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尼斯家是平民家庭,迄今为止也没有哪位家庭成员和贵族结成了姻缘关系。所以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只能花大价钱从瑞贝尔克伯爵手中买到一块土地的期限使用权。但这不代表他们家就会看起来寒酸。仅住宅主体部分,就占地恐怕得有5000平方米以上,比纳特堡家气派十倍,可想而知格尼斯家的经济实力——
欧若拉一下马车,几道殷切的目光,便从侧面袭扰而来。欧若拉跟着仆人的引领径直离开,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生产力发达了,土地不再是财富的决定性要素,但贵族的身份仍旧令人向往。格尼斯家没有贵族头衔,他们怎么能不盯上贵族中看上去最容易被金钱所俘获,给出一个赘婿名额的纳特堡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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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早了……”
行入一楼正厅,果露的后背上的微微灼热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针扎般的细微疼痛。主角调查兵团一行还没登场,这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贵妇们整天心思就花在琢磨如何同类竞争,指点美人上。像欧若拉这样明知道自己没发育完全,还不垫胸垫屁股显的一点教养都没有,不尊重人的野丫头,是贵妇圈的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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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野丫头?”
“态度很恶劣啊她,家里大人没教过吗?”
“是纳特堡不知道整哪里找的养女。据说还只是个孩子……还真就只是个孩子。”
“纳特堡的女儿?他有那种本事?”
“不是私生女,是真的养女,用来过爵位任务的。”
“她?”
“据说她已经获得立体机动装置的使用资格了。”
“他是真不嫌丢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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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散的议论声入耳,欧若拉当然感到不满。她眼睛乱扫,看上了一张靠椅。那是常见的名贵木料,小叶紫檀木所制作的靠椅,非常坚硬。捏了捏嗓子假装不舒服,她把另一只手搭在了靠椅的背上,生生给椅背捏碎了一块儿。嘈杂的现场并不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但议论着她的那群女人声音是戛然而止。半晌后,其中头蒙黑纱,轮廓看上去最杏感最成熟大姐发话了:
“打招呼的时候注意点,你无法揣测这些庄稼汉的狡猾。她要是找你们握手,可得注意着点,别着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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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没垫胸没垫屁股没来跟姐姐们请安也没找男伴,显得孤单不太合群以外,欧若拉的外表上也没有什么不周到的,值得被诘难的地方。一两群闲人私下里三两句话把她贬了个一无是处后,也就到此为止了。年轻绅士们更青睐于庄园内无内低胸短裙过膝袜的性感女仆们,三三两两的分割包围住小女仆嘘寒问暖,而对她们这些衣着大方得体端庄,但不怎么够劲的淑女提不起劲。带着夸张的白色假卷发的中老年绅士们在一起碰杯聊政治,大家都有事要忙,把欧若拉冷落下,她还挺高兴心想能顺利等到宴会开始她直奔埃尔文去了。没让她高兴太久,承担完迎宾任务的格尼斯家第三代少年绅士们返回大厅,有眼尖的一位顺着芙列娜闪耀诱人的波儿找到了欧若拉,他立刻便找由头,打发走了其余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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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迷人的纳特堡小姐——”
绕了大厅一圈后,他夹着尾巴带着仆人,缓步来到欧若拉身边,向她行礼问好,
“真是抱歉,您到来时,我们都被您迷住而忘乎所以了,把家父向爵士问好的礼物,都忘记在手中了。”
顺着Ⅲ式Ⅰ型格尼斯的意思,仆人用着着干净白手套的双手,将一瓶香水一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金色液体敬送到欧若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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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家父感谢格尼斯先生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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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先生近来身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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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不小心误食发霉的大米,近些天不适的厉害。容许我代家父道歉,他不是故意冷落我们人类的大英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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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我很抱歉听到关于这些。说来我家最近有进到些米,是巴得顿地区产出的上等黑米。不嫌弃的话,可否在宴后收下,让爵士大人不要对大米这种宝贝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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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啊,大英雄们登场了!”
对着来宾方向,欧若拉夸张的把自己眼睛都蹬出了光来。和对自己有图谋的人和颜悦色并不舒服,她想表现出自己钦慕英雄而非财宝的性格来,劝Ⅲ杠Ⅰ知难而退。Ⅲ杠Ⅰ的脸马上青了下来,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头把搭讪进行下去,他借口要准备给宴会的开场,灰溜溜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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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没看上你?”
