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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为谁而战

第八章 为谁而战

附魔的马车行驶起来很平稳,不过三人刚刚康复,希尔伯特还是有些想要呕吐的感觉。

尽管如此,他还是开口问道:“佩特拉,你真的要留下来吗?他们解开我的魔力束缚装置,现在没人拦得住我们。”

“谢谢你,但是我是真的想要留下来。”

“为什么?找希德的话,我们也做得到。而且跟着他们,就算找到了希德,谁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

“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觉得埃莉诺小姐说的没错。”

“什么,她说什么了?”

“她说,就算杀了米歇尔,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帝国逝去的人们也不会因为他的死而重获生命。”

“你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不,但是如果他死了,帝国和王国之间肯定会爆发新一轮战争吧。那些好不容易在战争中活下来的人们,可能会重新面对死亡的威胁。”

“你就那么相信他们说的停战吗?”

“我相信埃莉诺小姐说的。”

“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圣母吗?她如果早点告诉我们,我们也许——”

“希尔伯特,她救了弗德罗的人。在那场惨烈的围城战中,她冒着巨龙的怒火闯入城中,尽可能救下了那些法师。不仅如此,她现在已经把他们从永冻荒原中救了出来,送回了西陆。”

“这......这是她刚和你说的?”

“在上来的楼梯上和我说的。她让我不要担心。对了,她还说请我们为他们两人的身份保密。”

“这,这可能也是她的阴谋!也许她在一开始就是米歇尔安排在我们身边的卧底,一直等着对我们下手——”

“希尔伯特,你相信你说的话吗?”

在佩特拉的质问下,魔法师陷入了沉默。埃莉诺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她也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们的事。以她的身手,如果真的如希尔伯特所说,她有无数的机会杀了讨伐小队的人。

“我也认为埃莉诺小姐是可信的。”赛雷斯附和道。

“行行行,你们说的都对。”希尔伯特像是置气一样不再说话。他上排的牙齿紧咬着下半的嘴唇,双拳紧握,双眼不知道聚焦在了窗外的何处。

身为帝国人,弗德罗人,法师学院的学生,加雷斯的弟子,希尔伯特对王国充满了恨意。但是正如佩特拉所说,这似乎和埃莉诺无关。尽管她在决战关头背叛了自己。

终于,马车上红丝线缀着的黄宝石停止了摇晃。众人到达了王都南面靠近埋骨之森的一处住所。

这可不只是一个立在荒野的别墅。希尔伯特还没下车,就能看见十几头巨龙盘旋在天空进行警戒。

“来这里做什么,你们认为希德会从南面离开王都吗?”希尔伯特下车后立刻质问米歇尔。

“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从北面走雪原肯定是回不去了。西面我也安排了守卫监视。我们来南边是因为南边存在着危险。我们必须在危险发生之前找到他。”

“危险,什么危险?”

“......”米歇尔显然不想回答。

“你就告诉他吧。”埃莉诺在旁边提醒。

尬笑一声,米歇尔大概是在嘲笑自己

“行。”

之后他将在埋骨之森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三人。

“所以弗丽嘉可能还在这附近游荡。如果希德他们要穿越这里借道联合王国,我们必须抢在弗丽嘉之前找到他们。”

现在由于已经不再接壤,加上目的达成,联合王国已经和帝国停战。希德以其皇子的身份大概能受到接待,只是帝国要花多少代价赎回他们的皇子就不知道了。

“能够匹敌传奇巨龙的怪物......”佩特拉没想到王国内部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怪不得王都的防卫如此空虚。

“没错,不仅如此,现在还出现了巨龙狂化的情况。很难说敌人会不会增加。”埃莉诺补充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如果遇到战斗的话,我和锡德......米歇尔会负责对付她。请大家来只是希望能和希德进行沟通。毕竟,如果是我和米歇尔说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听吧。”

“你希望我们劝降希德是吗?”希尔伯特强硬地问道。

“不是投降!”埃莉诺急得大喊,“唔,我说了很多次了,各位都是自由的,不是战俘!我是请大家帮忙来阻止不必要的伤亡。”

“那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毕竟希德那家伙就算死在了荒野也和你们没关系吧,难道你要说是因为他是你们的重重重重孙?”

“有人死在你面前,你会无动于衷吗?”

“如果是敌人的话,我会的。”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了。”

“那是你们单方面这么认为。我保留我的意见。”

以希尔伯特的脾气,让他在嘴上认可埃莉诺想必是不可能了。好在佩特拉和赛雷斯还是可以沟通的。

“总之,拜托大家了。今晚就会开始搜索,请大家做好准备!”

