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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M.148 一切只是为了准备

TM.148 一切只是为了准备

李苟然儿时居住的地方,是一处封闭的,狂热的,一致对外的殉道者村庄。

尽管他穷尽一生都在拼命的想要拜托这个过去,但它就像白纸上的墨点,给他的一生,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村子似乎并没有特定的名字。就算有,也肯定没和李苟然说过。以村长为首,所有的村民极其的崇拜黑皮书这本来路不明的邪恶神器,并非常的热衷于向寄宿在书本中的,名叫D.K的存在献祭自己的一切。

从最开始时的献上瓜果与肉食,再到献上野生动物的活祭;直至这一代才开始的裸露身体得“肉祭”和利用锋利道具割破肢体的血祭,整个村庄的病态程度,始终在逐年上升。

D.K自然是很乐意看到这些。于是更多给予他们诡秘的知识。

其中包括占卜,药理学,毒物学,解剖学等等,甚至还有些被村长大人严格限制的,据说是真的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巫术仪式,但李苟然以前从来没见过大人在自己的面前使用那些技艺。

作为在这样一个奇特,诡异的村寨里长大的少年,李苟然童年的生活,其实是与普通小孩大相径庭的。

首先,他从来没念过小学。所有认识的字全是那会儿的几位姨娘手把手的教导,以及日后自学而成的。李苟然还很小的时候便被教导,阅读文字是极其神圣于重要的技艺。因为唯有如此,才能从他们村子祖祖相传得那本神书中,汲取宝贵的,能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

在其他孩子还处于躲进田野里到处疯跑,和朋友们一起在乡里乡间你追我赶时,李苟然,小芸,还有那么他至今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寡言小男孩,便要开始学习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譬如用小刀把一只活兔子脉络分明的切开,将它的肝,肺,心在不同的时间点上献祭给神灵D.K;亦或者,将许多种植物的根混合在一起,制成见血封喉的毒药。

他们从小就被教导着一样所谓的真理:外面的世界,是邪恶的。面对外来者,他们得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消灭——用吹筒把沾染了剧毒的小针远程狙杀,或者拿着小刀偷偷绕后,干净利落的一刀捅入对方的心脏。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偏门知识要学,均由村里不同司职的人所教导入门。或许是为了以后方便他们接替村内大人们的职位吧。

尽管那时因为懵懵懂懂,李苟然并没有觉得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学习这些东西有何不妥,但长大以后,他却时常的对之感到愤怒与羞愧。就更别提,那些人之所以把他生下来并扶养大,究竟是为什么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自幼便打下得童子功,也确实帮助后来的李苟然获得了不错的身手。

说来奇怪,尽管村子里有近三百多人,但年龄处在李苟然相同阶层的,却只有小芸他们两个。其他要么已经长大,成为了村里的新青年;要么就是年纪过小,尚且处于襁褓。就好像,他们这一代,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出生一样。

不过也正因如此,早在记事时起,他们三个,便是尤为要好得同伴。

小芸,全名李小芸,是一个喜欢穿红布鞋,梳着乌黑麻花辫的女孩。她得性格,算是开朗吧,但有时也有许多的怪癖。譬如有时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总是设法把田野里的老鼠捉起来,拿小刀仔细得把它们的皮剥下来。

即便是在村子里,她的这种行径也算相当怪了。但当李苟然每每问起,她总是笑而不语。

她喜欢笑,笑起来的声音就像微风荡漾的风铃。她还总是喜欢跟着李苟然的后面,“狗儿哥”,“狗儿哥”的叫着,充当他的小跟屁虫。

现在想想,李苟然总会觉得,当时她的那些模样,与刻意接近自己的态度,显得十分的诡异。

而那小男孩,就更加神秘了。无论春夏秋冬,总是披着大家祭祀时才穿袍子,用厚厚的布条把自己的脸包起来。李苟然从来没见过他完整露出过自己的脸。露出做的一次,也就是摘下来帽兜,仍然包裹着自己的嘴而已。

和他,李苟然的交流要小很多。村子里对他似乎很忌讳,很少主动搭理或提及他,而他被人问话时,亦不说话,顶多嘟囔的哼哼两句。

李苟然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清楚他到底住在村内的哪户哪家。小男孩每天的例行工作,便是跟在小芸的后面,成为她背后一言不发得影子。而小芸则跟着李苟然,于是三个人便走哪儿都形影不离,成为最要好的同伴。

那时候,除了村里不常见面的父母外,对于李苟然来说,生命里最重要的另外两人,应该就是他们了吧。

虽然村子里有着种种古怪的习俗,但村民们内部之间却关系紧密,互相信任,甚至可以说是民风淳朴。

依靠着黑皮书的力量,他们在这片狭小的山中一隅过的十分舒坦,基本上做到自给自足。

村内的每一户,夜里都是从不上锁的。任何一个村民都可以在任何一个时间点里去到另一户家里做客。每个人都认识彼此,邻里私交甚佳。

李苟然,或是说,那时的李狗儿,就是这样在村里的各个农户间流动,今天在老王家过夜,明天去李伯家呆呆,靠吃百家饭长大的。

大家对他,就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尤其是在他得到了祖爷爷亲自分配带铭刻的黑戒指后,大家对他的称呼都从原先的“小狗儿”改为了“戴戒指的狗儿”。并且每次见面都会无比怜爱的抚摸他的头。

李苟然儿时,基本很少回家。不是因为调皮,而是他家里往往一个人都没有。

李苟然的父母是村里的高级祭祀,每天都要在祠堂里祷告至深夜,等大家都熟睡了的时候才回来,随后第二天早早起来,在李苟然尚在睡梦中的时候又轻轻离去。

对于李苟然而言,他们与自己的接触,实在是比不过那些照顾关心自己的左邻右舍。印象中,他们甚至都没给李苟然做过一次饭,或者为他庆祝生日。他们总是轻手轻脚的来,轻手轻脚的去,只是李苟然生命中的过客。

相应的,村里的其他人便对李苟然加倍的关注,仿佛他们都很清楚,对于李苟然这种缺爱的孩子,就应当更加的予以照料才对。

饶是如此,李苟然还是很想见他们一面,和他们说说话的。

并且这个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村内,举行完祭典的第三天。李苟然一生最重要的“使命”,即将到来。

一切,都是为了D.K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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