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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第五幕

“我出生在遥远又遥远的南方,在那个地方呢,有一个叫做斯提尔的王国的国家。我在那个地方长大,到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

[钱德勒伯伯,什么是王国和国家呀?]

“唔,国家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聚落,你想想象一下,如果喀拉拉比亚,庞德普,涅哈杜拉,这些地方都联合在一起,变成一个聚落,大不大呀?”

[大!]

“如果我们再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这样的大聚落,大家再联合在一起,那就是一个国家!”

[哇,那王国呢?]

“王国就是有国王的国家,国王……就是这个大聚落的老大,大家都要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懂了吗庞普?”

看到庞普·洛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钱德勒·哈默斯通笑着摸了摸洛哈的小脑袋。

“你才九岁,可能听不懂这些。我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哦,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我的父母把我送到一位钟表匠那里当学徒,后来我也做一些铁匠的活,学了制作铳的本事。”

[铳?是钱德勒伯伯的那把雷火神杖嘛?]

“哈哈哈哈,我的小可爱,这东西可不是什么神器,它就叫铳,没有神力,也没有生命,他只是工具而已。这把铳啊,就是我自己做的。”

[真的吗?钱德勒伯伯好厉害!]

“这些都是小意思,我当时做出的铳比这个好一百倍,我把子弹和火药封到一个铁壳里,从铳的后面放进去!我管这个叫封装弹和后膛铳!”

说到这里,哈默斯通有些兴奋,不过小洛哈并不是很在意他在铳械上的伟大创举,这让哈默斯通无奈地笑了起来,随后挑了挑泡在动物油脂里的灯芯。

“之后我想去申请专利,但是却被那些该死的贵族陷害了,他们夺走了我的专利,还诈称是我侵犯了他们的专利权,判我欠了一大笔钱。”

[贵族?专利?]

小洛哈歪着头看向哈默斯通,对一个小孩子解释这些也没有用吧。哈默斯通犹豫了一会,换了一个简单的说法。

“就是有些坏蛋抢走了伯伯的东西,然后还说是伯伯抢了他们。”

[那他们也太坏了吧!]

“还没完呢,他们把我卖到了别的国家当奴隶,我在那里每天不停的干活,干活,过的不像个人。”

[奴隶就是要干活吗?]

“对,不停的干活。如果不想干了,就会被人打,甚至被杀。”

[那些人打你们的人呢?他们不干活吗?]

“当然不干,他们只需要坐享其成。”

[噢!]

哈默斯通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靠在墙上的转轮打火铳,继续说。

“我在做奴隶的时候也干铁匠的活,我偷偷的积攒零件,炼火药,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终于把这把铳做出来了,然后在一个晚上,我和我的一些朋友,就是你另外六位伯伯,一起从那里逃了出来。”

[就是你们七个人吗。]

“对,还记得那六位伯伯的名字吗?”

[不记得了。]

“那我再跟你说一遍,最胖的是里特洛克·玛弗瑞克,最瘦的那个是特里·艾路纳姆,红胡子的是卢卡·马托克,大胡子的是蒂姆·皮克艾斯,没胡子的那个是的托尼·沙弗尔,还有光头的那个是伊文·艾仕霍克,记住了吗?”

[嗯——我记不住!]

“哈哈哈哈,小子,你真诚实,记不住也没关系,慢慢的你就会记住他们的。”哈默斯通摸了摸自己的黑胡子“我们一路翻过了高原,雪山,不知道在外面流浪的多久,每天除了要担心蛇虫鼠疫,衣食住行,还要防备那些奴隶主的抓捕,不过不管过去如何,我们都成功的活下来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来到这里……”

[钱德勒伯伯,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洛哈对钱德勒的故事始终提不起兴趣,他开始时不时地张望着房门,同时向哈默斯通发问。可听到了洛哈的问题,哈默斯通一直抬着的头沉了下去,许久,他凄惨的笑了笑。

“等咱们把那些狼匪都干掉,你爸爸应该就会回来了。”

[那什么时候,能把狼匪都干掉?]

