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航逸试着让自己喜欢上SP99。
是啊，SP999是龙天公司的最新产品，配置高，造型酷，功能齐全，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比某个落后机器人要好多了。
这是一个科技社会，不要驻足不前!该淘汰的陶汰，要学着接受未来!
航逸这么想着，甩甩头，把脑袋里的某个影子甩了出去。
又到了晚上，他索性带着 SP999去了酒吧。
果然，SP999 炫酷的外形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目光，还没进去，就有几个女孩过来跟他搭话。
“这不是最新款的SP型吗，”女孩们把手放在 SP999的外壳上，缓缓摩挲，“你真厉害，这么快就能弄到。”
航逸心中得意，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说: “也没什么难的啊，多花点钱就可以了，不是什么大事。”又转向SP999，“你说是不是啊，999?”
SP999说:“如果增加价格，确实可以通过某些特殊渠道购买到SP型机器人。但这是龙天公司不允许的，所以我还是建议通过官网或直营店购买。”
女孩们说:“哇!”
航逸说:“哈哈哈，是吧，挺好用的。”
“你能帮我们代购吗?”女孩们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深潭一样，把航逸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进去，“加点钱也没关系，帮帮我们.....”
航逸一时神魂颠倒，连忙点头说:“好啊，你们先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回去后联系一下。”
“先生，你可能有所遗忘，”SP999说道，“我是你在舞会上抽奖抽到的，不是通过特殊渠道购买的。这个记忆的变量本来不重要，但您似乎打算据此来做出重大决定，即，帮这几位美丽的女性代购，而您的通讯网络里并没有代购渠道。所以我有必要提醒，当然，最终的决定还是需要你来判断。”
女孩们嫌恶地看着航逸，扭头就走。
航逸伸出手，哎了几声，但女孩们的身影已经被酒吧门里的灯光吞没了。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SP999，说:“多嘴!”
“对不起，先生。” SP999说，“如果我刚才的话引起您的不适，建议您可以关闭我的发声系统。”
但航逸的兴致已经消失了，他看着门里透出来的迷离彩光，耳旁是从墙壁隐隐渗出的音乐，突然想起了凝露。
“唉....”
他叹息一声，转身向家的方向离去。
SP999也连忙跟上。
回到家后，航逸重新坐到沙发上，看着SP999的身影。
航逸能适应SP999的刻板，毕竟这才是机器人本来的模样，逻辑明晰，反应迅速，严格执行指令。但和这个机器人相处的这短短时间里，他发现，SP999会给他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具体原因，他说不上来，就是看着LJ999沉默地站着，它的眼睛明明没有发光，却感觉自己正在被它的扫描完全剖析。
说来也奇怪，之前QG24充电待机的时候，不少时候是面对着自己的，但也从来没有这种唔……监视的感觉？在这个SP999的身上，他却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令他感觉有些不适。
“喂，”航逸走到SP999身前，敲了敲它的脑袋，噔噔噔，清脆的敲击声在屋子里想起，“怎么感觉你有点不正常啊。”
SP999身上震颤了一下，回复道:“自检完成，硬件指数达标，无垃圾文件，无病毒，处于良好运行环境。”
“不，我不是说这....”航逸犹豫了下，说道，“你——你不会在监视我吧?”
SP999迟钝了零点一秒钟，它的眼睛由纯黑色玻璃面板构成，在航逸无法察觉的深处，细微的蓝光一闪而过。“不可能！”它以严肃的语气说，“我确实有自动录制全息视频的功能，但会定时，或根据您的需要拷贝出来，或者清空，绝不会被上传到数据库。先生，请您相信，客户的隐私是一切的基础，除非法院签署条令，否则我们不会透露关于客户的任何信息。”
“好的，好的，”航逸也觉得自己多疑，打了个哈欠，“可能是错觉吧。
“如果您睡眠质量不好，建议可以适当服用药物。”
航逸摆了摆手，躺倒床上，这一次很快入睡。但即使是在梦中，那股阴寒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二
“好的好的！可能是错觉吧。”
全息视频里，穿着宽大睡衣的航逸张大了嘴，边打哈欠边说。
他因倦地摆了摆手，趿拉着拖鞋回到床上。灯光亮度立刻调低，等他睡着时，便完全熄灭了。
眼前的画面暗了下来。
凌云凯划了一下手指，轻微的“嗒”声响起，远程视频录制改为夜间模式。一片漆黑的环境里，他只看得到航逸即使睡着了也翻来覆去的红色影像。
在他旁边，放着十来杯浓咖啡。
三
这一觉睡到天亮，航逸照常起床，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很长的哈欠。
昨夜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从幽梦深处盯着自己，彻骨透寒。他打完哈欠，又揉了揉眼睛，视野重新恢复时，SP999的脸已经凑了过来。
“先生早上好，”SP999用快活的声音说，“又是新的一天!水温已经调好，牙刷已经挤好，早餐正在厨房散发出香味，是你喜欢的黑麦面包和鲜橙汁。”
“谢谢.....”航逸有些恍惚，看了眼SP999，视线又掠过它，看向窗外。晨光吐露，阳光在书桌上蔓延。
“不用谢， 这是我的义务!”
“噢，对了，999，你能去一趟储物间吗?”
“当然可以。”SP999 立刻回道，“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航逸摇摇头。
“或者我帮你把储物间清理干净?”
“都不用，你进去后，把门从里面关上。”
“先生，我不是太明.....然后呢?”
航逸咬咬牙，“然后你就关机吧。”
这一次，SP999 顿了两秒钟。这对于它来说是极其少见的情况。
“先生，”它说道，“我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航逸明显感觉到，它的语气由活泼调到了低沉。智能软件对人类语气的模仿真是惟妙惟肖，让航逸感到了丝丝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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