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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通伯爵领由三部分组成:近福斯坦斯辖区、德·尚坦主教采邑、以及伯爵直辖领。”
“辖区是个相当古老的概念,但我们在这里不讨论历史,只陈述事实:作为过去传统的军事独立地区,近福斯坦斯辖区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自治,不要说王国的行政命令,就连奥通伯爵都不怎么管束这个地区——因为这里不仅穷,还偏。”
一行人穿过市民议会大楼那长长的玄关后廊道,向着正对大门的会客厅走去。
“辖区内的大部分土地被难以利用的草皮丘陵与仍受混沌污染的森林组成,所以辖区内的村庄、定居点主要围绕筑垒城市建立,人口可以说是极为集中。”
领头的摩兰德脚下生风,嘴上也丝毫不遑多让,他一面用手势将自己身边的市民议会议员引导向会客厅旁的偏殿,一面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对于莫德特而言陌生的地理与行政知识。
在听着摩兰德解释行政地理的同时,莫德特还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脚步声很沉,他身上的龙鳞应该很重才对...可他的速度倒是丝毫不慢。)”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违和之处,但却也让莫德特再一次提高了警惕。
这个艾克塞·摩兰德在战斗方面的造诣可能不亚于其表现出的城府。
“近福斯坦斯辖区一共有三个主要的人口聚集区域——以辖区内最大的中央森林为基准划分出的两座正式王国城市,上森林城区域与左森林城区域,再然后就是由旧军屯要塞发展而成的萨里斯垒。”
“这三个城市以及周遭十数英里内的村庄、聚落囊括了近福斯坦斯辖区17万人口中的95%,这意味着如果这三座城市遭到围攻并陷落,那么近福斯坦斯辖区便几乎可以算作是毁灭了——请吧,哈尔根大人。”
亲手为哈尔根推开会客厅的门扉,摩兰德面部的龙鳞微微翕张,继续说道:
“而现在,我们可能正面临那样的局面。”
咔嚓!
伴随着门扉被彻底打开,莫德特、摩兰德、克里夫以及唯一一名留下的市民议会议员进入了那富丽堂皇、起码有数百英尺长宽的厅堂内。
进入室内,目光顺着脚下那花纹华美的新世界地毯一路向前,戈隆子爵那张夹在6根白垩石打造的廊柱间的“王座”便在第一时间映入眼帘;视线穿过廊柱向两侧投去,在那又是贴花又是挂像的墙壁上,永明的魔法聚光灯衬着各式各样看起来高雅,但实际上与这间会客厅风格不搭的大理石雕塑与名家画作,一幅活脱脱的暴发户模样。
与之相比,那明显是才刚刚从别处搬来不久的圆桌与四张摆的端正的高背椅显得朴素,但却更加贴合这间房间的风格与原本作用。
“请吧各位!就刚才的话题,我想我们需要认真的讨论一下。”
没有和摩兰德客气的理由与事件,几人纷纷落坐在了圆桌的四周。
由于是圆桌,所以几人的座位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按照就近落座的原则即可。
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克里夫与摩兰德都非常有默契的坐在了莫德特的身侧,将那个市民议会的议员放在了莫德特的对面。
“(城卫军队的克里夫、市民议会的议员还有所谓的雇佣兵合同协会的摩兰德——这势力划分的还真是泾渭分明。)”
不动声色的将场面上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莫德特默不作声的等待着某人率先开口发言。
“摩兰德阁下,你刚刚说我们可能会面对辖区在事实上覆灭的局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早晨我军...和哈尔根阁下一起对敌人造成了重创,他们在短时间之内应该不可能卷土重来了。”
率先挑起这场四方议会第一个话题的,是似乎对萨里斯垒城防忧心忡忡的克里夫。
“我和我的同僚们虽然还无法完全证明这一点,但我所说的也并非是危言耸听:协会内的魔法通讯螺遭遇了完全的魔法屏蔽,从昨天晚上开始这座城市就无法与上、左森林城中的任何一个取得联系。”
摩兰德的语气稍低了些,他双手交叉,郑重其事的继续到:
“虽然协会的通讯螺魔导具级别很低,但现在通讯螺所遭遇的不是干扰或是杂音,而是完完全全的屏蔽:协会现在甚至连自然杂音都无法捕捉。”
“而且,我们还有证人——你应该有所耳闻吧,克里夫阁下,协助城卫队在城郊巡逻的佣兵队在今天清晨抓捕了两名从城外来的流民,根据他们的证言,萨里斯北部的英迪村遭遇了不明部队的袭击,几乎全村尽没。”
闻言,莫德特稍稍皱起了眉头。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什么?!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阁下能确定那些人不是昨天被我们击退的自由民团伙吗?”
