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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第四幕

艾莉谢尔一个人驾驶着白砂糖号,已经是第三天。

在这三天里,艾莉谢尔几乎没怎么睡觉,连东西都很少吃。白砂糖号也跟着她一起倾尽全力,速度推杆一直在最高速上,握着船舵时双手都能感觉到全力输出的灵石正发出滋滋的振动。为了尽可能的节约时间,艾莉谢尔把船只升高到离开峡谷和山峦,这样一来,就可以直线向目的地前进,同时也可以不用再去频繁地操作船只去躲避障碍了。或许将船只保持在高位行驶可能还会遭到其他的风险,毕竟甜蜜小径里的海盗不一定只有这一帮,但此时的艾莉谢尔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毕竟,雕给了艾莉谢尔十五天的时间。艾莉谢尔一开始考虑过折返回到斯提尔,找一家斯提尔银行把账户里所有的钱都取出来,然后兑掉身上的福路德尔金币,差不多能凑够钱去救人。但问题在于,就算出了甜蜜小径,还是需要行驶一段时间才能到达附近的城市,十五天对白砂糖号来说有点太紧了,更重要的是,艾莉谢尔不相信那些海盗会和商人们一样守信。在这十五天里,就雕那种古怪可怕的人来说,可不会在自己的老窝里闲着,应该会找人去调查自己才对,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交了钱,不仅救不到吴德,自己也会被杀人灭口。现在的情况正如吴德所说,如果把希望寄予雕会讲信用,那和自己为在路上不会遇到海盗打保票一样愚蠢。

既然如此,艾莉谢尔就必须想办法来保证能顺利的营救吴德。不过艾莉谢尔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让海盗们付出代价。金币可以不要,但必须让海盗们,尤其是雕知道,艾莉谢尔女爵士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但不管怎样,这些都不是艾莉谢尔一个人就能做到的,她必须找到一些帮手,对一个福路德尔人来说,想在斯提尔找到帮手更是不可能的,所以艾莉谢尔最终决定一路北上,计划到福路德尔境内寻求帮助。而白砂糖号则必须全速前进,尽可能的挤出时间来给艾莉谢尔准备吴德的救援。

不幸中的一点小幸事,大概就是在独自驾船的日子里,艾莉谢尔没有再碰上其他的麻烦,白砂糖号也很努力的没有抛锚。一路上艾莉谢尔日月兼程,但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一条船只,大概之前的船队真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逃了出来吧。

[我们快到了。]

艾莉谢尔脱口而出一句话,然后向自己的身边看了看,然而,身边并没有人。

这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短短的三天里,艾莉谢尔总是会对着空气说话,就好像吴德还在一样。

[我在干什么呀……]

艾莉谢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严重缺少睡眠让她的眼圈黑涩起来,脑袋也一直嗡嗡的,好像陷入了一种醒不过来的宿醉状态。她拍了拍白砂糖号的船舵,告诉自己白砂糖号正在听自己讲话。同时拿出一张地图铺开,仔细地辨认起来。

这张地图是之前在怀特斯拜迩的时候,吴德在那儿的一家图文店里花了不少钱买到的。据吴德所说,这是他见过精细度最高的地图,大荣和斯提尔都没有如此准确的测绘技术。这张地图记载了福路德尔联邦领土和与其接壤地域中的重镇、山川、河流等等,其中就包含了塞尔蜜河北部约四分之一的部分。按照地图来看,峡谷消失之处,山脉将垂崖成墙,横贯东西,一旦越过这个部分,前方就是属于福路德尔的大面积平原,并座落一个城镇,叫做戴克赛斯。

艾莉谢尔来到船舷边向下看去,就在脚下,塞尔蜜峡谷越来越浅,崖壁在不远处交汇,本来还算宽阔的塞尔蜜河在源头处几乎只能算是一条小溪。很快,白砂糖号越过了最后一个山头,眼前宽阔起来,一望无际的土地就像被滔天巨浪冲洗过的沙滩一样平坦,黄绿色的草原上零星点缀着几棵树木,目所能及的最远处有着大片大片的田地,被那些田地簇拥在中间的,正是地图上描绘的,东福路德尔边境城镇,戴克赛斯。

东福路德尔的绝大部分城镇以农业为主,戴克赛斯也一样。这里可以说是在福路德尔的最南端,比较适宜种棉花,因而聚集了一些棉花庄园。不过戴克赛斯更主要的是保证福路德尔边境的安全,同时盘查过往越境的船只,并未他们提供补给。因此这里也有不少商户,并驻扎着一支福路德尔守备军。