不是很远的地方,III-Ⅰ的姐姐,III式IF型(Female)目睹了经过。全程没有看到争执,欧若拉的脸上一直笑容洋溢,但现在III-I的脸色不好,问题会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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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的眼睛……”
III-I酸酸的盯着已经登上宴会主舞台的调查兵团三人,恨不得给他们生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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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英雄?那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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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给我安排个舞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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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想多了。”
III-I说的舞台剧,是指请几个人扮演小毛贼劫色,而后由他出面来拯救下欧若拉的经典剧作。不少公子哥追求女人时都耍过这花招。III-IF刚听闻了欧若拉把叶紫檀木给捏碎的佚事,劝III-I脑子放清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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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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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兄弟们都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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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我不一样!他们只是馋她身子,下贱!我的心完全被她夺走了,要是她成了调查兵团的女人,也许我此生都不会再有悲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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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查尔斯,别太极端。虽然家里一定会尽可能想办法凑活你们的,但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好说。甚至,瑞贝尔克伯爵不知道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曾暗示过父亲,不要挖掘她太多。当然,在他明示之前,父亲也是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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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吗的……看黑板啊,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巨人吗?」
宴会随着主角们的登场而正式开始。格尼斯家的家主约翰·格尼斯亲自做主持人,声情并茂的讲述着巨人的危害,夸赞着调查兵团忘我的牺牲精神和永垂不朽造福子孙后代的功绩。掌声是热烈的,贵族们是配合的,但不知什么缘故,欧若拉发现时不时就有人往她这边看来——这之前可以随便乱看的时候,都没什么人在乎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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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她表演给查尔斯,也就是III-I她喜欢英雄时,样子做的时间太长了。好些个事儿妈女人都看见了,很快就把她拒绝了查尔斯,而对调查兵团极有意思的秘密散播了出去。现在还在高速传播中。墙里没有贵族不能跟平民通婚这么硬性的规定——随便一个来路不明的平民继承纳特堡的爵位也没人说什么,但有不同势力间不互通婚的潜规则。王国内不团结也不可能团结,不同的势力间有明晃晃的利益纠葛。跟对面通婚,岂不是相当于被安插了奸细?调查兵团在目前和未来很长一段望不到头的时间内,都是王政府——一区人的兵,你一个郊区大小姐跟人家眉来眼去,几个意思?
青少年们没想这么远,就当八卦传的,但入了中年绅士的耳中,他们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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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别紧张,丹尼老弟。”
风言风语传来传去,最后传到了瑞贝尔克地区掌门人瑞贝尔克老伯爵耳中。虽然没怎么详写,但老伯爵已经跟欧若拉见面很多次了,他对欧若拉并非一无所知:
“在你之前,我就听到了更详细的报告:她是在跟小家伙们聊的好好的时,突然看向埃尔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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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丹尼的中年绅士恍然大悟。他是来自隔壁主要城市辖区的爵士,和瑞贝尔克是友邻盟友关系。伯爵的领地一定比爵士的大,但法律上的特权却没有更多,家业这种东西更是看自己努力。所以虽然同为爵士,纳特堡是真正的底端小虾,他却是跟瑞贝尔克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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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就算她真的对调查兵团有意思,你也不能把她当女人那一方看待。”
从这边的主席位看不到欧若拉在哪,瑞贝尔克只能把赞许投去后面大概的方向:
“她有能力,城府,和野心。调查兵团这些家伙,我和他们聊过,都是些理想家。如果她顺利的和调查兵团牵扯上了,我不认为,吃亏的一方,会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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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先生,久仰您大名了。我是欧若拉·纳特堡,一名立志成为巨人杀手的训练兵”
絮絮叨叨掌声如雷十多分钟,开幕式结束了。宾客们自由组合起来,前去和兵团三人交谈,完后返回自己的圈子分享收获。欧若拉耐心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埃尔文身边清闲的时刻。随便找了点台词做开场白,她唤出又唤回着秩序之章:
“我想和您私下里交流下对付巨人的经验,不知您是否能赏我这个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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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巨人?你应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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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三人相距不远。韩吉听到欧若拉的托词,信以为真想给她指明路,但埃尔文把手向后抬起,告诉她不要再说了:
“我很荣幸能得到您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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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随我来。”
此前欧若拉没踩过点,不过从进入庄园后倒被仆人带领入主体建筑的功夫,够她找到几处合适的僻静地了。有老伯爵授意,有闲心的人都知趣的留在了大厅,放任欧若拉带走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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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到花园中庭,四周一览无余没有第三双耳朵后,埃尔文驻足了脚步不再跟随。声音没有变化,但脸上还是遏制不住的出现了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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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们的谈话能私密一些。能让背后那两位离远点吗?我和那位人类最强同属阿克曼一族,我没有任何一项逊于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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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族……?”
既然被发现了,利威尔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的从阴影中浮出,站到埃尔文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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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曼是特殊的种族。不过怎么个特殊法,我还要在和团长先生秘密交谈完后,才能酌情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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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有关巨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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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瞥了瞥韩吉的藏身之处。埃尔文和利威尔对视一眼后,利威尔又懂了,从草丛里拎出韩吉,拉她回宴会正厅。给他们一分钟时间,等他们的气息都完全消失了,欧若拉松下气来,身体却紧张的绷紧了肌肉:
“我的确知道有关巨人更多的秘密。埃尔文团长,你肯定明白这份情报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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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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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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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破译巨人,调查兵团全员,连曝尸荒野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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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有很多的能力。很多被认为是只存在于奇幻传说中的能力。首先,埃尔文团长我得告诉你为什么我来找你:是未来有人告诉了我,我应该把真相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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