窗外。
马车的左右两边除开山水树木外没有看到人影,看来并不是劫道的,但若不是劫道,册老停下马车的行为反而更难以理解,涂灵冲车厢外的车夫问道:“册老,出什么事了?”
老者掀开马车的车帘,透过那一丝缝隙对车中的人露出纠结的表情:“有人……拦住了去路。”
车中的人先是一愣,旋即面面相觑,人又不是路障,拦在马车的必经之路上,躲是不可能躲掉的,但无论是以礼相待还是暴力驱赶,都由不得册老自行定夺,涂兰最先反应过来,她对册老低声问道:“什么实力,能不能击杀?不要耽误我们太多时间。”
册老刚要回答,外面却有人直接破口大骂,并且听那人的位置,似乎就在马车跟前:“他妈的,我都听见了!你们这群行商没一个是他娘的好东西,我就是来讨口饭吃,结果你们张口闭口要杀要埋的,没良心的就会欺负凡人是吧,有本事跟跟仙人虎去啊!”
话还没听完,江洛易倒是先一步笑出了声来,她噗嗤一下捂住嘴,随后撩起半面门帘,对来者说:“我们确实没本事和仙人虎,但是对付叫花子却没什么难度,你这人,明明是来求口饭吃,怎么还这样出言不逊,就不怕一口饭吃不到还要挨打吗?”
车内剩下的三人通过江洛易撩起的口子朝外面看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布衣女子正站在马车旁边,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岁的年纪,虽说五官端正,但这扮相着实有点……落魄,总之,不太能和通常意义上的女子挂上钩。
这叫花子虽然打扮邋遢,但气势却很足,只见她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向车内,听完江洛易的话后甚至还反唇相讥:“老子这么说话说惯了怎么着,又不是没失败过,怕个蛋蛋,一句话的事,就说这顿饭你们给不给吧?”
江洛易笑吟吟地反问:“那我要是不给你吃呢?”
“那就早点说嘛!”女叫花子直着跺脚,骂骂咧咧地就准备离开,“不给我就去找下一趟车,磨磨唧唧还抠门,烦死了。”
“哎等等,”看着布衣女子的背影,江洛易也不再戏弄她,果断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块飘香的烙饼,抓在手里摆来摆去,“那我要给你吃,你告诉我什么是‘下一趟车’?”
这女叫花子也不是好面子的人,一闻到那熟烙饼的味道也是果断转身,大大咧咧地回着江洛易的话:“你要给老子吃,老子也不介意,不过想用这吃的换情报,老子不会说。”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时多半就要叨叨“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可江洛易不是一般人,既然愿意和这个嘴巴不干净的人聊天,自然也不会因为对方的无礼而随意来火,她只是将烙饼抛向对方,又问:“那你要怎样才愿意说?”
“你怎样做我都不愿意说,”叫花子单手一挥,稳稳将这烙饼接下,虽然看上去是一介凡人,但这身手怎么看也有几分练过的味道,“谢咯。”
这叫花子讲完,在原地不由分说地啃起烙饼来。
一旁听完全场的册老无言看天,见到天色渐晚,忍不住出言对车内的几人低声道:“四位,天色不早了。”
厚着脸皮在原地吃烙饼的女叫花子听完这话,毫不避讳地在几人间插上一嘴:“天色早与不早你们都不适合赶路,这里本来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林地,最近却有人频繁出没于此,不少人还长着对狐狸耳朵,天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那些人频繁来往于这里与北边的群山,一开始他们还用腿跑,后来都是坐着马车,几乎是日日如此,今天我是没看见他们的车,只看见你们的车,所以才说有‘下一趟’。”
听完这叫花子的话,在场的三名狐族不约而同地交换了眼神,他们或多或少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杀意,震惊是因为这里本就是他们狐族在涂念的授意下自画的地盘,说不上有多重视,但看守也不算松懈,一名人类能在此地把他们的行动窥视得如此清楚而自己这边却一无所知,这消息不可谓不震惊。
由此可得,三人的杀意源头也很简单,对方就在这里,荒郊野岭又正是杀人灭口的宝地,有这个机会,都想堵上这叫花子的嘴。
狐族在这里圈地的原因也很简单,人类的传送门不是被它们给破了嘛,但自己这边也要用啊,不然灵石和其他物资该如何流通?故而涂念在城镇中破坏传送门的同时,也命人在附近新建一个供己方专用的传送阵,以此来保证族内情报与物资的顺利流通,而现在的安知月一行,便是准备乘马车在扬流镇与关仪城旁边的传送阵之间穿梭。
这件事已经提前告知于车中的两名少女,她们自然也能理解现状,安知月的想法倒是和几名狐族一样,可江洛易却有自己的一套脑回路,她关注的重点和所有人都不同,只是指着女叫花子调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不告诉我那‘下一趟车’的意思吗?你这又算什么?”