戴克赛斯没有专用的港口,或者说,戴克赛斯的港口与当地的棉花市场合二为一了。白砂糖号快要飞到戴克赛斯上空的时候,就有守备军飞到四周,示意艾莉谢尔把船停在棉花市场。

棉花收成季刚过去没太久,但棉花市场里也不算特别热闹,毕竟这里地处边境,也不是福路德尔最大的棉花产地。主要是因为斯提尔王国的土地仅为国民提供足够的粮食都困难,能拿来种植经济作物的土地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来这里采购棉花的,基本也都是斯提尔人。

艾莉谢尔停船的时候并没有很细心,不是因为疲劳,反而是因为紧张,因为越是可能碰上转机她就会越着急。船只晃晃悠悠地落到泊位上,但是离岸边还差了半个船位,完全没有办法铺设下船的木板。不过艾莉谢尔根本没心情去理会船有没有停到位,一确认白砂糖号浮在了水面上,艾莉谢尔就展开双翼,向着岸上纵身一跃。

其实,艾莉谢尔双翼上的伤还没有好,但足够她借助力量跳到岸上。可是双翼上传来的刺痛感还是让她失去了平衡。眼看着艾莉谢尔就要摔到岸上,刚才指示艾莉谢尔停船的守备军赶紧一把接住了艾莉谢尔。

这位守备军是个年纪轻轻的女性,也是被艾莉谢尔的行为吓了一跳,她把艾莉谢尔扶好之后连忙问起她来。

“女士,你怎么了?这么慌张,有事吗?”

[求、求求你……]艾莉谢尔深深地喘着气,[我的朋友……在甜蜜小径被海盗绑走了,能、能带我去找这里的治安长官吗?]

守备军有些惊讶,她仔细看了看艾莉谢尔有些红肿、还泛着黑眼圈的眼睛,从她的手腕也能感觉出来艾莉谢尔此时非常虚弱。年轻的守备军没有想太多,赶紧点了点头。

“是这样吗!?知道了女士,请跟我来!您现在很虚弱,需要我扶着您吗?”

[……嗯、嗯!谢谢你……我必须赶快……]

“好,我明白了。”

年轻的守备军一下子把艾莉谢尔抱在了怀里,张开了双翼。其实要带着一个人去飞并非易事,艾莉谢尔能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她的斯提尔血统。对普通的福路德尔人来说,也只有经过训练的守备军才能轻易的带着一个人去飞。

艾莉谢尔突然想起来白砂糖号好像还没有拴好,灵石没有关掉,动力室也没有上锁。不过那些现在也没那么重要,冷风打在艾莉谢尔的脸上,她把脸侧向年轻的守备军怀里,紧接着眼睛就睁不开了。

可是,现在还不能睡,艾莉谢尔努力地想睁开眼睛,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来着——哦对了,还在开船,开船要去哪儿来着……想不起来了。但是现在好困,握着船舵的手都用不上力气了,要是这样下去,船肯定要撞到什么东西了,那样的话船和货物可能都会受损。可是现在自己就是很困嘛,眼睛就是睁不开,手上就是没有力气,算了吧,算了。就让船自己去走吧,撞上就撞上呗。艾莉谢尔这么想着,两只眼睛愈发的沉重——

“女士!?女士!”

年轻的守备军摇了摇艾莉谢尔。

[啊!什么!]艾莉谢尔立刻睁开了眼睛,挤着眉毛看了看四周,自己似乎已经到了当地的治安所了[我、我睡着了吗……]

“好像是,您现在很疲惫。”

[我必须赶时间……那个,能带我去找治安长官吗?]

“好,请跟我来。”

年轻的守备军扶着艾莉谢尔快步走进治安所,似乎是有同事带人来,站岗的守备军立刻就让开了路,并随口问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小莱。”

“这位女士的同伴被海盗绑走了,急着求助!”

“那赶紧吧!雅达姆斯长官正在呢。”

“好!”

艾莉谢尔冲门岗点头致谢,守备军立刻带着艾莉谢尔穿过门厅上了二楼。二人的匆匆而过似乎给安静的治安所里带来一股冷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长官!”守备军推开二楼最深处房间的一扇门,带着艾莉谢尔走了进去“有情况长官!这位女士的同伴在甜蜜小径被海盗绑走了,需要帮助!”

所谓治安长官,其实也是福路德尔守备军的一员。那些驻扎在城市的守备军,都会指定出一部分人来负责当地治安,而这些人的指挥者就是治安长官。身份上类似于大荣的捕头和斯提尔的侦缉骑手,只不过这些职业的人员编制都不属于军队,身份上会低一些。

而这间房间,就是治安长官的办公室了。房间向阳而且非常宽敞,坐在当中的人就是这里的治安长官雅达姆斯,手里握着一支钢笔似乎正在写什么东西,看到有人突然闯进来,雅达姆斯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二等守卫莱修斯蜜尔,要我说多少遍,进我的办公室请先敲门。”

“啊、对、对不起!长官!我、我又……”

莱修斯蜜尔像是本能反应一样撒开了艾莉谢尔,立刻向雅达姆斯鞠躬道歉,艾莉谢尔被晃了一下,差点要摔倒,意识过来的莱修斯蜜尔又赶紧一把拉住了她。

“算了,先说这位女士的事,请问姓名?”

