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星域长NO.1715荆远休眠后第22天7小时15分钟……
三级星域长NO.2987方长山在检查每日的例行报告时，注意到了数据流中某个超出寻常的常数。
不，它就像是混杂在一段乐谱中的鬼画符一般刺目难耐，令人无以忍受。
“方天。”
随着他的话语，身着武士大凯的少女凭空凝聚在他身侧不远处。
“主公。”191AAG4型战略打击战区旗舰的AI开口，简单的呼唤后是再简单不过的问询。
“对3914星区进行奇点打击。”
方长山开口，坐在指挥椅上抬手，指挥杖便被立场拘束在他手中。
乍然而现又转瞬被消除所有动能，径直落入他手中。
方天看到她的搭档点了点头。
他漠然地看着手中的指挥杖，将它轻轻抬起——随后重重落下，与甲板发出响亮的敲击声。
任何一个唯心文明的出现，都有可能导致难以预计的灾难性后果。
盖亚联邦久远的历史中，那些被湮没在无尽历史车轮中的漫漫长夜——他都学习过，他都知晓——因此，他不具有一丝一毫的仁慈或迟疑。
或者说，所有星域长们都不具备。他们稍稍展示出的“仁慈”不过只是无数次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归根结底不过是过于强大而带来的对风险的强大控制能力。
“接受命令，命令确认。”方天回应着敲击声，她将佩刀出鞘，握在手中，“克特罗尔粒子充能——轨道打击准备完毕。”
“开火。”
“了解。”
与星空融为一体的庞然巨物悄然撕裂了伪装的光谱，将舰首转移至物质宇宙。
舰身前，物质世界与虚境的薄膜被骤然撕裂，克特罗尔粒子强行于灵能界撕开一道直达目标星域的射界，等待打击武器充能。
棱形舰首上只是乍现了一瞬的光弧，整条裂隙便在急剧撕裂后崩溃爆裂，磅礴的能量洪流扫过191AAG4的舰首，逸散在她身后的虚无星空之中。
“目标星区坍塌——正在观察打击结果。“
“确认打击完成，目标星区消失。虚境观测因为奇点打击陷入停机，预测打击间接引起的灵能风暴会持续三个联邦标准日。“
“大概是死了吧……记得放入备忘录，到时候提醒我。“方长山回答。
“了解。“
其实有时候，方长山不止一次地想过，盖亚联邦为什么不愿意在暗中观测唯心文明并对他们加以引导，就像是对唯物文明时一样。
虚境——这个曾经对人类文明而言难以捉摸预测的未知位面，物质宇宙无数灵能循环的根源所在——已经完全被联邦探索，就连那些强大的灵能存在也不过是联邦的无数手下败将之一。
如果不是确定留着祂们能有效观测整个宇宙中的灵能活跃程度，杀掉之后还会再长出一批新的灵能存在，联邦指不定已经将那些难以忍受的东西屠杀干净。
当然，星域长中也很少有人像方长山这样的激进，其中也不乏认为应该留下那些灵能存在的声音……不论是出于对祂们拙略拟人形象的喜爱，还是其他原因，这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祂们已经被确定对如今的联邦毫无威胁，甚至不会影响到联邦对虚境的使用。
就像现在一样，他方长山可以通过奇点打击直接在虚境借道，而那些会因此而被影响的所谓“强大灵能实体”甚至不敢给出一个象征性的抗议。
是的，曾经的祂们对待人类可不是这个样子。自从第二次虚境战争之后，所有的虚境诸神都变得“仁慈”起来，开始展示他们所谓的仁德。
直接穿越虚境对物质宇宙进行超距打击并不是方长山此时唯一的选择，但要在无数攻击手段中挑选一个足够廉价的选择，那再也找不出比它更好的了。
当然，虚境的灵能生物们或许会有抗议，但谁在乎呢？上千年前他们掀起灵能风暴时不曾考虑人类的遭遇，千年后的现在是时候自食其果了。
克特罗尔反应是联邦无数空间技术中最为廉价的一种——或许也最为危险，但对今日的联邦而言不过是连星域长例行集会都无需召开的小小问题——翻阅方长山掌握的所有技术库存，比其更加简单快捷的质能打击并不存在。
当然，联邦或许确实有着满足条件的技术，但那并不在方长山掌握的技术权限之中。
仅仅是基于不同目的被创造出的粒子就超越上万种，它们中的许多甚至仅仅是被称之为“粒子”，究竟属于那种技术范畴显然是方长山这种武斗派星域长难以理解的。
至少，在他获得对应的解禁权限之前，是非常难以理解的。
星域长们之间有着非常简单的、关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高威胁技术的不扩散条例；简而言之就是通过对联邦任务、戍守年限、战区掌控能力、星区开发程度等为综合指标的一套积分制度……在这其中，完全可以被理解记录的“知识”和单纯的技术“授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前者往往被处于联邦战区内侧的鸽派星域长们掌握，他们中的一部分被称为“养成者”，负责为对应的研发单位、人员和AI提供优渥的资源与待遇环境，借此推进技术研发。
而后者是大部分星域长或者说，所有星域长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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