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样吗?”
半沙蹲在沙包后面,接过莹雪递过来的望远镜看去,帆梁注意到她的手上有很多伤痕,莹雪伸出手去摸了摸跟在半沙身后的“那家伙”,对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这家伙对我们很有帮助,半沙笑着说,而后转向帆梁。
“有人…侵略了你们…我们的藏身处?”
“是的,我想应该是如此。”
帆梁点点头:“你们有多久没有收到过无线电的回复了?”
“一周。”半沙将望远镜放下:“上次收到回复,是得知他们赢…胜利之后。”
她的通用语讲得越来越好了,莹雪暗自点头,帆梁却皱起眉头。
张海那些家伙…将先遣队全灭了么?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
半沙将双筒望远镜递过去,莹雪摆摆手示意她将其收起:“你觉得虫子…知道你们的存在吗?”
“是我们…应该不知道。”
半沙似乎很执着于自己是“同伴”这一件事,莹雪在心中笑了笑,眼前的这家伙,俨然一副孩童的模样。
现在已经很少见类似的人了,她转过头,看向帆梁。
“总之,先想办法控制住…咳咳…守卫,对了,蟒去哪里了?”
帆梁翻了翻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防毒面具,半沙挠了挠脖子:“他管理的…很好…我们没告诉他…这件事…”
“这是什么?”半沙似乎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二人将防毒面具带好:“有什么用?”
“面巾,用来防毒?”
“13号避难所…有毒吗?”
“不。”
帆梁指了指那个有些警惕的守卫。
“他们有毒。”
强壮的双臂缠绕上那布着淡红色晶体的脖子,血液阻断,那个守卫很快就晕了过去,帆梁将他按在地上,用束缚带和口塞确保他不会发声。
“进去前,我先确认一下。”
莹雪站在洞穴入口处,伸出头窥视内部:“如果我们遭到袭击?”
“自由开火。”
帆梁拔出手枪,走向那片黑暗之中。
可以的话,他想尽可能避开战斗,想要咳嗽,他拼命忍住,周围弥漫的气息,和他们之前所感受到的,截然不同。
避难所内的光很昏暗,那些家伙,似乎还没有习惯于这些光芒,无论他如何去看,都没法看见任何一个他们熟悉的面孔,但那些浑身上下遍布着深渊痕迹的家伙,却到处都是。
让传染病人肆意的在外闲逛,只能说明两件事。
这里的管理者要么是个绝对的蠢蛋,要么就是被感染者替换了。
是后者吗。
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全身缠满绷带的家伙,他对他有印象,虫子,他如此称呼自己。
此刻的他比之前相比,明显有着极大的不同,若是之前,这家伙顶多就只能用不适来形容,而现在那家伙…
简直是恶心到了极点。
虫子用匕首割开自己手臂上的脓包,从里面掏出一条足有小臂长的蠕虫,将他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与他相比,蟒那家伙的宠物简直可爱到不行,他吐一口气,环顾周围。
身旁响起脚步,他拉着莹雪藏到阴影之中,一个手拿武器的家伙从他身旁经过。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M16A3,不是探索者们的武器,也不是塔楼内的武器。
这些都以后再考虑就好,他伸出手去,捂住对方的喉咙,将其拖入那阴暗的房间中,在对方发声之前就将匕首压在他的脖子下面。
他凑到那家伙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莹雪拿出一瓶针剂,刺入对方的脊髓,帆梁看向她,她于是推入药剂。
那身体先是抽搐了一下,而后便停止了运动。
“死不了吧?”
“我有在控制剂量。”莹雪将他放到床上,帆梁上前扯下他的衣服:“应该能睡个几个小时。”
“足够了。”
帆梁向前走去,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对不是守卫的家伙动手。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除外。他拉动套筒,检查弹药,而后轻轻将其复位:“我们的人被关在下面,我们下去找他们。”
“好。”莹雪将门轻轻合上,紧紧跟上帆梁的步伐,帆梁将方才拿下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又拿出一件破破烂烂的披风遮住莹雪,而后向下走去。
于是,在那个房间之中,他们看见了他们曾十分熟悉的身影。
听见二人的脚步,他四肢的铁链发出轻轻的响声。那双被污垢所沾满的脸稍稍抬起,看向站在那铁门前的二人被遮起来的眼睛。
“尤冬呢?”
