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去把荀礼学姐追到手吧。”
这句话是开幕雷击。
躺在椅子上的任桓之晃了一下差点整个人翻了过去,好不容易用脚尖勾住桌子才重新坐了回来,震得桌上的玻璃杯颤抖不断,果汁荡漾到了边缘又退了回去,激荡往返,就像他现在的内心一样。
“妳妳妳妳妳在开什么玩笑?”
惠惠的惊天发言搞得人家话都说不利索了。
“学长,惠惠是认真的。”
然而人家姑娘板着小脸,用坚毅的目光表示自己确实没在说玩笑话。
“虽然和电视剧里那些智障设定不同,但女校里的学生对于突然转入、唯一一个的男生,多少还是抱有很大的新奇感的,关于这一点,学长应该有过亲身体会了吧?”
任桓之挺直了腰板,可最后还是重新躺了回去。
他当然忘不掉被一教室的女生调戏的场景,于是他无话可说。
“学长要活用自己身为男生的最大优势啊,在惠惠看来,如果要说学长身上有什么潜力,也只能是这一点了呢。”
惠惠捂嘴咯咯笑了两下,声音像是某种银制的风铃格外悦耳。
“妳这句话听着怎么各种别扭呢......”
“惠惠是在夸学长啦。”
任桓之侧着头看了她几秒,想从脸上看出一点猫腻来。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荀礼学姐呢,这里头也是有很大学问的。”
“妳的哪一步行动没有目的在里面?”任桓之随口一说。
惠惠嘿嘿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第一,荀礼学姐在高二诸多势力中,属于实力尚可、处在中上游,同时又没有野心的异类。第二,学长和她处在同一班,还是同桌,日常接触机会很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接着她又掰着手指细数起来。
“其次嘛,或许学长你也隐隐看出来了,荀礼学姐呐,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家伙。有那么一点点傲娇,但无伤大雅,整体上来说还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对属下都很爱护。意外还是个很节约的家伙,属于那种会全心全意支持另一伴的性格呢。”
“只要学长向她全盘托出真心、循循善诱,荀礼学姐就会表现出一副嘴上说很不愿意,实际上还是会支持你制霸全校的理想,并主动帮你分忧解难。”
闻言后任桓之脸上的困惑愈浓,他觉得惠惠就像在全力推销一款商品的推销员。
讨论的话题从如何征服学校,到怂恿鼓动自己去追女孩,画风转变有点大。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学长你知道是什么吗?”
然后某位小小推销员最后故弄玄虚道。
任桓之愣了下,还是决定配合她:
“是什么?”
“荀礼学姐其实很好追。”
“......”
任桓之看向惠惠的眼神很糟糕。
“学长我是认真的啦,没说假话。”惠惠挥舞拳头回答得铿锵有力,“别看荀礼学姐那高冷的样子,其实人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呢!而且从初中开始一直就读的都是女校,缺乏和男生接触的机会,因此很渴望谈一场恋爱呢。”
也就是俗话说的恋爱脑。惠惠指正说。
“......”
“这种性格的女孩,加上成长的环境没给她带来半点的男性经验,只要稍微追得热情一些、表现出一片真心,只要长得不是太寒碜,应该是能很快就攻陷下来的。”
这时说话的人吹了声口哨。
“而且学长长得也不是很差,稍微收拾打扮一下妥妥是个花美男。上呀学长,我看好你哦!刚好人家今天刚刚受伤,平时要记得多嘘寒问暖、表现得暖男一点,才能一点点打动人家姑娘。”
一旁的任桓之翻了个白眼:“妳这越说越起劲了啊。”
“我这叫循循善诱。就因为这些原因,惠惠最终才会建议学长将荀礼学姐作为攻略的对象。放眼整个破军,还真找不出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了。顺便我记得学长现在还是单身吧?尽情放手去追吧!”
“......可妳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
“学长还有什么不满吗?按照惠惠说得做,你不仅能多个漂亮的女朋友,还能成功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迈出征服的第一步。难不成学长更喜欢几无容身之地的感觉吗?惠惠已经权衡利弊得很清楚了耶。”
任桓之再度翻了个白眼:“我承认荀礼很漂亮,可是......我并不喜欢她啊。而且......妳不觉得怀着这样的目的去追人家,性质太过功利了吗?”
“......学长你很善良呢。”惠惠深吸了口气然后吐出:“就让惠惠来告诉学长吧,善良也好仁慈也好,那是只有在一切结束后的和平年代才有意义的东西。学长是想征服破军的吧?那就理应做好相应的觉悟,为达成野心而不择手段的觉悟。”
那可不是光靠想想,不付出些代价和牺牲就能做到的事情。
惠惠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不复之前小孩一般的活力。
“而且只是让学长去追个女孩,又不是送死。再说了感情这种东西靠得是培养,你怎么能如此确信自己就不会喜欢上人家?”
