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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代价」15·

「成长的代价」15·

15·

1月3日,是约定将陈伍交还给「统合」的这一天。

约定的地点在盘龙区银汉机场附近。

阿卡玛娜早就按照安戈菈的吩咐准备好了「世外桃源」,陈伍和安戈菈·曼妞则是提前了一段时间来到了这里。

陈伍身上的衣物还和他被绑走时穿的一样,而且似乎是为了作出某种效果,这一回阿卡玛娜并没有给他身上的衣物做任何清洗处理,甚至还让它看起来比陈伍刚来的时候脏了一些。

安戈菈则是身着一身颇具有压迫感的黑色纱裙……说白了,就像是一套丧服。

两人直接传送到「世外桃源」所创造出的复制世界,因此这一整片停机坪都空无一人。

“陈伍……还是那个要求,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关系都不能暴露。而且我需要你等一下见到她时作出一副很痛苦,迫切希望她能把你带走的表情……”

“太麻烦了吧……直接把我推过去不就好了。”

安戈菈摇了摇头,透过她黑色的头纱可以看到她担忧的表情:

“不,照我说的去做,你也不希望你的家人们怀疑你和「寒武纪」牵扯上了什么关系吧。这是能消除他们疑虑的最好办法。”

陈伍稍稍思考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安戈菈:“然后……还有,如果回去之后,南希雪之类的人询问你这回的经历,你都一律只说一句:‘我被抓来的期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好了,不需要说多余的谎,免得暴露。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

“嗯,好,那就做好准备吧。”

少女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胶布和一捆绳子:

“等会儿撕开胶布你就开始表演,可能会有点疼,借这个疼痛带入一下感情吧。”

然后便用胶布将他的嘴巴封住,而后又把他绑了起来,手法有些生疏,但至少还算是有点样子。

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安戈菈·曼妞才一手牵着陈伍的绳头,一手拿出一个「世外桃源」的水晶媒介,轻声说道:

“刚好,约定的时间也到了,「世外桃源」,把外面的那个女生放进来吧。”

……

视角转到年瑶这一边,陈伍被绑走的这一整天,「统合组」可谓是焦头烂额。

先不说完全没有寻找的头绪,更令人反感地是主动权全都被安戈菈·曼妞掌握在手中了。

而在最后,「统合组」经讨论得出的最终结论也只能是——按兵不动,听从她的话,乖乖等待安戈菈将陈伍放行的那天。

为此,年瑶更是提前两个小时就来到了这里,一边等待,一边不断复习着这一次来到这里需要达到的目的:

“首先肯定是要把陈伍带回来,这是最基本的……其次就是保障自己的安全,在这两个目的达成的基础上,第三个目的就是要想方设法找到「寒武纪」组织的一些蛛丝马迹,「命名系统」那边从昨天开始便把这一片区域作为重点观测了,如果可以录到安戈菈·曼妞能力的信号特征,就有机会跟踪这个能力找到「寒武纪」的老巢……以上三点都能达成就是完全胜利,如果还能获得任何更多的情报的话也更是稳赚不赔——那就要看我的临场发挥了……”

她复述着组内成员讨论得出的行动目的,心中不断设想着马上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措施。也因为已经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所以随着约定的时间逐渐接近,她竟然产生了一种……逐渐平静的感觉。

“当然……还有我自己的私心要满足啊。”

(安戈菈·曼妞如果就是那个曾经指引我,带领我们走出「末日」的「神」的话,那么见到的时候,也就没必要对我隐藏身份了。)

亚麻色头发的女孩极目远眺着远处的机场大门,不知在遐思些什么。

就在此时,她面前的视线一阵扭曲。

年瑶回过头去,果不其然,这次会面的主要人物已经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在这么近的距离打量这个名为安戈菈·曼妞的女孩。

就像是苏可欣口中所转述的那样……即使隔着黑色的头纱,年瑶也能在这朦胧之中被她惊人的美貌所震撼。仿佛视线都因她的存在而明亮起来;仿佛阳光都因她的存在而增色不少;仿佛空气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清新……即使这些东西早已在过去的生活中看腻了。

一言以蔽之,这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美。

假设年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与她相遇,一定会看呆在原地吧。

只可惜,此时这个女孩的右手边正有一位被绑起来的男孩,破坏了这一份平和,也让年瑶维持住了自己的清醒。

“安戈菈·曼妞,我按你的要求,没有带任何人来这里,现在可以把陈伍放走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双手举起,似乎是在表示自己并无威胁。

女孩轻哼了一声,对着男生的膝盖踢了一脚,他便顺势跪在了地上,而后她用一只手压着陈伍的肩胛,另一只手“唰”一下扯掉了粘在他嘴上的黄色胶布。

男孩立刻便开始对着年瑶大喊,眼角还有泪花闪烁:

“唔……年瑶队长!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不带人过来!”

(嘶……安戈菈还真是不留手啊,这胶布扯得真的太疼了。)

安戈菈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好在没让年瑶察觉到她的笑意。

(哼~刚刚那么说,看不出来还挺会演的嘛。)

“闭嘴。你也别想着耍花招,要是使用能力我马上就能杀了你。”

“陈伍!”