雅达姆斯转了一下手里的钢笔,换了一个记事本开始写写画画。

[呃,您好,治安官雅达姆斯。我是索罗兰朗利侯爵之女,艾莉谢尔·斯凯博德·怀特苏格·达·索罗兰。]

“哦!你是那个,砂糖女爵!”

雅达姆斯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而莱修斯蜜尔则是相当惊讶地看向了艾莉谢尔。

“我刚刚还在想,现在哪还有什么福路德尔人在甜蜜小径上乱跑,是砂糖女爵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嘲笑我的话请之后再说吧,我现在非常需要您的帮助!拜托您了!长官!]

“不敢不敢,不要这样,女爵士。我只是个地方治安官,没资格让您拜托我。”雅达姆斯挥着手,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样吧,您来说说具体情况?”

[我……我和我的同伴走到此处向南,沿着甜蜜小径大概四五天船程的地方,在那里被海盗困住了,他们的头目叫雕。我的朋友被他扣下,要求我拿1000枚斯提尔的金币去赎人……]

艾莉谢尔立刻向雅达姆斯讲解情况,艾莉谢尔一路上花了不少时间来想如何能最快最清晰的向别人说明情况,以及自己的计划,不过还没等艾莉谢尔说出来几句,雅达姆斯就敲了敲桌子。

“先等一下,女爵士,请问您同伴的名字是?”

[呃,吴德,他姓吴。]

“……不是福路德尔人?”

[不、不是,他是荣国人。]

“您确定他是您的同伴,不是您的奴隶?”

[不是,他不是奴隶啊。]

“嗯……”雅达姆斯放下了手中的钢笔“这就不好办了,您的朋友并不是福路德尔人,也不是您的财产,我们很难办啊。”

[可是……]

“二等守卫莱修斯蜜尔。”

艾莉谢尔想说些什么的,但是雅达姆斯直接把话头转向了莱修斯蜜尔。

“啊,是,长官。”

“你连事情的缘由都没问清楚,就直接把人带到我这里,如果每个都像你一样,联邦的治安机构可是会瘫痪的!”

“对、对不起!长官!我……”

“出去!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是……长官。”

被训斥了的莱修斯蜜尔就像蔫了的花朵一样,她偷偷看了艾莉谢尔一眼,悻悻地退出了门。

“女爵士,很遗憾,这件事我们帮不上您。”

[您可以!我、我只需要您能派人保护我和我同伴的安全!所需要人手的费用我也会出,赎人的钱财我也会出,我还可以给各位,还有给您额外的报酬!]

“不不不,不可能。”雅达姆斯连连摇头“您的同伴既不是联邦属人,事发地点也非联邦属地。请不要再提出无理的要求了,女爵士。”

[可、可是我的财产也蒙受了损失!]

“哦?您损失了什么财产?”

[他、他还欠我的钱!他们绑走了吴德,就是侵犯了我的财产!]

“但他本人并非您的财产。容我给您解释一下,自由人欠您的债,但您不会有资格去干涉他的自由,包括他们自杀的自由。”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吧!]

“就是一回事。”雅达姆斯抱起双臂“还有,最近联邦下令不要和斯提尔王国发生任何的不愉快,所以就算您真的有其他财产受损,也得看看到底损失了多少,我们才能决定下一步的措施。毕竟,联邦和斯提尔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贸易,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想必您——是最清楚的。”

[你……]

“所以,很遗憾,女爵士,我们没法帮到您。如果您有意见,您可以直接到德克拉达斯向东筑碑院提交立法申请,将联邦法律的绿荫延展向欠我们钱的人,同时提高跨国财产损失处理的鉴定标准。这样一来,我们或许可以派人去帮您找找您的同伴。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女爵士?”