“妳这就叫强买强卖啊。”任桓之揶揄道。
“这就是惠惠能为学长提供的难度最简单的开局方法了,不听惠惠的话可是要吃亏的哦。莫非学长更喜欢一个个打过去?先挑一个弱小的班级,将她们的老大揍一顿,然后对她说从今天开始这个班的人就跟我混了,妳有意见吗!?没想到学长性情如此霸道呢。”
惠惠翘起了腿,舒舒服服躺在长椅上扭动着身子:
“先不提以学长的战斗力是否能打过,首先,学长还没做好对女孩子出拳的心理准备吧?”
任桓之不留痕迹地皱皱眉头。
想要征服颇具必然会发生斗争,但在他看来对女生大打出手实在很掉价。
虽说那都是些“猛烈”的少女。
“因此啊,最适合学长的方法,就是活用身为男性的最大优势,和那群女孩子们搞好关系,能让她们心甘情愿为你出兵征战是最理想的了。”
“妳直接说让我成为后宫王不就得了......”
“学长真是慧眼如炬呐。”惠惠长吁短叹道,“但这样做也有个很大的隐患,那就是一群猛妞之间相互看不顺眼,后宫内部不稳定,最后反过来搞个了内战,这时候就要考验学长的手段,能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别以我已经开了后宫为前提条件啊。”
“俗话说到嘴的肉都不吃的男人就是个废物。”
“首先肉并没有到我嘴边。”
“那就是一顿自助餐摆在学长面前,想吃啥随便挑,看中哪个惠惠就帮你夹哪个,然而学长却一个也不想吃。”
任桓之伸手点了一下惠惠的额头推开她,他可算是对惠惠的节操下限认知刷新了。
他盯了一眼揉揉额头嘿嘿一笑的惠惠,内心忽然意识到什么违和的地方。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完全听从妳的策略,可当高一高三的首领察觉到,这里存在一股试图将整个高二统一起来的潜在威胁时,她们难道就不会出手阻止我们吗?”
任桓之拿起吸管戳了戳空气,一脸凝重的表情。
“惠惠妳也说了,无论哪边都想争取高二这份力量,因为高二内部多是独立分散的性质,也都很容易吞并成自己的势力。但突然间冒出个人想统一乱了很久的高二,从中作梗,很难想象到时候不会被两边视为眼中钉的......太过锋芒毕露了吧?”
一瞬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任桓之深吸了一口气后微不可察的叹息。
“我咋感觉惠惠妳的策略并没有听起来那么完美呢?不仅仅要想方设法吞并年级内的独立势力,到时候还可能面对高一高三联手的打压。妳也说了,我现在算是校内最受关注的目标,一有什么大动作就会引起各方的注意。”
惠惠单手撑着下巴,平视着前方,认真听任桓之说话。
“当然妳可以说一旦等我们做大成为高二不可忽视的最强势力之一,那时对方不但不会迫害我们,因为这样很可能起到反效果使我们下定决心加入到她们的对立面去,反而会想方设法拉拢我们,而我们恰好能从众浑水摸鱼获利。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刚表现出这方面的意图,就立马被扼杀在摇篮里了。所以......”
正说到最起劲的时候任桓之停下了,因为他发现坐在对面的惠惠正在用很暧昧的表情看向自己,镜片下的褐色眼睛流露出狡黠的情感。
“......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
他的这一番反问让惠惠连忙挥动小手。
“不不不,惠惠只是在想,学长原来脑子意外得好使啊。”
“......我很好奇妳原本是怎么看我的。”
任桓之满头黑线,那张被惠惠形容为有点小帅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结果人家小姑娘没想着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惠惠挺起身子拍拍任桓之的肩膀,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后,瞬间又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倾诉:
“学长比惠惠预想中要更有头脑,将来要成为首脑的人有着自己的思考,这是一件好事。但学长考虑的方向有些消极,只看到对自己不利的一面。危险往往与机遇并存,不是么?更何况,帮忙处理不利影响的部分,也正是惠惠分内的工作。”
“......”任桓之没有继续接话了,沉默等着惠惠的“巧舌如簧”。
“惠惠在说服学长之前,早就预见到学长会提出这方面的担忧。而相应的解决方案也已经在惠惠脑子里陈列好了,学长认为惠惠将你带到这里来,纯粹是为了喝茶吗?”
“不,喝茶这件事是我邀请妳来的吧......”
说到一半任桓之意识到了,喝茶的地点似乎是人家选择的。
从哪一步开始就布下局的?这样的想法瞬间闪过脑海。
“仔细算算时间,她应该快到了。”
“惠惠,妳......”
