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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笨拙的少年

101、笨拙的少年

虽然有心帮忙。但眼睛失明的状态,想要收拾行李未免有些勉强,奶奶自然也知晓这点,也就只是让叶瑶坐在一旁就好。而自己则是去用角落折叠、包装着衣物。

或许是因为需要出行的缘故。阿鲁与少年今天早早地结束了工作。刚到中午,两人便风风火火地回了家,吃完作为午饭的土豆后,阿鲁就搀扶着奶奶出门去了。

似乎是去购置出远门用的东西。

中午时分,空气明显地燥热,混合着阴湿的环境而显得气闷,将狭小的房间化作了高温的桑拿房般湿热难耐。

面对如此闷热的气候,却也还是被奶奶要求尽量不要出门——叶瑶也没事干,便在房屋的角落里蹲坐,纤纤玉手环过白皙修长的双足,整个人小小的缩作一团发呆。

忽然,少年沉缓的气息从房屋的另一端起身,缓缓的来到她的身旁,轻声道:“醒着吗?出一趟门。”

“唔?...”

下意识地将头转到少年的方向,朦胧一片的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形轮廓。

而那轮廓注意到她的眼神朝向时,也朝着她伸出手。轻轻地牵起叶瑶温软的手腕,放在自己那粗糙却内蕴着力道的手臂上。

后知后觉的,叶瑶在手臂上书写:“有什么事吗?”

“继续带你认路。中午没什么人会靠近这片区域,不用怕你身份暴露。”

“如果被暴露的话?”

“被抓去当做品质上乘的人类奴隶。”

“喔...”

搀扶着少年伸出的手掌站起身了。粗糙的手掌上留有许多的厚茧。她就这么被少年扶着,披上昨日深夜出门时穿过的粗糙长袍。

少年十分体贴地,将那触及脚踝的长袍连着帽檐也一同戴好。气闷湿热的空气令叶瑶有些难耐,但少年也没有去搭理那撅起小嘴的可爱脸庞,而是将一条破布伸到她青葱般的小手中。

与昨日深夜相同,在少年用破布的带领下出门,走向在少年口中所说的野外安全位置。

而叶瑶被带领着走了两次来回之后,才算是清晰地记住了这一次反复需要二十多分钟的复杂路况。

然而少年还是不放心,让她自己独自一人走了一遍,在暗处亲眼目睹全程。当叶瑶独自一人完成了来往之后,他才像是放下心来地长舒口气。

这训练前后差不多花费了一个小时。待到他们再度返回居所时,时间已经来到午后。阿鲁她们还未回来,而少年和叶瑶则是因为在午间的几次奔波,身上都流出了不少的汗水。

忍耐着身上汗液的粘稠感带来的不适,叶瑶蹲坐回熟悉的房间角落,安静地等待着在烧开水的少年。

不一会,做好添材生活一类的准备工作,接下来只等水开之后。少年便坐到了叶瑶的身旁,对着她道:“你之前说你是魔法使对吧?你现在还能用魔法吗?”

听闻,叶瑶感受着体内回廊那只有一半不到的魔力储备。动作也不禁迟疑起来。

注意到叶瑶少许迟疑的举止,少年平淡地道:“现在也没什么人,你试着用个魔法看看...别用攻击魔法。”

我也不会攻击魔法就是了——在心里暗暗吐槽,叶瑶扶着后墙站起身来。稍微晃动略显僵硬右臂的手腕,沉下心神,观察着体内魔力回路的状态。

如果说在菈薇娅时的回路是成熟的巨树。那现在的回路那只不过是树芽,稚嫩而娇弱。纤细的回路令叶瑶不禁有些担心能不能支撑魔力的流动。

但事情总归还是做了才能知晓答案。

运转回廊的魔力,一点一点的令其流向纤细的回路。

明显的不适感肿胀感涌向全身。伴随着细密尖锐的痛楚,仿佛被用锐利的刀刃以毫厘的距离交错纵横地剃开肌肤,挑出血肉。用粗糙不平的砂纸,在痛觉神经上不断揉搓,拿捏一般。

“唔!...咕...”

刻苦铭心的疼痛,令叶瑶的不禁发出少许娇柔的悲鸣。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低下头,叶瑶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右臂内的魔力回路,从象征着平和安稳的浅绿色,逐渐转变为过载、崩坏般的鲜红。

“喂、喂?你没事吧?”

似乎连少年都吓到了,声音中充斥着无措和紧张的情绪。只是他完全不知道叶瑶忽然异变的原因,只能无助地看着叶瑶在角落蜷缩身子,像是脆弱的幼兽,不时发出凄惨的悲鸣的模样。而自己只能在一旁静候事态的变化。

好在这阵痛楚虽来势凶猛,可去的也快。靠着之前磨炼空想具现时体会到的各种苦痛经验,叶瑶坚持了数分钟仿佛被千刀万剐的痛楚时,这阵疼痛却突然消逝,无影无踪。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待到一切突然结束时,叶瑶心底涌起一股轻松,甚至可以说是舒畅的情绪。

就像是被堆积了许久杂物与垃圾的房间,在转眼之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发自内心地涌上一股爽**。将之前的痛楚抚平少许。

回过神来,那纤细的手臂之中的魔力回路已经恢复正常的淡绿色光芒。原本纤细紧密的回路,也被魔力扩张回正常的尺寸,看起来也不似之前那般脆弱,而显得柔韧精致。

“你...没事吗?...”

