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们这些毛孩!我呸!”
凯尔矮壮结实的身材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敏捷。左手锻造锤,右手矿镐的他在一众人类士兵中左突右窜,在留下几个腿部骨折的士兵后就消失不见了。
——
矮人一族现在彻底向人类屈服了,准确的说,向黄金帝国屈服了。现任的矮人王在沙维尔的面前屈膝,宣誓为“黄金”献上他们的所有技艺。
当然也有不愿意接受的矮人,凯尔就是其中的一位。对他来说,被迫锻造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还不如要了他的命。于是,拿起手边最能算得上武器的东西,凯尔开始了在埃弗斯领的流浪生活。
不过,与其说是流浪,不如说是逃亡。毕竟,矮人的身形和人类差距是在是太大了。在“黄金”的谕令下,凯尔只要露面就会遭到追杀。城镇自不必说,即使是那些偏远的村子,凯尔也只能趁着晚上溜进去先确认情况,在没有发现卫兵的情况下,才敢在白天尝试找人交易。凯尔只会锻造和喝酒,如果不能和人类交易,恐怕两天之内就会因为没有饭吃而饿死。不过就他自己来说,每天都还在抱怨换到的人类的酒实在是没味。
“黄金”的追兵每天都在追赶凯尔,矮人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往原理埃弗斯城的地方跑。一路上少不了风霜关怀,地上的生活也和凯尔平时带的火山有很大的区别。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黄金”军队战败的消息了。
“打得好!那小子老子第一眼见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凯尔也算是接触过希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现在希德痛击“黄金”的军队更是让他有了同仇敌忾的感情。
“不过也没办法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打到埃弗斯来。”
自言自语然后又叹气的凯尔再次拿起地图——这是他从附近村子要来的手绘版。在歪歪斜斜描绘的道路上,有一个地方被打上了目的地一般的叉号,那也是凯尔前进的方向。
既然不能挥舞锻造锤敲打铁块,就找个地洞探险吧。凯尔在孩童时就喜欢在矿坑中探险,以找到全新的道路为目标,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天。然而矮人的矿坑是繁忙而又有限的,能容许他肆无忌惮敲打的坑道,很快就被他摸索的一干二净。他的好奇心也因此从探索道路,到了探索锻造的技艺上去了。
然而经过他的打听,似乎就在最近,村子旁边的沙漠中挂起了风暴。据村民说,风暴过后,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灰黑色的残渣。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引起了凯尔的兴趣。可是当他详细问起残渣的情况时,村民们又都支支吾吾,描绘不清楚。那残渣拿到手上后就会很快的碎成更细的粉末并最终随风飞走,所以也没法看到实物。最后,还是最年迈的村长告诉了他一个可能的线索,那就是村子里历代相传的传说——巨人墓地。
“传说,在很久很久之前,这里曾经有一位高大到遮住天空的巨人。在他死后,躯体被埋葬在了沙漠中。”
地图上的叉号,就是传说中的地点。
但是村长也说了,这个传说从村子存在之日就有了,为了验证传说而去冒险的年轻人也数不胜数。然而最终,人人都无功而返,没人能证实那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因此,他也语重心长地劝说凯尔不要前往。但是这样的话,凯尔又怎么会听呢?
沙漠的夜里冷的出奇,相比与炎热的早上更能上长期处于锻炉旁的凯尔感到不适。但是既然选择了离开群山,凯尔也是做好了准备。毕竟,在和人类的战争失败以前,矮人也曾在大陆的各个地方留下自己的脚印。既然前辈和先祖能做到,凯尔相信自己也可以。
“大概就是这里了吧。”
踩着脚下沙丘的凯尔自言自语道。
眼前是一片黄沙,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如果不是艾德蒙和露易丝战争时期留下的“大路”遗迹,凯尔甚至无法从沙漠中定位出这个地方。
“也没有什么灰黑色残渣啊。”
凯尔用他的矿镐凿着流动的沙地,试图寻找到一些线索。然而沙子可不同于坚硬的岩石,虽然松散,却难以向深处挖掘。考察了好一会,凯尔最终选择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鬼地方不是根本什么都没有吗?”
