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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前社长

六、前社长

原来展颜学姐提出去找白栀学姐商量,是担心这个社团会发生上年那样的事。现在这里真正见过静淇学姐,跟静淇学姐相处过的,只有白栀学姐。白栀学姐说过,静淇学姐绝对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社员,且也不希望看见这个社团闭社。

“哥,自己一个在宿舍真的没关系?要不来我们宿舍吧,我的老哥这么可爱,万一遇到潜伏的基佬被吃掉……我们是兄妹啊,有什么关系?还有小雪也不是什么生人……哦,好,真是这样?那好,再见。”说完小烟像往常一样用食指往手机屏幕上轻轻一划,挂断电话。

我从浴间出来,正用毛巾擦拭着已把运动服衣领沾湿的头发。自从三年前出院开始,我一直用着瓶外观无色透明却有点刺鼻味道的沐浴露。小烟貌似闻到我身上那阵残余的沐浴露味道,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回头看了看我此刻的神情,她知道她跟夏熠学长的对话我都听到。见我投向的怪异目光和已涨得通红的脸蛋,她俩片带桃粉色调的嘴唇不自觉做了个“噗”的嘴型。虽说我不是第一次接触他们兄妹间的对话方式,但每次听起来都感觉那般难以捉摸,只有他们兄妹才懂。

今天临离开社团室前,展颜学姐再三强调,不能把事情传得所有人都知道,不然会像上年一样。还说如果答应她们保守秘密的话,明天便带我们一起去见白栀学姐,于是我和小烟就爽快答应了。

由于这周学校有人突然意外去世,所以很多学生都会选择周末回家。夏熠学长所在的宿舍楼没有一个人,对他来说挺不方便。小烟三番四次劝他过来我的宿舍,因为这栋宿舍楼也是只有我和小烟,小烟见宿舍里只有自己一个,也就来了我的宿舍。不过得想想夏熠学长是男生,不可能要一个男生也来女生宿舍吧。说实话,如果是夏熠学长我倒是没关系,可剩下还得看夏熠学长自己是否愿意。

小烟从包里翻出手机的说充电插头,往茶水柜上方的墙壁插座面板上一插,用USB线连接好手机后,就把手机放在茶水柜上。之后一副满足的样子随手拉了拉她自己白色睡裙的7分袖子,一下爬到我的床位上,趴到我的枕头上蹭。看着她这万年不变的习惯,我不由一笑,按下了茶水柜上的光管开关。

不知何时,一声声重重的喘气声把沉睡的我吵醒。我带着困意微睁眼眸,看见睡在我旁边的小烟坐了起来,双肩微颤,额头冒着冷汗,双手紧捂心口,重重地喘气,看起来是受到了恐吓,我想她应该做了噩梦。我坐起来,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可指尖刚触到背,她条件反射一抽撞到旁边的墙上,还好她睡的是里侧,我们睡的是上铺,外侧的话她这么一抽必定滚下床。

“小烟,是我。”

小烟听到我的声音,便缓缓抬起头,脸上的惧意依旧未去。我凑近她,为她擦去眼角下的眼泪,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小烟貌似已冷静下来,停止了颤抖,一双黑眸木然地注视着我。良久,她才开口:“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我知道,不过已经没事了。”我温言道。因为我知道的,关于她的梦的事。

小烟忽然一脸委屈地流着眼泪,我不知所措,只好一手搂着她的双肩将她拥入怀里,空出来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轻抚着她那把因长期扎麻花辫而稍稍微卷的轻盈青丝。渐渐地,小烟含着眼泪终于进入了梦乡,我才安心地睡下来。

自从昨晚半夜被小烟吵醒之后,她在我的怀里哭着哭着,终于睡了。而我,本以为能够安心睡去,却已经没有任何睡意,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现在坐在公交车上,摇晃着的公交车让我开始昏昏欲睡。大概是经过一段颠簸路,公交车重重晃了晃,准备睡着的我没有及时反应,一头砸到夏熠学长的肩膀上。这时我才记得坐在我旁边的是夏熠学长,今天早上公交到的时候,我被小烟强行拉到夏熠学长旁边坐,然后自己拉起展颜学姐到最后排的位置坐。最后排是5人的座位,我们有5个人,两人两人坐的话,其中一个必定会没有半。我们上车时最后排刚好还有三个位置,所以小烟和展颜学姐和阮社长坐就坐最后排。

“呃,抱歉。”我坐稳过来,习惯性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夏熠学长揉着被我脑袋撞痛的肩膀:“小雪。”

“嗯?”我看向夏熠学长,等待着他即将要对我说的话。

“我妹她,有多强?”他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认识这么多年,我当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我的脸刷地一热,支吾道:“想……想多了。”

夏熠学长一手托着下巴做出副思考状,神色中一脸满足相,他点着头:“其实我蛮满意小雪……”

“哥,你干嘛!”其实我和夏熠学长坐的是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就是说小烟她们就在我们后面,我们说什么,她们都能轻易听清楚。刚刚夏熠学长说这无节操的话,坐我后面小烟听得一清二楚。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小烟,她的脸正红得如熟透的石榴那般,双手还在毫不留情地敲打着夏熠学长的脑袋,嘴里不停喊着:“老哥你这个混球混球混球混球!”看着这番情景,别说我,就算是坐在小烟旁边的展颜学姐和阮社长,都掩口胡卢。

通过展颜学姐的联系,我们得知白栀学姐外出实习后一直身体不适,所以现在她正呆在家里。在公交车上一段畅谈后,我们到了相应的站点下车。面对如同夏季的秋季周末,面对拥挤的人群,面对灼烧着肌肤的烈日,要不是因为需要,肯定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外出。城市的街道无论多宽阔,在白天因车辆流量还是会显得狭窄,空气与声音的混杂感使人难以呼吸。还好白栀学姐的家并不是在市中心,直到进入通往她家的偏僻小巷,才感到一丝凉意。

白栀学姐的家在这条小巷的深处,小巷两旁只有些简单的房屋住宅之类的,不过看起来还是蛮干净整洁。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扇银白色的不锈钢大门,这是白栀学姐家的正门。阮社长上前按下门铃,随即听到“咔嚓”一声的门锁声,大门被缓缓拉打开,那个留着一把金棕色长卷发的憔悴女生,应该就是白栀学姐。

她身上的白长裙没有任何装饰,长长地拖着地面,看起来不怎么合身,甚至有点像一块裁下来没经任何加工、只简单地缝起来的白布料。她向阮社长打声招呼之后,双无神的眼眸便缓缓移动到我和小烟身上。见我和小烟立刻鞠了个躬,白栀学姐微微扬起干裂的嘴唇,冲我们温和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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