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冬之前曾告诉过她,那悬挂于天空的星空,是一层蒙在世界上的幕布。
她问他,那为什么太阳亮起的时候看不见星星?尤冬拉住她的手和她一同躺下,转过头看着她的脸。
“那是因为,他们的光被太阳遮挡了。”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摸着她的脸:“那些星星,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太阳的光将它们的光遮住了。”
那是单纯得如同孩童一般的想法,但她却不会发笑。
世界上,本来每一颗星星都能够发光,本来每一颗星星的光都能被看到,但,他们的目光却只会汇聚在那耀眼的太阳上。只有当太阳落下,暂且休息的时候,那些星星才能努力的放出自己的星光。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不会笑。
她知道,那一直是他的梦想,让每一颗星星都平等的发光,让每一簇星光都能让别人看到。
这时候,她会翻身,压在尤冬上面,扯开他的衣服,看向他那双因为梦想而发亮的双眼,将自己的双唇与他的双唇重叠。
而星光会照亮他们的每一寸皮肤。
她从那弥漫着血腥气味的房间中醒来,周围一片漆黑,枕边少了那个熟悉的人。
她站起来,颇为随意的披上一件衣服,将被放在手边的勾索装到腰上,扣好。
深呼吸,而后,她推开门。
“你大可以多睡一会儿。”
似乎是正好路过的格尔有些愕然的砍向推门而出的希:“你才睡了4个小时。”
“…不。”
她想了想,摇摇头。
“有什么…要做的?”
格尔愣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取出一根叼在嘴上,似乎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总之,你的伤口撕裂了。”他甩甩手:“先让我给你缝合。”
“我自己…可以…”
“我来的话,你好的会更快一点。”格尔一边这么说一边打量着希的神色:“就算这样你也要自己来?”
“…不。”
希摇摇头,而后点点头。
“拜托…了…”
真像个孩子一样好懂,他在心中发出无奈的笑,抽着烟走向手术室。
那身体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他用针穿过那满是伤痕的皮肤,将那看起来十分吓人的伤口仔细缝合好,他没有打麻药,但眼前的这姑娘却一声不吭。
并非没有麻药,他们这次成功的突袭让几乎整个中层都归于他们手中,物资不算缺乏,但希却拒绝了麻醉药的需求。
若是说这是一个贵族的身体,那么,想必绝没有多少人会去相信,就连身经百战的士兵,看见这副躯壳都要肃然起敬。
那肌肉饱满,坚硬,说实话,他没办法找到多少形容女孩子的词去形容眼前的她。不过,她确实是一个值得追随的对象。
带领队伍冲锋陷阵的将领,和缩在王座中吆喝的国外,哪一个能得到士兵的青睐,他自然十分清楚。
“你是在,为什么而战?”
他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但无论如何,他都想要问出来。
“…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眼前的这个少女却如此回答,她仰起头,而后又摇摇头。
“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我是这么做的。她如此低语,肌肉僵硬的模样仿佛一个木偶一般。
“你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格尔穿好线,拿起手术刀。
“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她如此开口,身上的手术线断裂,她放下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走向大门。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做…而已。”
是吗,原来如此。
手术室的门被毫不客气的合上,那脚步声逐渐远离,他擦了擦手,拿出自己的酒壶,拧开盖子。
要做的事情,她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他咽下自己喉咙中的酒,那苦涩的味道灼烧喉咙,他站起来,拿起手中的对讲机。
“准备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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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这个按钮,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格尔蹲下来,拿起那根连接着炸药的引线,他的目光落到那扇紧闭的大门上,看向他眼前站着的希。
“不过,想必你早就已经决定好了。”
“…”
希一言不发,她走过来,蹲下,用自己那纤细,布满伤痕的手指挑开引爆器的盖子,然后,按下按钮。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带着热浪,那阻挡楼梯间的堵塞物在那巨大的爆炸中化为碎片,鹰的纹章碎落一地,她毫不犹豫的将其踏过。
地面在震颤。
她抬起头,看向那空空如也的街道,环视着周围那些紧闭的窗户,火苗挥之不去,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
脚下的晶体发出清脆的声音迎来碎裂,她蹲下去,从其中拿出一片如同宝石一般的东西。
那是她原先作为探索者时,经常遇见的东西,在被侵略的楼层中,遍布晶体的平民,是最为多见的怪物,这如同宝石一般绚烂,美丽的东西…
是深渊的代名词。
周围响起呜咽声,她抬起头。
地板发出剐蹭声,如同有人在老师的课上用指甲摩擦黑板。
她本来也已经,打算忘记这种声音。
地面在咆哮。
她因为这措不及防的震动而倒在地上,放在架子上的,看上去颇为华贵的花瓶落到地上,化为碎片。
她发出惨叫声扑到花瓶上,用颇为不雅的表情跪在碎片中痛哭。
“?这个花瓶怎么了?”