听过雅达姆斯的长篇大论之后,艾莉谢尔沉默了。

艾莉谢尔当然早有心理准备,雕相当清楚福路德尔的法规,他这个局做的相当严密,请不出守备军,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过艾莉谢尔还没有放弃,她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块怀表。

这块表是和吴德在斯坦勒斯买衣服的时候,艾莉谢尔顺手买下的。这种可以随身携带的时钟还是种新鲜玩意儿,价格十分昂贵。当时艾莉谢尔借口说商人需要守时,所以要买上一块表。但吴德百般反对,最后艾莉谢尔没有买到心仪的、鸡蛋大小的精致怀表,但是还是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表,虽然做工不是很好,时间也不是很准,但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长官,这个,送给您吧。]艾莉谢尔把怀表放在了雅达姆斯的桌子上[还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一般的福路德尔人不会对这种东西有什么兴趣,但在进门的时候,艾莉谢尔就发现了雅达姆斯记录时用的是钢笔,而不是福路德尔人常用的羽毛笔。实际上,大部分福路德尔人是不喜欢用斯提尔人制造的沉甸甸的钢笔的,可是雅达姆斯却一直在用钢笔,因此艾莉谢尔推断他比较喜欢斯提尔的制品,于是想起来了自己身上的怀表。

“……哦呀。”雅达姆斯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拿起了那块怀表,在手里把玩起来。“真是个……好东西啊!”

[这是我在斯提尔的首都,斯坦勒斯买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去过斯坦勒斯,那是一座和山峰合二为一的城市,相当的有意思。]

“是吗,真好啊。我一直想去一趟斯提尔看看,可惜我身为治安官,脱不开身啊。”

[如果您不嫌弃,以后我可以经常给您带点斯提尔产的东西,斯提尔人虽然愚笨,但是制作这种小器械还是非常擅长的。]

“嗯……怎么说呢”雅达姆斯擦了擦手里的怀表,又放回了桌子上“我不能收。”

[可是……!]

“没什么可是,女爵士。不管我收不收您的东西,我们都帮不上您的忙,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实话,联邦如此规定,我们不敢,也绝对不能违背。”

[……真的不可以吗?]

“抱歉,女爵士。”雅达姆斯叹了一口气,突然站了起来,向艾莉谢尔鞠了一躬“我们真的没法帮您。”

看着雅达姆斯这么做了,艾莉谢尔也真的意识到,并非雅达姆斯在刁难自己,只是他真的没办法这么做,于是她也向雅达姆斯轻轻鞠躬。

[……我知道了,刚才我有些无理取闹,非常抱歉。]

“感谢您的理解,女爵士。”

艾莉谢尔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像极了吴德平时的样子,随后她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女爵士,请等一下。”

听到雅达姆斯的挽留,艾莉谢尔侧过身子,转头看向雅达姆斯。

“女爵士,您看起来相当疲惫而且紧张。您愿意付一千枚甚至更多的斯提尔的金币去换一个不是联邦公民的人,我想您和这个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不能用欠债不欠债来形容的。出于我个人的建议,福路德尔守备军虽然没有办法帮忙,但是您可以以私人名义找一些人来帮忙。”

[……您,有路子吗?]

“您是索罗兰朗利侯爵的女儿,想必您的路子应该比我宽的多。从这儿找一匹鹰角快船,去到索罗兰的话花不了太久,您想必轻车熟路了。”

[嗯……也对,谢谢您。]

“愿八翼大神庇佑您,女爵士。”

[愿八翼大神庇佑您,长官。]

告别雅达姆斯,艾莉谢尔向门岗问起如何回到棉花市场。

其实,雅达姆斯最后给艾莉谢尔的建议,正是她自己计划中最后的底牌。因为双翼还是很疼痛,所以艾莉谢尔一路小跑来到了港口中负责维修空船的厂家。

空船的生产、制造、维修和出售全部由福路德尔官方所把控,而这些厂店会分部在每个福路德尔城市的港口里。在其他国家,顶多只会在大城市才配上几个维修工匠。

[请帮忙给我在港口里的船换上最好最快的灵石吧。]艾莉谢尔指着港口,对工匠说[我现在就可以付钱,灵石需要最快的那种,最快的。]

“小姑娘啊,你的那艘船有点旧了,不是换块灵石就能解决的事儿。想要船变的更快,灵石回路上就得大改,而且你那艘船的结构我也不确定,得去看一看才能决定她能承受多大的灵石动力。整船改下来没个七八天可下不来。”

[可以接受。]艾莉谢尔把动力室的钥匙放在桌子上。[只要尽可能的改快就可以了。]

“爽快啊,小姑娘。你住在哪儿?等改造完成了,我们找人通知你。”

[不用了,过几天我会直接来找你们,拜托各位师傅,尽量快一点。]

“好,不过小姑娘,你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赶。”

[对,有些比较重要的事,我得先回家一趟,付了钱我就得赶紧走了,您知道这里哪儿能租到鹰角船吗?]

“鹰角船?去棉花市场管理所吧,他们大概会有,说起来姑娘,你家是哪儿的?”

[嗯……我家啊。]

艾莉谢尔深吸了一口气。

[索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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