克里夫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那两撇八字胡也像是应和般的抖动着。
“协会安排了专员进行了反复审问,我以我的个人名誉担保,这些人是来自周遭村落的流民。”
摩兰德的回复令克里夫眉间的皱纹更深一分。
“那个被抓住的骑兵队队长呢?审问出些什么了吗?”
适时的**话题,莫德特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审问?您说笑了哈尔根大人,区区萨里斯垒可没有能力审问一名士官级以上的魔法师。协会把他关押在了内城地牢里,但能关多久还是个未知数,我个人的判断是一旦这个魔法师苏醒,我们可能就要变成他的战俘了。”
“也就是说他还没恢复意识。”
“正是如此,哈尔根大人。他可不是一般的昏厥,由于在和您的战斗中山穷水尽,所以他不得已用维持生命的纯魔力替换了元素魔力用以供给战斗。但由于还是无法取得速胜,所以他陷入了纯魔力匮乏导致的深昏迷中,一时半会恐怕——”
“那他的身份呢,我想你们一定有办法分辨吧。”
故意将摩兰德口中对自己的称呼以及那不正常的恭敬态度从脑中过滤,莫德特快进到了下一个问题。
“哈,我正要提及这件事情,通过鉴定其术式模型的构成链,协会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其是来自上低地大区某个王国骑兵大队的指挥官,虽然部队番号仍然未知,但其是受阿斯顿三世或王国政府指使这个事实已经可以盖棺定论。”
“阿斯顿三世陛...陛下?陛下这么做难道是想要和,和爱迪尔殿下开,开战?!”
一直没有作声的市民议会议员用结巴且颤抖的声音如此说着,脸上惊恐的表情已经溢于言表。
“别慌!王室间的冲突和我们这偏安一隅之地毫无关系,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求得自保。摩兰德阁下,以后佣兵们有任何重要情报都应该第一时间和城卫队分享,否则城卫队将很难把握局面!”
克里夫仿佛父亲训斥子辈一般瞥了议会代表一眼,而后向摩兰德提出了严肃交涉。
“协会对于佣兵的管控不像军队那般严密,你是知道这一点的克里夫阁下,我当然无比希望军队与佣兵在这样的特殊时期通力合作,但那些桀骜的佣兵却很有可能与我意见相左。”
满身龙鳞的男人不慌不忙的为自己辩解着。
“可管制佣兵不就是你们的职责吗?作为帝国公民持械公会的附属机构,你们绝不可能对此毫无办法!”
“机构,哼,你应该明白克里夫阁下,旧世界的所有机构都和拖沓二字离不开关系,协会当然有相对应的方案,但现阶段,我们可能没有相对应的权限...”
“按照你自己的说法,我们已经火烧眉毛了,还有在乎什么权限的必要吗!”
“好了二位,稍稍暂停下吧。”
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莫德特出言阻止了二人间有无意义化倾向的争吵。
“我们坐在这里不是为了吵架,我坐在这里也不是为了看你们相互争夺权利——我待在这里是为了合作共赢,不是为了浪费时间。”
“我来总结下好了:萨里斯垒的危险仍未解除、敌人的攻击范围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得多、城卫队损失惨重无法掌控局面、佣兵一盘散沙无人领导、城卫队与佣兵之间的合作还存在着裂痕,可市民议会和合同协会却已经开始为了自治地位蠢蠢欲动——目前所遇到的问题大体如上,是吧。”
目光扫视过圆桌旁的其它三人,莫德特问出了注定不会有否定答复的问题。
他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容明明一如往常,却令他身旁的三人提起了十万分的注意。
“没错。”
点了点头,摩兰德身上的鳞片又一次翕张起来。
“简而言之,为了应对这些问题,你们需要一个强力的外援以缓解萨里斯垒所面对的正面敌军压力;你们需要一个有威望的第三方调和削弱的军队与混乱的佣兵之间的冲突并确保两者都不被对方过分削弱;你们还需要一个对城市无足轻重的替罪羔羊为萨里斯垒的未经授权的自治做担保,以在王国追责之时能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又一次用指节敲了敲圆桌的桌面。
“我说的大体没错吧,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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