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陆的西端人迹罕至的大沼泽中,有着这样一片城市。
那里的人们因为难以与外界往来,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他们在沼泽环绕的肥沃土壤中收获来自大地母亲的馈赠,用自己的双手编织着第二天的朝阳。
而当外敌来袭时,无论是沼泽中的野兽还是沼泽另一端的敌人,他们就会把自己的收获的粮食与布匹交奉给他们的领主。于是领主和他麾下英勇忠诚的骑士就会翻身上马,将他庇佑的领民的敌人碾做马蹄下的尘埃。
这样的生活从马卡斯建成之时算起,从未改变。无论是挤破头钻进来的艾德蒙商人手上无数诱人的奇珍异宝,还是声势浩大叫嚣着的帝都官员手里的权杖,对这个被沼泽环绕的城邦似乎都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就连女神的教义都难以征服此地。这里的骑士和农夫心中信仰多点的,还是那被供奉在圣殿中的圣旗。
千年时光的沉淀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相信这样的生活会有改变的一天。
“公爵大人!”
“你还要说什么!”
在山顶城堡纯白的大厅中,嘴角翘着两缕考究胡须的公爵大声呵斥着劝阻自己的大臣。大厅中悬挂在顶端的各色纹章旗帜都因为公爵的怒吼而颤抖。
“至少,请不要让公主殿下也——”
“住口!你在侮辱马卡斯的姓氏!”
被呵斥住的大臣根本不敢反驳。毕竟身为骑士的他此时已经是背信离德之辈了。
艾德蒙的军队杀过来了,在马卡斯最精锐的圣旗骑士团下落不明的时间点上。据前线的逃兵的报告,这次艾德蒙的军队还装备着从埃弗斯进口的马拉大炮。
事实上即使如此,马卡斯领也不缺乏一战之力。这里的每一位骑士都是英勇善战之人,他们和他们的战马每天都在为最艰难的战斗做着准备。在正面战场上,艾德蒙所谓的职业军士在他们的冲锋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可是问题就在于,这次艾德蒙的军队没有走之前双方共同维护的小道,而是从沼泽中突然杀出,打了马卡斯领一个措手不及。很多靠近沼泽的小领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火药掷出的炮弹炸得粉身碎骨了。
在这种情况下,艾德蒙公爵沙维尔乘胜追击,军队朝着公爵所在的城堡就开了过来。一路上毫无组织的骑士们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纵使他们在战斗中誓死抗争,也只能稍稍拖缓沙维尔的脚步。
为此,处于对公爵安危和马卡斯未来的考虑,大臣才不得已提出了“逃跑”的建议。
他甚至不敢明说,毕竟,如果他胆敢劝公爵逃跑的话,他立下的誓言可以立刻治他的死罪。
“可是——”
“没有可是!让开!”
在公爵的盛怒下,没人敢忤逆。大臣知趣的退了下来。他本来还想至少能保住公爵心爱的女儿,但是没想到这个父亲已经偏执到要自己的女儿去送死的地步了。
现在这座城堡中,能战斗的骑士只有342人,而沙维尔的茫茫多的军队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抵达了。
“爱丽丝!”
“父亲。”像是赤红的玫瑰绽放一般,将赤色长发束在身后的公主爱丽丝从王座后站了出来。“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她是马卡斯众人喜爱的玫瑰公主,但她更是马卡斯荣耀的骑士,对着圣旗立下誓言的帕拉丁。让她在这个时候走,只会招来她最严厉的驳斥。
“出城!让他们知道冒犯马卡斯的骑士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亚伦卿,你如果不愿与我们一起去赢得荣耀,你可以离开。”在和刚才劝阻自己的大臣擦肩而过的时候,公爵低声对他说。他像鹰一般锐利的双眼刻在轮廓分明的脸上,就这样盯着亚伦。“不过,走之前,卸下你的剑。我们会像保护农夫那样保护你的。”
听到这话的亚伦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他不想去送死,但也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他说服公爵逃跑,更大的意义是为了说服自己逃跑。
见到亚伦说不出话来,公爵十分失望。在现在这种时候甚至都不能做出果断的决定,这种懦夫已经不配称之为骑士了。于是公爵亲手抽出了亚伦腰间的佩剑,将它掷出了城堡的窗户外面。
“你可以走。”
说完,公爵就带着女儿和一众骑士离开了城堡。他们甚至不愿意龟缩在城堡中防守,那样的死法不是英勇的骑士该有的。
大厅上的纹章旗帜还在飘动,只是亚伦还呆呆地站在白地板上,没有离去。
——
在沼泽中跋涉多日的扎卡雷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附近。在他的眼中,这片沼泽和他之前见过的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绿色水潭,一样的腐败树木,一样的诡异洞穴。
但是克咖库很确信就是这里——他根本没来过这里,是“原术”告诉他的。这种神奇的法术和人类使用的魔法不同,似乎只有蜥蜴人能掌握。
“这,危险。”他指着扎卡雷斯眼前的一个和所有洞穴一样的洞穴说道。
“就是这个吗?我们要进去吗?”