就在任桓之开口刚想发问时,咖啡店的木门被推开了。
门把手上的白猫挂饰撞击玻璃框,发出一连串轻微的碰撞声,接着传来“欢迎光临”的女声。
有新的客人造访了。
两人的对话被迫中止,任桓之顺着目光朝店门的方向望去。
那是个极漂亮的少女。
仿佛是经常出现在西洋历史电影中那样美丽的白人,任桓之第一眼后联想到的是这个。
少女的外貌介于可爱与美丽之间,流溢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特殊的气质。
那刀刃般细长清秀的眼睛,是蓝宝石色的。
而两根各由三股编成的发,是像冰一样的银色。在咖啡店内有些昏暗灯光的照耀下,那头柔顺光泽的银发漂亮得简直像是耀眼夺目的钻石。
在此之前的人生阅历中,任桓之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识过这种发色。
因此有那么一瞬间,他专注得几乎忘记移开了视线。
犹记得老爹曾经说过,一个优秀的男人看女人,一定要先从腿看起,然后是胸,再是脸,因为女人身材一定要好,就算颜不是太过优秀,气质也能给整体往上拉几个百分点。
面前这个少女给任桓之的第一印象确实有一头惊艳的银发,但银发并不是少女最美的地方,也不是腿或胸什么的————银发姑娘是个平胸。
少女浑身上下都是最美的地方。
她完美得就像古希腊雕像一般。
并不是说她长得很像雕像,而是意义在于她和雕像本身的含义相同,都是人类对于美丽的诠释,对于完美的临摹。
对方身上穿的制服与任桓之如出一撤,换言之她也是破军中学的学生。
这位贵族气质满满的姑娘应该出现在与她身份相匹配的欧洲贵族学校,而不是那种不良扎堆的十流开外的高中,任桓之心想。
“喂,学长,看傻眼了哦。”
直到惠惠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任桓之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银发少女环视了一遍周围,径直走到柜台前,和擦拭杯子的老店长说了几句话。
在得到什么认证后,又轻车熟路挑了个同样靠墙角的空桌坐下,距离任桓之这桌不到五米。
女孩单手托腮翘起了二郎腿,她那穿了松垮细带凉鞋的双脚瘦而匀称,高高的脚弓稍一用力,连通脚趾的筋脉就在脚背上绷露出来。
对方坐下后,立刻就有服务员上前为其点单,然而却遭到了女孩的伸手制止。
她指名道姓让其叫来另一位侍者,接着便将目光别向橱窗,闷闷不乐看着窗外的余晖。
女服务生愣了约有两、三秒后,低头道了声“我明白了”便转身往后厨跑去,她可能认为银发少女是来找熟人的吧。
一分钟后,新的服务生,也就是银发姑娘点名要求的少女,托盘背在腰后、面无表情走到了对方桌前。
看清容貌的瞬间任桓之不禁眉梢一挑,那是之前黑色蕾......眼神忧郁的服务员小姐。
而在见到她的瞬间,那名银发的女孩也顿时雀跃了起来。
果然如此,两人是认识的么?
一见面,银发女孩就迫不及待开始向她喋喋不休说些什么,女孩说话音量很小,隔着几米远任桓之听不真切,只能隐约听到几句“请再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以及“大家都渴望妳回来”的只言片语。
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要事。
反观墨蓝发色的少女这边,似乎从一开始便不想见到对方似的,无论女孩在那边怎么耗费口舌,她自始至终就不咋爱搭理人家,只是拿着小本子,一味反问“客人要点些什么吗”。
在任桓之眼中两人之前的气氛十分僵硬。
因为实在不见少女的态度有所软化,银发女孩最后还是妥协放弃说服了她。
“好的,蒙布朗一份,拿铁一杯。请稍作等候。”
“啪”的一声将笔盖合上,服务员小姐走得没有一丝留恋。
将免费的冰水一饮而尽后稍用力地将玻璃杯往桌子上一砸,银发少女心情抑郁地目视着那人离去的背影。
双手插 入 头发里胡乱揉着,一点也不在乎那钻石般闪耀的银发变成一团乱糟糟的模样。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情跌倒了谷底。
直到此时任桓之才将目光移到惠惠身上,满脸疑惑表情。
“惠惠,她......是谁?”
“学长的因缘之人。”
惠惠伸手推了推眼镜框,然后双手盘着垫脑袋,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那孩子惠惠观察了很久,这是她这周第四次来这里找那位姐姐了。每次都想说服对方复位,但每次都吃了闭门羹。”
真是死心眼的家伙。惠惠说。
“想让在权力斗争中落败的原首领复辟的方法有很多种,可那傻妞却选择了最差劲的一种。而且她还没搞清问题的真正所在,人家当然不会同意......好了,学长想问什么?”
早就拿捏好任桓之急着发问的时间,因此惠惠在那之前便停止了发言,主动让对方发问。
任桓之被女孩的笑意满满盯着,瞬间就感到自己的无力。
“惠惠,妳在说......什么?”
“学长之前提出了问题,惠惠就为你解决问题。惠惠今天最主要的,是让学长认识、并解接触那位服务员姐姐。”
惠惠声音一顿,低笑道。
任桓之忽然意识到,女孩即将道出某种不得了的发言。
一秒钟后,他的预言命中了。
“那位姐姐啊,是与我们同校的高三学姐。而更加确切的说法呢,她啊,是我们破军中学的......”
“————前任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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