——

在和露易丝领接临的马卡斯大沼泽中,扎卡雷斯找到了安身之处。他是趁着夜色从弗朗索瓦的军队中逃跑的。不过让他感到幸运的是,那些站岗的士兵就像是睡着了似的,迷迷糊糊的,根本没造成什么麻烦。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应该会返回公爵府召集兽人对耶洛发动猛攻吧。但是现在塔西娅深受重伤,必须先保住她的性命。露易丝领的贵重药材在一夜之间就被耶洛控制住了,扎卡雷斯根本找不到药草和药师,只能依靠自己在竞技场当角斗士时活下来的本事,用土方法治疗塔西娅的伤口。

如此治疗,塔西娅的伤口不过是一天比一天恶化,但是好歹能保住一条性命。

扎卡雷斯想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当在自己身前。自己是她的......不,就算她不知道康沃尔是自己杀的,在她眼里我也不过就是个辅佐的兽人,她为什么会?

扎卡雷斯用沼泽中他能分辨出的药材为塔西娅熬着药,再小心至极地把药喂到塔西娅口中。辛辣的味道让塔西娅无意识的咳了两声。她这几天甚至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其实扎卡雷斯一直在疑惑的事情有一个很有趣的答案,现在的塔西娅已经对他的计划没有任何用了,他又为什么要一直带着她逃到大沼泽中呢?如果能答出这个问题,答案也就同样适用于塔西娅。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扎卡雷斯想着。露易丝领肯定是回不去了,那就只能横穿沼泽去马卡斯领了。

不知道那些骑士会不会相信我这个兽人。扎卡雷斯见过的马卡斯人就只有埃德加,说实话,印象不太好。像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痴。

只能希望他们看在塔西娅的份上伸出援手了。

这样想着的扎卡雷斯将木碗中最后一丝药液喂入塔西娅的口中,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突然,他听见了旁边的水池中传来了响动。

“谁!”

健壮的半兽人立刻从藏身处中跳了出来。他希望敌人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塔西娅。

沼泽中栖息着不少野兽,扎卡雷斯一路上已经手撕了两头马卡斯鳄和三条剑蟒,鬼知道还会有几头饿兽循着血腥味而来。

但是这次他却听到了几声像是语言一般的声音。兽人被驯服后已经讲着和人类一样的话,矮人由于和人类通商的需要,也都熟练掌握着人类的语言。突然出现这种没听过的语言,只可能是精灵或者蜥蜴人。

既然是沼泽中,大概是蜥蜴人吧。

这些两条腿的蜥蜴和他们藏在水中的亲戚是什么关系?扎卡雷斯不知道,但是他明白面对集群的智慧生物,他应该先尝试沟通。

“我是露易丝来的兽人!”他举高双臂,向着他之前听到声音的方向挥舞。

不一会,他又听到了类似语言的声音。他们似乎在重复露易丝这个单词。

紧接着,一个蜥蜴头从水下冒了出来,他的眼膜在眼球上刷了一下,竖瞳紧盯着面前的扎卡雷斯。

扎卡雷斯则将双臂变为平展,继续说:“我是露易丝领来的!”

那个蜥蜴人将头潜入了水面之下,之后,有六个蜥蜴人从水中浮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削尖的木矛和木盾,小心翼翼的向扎卡雷斯走来。

看他们没有敌意,扎卡雷斯也没有敢动。

走到大概五步的距离,蜥蜴人们上了岸。领头的蜥蜴人把长矛插在地上,指着扎卡雷斯的身后,努力地说:“芦宜四,芦宜四!”

他们是在向我确认我说的地方吗?扎卡雷斯心想,于是他也指着身后,模仿着蜥蜴人的腔调说:“芦宜四,芦宜四!”

头领看到扎卡雷斯的行为有些疑惑,他和身后的蜥蜴人交谈了一会,接着走到扎卡雷斯身前,用木矛开始在地上画图。

从歪歪扭扭的抽象符号中包含的好几条曲线来看,这似乎是回到露易丝领的路。

“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扎卡雷斯连忙摇头摆手。他刚才从露易丝领过来,怎么可能回去。对方应该是误以为自己是误入沼泽迷路的露易丝旅人。

头领看到扎卡雷斯的行为后停了下来,紧接着发出一声高声,似乎在等扎卡雷斯继续说。

也许可以向他们求救?看起来他们对我没有恶意。扎卡雷斯心想,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引着蜥蜴人往塔西娅的藏身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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