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令帝国朝野震动的大事。
皇后安娜·兰开斯特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无论是皇宫的侍女守卫还是戈塔附近巡逻的哨兵,甚至连皇后的亲弟弟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戈塔,现在又身在何处。
卡尔是在圣旗骑士抵达戈塔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他本想向皇后通知这件事情,但是通报的侍女却告诉他皇后的房间紧缩,里面没有人回应。
尽管是凌晨,但是考虑到马卡斯领代表前来,皇后应当有所回应。
卡尔在多次敲门后仍没有回应,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他在侍卫的瞩目下一脚踢开了房门。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这件事没法瞒下来,到了中午,整个戈塔都知道皇后失踪了。
——
“加文,说说你的看法吧。”杜克·斯图亚特,佩特拉的父亲,如今斯图亚特家真正的家主,禁军的统帅,正在和自己的弟弟加文商讨现在的局势。“是选择这位元帅,还是,效忠陛下。”这位家主面色很差,磐石般的面庞也因目前的局势显出了裂纹。
杜克对皇后独揽大权的行为一直颇有不满,只是他也知一些关于皇帝身体的传言,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可是如今不同了,现在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发表异议的话,帝国的最高权力就会转到皇后的弟弟,卡尔·兰开斯特身上。皇后主导朝政在伊西斯帝国还算是存有先例,皇帝和女皇共治的例子也有不少,但是皇权旁落于外戚之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皇位的继承人只能是曾经皇帝或女皇的子孙,身体内必须流着属于奥古斯莱斯和亚德里亚的血。对于自己要侍奉的主人,斯图亚特家有明确的判断。
“兄长你在说笑吗,那位元帅手下的帝国五指都在这儿,你觉得禁军有几成胜算。”
“我没问你胜算!我问你态度!”杜克对加文玩笑般的口气和悖逆的言论激怒了,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足有常人腿粗的手臂抓住了加文华丽的烫金棕色礼服的领子。在壮硕的兄长面前,加文就像是个病人。
“既然如此,兄长大人按自己想的去做就好了,又何必问我?”加文倒也习以为常。他虽然冠有斯图亚特家军师之名,但是但凡两人意见相左时,杜克从来就没听过他的话。
“不过兄长啊,请恕我再说一句,大敌当前,什么都不比帝国的存续更重要啊。”
杜克紧握的手好像松了一些,加文便继续说:“东家和南家的意见我也问过了,他们也认为此时不应发难。倒是帝国宰相,似乎有一些动作。”
“以往皇后处理的政事现在全部交到了宰相手里,虽说正值战争,要务皆由元帅定夺,但人员调动,赏罚分封之权同样是帝国的根基。兄长不能只顾驱虎而忘记饿狼啊。”
——
小小的戈塔现在暗流涌动,几乎整个帝国的势力都牵扯其中,试图从空虚的皇权中分一杯羹。那些早就渴望更多自由的公爵们自不必说,不满皇后安娜和元帅卡尔专权的朝臣也想趁机铲除外戚之患,然后或还政于皇帝,或独掌大权......
在此之前,他们都慑于一个女人而规矩行事。
真到了这个时候,卡尔才明白姐姐此前维持帝国的运转有多么困难。这里不是战场,刀剑可以取人性命,却不一定能让别人为你乖乖办事。
和这些权贵相处,爱德华更擅长些。此刻卡尔无端的想起了从前的友人。
身为元帅的他并非无动于衷。短短一个早上卡尔已经将整个戈塔的出入口封锁,要塞的塔楼上都已经替换上值得信任的部下,对于并非直属的军队,也已经置入最严密的监视之下了。
但这还不够。卡尔明白这些心怀鬼胎的人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必须想办法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直到姐姐回来。
这时候,年轻的公爵伸出了援助之手。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看到人类在巨龙面前不攻自破,伟大的要塞因为内乱而沦为笑柄。
——
“这个东西真的没问题吗,真的没问题吗?”希尔伯特蜷缩在戴安娜号深潜船狭小的船舱内,双手环抱住膝盖将头埋在其中。四周的银白色金属好像不堪重负一样向内皱缩着,让他十分担心。
希尔伯特在游学时见过不少矮人工艺,但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粗犷的制作手法。
“哈,小子,放你的心,老子的工艺不会有问题!”
还在驾驶舱的凯文带上了护目镜,加上他的大胡子,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看见他的五官了。
“哈哈!好好!再潜深一点!”