叫花子直言:“老子从来都不喜欢交易,刚才不说,是因为你想用烙饼同老子交易这个问题,而老子现在说,单纯是因为想说,这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对方的表情,江洛易也不觉得是在辩解,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问起别的事情来:“你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不像是有经常清洗的样子,难道你一直在野外流浪吗?你又没有修为,碰上那些魑魅魍魉怎么办?”
江洛易是第一次下山游玩,自然对这世间的所有新鲜事都充满好奇,她是有耐心和叫花子促膝长谈,但安知月不见得有,而且这个当师姐的一看小师妹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好奇心已经膨胀到有点上头,自己伸出手搔搔对方腰间,人家反手就是一巴掌拍掉。
鬼知道她是哪来的这么大玩瘾。
不急于一时且本质还是有点宠师妹的安知月无奈,只好看向车内另外的两人,毕竟受制于人,车马钱和车上的物资虽是安知月请客,但行程是涂兰安排的,会不会耽误时间自然要看她的意思。
可这一看,安知月才发现,顾虑太多的反而是自己,哪怕有册老的提醒在先,这名车队内最强的悟道境大能竟然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准备管的样子,而她旁边的狐族“钦差”涂灵,风景不看,叫花子不看,自家的主事人不看,反而在看着自己。
行吧,这群家伙也不是很急的样子,只不过……这涂灵为什么在看着自己?
安知月被对方盯得不自在的时候,叫花子开始回答起江洛易的问题:“怕个叼毛,老子想躲着,就那些垃圾东西连根毛都找不到,当然,老子虽然身上脏,但是身上不长什么体毛,洗洗能跟你一样漂亮。”
这回答弄得江洛易好一阵语塞,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是夸赞还是挖苦,年轻貌美的小师妹可受不得别人说自己丑,她权当这是夸赞收下,抽抽鼻子,略带膈应地说:“你说你有能力,那你躲一个试试?”
“不要,”叫花子又咬下一口烙饼,没聊几句话的功夫,这烙饼竟已被她啃去大半,不说吃相豪迈,也有几分李家徒弟的风采,“老子讨饭这么累人,凭啥还要展示才艺,又不是街上耍猴戏的。”
“你这人,来回也就见你走了两步,要说累,难道是脏话说得嘴皮子累吗?”被叫花子这一呛,江洛易也是来了脾气,耐心也不复刚才,“哪有出来讨饭吃还嫌自己累的,头发乱的露不出一只完整的眼睛来,怎么还觉得自己挺有脸?”
叫花子囫囵塞下最后的一点饼,把自己贫瘠的胸脯一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骄傲道:“讨饭是讨饭,我是来找你们要饭的!讨饭是看谁脸厚啥都敢做,要饭是看谁脸厚啥都敢不做,给我饭吃可是你自愿的,我又没强迫你!”
江洛易还是头一次见脸皮厚到如此地步的人,她是气得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连反击的话都想不出来,反观那叫花子,还在那喋喋不休说得起劲:“你又知道个卵,要饭难道就很容易吗?老子一个人,又不敢逮着大商队薅羊毛,怕被打死,只能挑那些小队伍来要饭……”
“光是这条线,老子可是踩了三个月的点,研究车子都啥时候来,研究怎么打扮才能轻松点要到饭,就为吃一口城里的好东西,你就给我一张烂大街的烙饼,我还没嫌弃呢……”
小师妹深吸一口气,牛脾气也已经被完全激活,就当她准备好来一场论战的时候,车内闭目养神的涂兰突然睁开了双眼。
“有人。”短短的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警觉起来,她涂兰会说这句话,肯定不会指向在场的人,也肯定不会指经常性出没于这里的狐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草!”听到这句话叫花子一巴掌拍在马车的房板上,又惊又怒道,“不会是对家吧?要饭的活都有人要抢?妈了个巴子的忍不了哇!”
听完这话,江洛易突然觉得和她置气实在有点掉自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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