尤冬楞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注射器看向如同哭丧一般的薇普,挠了挠自己的头。
“可是这个花瓶…花瓶它…真的很好看!”
“…啥。”尤冬将思考对方话语的这个选项从自己脑子里面取出,再次拿起注射器弹了弹针管:“你们搞的爆炸?”
“不,从没有听过有类似的计划。”薇普面色凝重的站起来,将那些碎片用脚推到一旁:“可能是别的势力开始动了。”
“那必须得加快了。”
他苦笑一声,弹了弹自己的皮肤,将针头刺入血管之中,准备推动注射器…
“怎么了?”
薇普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指,注射液被卡住,他看向抓住自己手指的薇普,露出疑惑的神情。
“和我们的人协同进攻吧。”
薇普如此开口。
“这和计划里面说的可不一样。”尤冬叹口气,薇普点点头:“我知道。”
“而且,我先上了的话,你们的兵力也不会损失太多吧?”
“我知道。”
“我不会因为这一点剂量就变成怪物的。”
“…我知道。”
薇普松开手,尤冬看了她一眼,推动注射器,鲜红的液体流入血液之中,心中的野兽开始咆哮,针筒落下,被他一脚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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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了吗?”
“听见?听见什么?”
那个守卫疑惑的抓了抓自己的脸颊,看向空空如也的街道:“你的错觉吧,这里没什么可躲的地方。”
“不…感觉像是什么抓地板的声音。”机枪手喘了口气,伸出头去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但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耳鸣吧,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不…绝对不是…但…”守卫意识到什么似的,稍稍抬起了头,他的同伴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上方,而后那瞳孔骤然缩紧。
“怪…怪物!我们上面有怪物!”
机枪没办法抬到那么高的高度,他抓起放在一旁的冲锋枪向自己的上方扫射,子弹撞击那坚韧的皮肤,却发出了沉闷的低响。
碎裂的弹片落到他的脚边,他后退一步。
而那利爪已然来到面前。
“就是现在!推进!”
薇普发出嘶吼声,十名身着重型防弹装甲的战士举起盾牌发出战吼声向前,埋伏在房屋内的守卫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但那些普通的步枪弹却对那些盾牌和厚重的防弹装甲造不出什么威胁。
“!”
子弹掠过,一个重型步兵倒在地上,血和脑浆从他面罩上破损的口中流出,薇普咬紧牙,看向不远处掩体内冒出的烟雾。
反器材步枪吗…!
薇普地下身子暗骂一句,那一套装备可不便宜,她举起双筒望远镜,从那因为热浪而摇晃的视野中看向那片烟雾,而后,她忽视身旁那些人的叫嚷声冲了出去。
那是他曾经见过的怪物,他依稀记得,那是在矿区层。
苍白如雪的皮肤,突出皮肤之外的骨骼,变化为刀刃的手臂,还有那只有在鬼故事中才会出现的面容。
温迪戈,传说中的食人鬼,因为贪婪,饥饿而吞食同类血肉之后,受到诅咒而变成的怪物。
它们的饥饿不会停止。
“GAAAAAAA!”
尖锐的叫声和那如同刀刃一般的巨大手臂一同刺入敌阵,将他们精心设计的阵型搅碎。
被连同主人的脖子一同切断的巨大狙击枪倒在一旁,那断口整齐得让人乍舌。
子弹呼啸而过,却从他的皮肤上擦过,那不经意间做出的动作,将那些灼热的铅与合金带离开他的身体。
眼前是黑与白,身旁是铁与血。
他…举起自己的手臂,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那变成断头台的手臂。
那是自己的手臂。
子弹仍在呼啸。
而那头怪物已然发出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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