那一边的年瑶担忧地咬着牙,瞪着安戈菈。

而女孩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低着头轻蔑地抬眼看着她:

“别紧张,这位队长。我还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只要你们两个都按我的要求来,我会放他走的。”

“啧,那为什么还不放人。”

年瑶说这句话的时候,早已不是双手举起的状态,而是不自觉作出了准备动作。

“别着急嘛,这个小男孩的身上倒是有些令我很感兴趣的事儿,但可惜我昨天研究了一整天也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自然是有些舍不得的。”

安戈菈·曼妞此行与年瑶亲自会面当然也有目的,因此也在按照自己预先就准备好的剧本和台词来进行着。

年瑶厌恶地耸了耸鼻翼,面前这个女人绝不是她一直以来所信仰的「神」,因为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安戈菈·曼妞的一言一行都让她有一种合不来的厌恶感:

“陈伍身上的异状不是你一手导致的吗!”

安戈菈摇头:

“不不不,我说的可不是他每天零点都会「阿里曼化」的特殊体质,而是更特别的东西——你的队员里应该有人有头绪才对。”

(她在说小雪。)

年瑶心中暗想。

“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没事,这件事你也不用明白,该懂的人能懂就好。不过嘛,你们猜的也没错,关于他「阿里曼化」的体质确实和我有一定的关系。很抱歉,刚才的话里的歧义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作为补偿,我来透露点情报作为道歉吧——首先,第一件事:你们口中所谓的‘试炼’确实到了他16岁的时候就会停止,只不过有一点你们搞错了:其实在你们所没看到的地方,有一次「阿里曼化」是我们「寒武纪」代劳的。”

年瑶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陈伍唯一一段不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只有他被「刑星组」带走的那段时间。

而她说替这代劳了一次,则意味着安戈菈这帮人曾经就像入无人之境一般,进入过「ACG」关押陈伍的地方。

(这个混蛋。)

“我也不是要你们感谢我什么的吧,只是提醒提醒你们:因为有一次试炼没能通过,这个小男孩现在的身体年龄是15岁才对;其次,就是……如果你是想要遗留光信号或者用「命名系统」来定位「寒武纪」的话,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年瑶一阵惊骇,她预测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始就已经看破了自己的目的。

(还是我太轻敌了吗。)

“不信的话可以回去试一试——不过嘛,估计你之前已经见过一次了,奥罗夫在作案的时候,你不也没查到任何能量波动吗?他采用的手段就是我们提供的,所以在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里,再怎么使用能力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对方究竟对自己这边的情况有多少把握?

年瑶此时觉得自己在安戈菈的眼中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呵……”

年瑶收起了自己身上警惕的架势,甚至不自觉地稍稍向后退了一点:

“安戈菈·曼妞,我早就听说,你和你的「寒武纪」是为了让世界上所有人都变成「易瞳者」而存在的组织。那我姑且在这里问一句——你是不是就是引起「121事件」的罪魁祸首?”

安戈菈挑了一下眉毛,她也没想到年瑶会问出这种问题:

“不哦,倒不如说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导致了那一起变故呢。不过我确实有这个能力,可以让那一天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事件再度重现。”

“那会导致「末日战争」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吗。”

安戈菈的语气突然变得悲哀起来,但在年瑶耳中却让她觉得安戈菈十分做作:

“我也很想说我的行动最终不会产生任何一只「阿里曼」,但可惜了,现实终究不是童话故事。而且就算我说不会,你难道就会相信吗?”

年瑶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就可以确定了。”

黑色的少女饶有兴趣地眨了眨眼睛:“哦?”

而年瑶则是突然高昂起头,坚定不移地看着她:

“安戈菈·曼妞,你说的对,我不会相信你。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和你遮遮掩掩了——你的目的不会达成,「ACG」从今天开始将会重新认识到「寒武纪」这个组织的危险性,不论如何,我们都一定会阻止你邪恶的行径!”

对于年瑶的宣言,安戈菈只觉得好笑,刚想嘲讽,却不料一直被自己擒在手中的陈伍,突然自己崩开了捆在身上的绳子,转眼之间就瞬移到了年瑶的身侧:

“快跑啊!年瑶姐!”

安戈菈·曼妞的思维短暂停滞了一下,随后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个时机抓的好啊。那接下来就看我的配合吧。)

安戈菈·曼妞立刻作出一副恼怒的模样,眼中顿放出骇人的红色光芒。

紧接着年瑶也立刻做出了决断,马上抓住陈伍的肩膀。

“走!”

两人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世外桃源」的幻境当中。

……

因陈伍的能力而虎口逃生的两人最终落在了一个花坛之中:

落地后,两人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环顾四周,直到他们看到了一个路人从远处经过时,才大松了一口气。

陈伍:“还好……看来她的那个能力也是有范围的。”

陈伍深知,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一个完美的骗局就已经编制完毕了。

而年瑶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一把将陈伍拥入怀中。

“队长?!”

这是陈伍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队长的拥抱。

之前的年瑶总是给他一种微妙的距离感,具体说来,就是和南希雪和南希霖带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但是这个拥抱,就好像彻底破除了那最后的一丝丝疏远,让两人的心无形中也彼此拉近了些:

“欢迎回来,陈伍,大家都很担心你。”

明明刚才还在为如何骗过年瑶而绞尽脑汁,此刻却要直接面对家人的真情流露,这让陈伍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思来想去,男孩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沉默着,接受着来自年瑶的拥抱。

仅此而已。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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