他用沙哑的声音询问,那个稍矮一头的人没有回应,他环顾了一下周围,蹲下来从口袋中掏出开锁器,另一个人若无其事的走到周围,为他望风。
“尤冬他…还留在塔楼里面。”
帆梁压低声音对他开口:“我先救你们出来,外面的是敌人吗?”
望吐一口气,看向那应声而开的大门,帆梁走进来,手放到他脚踝上的锁链上…
外面传来一声口哨,很快,一个守卫走了过来,他扫了一眼四肢都被拴住的望,继续向前走去。
“至少身体小也是有好处的。”
望嘲讽般如此开口,帆梁从他身后走出,一边不满的嘟囔着什么一边帮他解开他的锁。
“喂。”
帆梁抬起头,看向自己眼前那满是伤痕的后背,那家伙,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要不要…整票大的?”
他愣了一下,这如同玩笑一般的话语,和他印象中的望似乎也有些差距,他偏偏头,而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沉重的脚步声带着踩在污水上的“啪嗒”声。
那浑身缠满绷带的家伙从外面走来,他对着一旁的看守低声说了些什么,对方点点头走开,他掏出腰间的钥匙,插入锁孔,旋开,而后推门而入。
和他一同而来的,他的亲信守在门前。
“徐文望博士,我来了。”
如同对老友开玩笑一般的语气,他面前的那个家伙低垂着头,数天没有打理的头伏垂下,遮住他的脸颊。
“你看上去已经很虚弱了。”虫子用得意的声音开口:“看来还是我更胜一筹。”
还好,我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笑了一声:“怎么?我的提案,你考虑过了吗?”
那从黑发轻轻的摇了摇,他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不耐烦的神情,不过随即便回归正常。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他舔了舔舌头,肩关节诡异的隆起,破开。
他抓住那条从他身体中钻出的虫子,走近一步。
“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看看你现在的样…”
他的声音截然停住。
望——被关在这里的徐文望,这家伙,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提供给他哪怕是一点食物。送来的污水中掺了自己虫子的卵,初次之外,再没有任何可以补充能量的东西。
所以,他会变瘦乃是理所当然,但…
这家伙,被拴起来的这家伙的手臂,虽然明显比那家伙之前的要小上许多,但,那上面饱满的肌肉,却绝非一个虚弱的囚犯所有…
他听见什么而转过身,血液隔着栅栏溅到他的脚下,在门外的,他的亲信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割开他们喉咙的,是披着破烂披风的,自己方才赶走的那个守卫。
他们二人的双眼重合,他那双被脓液填满,变得污黄肮脏的双瞳意识到什么而充血。
“混蛋…噗!”
血从他的身前滴落,鲜红色的血液,落到地面。
那是自己的血。
刺穿自己左胸的那段刀尖上,带着塔楼的铭文,他想开口大骂,但那匕首随即又刺入了自己的脖子。
喉咙,心脏,肾脏,肝脏,那柄匕首不断的撕开他的血肉,内脏破裂的剧痛让他的思维暂时短路,但他的袭击者却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
“混…!”
他终于反应过来,挥动自己的手向后砸去。
自然什么都没有碰到,他擦去自己嘴角吐出的血,颇有些艰难的站起,看向自己身后那披着望衣服的家伙。
帆梁扯下那和自己尺寸明显不符的衣服,拔出自己的枪,他的双瞳颤抖着,口中,鼻中,眼中喷出污血。
他扑了上去,区区一个常人,怎敢如此对付自己?要让他跪地求饶,要让寄生虫钻入他的心脏,从他的七窍中爬出。
看那,那家伙丝毫没有闪避的意图,想必早已放弃了,他的脑海中露出污秽的想法。
然而,上方传来的巨大冲击,却连同他的肋骨一起,将那想法踏碎。
“咕?”
身体仿佛被踩扁了一般。他发出惨叫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哟,你好。”
声音来自上方,他十分熟悉那声音。
“最近,有劳你照顾了,现在…”
望一脚重重的踩到他的肩膀上,随即扯下他的手臂,鲜血四溅,帆梁一枪打死了从其中跑出的寄生虫。
“当然,我要让你死的慢点。”
望将帆梁递来的止血钳夹在他断掉的血管上,转而走向另一只手臂。
“虽然你已经没用了。”
手臂断裂,剧痛几乎要让他昏厥。
距离他彻底失去知觉,还有两条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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