“哇,好漂亮!”依琪从船舱侧边开的观察孔看出去,昏暗的海水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泛出七彩的光泽,还有闪亮的粉尘飘荡其中,就像是梦幻般的景色。
“咱们还要继续往下潜吗?”希德担心的问道。
“要!小子,你是没见过溺亡海峡的雷暴,哈!那玩意与其说是雷电,不如说是一根根钢柱,就那么笔直的往海里面扎。趁现在天气还好,再往下沉一点。”
听到这番话,希德只能闭上眼睛,揉揉自己的脸。
第一次潜入深海中,希德发现自己好像有幽闭恐惧症。
总之,现在希德绝对不想往观察窗外面看一眼。他想不懂依琪怎么能如此高兴。
“不要再沉了......不要再沉了......”
希德和希尔伯特两人小声祈祷的声音不自觉的重合在了一起。
突然,闭着眼睛缩着脖子的希德感觉有什么温暖而又柔软的东西包住了自己的头,舒适放松的感觉让希德平静了不少。
“好了没事了,别害怕。”希德仰起头来,发现佩特拉正从上面温柔地看着自己,而自己正被她抱在怀里。
“你你你,你干什么?”希德慌忙之间想要挣脱,但是佩特拉双手从后面搂抱希德的力气出奇的大,如果不弄伤佩特拉希德还真没法挣脱。“大家都看着呢你在干什么?”
“放心,没有人在看你。”佩特拉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嘴角的笑容表示她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希德左右转头看了看:依琪沉醉于深海景色,贝尔在驾驶舱监视凯尔和格雷特,希尔伯特蜷缩着正在发抖,而赛雷斯,好像正在“安慰”希尔伯特。
诶,这么说好像真的没有人在看自己。
这么想的希德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就这样躺在了佩特拉怀里。
不对啊我在干什么。
和理智进行激烈搏斗后的希德最终还是向佩特拉发起了抗议,佩特拉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于是松开了紧抱着希德的双手。
但是,作为对胆小鬼皇子的帮助,佩特拉转而握住了希德的手。
两人手心温暖的温度相交,看着因为被赛雷斯挖苦讽刺而大为恼火但是又不敢抬头只能小声还击的希尔伯特,希德觉得自己这样还算不错。
是难得的幸福时光,足以刻在希德的脑海中。
“哈!前面就要到深海区了,会有很多漩涡和暗礁,大家抓好了!”前方传来凯尔的声音,两人的手又不自觉的握得紧了一些。
在这股奇妙的感觉下,希德甚至能够从观察窗往外看去。
“嗯?不害怕了吗?”佩特拉问道。
“嗯,好像不那么害怕了。”驶入深海区后,窗外不止是昏暗的海水了,还多了许多小山峰似的岩柱。“好像能见东西后,就没那么害怕了。”
随着深潜船的进一步驶入,岩柱逐渐多了起来,它们虽然大小长度不一,但都笔直的伸向水面。这让希德很是好奇。
“这些岩柱就是阻碍行船的暗礁吗?”
“对,没错。哈,老子也是第一次在水下看到这些东西,它们可折损了我不少宝贝。”
察觉到危险的希尔伯特抱地更紧了。
“哈,不过既然能看到,肯定不会撞到这些东西上面。”
希尔伯特又放松了些。
符文在所有人身后嗡嗡的轻鸣着,驱动着整艘船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希德顺着那些岩柱往下看时,深海的颜色又淹没了岩石,让希德害怕地收回了目光。
“每次到这都浑身痒痒,”凯尔骂骂咧咧地抱怨说,“海上也是,空中也是,海底也是,真恶心。”
矮人一般很少离开群山,但是凯尔显然不一般。
钢板在海水的压缩下吱呀吱呀地响着,赛雷斯无奈地看向窝囊的法师,“你要是真这么害怕,倒是用你的魔法加固一下船身啊。”
“这,这种情况下精神都无法集中,怎么可能用魔法啊!”
你到底懂不懂魔法,希尔伯特本来还想说这句,但是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能少说一句是一句。
——
“埃弗斯和戈塔已向元帅卡尔·兰开斯特宣誓效忠。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埃弗斯与戈塔的军队都将贯彻帝国元帅的命令。”
东道主弗朗索瓦的表态动摇了犹豫的中间势力,坐拥两领军力和本地公爵的支持,卡尔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这只能算是缓兵之计,在与戈塔对望的帝都内,维斯塔比卡尔更清楚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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