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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阶下囚

第五章 阶下囚

像是在冰冷的深海中遨游,佩特拉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开始逐渐麻痹。冰冷的海水从她的口鼻灌入,窒息的痛苦让她扑腾着想要向上游去浮出水面,但是四肢却像被截去一般毫无反应。在这种痛苦中,只有意识无比清醒。

连海水都开始在寒意下凝固,从四肢到躯干,佩特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和海水一起逐渐冻结。最终,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眼前只剩下霜白的冰雪。

突然,被冻结的深海中出现了一丝裂缝,紧接着裂缝扩大,佩特拉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冰块一样碎成了几块。

“啊——!”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滴落,从噩梦中惊醒的佩特拉拱起身子坐在了床上。刚才恐怖的景象和切身的痛苦让她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看看自己的双手,佩特拉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我被银龙的吐息命中了......

希德!希德呢!?

想到希德的情况,佩特拉立刻就掀开杯子跳下了床,她的双脚着地时因为几天的卧床而无力地发抖,但是她还是冲到了这个还算布置高级的房间的门口。

“开门!有人吗!”佩特拉捶打着房门。她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米歇尔抓住了,而希德的情况则不清楚,必须找到他!

“有哦,小姐您醒来了吗?”

房门从外侧打开,身体虚弱的佩特拉直接就倒在了开门的女性的怀里。她的身材相当丰满,以至于佩特拉的冲击几乎都被缓和掉了。

“您才刚恢复,我不建议您下床走动。”说着,她一弯腰就抱起了佩特拉,将她放回了床上并为她盖好了被子。

她的力量远超外表的美丽。柔软的手臂能够发挥出如此大的力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某一种强大异兽的守望者。

佩特拉尽力挣扎,但是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她根本无法突破女人力量的束缚。

“不用担心,您的伙伴也都活着,他们也都在接受相应的治疗,想必你们很快就能相见了。”

“谁!”

“一名法师,还有一名神职人员。”丰满的女人噗嗤一笑,“您是伤的最重的。让您这样的淑女站在最前面,这些男人真是靠不住呢。”

“只有两人吗?”

“是的呢。很遗憾,剩下人好像都逃走了。我也想见见这些可爱的孩子呢。”

这对佩特拉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消息是希德成功逃脱了,而坏消息是伤成那样的他该如何从这里返回帝国的控制区。王都几乎在大陆的最东端,要拖着一身伤从这里回到西陆,佩特拉想想都觉得困难。

见佩特拉没有继续抵抗,女人转身准备离开。她将房门半掩上后探出上身对佩特拉露出了一个笑脸。

“这里是哪里?”

“某处医院哦,我是护士长蕾米~”

之后蕾米关上了房门,只留下陷入沉思的佩特拉。

——

之后的每一天对于佩特拉来说都是一场煎熬。早中晚蕾米都会送来丰盛的餐食,不时还会有其他治疗师进来对佩特拉施加疗愈术缓解她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劳。但是关于这里是哪里,他们想要做什么,希尔伯特和赛雷斯现在在哪里这些问题,这里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

佩特拉也试过逃脱,可是现在被解除武装的她甚至连突破蕾米看守的房门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说从这个不知道在哪的地方逃出去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周,直到她听见附近传来了一声爆炸的巨响。爆炸的烟尘从走廊席卷而来,涌到了佩特拉所在的房间。

“咳咳咳。”

外面的蕾米也开始咳嗽。佩特拉还在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爆炸处传来的声音就让她反应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就这?!”

是希尔伯特的声音。

“嗯,看来是魔力束缚失效了。”佩特拉听见烟尘中的蕾米说道。而后者抖抖身上的灰尘,微笑着就向希尔伯特的方向走去。

“不要过来,谁过来就吃本大爷一招!”

无视希尔伯特的警告,蕾米继续向前走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二,三——”

希尔伯特放出了魔法,但是本应奔涌而出的火球却根本没有动静。

“嗯!?”

仔细看脚下,希尔伯特的额双脚上已经被像是浓稠粘液的异兽缠住了。

“史莱姆吗,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

史莱姆是寄生型异兽,或者严格来说,不能算的上异兽。这种魔物本来是躲藏在野外大型生物的肠胃中汲取养分和魔力的寄生者,智能低下,长期以来并不被帝国的学者划分到异兽的行列。但是近年来,随着王国人类人口的增加,异兽的数量已经不能满足人类签订守望契约的需求,于是很多王国的魔法师将目光放到了那些在荒野游荡的野兽身上。

他们将守望契约稍加修改,变成了以人类为主的不平等契约,并将之作用在那些野兽上。不过这样的实验成功的案例并不多,史莱姆就是其中的一员。这种行为受到了巨龙议会的质疑,人类是否会借助这种方式夺得王国的主导权。不过最终质疑的声音淹没在了对守望契约神圣性的尊重上。守望契约并非一般的魔法,它更像是一种框架,有自己的规范和约束,只要修改是被守望契约本身允许的,那么即使是巨龙议会也无权干涉。毕竟对许多龙族来说,他们和人类签订的也是以龙为主导的契约。

现在缠在希尔伯特脚下的史莱姆正在不断地向他的身体释放麻痹物质,并吸取他的魔力。任凭希尔伯特如何挣脱,脚上传来的巨大力道都让他只能束手就擒。不能使用魔法的希尔伯特,路上随便挑来一个壮丁都能战胜。

“你从哪弄来的这种东西?”

“啊啦,真是没礼貌。这孩子可是救了你的命哦。”蕾米已经来到了希尔伯特身边,她额手上还拿着一副镣铐。“既然你这么不听话,姐姐就要惩罚你喽。”

“来人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听希尔伯特发出的悲鸣,似乎是嘴被塞上了。

然后就是一阵史莱姆咕涌咕涌的声音,应该是将他抬回牢房了吧。

这种声音让佩特拉不寒而栗,这是近乎生理本能的抗拒。她可不想被这种恶心的生物缠上。

完事的蕾米又回到了佩特拉的房间,发现她并没有试图逃跑,相当的欣慰。

“真乖,这样的话对我们都好呢。”

在目睹了蕾米的守望异兽后,佩特拉对她多了一份恐惧。谁知道她的那副笑脸下还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不到一天,希尔伯特造成的破坏就被修复完成了。佩特拉见证了无数平日不知道隐藏在何处的史莱姆投入到了工作中。它们都听从蕾米的命令,也不知道它们本来就是一个整体还是都和蕾米宣誓了守望。

“小佩特拉~吃点东西吗?”蕾米又送来了饭菜,但是佩特拉一点都不想吃。

“真是的,这样子的话,会影响发育的哦。”

佩特拉从蜷缩的被窝里探出头来,看来蕾米一眼。

“好了好了,我先走喽。佩特拉要好好吃饭哦。”说完,蕾米就关上了房门。“再过一会应该就要分别了吧,有些不舍呢。”

——

“陛下。”

来到走廊的尽头,一扇沉重的大门打开,另一头是米歇尔和埃莉诺。

“辛苦你了,我们去处理就好。”

“是。”在米歇尔面前,蕾米显得相当拘谨。米歇尔是和巨龙相互守望的人类,和自己有着本质的区别。

两人走到佩特拉的房门外,而佩特拉也察觉到这次的声音和蕾米的脚步相当不同。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是埃莉诺的声音。

“佩特拉,是我。现在方便讲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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