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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露易丝的异样

第一章 露易丝的异样

露易丝领,位于埃弗斯南边,是同样接临戈塔要塞的公爵领。这里的沙状土壤肥力并不高,却出奇的适合种植各类药草。领内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种植园,有露天的,也有覆顶的温室花房。兽人劳工们将这些药草从土壤里采集出来,然后或运到风力磨坊里磨碎入药,或装上商人的车队,陆路送往戈塔或者海路送往艾德蒙。

适应这种情况的露易丝人将家建在了领内的每个地方,几乎所有属于露易丝领的土地上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和广阔铺展开的种植园。你很难在这里看到原始野生的森林或草原,同样,也很难看见城市。所谓的城市, 包括首府露易丝城,都不过是围绕着公爵府等贵族宅邸的一个巨大庄园,仅有几道低矮的院墙和铁栅栏分割城与乡的界限。尽管如此,在露易丝领,贵族和一般领民之间仍然存在着巨大的鸿沟,其差距不亚于一般领民和被奴役的兽人劳工。

原本在露易丝领的沙状土地上游荡的兽人部落,现在已经全部被人类击溃了。尽管还有不少兽人仍在不停的骚扰露易丝的安宁,但是始终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酋长将他们统合起来,其结果还是徒增伤亡。他们过着家畜一样的生活,每日不仅要承担繁重的劳务,还要踏上战场为露易丝人流血杀敌。即使是兽人这般健壮的体格,在监工无边无尽的鞭打下,也将逐渐破碎、凋零。

露易丝人就这样过了两个千年的悠闲日子,每一个露易丝的贵族都习惯于优雅地指挥别人去做事,而大腹便便的他们总是会享受悠闲的茶会时光,用上等的药茶治疗自己疲惫的身心。

现在,露易丝领的老公爵已经奄奄一息了。领内最大权力的交接现在面临一个窘境:老公爵除了一个善良温柔的小女儿外,没有别的继承人了——如果交给他那些寡廉鲜耻的兄弟,他觉得还不如将爵位交还给皇帝。他的那些大儿子们不是在和别人的决斗中殒命,就是死在了花天酒地中。

公爵领中有多少饿狼紧盯着这柄公爵之剑,老公爵清楚得很呢,自己年轻的女儿怎么可能是这些野兽的对手?况且现在皇帝陛下正在戈塔鏖战,公爵之剑一旦上交还能否发到露易丝家手里?自己身边的秃鹫们会不会效仿艾德蒙领那些卑鄙无耻的商人,私自夺走公爵之剑?

老公爵每天都躺在病床上想这些事情,他咳出的血液都不比这件事让他揪心。

难道真的要依靠那些家伙吗?老公爵虽然贪恋权力,但也对异族伸来的橄榄枝有所怀疑。

终于,一位年轻人的出现解决了他的忧虑。

“阁下,一位苏拉克家的年轻人求见。”

“苏拉克家?有什么事让他在外面说。”老公爵甚至懒得起身,苏拉克家在近几年的贵族派系斗争中成了牺牲品,现在还挂着这个名字的人,不是骗子就是穷光蛋。

“他说,他有把握让塔西娅小姐坐稳露易丝领的公爵之位。”

“哦?让他进来。”老公爵勉强从床上支起了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盖着的华贵丝绸,半靠在镶满华贵珠宝的暗金色床头上。来者的说辞让公爵无法拒绝。

进来的年轻人身材高大而又匀称,在露易丝的贵族中很少见。他穿着褐色的罩袍,面部完全笼罩在黑影之下。

“尊敬的康沃尔·露易丝公爵,祝您健康常驻。”

“你,怎敢遮遮掩掩?”

“这,公爵大人,我愿如实奉告,只是还请您体谅。”说着,那人稍稍撩开了兜帽的侧面,对着康沃尔露出了他相对一般人类来说更加尖锐的耳朵。

这种耳朵是精灵或兽人才有的,在露易丝领,显然只能是后者。

“哦,怪不得是苏拉克家的人。”老公爵冷哼两声,他已经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他的表情因此变得扭曲而鄙夷,但是被权欲迷了心智的他还是招呼着周围的侍者都退出了房间,“你有什么办法?”