“就是这几天了,我想他们离发动总攻应该不远了。”

哈默斯通一行人在域外已经流浪了很久,一路上他们靠着自己的一些本事在沿途的村落换取食物、整理行装,一直向北前进。纵使从德克拉达斯逃亡之后,这些斯提尔人已经居无定所的过了几年,但他们仍然极度渴望着有一个栖身之所。当他们来到马哈查默的时候,发现这座村子正饱受狼匪的困扰。一些沃尔夫冈人骑着巨大的座狼啸聚山林,不停地劫掠着周围的聚落或者村庄。稍微大一点的聚落多少都会有些抵抗措施,不至于被狼匪肆意妄为,但马哈查默这个村子却因为缺少人口和相对落后,总是被狼匪欺凌。初次到马哈查默时,正有几个狼匪在这里抢粮食,哈默斯通当时就用自己的转轮打火铳放倒了一个狼匪,这立刻让当地的住民们对哈默斯通一行人奉若救星。

沃尔夫冈人对聚落的认同感极强,不同聚落之间的人很难互相接受,因此马哈查默的住民们很难离开这里去别的聚落生存。而哈默斯通一行人也因为如此,一路上也未能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而这一次,马哈查默的住民们给这些斯提尔人开出了一个条件,只要能保护他们不受狼匪的袭扰,他们就能永久地留在这个地方。斯提尔人接受了这个提议,而今天已经是他们驻守马哈查默的第二十七天了。

在这二十七天里,哈默斯通一直在努力地为聚落布防,有时间也在忙于制作黑火药。同行的卢卡·马托克曾经当过兵,一直在训练住民们如何战斗,其余人也有当过铁匠、木匠的,都在各司其职。期间他们已经与狼匪发生过几次战斗,好在都成功反击了回去,但根据侦查,狼匪们已经恼羞成怒,或许会在最近发动对马哈查默的总攻了。

[那等狼匪都没有了,爸爸真的会回来吗?]

“会的,会的。”

哈默斯通继续回答着小洛哈没什么意义的问题。毕竟小洛哈的父亲已经在前几天被狼匪杀害了。而早在两年前,小洛哈的母亲就已经被狼匪掳走,生死不明。失去双亲的小洛哈无依无靠,看不下去的哈默斯通决定暂时收养他,但这个孩子总有些不太乖巧,有的时候还挺让哈默斯通头痛的。

“伯伯问你个问题,你以后想当什么样的人?”哈默斯通不想继续和小洛哈聊他父母的事情了,决定转移话题“最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或者当聚落的族长?想过没有啊?”

[没有。]小洛哈抬起头来[我想当国王!]

“啥?”

[像钱德勒伯伯说的那样的,所有人都听我的!]

“……哈,你小子,想法倒是很多。”哈默斯通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那些都是虚假的,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要那样。”

[哦——]

闲话之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之后门突然被打开,夜晚的冷风一下子灌进屋子里,油灯上的火苗不安分地跳动起来。一个精瘦的斯提尔人大步迈进屋子里,粗气还没喘匀就慌慌张张地对哈默斯通说。

[钱德勒!狼匪从东边的林子里摸上来了!]

“东边!?他们没从北边过来吗?”

钱德勒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手抄起了靠着墙的转轮打火铳。

[北边就只有几个人一直在那边晃,看样子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他们也不傻。”钱德勒拿起桌子上的曲柄,安装到火铳的转轮上转了一圈“我这就去东边,你再跑一次北边,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把人带到别的地方,就让他们在北边守住!”

[好!走了!]

随后布明斯通又抄起了桌子上的火药瓶和弹药袋挂在了身上,正准备出去,小洛哈看了布明斯通一眼。

[钱德勒伯伯,今天之后爸爸能回来吗?]

“……能”钱德勒深吸了一口气“一定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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