“对。”克咖库回了一声,便转身对那个瘦小的蜥蜴人说了几句扎卡雷斯听不太懂的话。之后,那名瘦小的蜥蜴人——似乎是叫斯帕?扎卡雷斯也记不清了——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带着众人往山洞中走去。
“他没问题吗?”扎卡雷斯看斯帕似乎还有些颤抖的身形,略微有些担心。
而克咖库没有回答,他现在全部的精力应该都用在了观察周围的异样上了。
走进洞穴中,克咖库的手中便升起了一团光芒,让扎卡雷斯也能看清洞穴里的情况。对蜥蜴人来说,黑暗根本不能遮盖任何东西。
很普通的洞穴,入口处的岩壁有些潮湿,里面似乎也有渗水的地方。岩壁和地面上覆盖着一些绿色的苔藓,这在沼泽的地面上很常见。除了意外的长之外,这个洞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咕。”
克咖库突然怪叫了一声,紧接着便停下了脚步。
“什么?”扎卡雷斯立刻将塔西娅拦在身后,自己则伸出脖子去看斯帕前面的情况。
有一具蜥蜴人的尸体。由于是靠在前方转角的凹陷处,仅仅用眼睛可能会漏过他。
看到这个情况的斯帕抖的更厉害了,他就像是想起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一样,抱着脑袋尖叫了起来。
这时,克咖库却突然越过了斯帕,将手放在了死去蜥蜴人的头上。很快,他回来对扎卡雷斯说:“走,继续。”
走过那具尸体的扎卡雷斯还是心有余悸。这个地方突然出现一具尸体,那就说明这确实是他们要找的危险之所。只是这些蜥蜴人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淡薄了吧,这不应该就是他们同伴的尸体吗?至少要将他带出去安葬吧。
扎卡雷斯不知道,对于蜥蜴人来说,只要死后能重新回到大沼泽中,就根本不用什么安葬。如果他是曾经游荡在露易丝领沙地上的纯种兽人,一定会认同这一观点。
众人就继续向前走去,一路上又发现了不少蜥蜴人的尸体,除此之外,洞穴中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而斯帕每看见一具尸体,眼神就变得更加恐惧。最后,在看到第四具尸体的时候,他彻底崩溃了。无论克咖库怎么叫他,他都蹲在地上缩做一团,根本不愿意再前进一步。
他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扎卡雷斯也听不懂,倒是克咖库听了一会后,叹了口气。
“走,继续。”
“啊?那他怎么办?”
“他,没用,走。”
“你要丢下他?”
“对。”
克咖库的声音越发干瘪,可能是恐惧所致。
这种抛下同伴的行为令扎卡雷斯相当鄙夷。如果不是身处险地又寄人篱下,他根本不屑这样做。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考虑回来的时候再接斯帕了。
于是扎卡雷斯迈出了脚步——就在这一瞬间,他察觉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声音,气味,还是景象?很难说。这种微妙的违和感似乎在提醒他。但是就像身处梦境一般,明明眼前的事情是根本不会发生的,自己却认为毫无问题。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扎卡雷斯思考这问题的时候,身后的塔西娅突然尖叫了起来。
龙之心失落的伊西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