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击打还在肩膀隐隐作痛,切开的伤口能够很快愈合,但是钝伤却难以消去。
那家伙,路许,体力好的惊人,而且深知拷问的真谛。
不攻击致命部位,肩膀,膝盖,小腿,每个指头,要的目的是疼痛,而不是伤害。
短暂的休息后,再次前进,这次他被用绳子拖拽着,仿佛一头待宰的驴,能够看见的只有微弱的光,为了避免他找到来这里的路,这也就说明,他们不打算杀了他。
至少现在不想,至于以后…..
他们应该没想那么多。
脚步声突然急促,栓在他身上的绳索被用力拉了一下,他踉跄着倒在一旁,一双手抓住他的领子,拖拽,细小的摩擦声,透过皮肤传来,自己在灌木丛里面。
“他们怎么在这里?”
“瞎猫碰到死耗子,别出声。”
脖子传来某种冰冷的触感,他默不作声,竖起耳朵。
仓促的脚步声,陌生的脚步声,不知道是谁,不是他们,他们不可能赶上来,是这些家伙的人?不,那样的话,躲藏起来未免过于奇怪,他思索片刻,得出结论。
他们看不见的嘴角微微扬起,谈判的筹码又多了一条。
路许从灌木丛探出头去,视线穿过灌木丛。“他们带着武器。”
“可能只是打猎。”另一个男人,尤冬到现在也没有听见他提及过他的名字。“小心点,先回去通知群落。”
“带着这家伙太慢了。”
“切。”
麻袋被拉开,阳光穿过,尤冬眯起眼,男人突然靠近,压低声音:“和我们走,不要发出声音。”
匕首从脖子上移开,割断他手腕上的绳子,尤冬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伸出手:“我的枪。”
“别想了。”
“我需要战斗,你也不想我只是个累赘吧?”
“不行。”斩钉截铁的回答,尤冬叹口气,不出意料。
“什么东西过来了?”
“别说话,跟着我们走。”男人的语气有些许的不耐烦:“不想被生吞活剥的话,就跟着我们走。”
不说话是最好的回答,尤冬点点头,路许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走了。”他警惕的环视周围,招了招手:“我们也….”
而后,突如其来的袭击,来自后方。
黑影一瞬间扑上,尖锐的匕首带着寒光,溅出血光。
袭击只是一瞬间,留给他们的反应时间不多,敌人不止一个,尤冬本能的向一旁夺去,上面绑着磨尖的骨头的长矛刺入他方才所在的地面,泥点溅起,尤冬知道,如果没有躲开的话,现在溅起的应该是自己的血,向前冲去。
带着奇异面具的男子此刻正忙于将自己的长矛拔出,尤冬挥舞出的一拳径直命中他毫无保护的下鄂,对方向后踉跄着倒去,尤冬补上一脚,捡起对方落下的长矛,刺出。
武器不分敌我,只会冷酷的遵循手持着的命令,本应用于贯穿他人胸膛的武器,此刻变成了处决自己的闸刀,口中喷出血沫,混入泥土,夺走了一个敌人的行动能力后,尤冬抬起头看向周围。
敌人很多,还有四个,但他们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很好的逃跑机会。
想跑,就只能乘现在,他深呼吸,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
叫路许的男子是被首先袭击的,刀刃划过了他的胸口,不是致命伤,但也会影响行动,两个人站在他旁边,他拿着手弩,二人也不敢随便靠近。但他们都知道。
尤冬知道,路许知道,那两个人也知道。
只要他扣动扳机,那么死的就会是他自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弩箭也许可以贯穿一个人的喉咙,但在他丢下弩举起刀之前,自己的喉咙一定会被长矛贯穿。
一定,路许的死,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从一开始,路许二人就没有对自己展现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善意,袭击,拷问,他们做的事,毫无疑问都是敌对的表现,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死。另一个敌人缓慢的移动,打算移到他的一旁。
胸口传来疼痛,那是路许造成的疼痛。他从那个人的胸口拔出长矛,血滴落下。路许的眼神似乎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叹口气。
长矛划破空气,树木摇晃,树叶纷飞,叶舞,血起,泥浆四溅。
颈椎被切断的男人来不及思考就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他,最终也将化为树林的食粮,尸体沉重的倒在路许面前,敌人和他同时愣住。
手掌上的血液打滑,握不住粗制滥造的矛柄,而下一刻,对方刺出的矛,已经近在眼前。
仓促的躲闪,仓促的移动,脚下不稳,自己穿的靴子不适合这样的泥泞。
空气发出咻咻的声音,长矛再次刺出,尤冬仓皇躲过,一把握住对方的矛柄,然而敌方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或者说,他深知自己武器的用法。
只需要用力一抽,那位于矛尖上的倒刺,就能够很轻松的贯穿手掌,然后乘对方受到攻击的踉跄的一瞬间,长矛再次刺出。
避无可避。
清脆的响声,尤冬缓缓的放下举起的手,看向一旁刺入自己身旁的矛。
喉咙被射穿的敌人无力的捂住自己的伤口,然而血液还是不断的冒出,本应吸入肺中的空气从破损的地方冒出,他就这样呛死在自己的血里面。
尸体倒下,泥浆和血液的混合物溅了尤冬满脸,他扭过头,看向呆呆的举着手弩的路许。
“还没完!”尤冬咳出口中的泥浆:“还有敌人!武器!”