丧失耐心的矮人是暴躁的,凯尔也是一样。从背包中翻出来从村子买的面包,凯尔毫不在意被风卷起来的沙子啃了起来。在啃了几大口后,又拿出烈酒来解渴。
食物和酒多少平复了一下他的心情。于是他放下酒,用手向下挖了一下。
结果当然是一把沙子。
正当凯尔歪着嘴准备将这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的沙子抛向远处的时候,埋在沙子中的指尖传来的细微振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马蹄踏地的声音。
“那群家伙来了?”
凯尔立刻将食物和酒收进了背包,然后往振动来临的方向跑去。在谨慎的从沙丘后探出头之后,他发现了那队举着“黄金”旗帜的追兵。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在光秃秃的沙漠上,凯尔根本无从躲藏。对方又是骑兵,跑也难以逃脱。
一瞬间,凯尔甚至怀疑村长指的地方根本就是个圈套。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如果村长告密的话,以他的脚程,应该早就被这队骑兵追上了才对。从另一方面说,这队骑兵也没有笔直的朝着凯尔所在的方向过来,所以还不用太过惊慌。
当然,凯尔依旧摸出了他的锻造锤和矿镐,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敢来,凯尔发誓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马蹄声越来越近,凯尔甚至已经可以看见领头骑兵的样貌了。距离进一步缩短的话,两者之间便免不了一战。
就在凯尔的双手握紧的武器的时候,另一边,凯尔的身后却也传来了马蹄声。“黄金”的骑兵在听到这阵声音之后,突然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往声音的来源奔去了。他们就这样直接从还没反应过来的凯尔面前跑了过去,仿佛根本没把这个矮人放在眼里。倒是他们扬起的沙子全都落在了凯尔身上,弄得他的大胡子上全都是。
——
“队长,我们真的要过去吗?”
在飞奔的战马上,队员不安的问向似乎已经有些疯狂的队长。
“你在想什么啊懦夫,那可是玫瑰公主!如果真的能捉下她!”队长的眼中闪烁出了贪婪的光芒。他的小队本来应该在更繁华的地方巡逻,要不是他在黑市的弟兄告诉他玫瑰公主爱丽丝可能会只带几名亲信出现在此地,他又怎么会跑到这么个折磨人的地方。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没人可以阻止他。
“可是,我听说那个公主很强——”
“别磨磨唧唧的,到时候陛下的赏赐,不会少了你的。”
“是,是。”
被训斥的士兵只能住口,但是他的心中仍然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拿到所谓的赏赐。
骑兵们飞快地翻过了山丘,果然在另一边出现了三名身着玫瑰纹章的骑士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兄弟们,上!”
兴奋至极的队长大喊一声,便第一个冲了上去。
——
还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凯尔跟着骑兵们登上的沙丘。反正那些骑兵根本不在意他,他也就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喂喂,这是在干什么啊。”
凯尔大致能想到他看到的将是是一场战斗,但是他没想到这场所谓的战斗竟然能如此诡异。
两队人马战成一团。说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拢共只有不到二十人在战斗。那队“黄金”的骑兵有16人,而他们的对手,只有两名身着玫瑰纹章盔甲的骑士。
从装备上看,两名骑士的盔甲都是人类中的上品,虽然达不到凯尔锻造的水平,也远远超过了那些骑兵的粗制链甲。但是即使这样,考虑到人数的巨大差距,也不应会出现被碾压的情况吧?
只见那两名骑士就好像是舞者一般在战场中穿梭。他们优雅地驾驭着战马躲过了从四面八方围来的攻击,并立刻用骑枪予以反击。他们身上精美的铠甲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他们甚至都没有被击中。
很快,那些骑兵们就纷纷从马上坠落,倒地身亡。而他们骑乘的战马则毫发无伤,只是因为主人坠马而惊慌焦虑。
“这些家伙,根本不堪一击。”一名骑士说。
这时,凯尔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一位骑士,而她甚至都没有参与刚才的战斗。
“没错。如果当初我们能集结起力量——”
“请爱丽丝大人不要自责,这并不是您的错。”另一名骑士说。
“等一下。”被唤**丽丝大人的女骑士突然又皱起了眉头。这让倾慕她的两名骑士都有些慌乱,尤其是刚刚发言的那位。
“爱丽丝大人。”
“那边有动静。”
爱丽丝说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在远处偷看,然后现在正蹑手蹑脚准备溜走的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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