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险。
他长而缓慢,从喉咙底部挤出来的,深深松了口气。
若是再晚一点,雷克斯拳头上的电锯,可就真的会落下来,然后撕开他的脑袋了。
喘息了片刻,李苟然兀的闭上了眼睛。
所以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场梦呢。只是短时间内连李苟然自己也分不清那边才是真实:一个血腥的科幻角斗场里的生死逃离,还是自己在那之后居然真的回到了现实,重新躺在了自家熟悉的地板上。
血液的流逝一刻未停。李苟然不禁开始感到自己的身体又冷又麻。看来眼下,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了。
李苟然坐直身体,望向桌上自己的手机。它依然保持着自己离开前的原位,不曾被人移动。
李苟然的手指因失血而变得麻木,得废番劲儿才能摁开手机上的指纹锁定。只是当他看到上面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李苟然微微吃了一惊——距离自己穿越离开,在那边那个世界折腾了如此后,现实世界的时间,却才仅仅流逝了三分钟而已。
要打120吗。李苟然低头看了眼胳膊。开放性的撕裂创口,可能伤到了包括主静脉在内的多个血管。照这种速度再继续失血下去,他很可能根本撑不到救护车的到来。
那么只能靠自己来处理伤势了。
李苟然摇摇晃晃的站起,差点被自己的血液所滑倒。动作僵硬的脱掉上衣之后,他从柜子里找出几个密封的小盒,以及一本黑皮封面的古书,带上它们走进了卫生间,然后反手锁门。
进去后没多久,就能听到模糊而痛苦的低吼声,断断续续的从门后传来。
………过了一会儿。
李苟然推门而出。只见他用腋窝夹住黑皮书,另一边的手头里则试图盖上那些盒子。在被他完全扣拢盖子前,可以看到某些奇怪的阴影在盒中一闪而过。
不知道李苟然在厕所里面到底做了什么,但他身上的创口已经成功止血了。末了再用绷带和消毒剂进行处理,将他的左手缠绕成木乃伊。
待手中的物品一一归位后,李苟然还找来了拖把,决定清理掉自己在地板上留下的那一滩血迹。不过人类的血液处理起来显然没那么容易,胡乱的清理,只会越拖越花。
因此,李苟然很快便放弃了。他望着那团跟凶杀现场似的肮脏轨迹,气鼓鼓的将拖把扔到了一边。
明天在弄吧………他这么告诉自己。加之失血过多,他也没剩多少力气可以拿来接着挥霍。
熄掉灯,李苟然一头倒向了床垫。
………
………
………
次日,清晨,他是被一阵门铃声所唤醒的。
叮咚,叮咚。门外的那人显然不懂什么叫礼貌,毫无节制的乱按了数次门铃。见无人应答后,遂从门缝里塞进来了什么东西。
“你好,今天的报纸!”
说完那人就走了。
李苟然悻悻的钻出温暖的被窝,胡乱的披上件外套就下了床。
唔。他捡起报纸,逐行逐页的仔细阅读。同时,还旋身走向撤硕,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
仅仅看了一会儿,李苟然就瘪住了嘴吧。他快速的把报纸翻到背面,瞄上几行,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于是再度翻正回来。
“………结果上面报道的也尽是些泛善可陈的破事嘛。怪不得外面人人在说纸媒的时代快到头了。像这样的东西,甚至还不如用来当厕纸。”李苟然如此评判,然后手法娴熟的把报纸揉皱成团。
………他也真是不怕待会儿弄一屁股的油墨。
完事后,李苟然提好裤子,走至盥洗台边拧开龙头?洗净双手,又捧起清水抹了把脸,接着便看向镜中的自己,沉默不语。
镜子里映照出的,是一名年轻的男性。
他的头发不长不短,款型也只是随便梳理出来的而已。但其颜色却极黑,并且干燥细碎、蓬蓬乱乱的贴在头上,看上去有点像是团烧焦的杂草。而这样的头型无论给谁看,都会由衷留下种独特的印象。
与头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苟然苍白到出奇的皮肤。虽说这固然与他现在的贫血状况有关,可即便放在李苟然受伤以前,对于一个男孩来讲,他的皮肤也依旧显得过于白皙了些。
一双暗色的眼睛藏在麻乱过长的刘海之下,些许不怀好意的瞪视向前方。只是再注视一会儿,人们又会觉得他的目光空洞到有些好笑。是那种典型的三白眼,硕大呆滞,白多黑少,跟条案板上的死鱼似的。这让人感觉他只要把眼珠向上一翻,就会有种即将口吐白沫并倒下的既视感。
不过,若是将这种无礼的对视长久的持续下去,你还能从这双眼睛的最深处感受到什么其他的东西。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但会令人隐约的胆寒,仿佛冰冷的蛛网覆盖在了脸上,下意识的便要朝后退缩。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个熟识李苟然的家伙,总会在私底下偷偷的议论他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存在。
哼。李苟然对此嗤之以鼻。
至于五官么,李苟然自认为长得还算端正。虽然算不上多么帅,但也绝对不丑。至于别人会他的外表有何评判,他向来都不在意。
说完了脸,咱们再来谈谈他的身体吧。可别误会——只是检察一下昨天的伤口。首先,脚上、胸腹处的骨折淤伤已消肿大半;其次,绷带处的血迹也转为了干褐色。这说明李苟然伤口正在结痂或愈合,只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他便会好起来。
想不到那本黑皮书里教的方法,意外的还挺管用。
仔细回想,李苟然最后一次翻动它的时间,都不知是在多久以前了。当初,在他还是个16,7岁的小孩,只身一人来到这座大城市里谋生时,手边总有许多解决不了的问题需要借助那黑皮书的力量来处理。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他终于找着了份稳定的工作——随着衣食住行的根源性问题一经解决,那本黑书遂也被束之高阁,往后鲜有机会再重新开启。
毕竟李苟然没法知道,过度依赖黑皮书的力量,究竟算不算一件真正的好事。如果可以的话,他决定平日里还是少碰它的好。
哪怕,在自己的身上甚至都已发生了像“无限流穿越”这类古怪的事情………
想着,李苟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背。那上面,也有一团火烧般的疤痕。
但它并非是在竞技场的逃亡过程中留下的,而是源自于他小时候的一次意外。过去他已不想再多谈——总之,自那天以后,李苟然只要一有心事,就会本能的想要去摸它。
简单洗漱完毕,李苟然离开了卫生间。
他从衣柜里取出制服,因为右手的伤而穿的动作古怪。
这是一件笔挺的西装。算不上多么高档崭新,但穿上身时,至少整个人也瞧着精神了不少。或许,先前的李苟然固然表现的又会偷又能打架,像是个在街头乱晃的小混混儿,但当他穿上这套衣服,细致的打好领带后,他就是一名坐在办公室上里班的摩登白领。
或者说,用“社畜”一词来形容会更加恰当吧。
即便碰到了难以置信的穿越,身上也挂彩骨了折,但李苟然还是坚持要去自己的公司上班。他就是这种人。毕竟对他来讲,拿不到全勤和年终奖,可比竞技场里的那些打打杀杀要恐怖得多了。
对,标准的社畜思维。天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被社会给驯服成这样。
待一切准备妥当,李苟然便径直走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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