路许回过神来,本能的从腰间取出匕首,尤冬爬起一把将其夺过,然后冲向战场的另一侧。
男人很明显对于近身战更加熟悉,即便是一对二,也并没有被完全压制,但他能做的也只是能够保护住自己,狂风般刺出的长矛不会给他丝毫喘息的余地,只要稍微走神…..
他举起砍刀,格开对方挥出的长矛,然而下一刻,另一支长矛从另一侧刺出,毫不犹豫,男人向前冲去,对方来不及反应,但男人的身体却能够偏移,矛尖划过用毛皮做成的护具,轻微的伤口,而代价,则是一记重击,他握住的刀柄如同重锤一般,径直命中对方的头部。
本应是致命的一击,然而,对方脸上奇怪的面具却将他从死神手中救出,他暗骂一句。
身后传来破风的声音,他本能的回头,毫不犹豫的举起砍刀,即便看不见脸,他也能轻易的推断出对方那狰狞的表情。
然而,耳边呼啸的风,紧接着划过,再然后,对方的面具上,仿佛本来就在那里一般的,长出一把刀。
没时间理解发生了什么,他转过身,用肩膀撞击刚回过神来的敌人,反手一刀刺入对方的胸膛,旋转,敌人口中喷出血沫,最后伸出的,沾满鲜血的手,在他的脸上划过。
这就是,战斗的终结。
男人喘息着站起身,抬头。
尤冬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如他从他脸上摘下的面具,他一言不发,他慢慢的走过。
走到那具尸体旁,然后从对方的头上拔出那把匕首,挥去上面的脑浆和血液。
“那个叫路许的受伤了,在那边。”尤冬用匕首指了指,然后蹲下,看向对方的眼睛。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有一点共同话题了。”
“他们….是另一个部落的人。”
“另一个部落?你们还有别的部落?”
“总共两个,我们属于一个,他们属于另一个。”男人叹口气,拉紧手中的绷带。
“轻点!”路许呻吟了一声。
男人瞪了路许一眼,手上却是放缓动作,他继续说道:“我们之间…有点过节,现在是处于敌对状态,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看得出来。尤冬点点头,这附近的东西不像是有文明存在的迹象。
至少不是他们想要的那种文明。
他倚在树上,闭上眼呼一口气:“那么现在你们要怎么做?”
“不怎么做。”男人给绷带打上结,拍了拍灰尘站起:“还是要把你带回去。”
“喂喂喂。”尤冬装出一副夸张的表情说道:“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们的命唉,你们就不打算放我走?”
“那是事实。”男人点点头:“我们会帮你说情,但你还是得和我们走。”
“再说,你知道这里的地形吗?你自己走还不是早晚被那些家伙抓到,到时候你也许就会后悔当时没有和我们一起走了。”
路许冷哼一声,尤冬点点头。
“那我至少得警告一下我的同伴吧,留条信息什么的。”他试图说服对方:“那里可有很大一群….”
“不行。”斩钉截铁的回答:“现在回去危险太大了。”
“我也没说要回去,把我的装备给我。”他伸出手,男人犹豫了一下,解开身上的背包,丢过去,尤冬接过背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样东西,调整。
“你们最好准备好,这玩意声音可很大。”尤冬看了一眼手上的弹药,将其塞到其中,二人对视了一眼,收拾好东西站起,尤冬看了二人一眼,点点头,一只手捂住耳朵,将手上的那把枪举向天空。
这个角度很好,而且这样的环境也不会起火。
他扣动扳机,枪口发出尖啸声,子弹腾空飞出划破天空,带着长长的尾巴,绿色的烟雾在天空中划出一条弧线,他填入另一发子弹,默数三秒,然后再次扣动扳机。
烟雾再次腾空飞出,这次是黄色。他把信号枪放回背包,系好扣带。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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