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去了13年,我被那梦魇奴役了整整13年。那幅画面每时每刻穿心噬脑,黑色的太阳,鲜红的河流,类人的恶魔、杀戮与哀嚎的地狱。主啊!我已成为你忠诚的仆人,你托梦叫我重回小镇,我应召您的呼唤。我曾只身一人逃离,现在我坐上游轮重回迷雾,唯有抽丝剥茧,澄清一切,才能直视死亡。
一切的一切都始于那天,记录在8岁哥哥日记的最后一页。
2009年7月22号,天气晴。妈妈要生了,这是爸爸告诉我的。希望不要生男孩。妈妈是我的,我已经要打倒爸爸和哥哥了,不要再给我增加敌人了。是妹妹的话就好了,我可以好好照顾妹妹,这样妈妈就会夸奖我。
我合上日记,躺在椅子上,极力使自己不被过去拉入泥潭。一场抗争后,意识勉强清晰了点。我此刻的痛苦就像这房屋一般,破败不堪。植物由于没有人的干预疯狂生长,占领着每一块地,每一堵墙。角落处蜷缩着五颜六色的真菌。络石藤覆盖住窗户,我拿刀砍掉一部分室内才明亮些。唯一完整的东西只剩靠墙的木制双开门衣柜。
“风吹来的尘土在地板积累,形成土壤。鸟吃掉果实,把消化不了的种子携同粪便排出。死去的植物又成为种子的肥料。简直是天然的农场。”魁梧的老人从门外走出,把野鸡扔在地上。“今天的晚餐。”他看着我,指了指地上的野鸡。老人一头杂乱的白发,身上爬了八条蜈蚣,那是疤痕,最大的一道来源于划过左胸的匕首。那把匕首被他随身携带着。他是我的雇佣兵,本打算在60岁退休去和妻子、女儿经营农场。
“周围情况怎么样。”我起身站立,问老人。
“除了一只鸡,鬼都没看见。”
“但愿再过几天都是这样。”
我打开脚旁放置的背包,从中取出一袋香料扔给老人。
“老乡给的,没好意思拒绝。在背包里呆了2天。”
老人接过料包,料理起今天的晚餐。
他熟练升起火,把野鸡切块,涂满香料,串到棍上,放到用木棍做的烤架。整个过程仅费十分钟。我和老人围坐在火焰旁,他习惯性拿出匕首擦拭起来。
“你的详细计划是什么。”该隐仍擦着刀,仿佛在与刀说话。老人没告诉我他的名字,只有唯一的代号—“该隐”。
该隐本不会这么问。在他主动提出保护我的要求后,我打算告诉他我准备做什么,可该隐却摇摇头表示对此并不感兴趣。我有些疑惑。
我拿出背包里的手绘地图,平展在地面。在2开绘画纸的左上角是一处平地,我们将去的地方,它的四周全是山脉,左下角一条河流穿过。纸四角的泛黄、卷曲,表示着它早已有些年代。
“我们必须在3月20号前抵达这里,现在还有10天时间。”
“那块平地有我曾经居住的镇子,中央是竖立着一座教堂。我们需要进入教堂。”
“里面有什么、恶灵还是吸血鬼。”该隐漫不经心地说。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我没进去过。在我出生前,教堂的门、窗都被水泥封住了,小镇的所有人都有一种信仰,踏进教堂的人必会发疯。可最后的结果是没人踏进教堂,几乎所有人都疯了。”
“在离开小镇后,我查阅了哥特、罗马、巴洛克、拜占庭、巴西利卡式几乎所有宗教建筑风格,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座教堂。”
我沉默了一会,“奇怪的是没有人怀疑过它,即使是现在也在内心中认可它。仿佛它比世间的一切都更接近上帝。不,它本身就是。”
“所以你准备用C4炸掉你的上帝。”老人强有力地声音提醒了我。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老人把硕大的手掌放在我的肩膀上,很沉重,也很安稳,“无论多么危险的事,我都会帮你完成的。”
“如果真有上帝,我一定杀了那混蛋。”随后老人吐出这句铿锵有力的话。
在我们谈话期间,野鸡肉一刻不停地被火焰滋养着。
火焰不愧于是伟大的艺术家,仅仅只需要一把火,生食便能完成蜕变,亦如人类文明一样。50分钟的烘烤,鸡肉外皮泛着金黄,油滋啦滋啦地往外冒,肉混合着香料的气味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我们拿起肉吃了起来。突然,该隐扔下食物瞬间站起来,反拿匕首置于胸前,做好战斗的架势。我也立刻拔出短刀。我明白,这里并不是什么安宁之地,百鬼正在前来赴宴,而我们是它们的大餐。
该隐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里的衣柜,仿佛在与一头饥饿的雄狮对峙。
该死!没有检查那里。我意识到自己犯的低级错误。
该隐用右手示意衣柜动了一下,并一步一步逼近它。我在原地不得动弹,恐惧袭上心头。我知道,最危险的情况,衣柜里出来的与其是人,倒无比可能是类人的,扭曲的,来自地狱的怪物。恐惧并非来源于死亡地逼近,而是我不能死在这。
我还不能死在这,不能。在我一个人逃出小镇后,绝望就已无情地剥夺了我对生的渴望,我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界,本已下定决心迈向漆黑的死之世界。梦拯救了我,那一定是神的话语。神告诉我,在死后存在着世界,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到的地方。死者所知晓地知识限于他们生命最后一刻之前,他们渴求着新知,所以经常进入生者的梦里寻求新的知识。这也是为什么人会常在梦中看到逝去的亲人。神还带着我去见了死去的小镇居民,他们告诉我因为自己的罪孽无法转生,只有知晓了小镇发生灾难的原因才能释怀,灵魂才能安然轮回。
我还活着只是为了死去的小镇居民。我是小镇唯一逃出来的那个人,我是罪人,本该赎罪。
我深深地吸气,再缓慢地呼出,不断重复。僵硬地肌肉随着呼气放松了许多。
该隐站在衣柜门的一侧,用空闲的手拉着另一侧衣柜门的把手,用力掀开那半边门,挥舞匕首向里面刺去。我和该隐全愣住了,匕首死寂一样悬浮在半空。
两名女孩正蜷缩在衣柜里!一名五六岁的**,扎着双马尾,淡蓝色的连衣裙,把头藏在身旁的少女身上。而少女惊艳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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