“噫!?...”

茫然间,叶瑶才听到少年的呼唤声。下意识地望去,眼睛却看到了奇妙的光景。

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她看到了少年规格的骨架、体型轮廓。以及象征着魔力回廊的心脏、魔力回路、魔力的流动存在。

要说的话,就是被褪去,或者说在视觉上淡化了人皮、血液、内脏等存在。而能深入看透表皮肌肤内部的魔力器官与魔力流动。

“诶?没事吧?...是哪里还没回复好吗?”

贴到眼前的惊骇画面,令叶瑶仿佛是炸毛的猫一般朝角落缩了缩身子,娇嫩的樱唇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而在面前的骨架生动形象的愣了愣,述说出茫然的话语之后,叶瑶才堪堪回过神来。认出了面前的无皮骨架是个什么玩意。

“唔...”挥挥手,无言地示意面前的少年已经没事之后。叶瑶便揉了揉眼眶,轻眨两下,再度往少年的方向望去。

嗯,还是一块人形骷髅骨架...实际上,若是仔细看也能看到像是人类器官一样的东西。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这一个少年骨架有着无比强烈的存在感。

简而言之,就是很吓人。

不过解释起来也很麻烦,叶瑶想了想还是放弃,默默地按照少年要求的,开始运转空想具现的术式。

纤手轻伸。修长的手指虚握间,水蓝色的魔力雾气凝聚其中,缥缈模糊的光带与颗粒形成了剑的轮廓。

构思框架、累蓄魔力、填充质量、凝刻外形,最后具现兵装。

整个流程不到两秒。

伴随着一声如同铁器震颤的声响,清脆‘哐’从少女的手中传出。一柄造型朴素修长、精致却带着锋锐杀气的直剑被握于纤纤玉手之中。同时还残留少许魔力龙卷、漩涡,在空气中逐渐消散。

这样也能直接看到吗?——叶瑶不禁思考起来。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她也能清晰地看见手中那剑的轮廓。记忆中本应是银白的剑身,在视觉中却是水蓝色的魔力不断流动,以某种规律在不断回旋、交织的事物。

“这就是...你的魔法吗?”

少年似乎还没从刚刚的事故中回过神来,述说着话语的语气,也带着平日少有的迷茫与符合少年时段的呆滞。

对此,叶瑶主动伸出纤指,在对方僵硬的手臂上书写:“目前只能用这一个。”

少年语气略显迷茫的点评道:“只能用这一个?..算了。你这把剑质量看起来还不错,感觉比一般市面上的武器都要优秀。不过空想术的持续时间少,魔力消耗也大,一般魔术使都不会精通这种术吧?”

“不是一般的空想术,是另一种术式。”

“另一种?具体是什么样的?”

“保密!”

感受着手臂上被书写下的文字,望着那可爱小脸,娇嫩的嘴唇边角流露的一抹坏笑。少年也得是无奈道:“行吧。那赶紧解除它吧。奶奶和阿鲁差不多要回来了。给她们看到的话不好解释。”

毕竟魔法师、魔法使总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或是对魔法的钻研,不愿意透露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叶瑶显然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解释起来很浪费时间。面对少年的要求,她略感好奇地书写道:“直接说这是魔法制造的不行吗?”

“直接说的话,阿鲁就会缠着你问上一整天,甚至可能会耽误明天的行程。”

联想到那副光景确实有可能会变为现实,叶瑶也是无奈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直剑随便一丢,而朴素的剑刃便在半空化为无形消散。

而在叶瑶的视角内,就是武器内部不断按照某种固定的规律变化、律动的魔力忽然逆流,就像是将原本具现兵器的步骤逆反——解除外形、消散质量、溃散魔力,最后发散框架。

不得不说,有了这么个奇怪的视角之后,叶瑶看到的世界和情报,似乎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和提升。至少曾经的她是看不出这种消散武器时的细节所有的。

修炼完空想具现之后,热水也刚好被烧开。叶瑶便被少年赶去洗澡。这正好合了叶瑶的意,汗水黏在肌肤上的感觉过于难受,而粗糙的布料更是加剧了这一类的不快。

待到叶瑶去狭小的浴室清洗完毕回来房间之后,少年手法粗糙的帮其稍微擦干头发,也去清洗了一番。

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身上黏糊糊的。

不过他自己洗的就比较粗糙了。直接凉水从脑袋往下一冲,在随便擦擦就完事,速度比叶瑶快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等到他洗完澡出来,叶瑶都还在擦着过肩长发上残留的水汽。

虽然被之前尼娅战斗时一刀切掉了,但头发恢复的速度似乎意外的快,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从肩膀都不到的高度长到过肩及背。再过一段日子,估计又要回到及腰的长度了。

叶瑶因为瞎眼的缘故,弄得并不能说是精细。在一旁默视许久,少年还是没能忍住。主动走上前去,用老旧的梳子和粗糙毛毯,仔细打理起叶瑶那柔顺如瀑的秀丽长发。

面对少年无言的温柔帮助,叶瑶虽然不太明白,但也乖巧地端坐着,仍由他用看似无奈粗鲁,实则纤细小心的动作,为自己擦理长发残留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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