“当然,会是个好办法。”确认只有公爵一人盯着自己后,年轻人放声大笑,他知道贵族宅邸精美而厚重的房门会阻断一切声音,无论发生什么。

藏在身后的匕首旋即刺出,结束了老公爵的烦恼。

康沃尔·露易丝,亡。

——

“怎么样,我够资格加入了吗?”埃莉诺等了好久,看希德好像恢复过来了才向他搭话。

希德的身体并没有受伤,但是他的心灵遭受了重创。他把所有人都赶走了,现在独自坐在海边看着浪花不断拍打加下的岩石。

其实他也并没有很难受,相比与愤怒和悔恨,他现在更多的是难堪。他确实轻敌了,而且还输了。

拜托现在不要看着我,谁都不要,尤其是佩特拉。

埃莉诺见希德没有反应,以为他没有听见,就走到她身边,又说了一遍。

结果就是希德丢下一句“是的,当然没问题。”就跑到更远处的地方了。

“这家伙,跟个孩子似的。”轻声嘲笑希德的埃莉诺挽起裤腿脱掉鞋,淌入了岸边的浅滩中。

不一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希德突然闻见一股香气。

“好香啊。”希德抬起头来寻找香气的来源,只见埃莉诺拎着几只烤鱼朝自己走来。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我会做的菜不多,但是烧烤绝对擅长。”埃莉诺远远地就把烤鱼扔了过来,希德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又因为烫手狼狈不堪。

“喔,真好吃。”趁着烫吃下去的希德立马感受到了鱼肉的绵软。尽管没有任何调味让味道算不上美味,但是鱼肉本身的鲜味和恰到好处的火候让希德爱上了这种味道。

“对吧。我还烤了一些,拿到营地里和大家一起吃吧。”

少女笑着转过身,根本没给希德拒绝的机会。

“你在哪生火烤的鱼?”跟在身后的希德不甘心的问道。

“不用生火,用这个。”埃莉诺掏出两把短刀中的一把,背着递给希德。

那是一把相当精美的短刀,刀刃大概有三四十厘米长,比一般的刀刃要窄得多。刀柄是木质的,上面刻满了精致金色纹路,应该是装饰用的。刀刃的另一面铭刻着三道符文,希德一个都不认识。

“是用上面的符文吗?”

“没错,把火焰的力量控制的小一点,就可以加热啦。”埃莉诺高兴地说,像是在炫耀。

“真是奢侈啊,用符文做这种事。”希德把短刀递给埃莉诺,“这是相当高阶的符文,你在哪里得到的这把武器?”

“秘密!”埃莉诺接过刀,又细细擦拭一番才收入腰包中,看得出来她很爱惜它。“赢了我我就告诉你。再说了刀这种东西,能用来让大家填饱肚子不是很好吗?难道非要用来杀人吗?”

希德一时语塞。类似的观点他听过,但又不完全一样。

谈话之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原本的宿营地。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回来。希德正这么想着,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而且佩特拉看着自己的眼神还很凶狠。

“大家,我带回来了烤鱼,要尝尝吗?”埃莉诺越过众人注视希德的视线,拿着食物走到篝火堆旁。“稍微有点冷了呢,再热热。”

迎面的佩特拉看见埃莉诺走过来立刻避开了视线。

“我不吃,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下毒。”

“哦,真的吗,刚才锡德都吃了,还说很好吃哦。”埃莉诺故意挑了挑眉毛,明显是在拿佩特拉寻开心。

“呜,吃就吃。”佩特拉嘟着嘴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得更好。“希德你就喜欢这种口味吗?”

“还,还行吧。”面对佩特拉的质问,希德有些胆怯。

“还行?锡德你明明刚才说真好吃的!”埃莉诺还想再逗逗佩特拉。

“你不许叫希德!”

自己好像有些过火了。戏弄佩特拉有埃莉诺本身的性格的原因,也有在这大雪原上竟然遇到了同伴的欣喜导致的兴奋的原因。自己平时是不会这么过分的,埃莉诺也明白佩特拉确实很在意。

“好的,我以后会叫他路西乌斯。”

突然乖巧的埃莉诺温顺地做到了篝火旁,满足地看着众人品尝她的烤鱼。安静的样子让佩特拉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

“确实很好吃。”佩特拉又吃了一口,这回她得以细细品味鱼肉的口感。不过大方地承认是不可能的,她只会小声说。

埃莉诺还是听到了,借着劈啪作响的篝火,她也小声说:“谢谢。”

众人饱餐一顿后,时间已经不早了,要抓紧时间休息。再次睡着的依琪已经被贝尔安顿好了。

“可是这里只有六个营帐,埃莉诺小姐恐怕要委屈一下了。”贝尔说。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来这边打渔的。一会还要再工作些,再地上小睡一会就可以了。”埃莉诺说得很诚恳,她这几天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介意的话,就和我睡一起吧。”佩特拉还有些别扭,她心里对埃莉诺的敌意还没有完全消除,却也自觉自己的反应过大,怀有不少歉意。

“真的可以吗?太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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