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
“......走开。”
“把医疗费结算下,我现在不在自己的药房里,只能去买药材,快点给我钱。”
“我怎么不觉得你是会差钱的人?”
“我都给我儿媳买药了啊。”
“说的你都把全部资金用掉了一样。”
“我总得留着点生活用啊。”
“我说啊...”
“啊?”
“我们相识多久了?”
“也没多久。”
“是啊!没多久,但我却已经明白你是个怎么样的老头了!”
“你别废话了,那个小丫头的医疗费可不低,快点支付医疗费。”
“我有说过要我支付吗?你们两个臭老头谈的事我干嘛要接受?衙门已经判决了,是行凶的那个臭**来买单!你找她要去!”
“我要是可以见她我还要找你?”
“关我屁事啊!你特么是不是只敢对我下黑手?”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的?我只不过是...是...是找你提供协助罢了。”
“哦,但我拒绝。别烦我,我要吃饭了。”
我把还想开口啰嗦的药剂师老头赶走,准备在这难民区的临时住房里做饭。
已经折腾了这么久,正午都已经过了,现在准确说是下午茶时间。但是我们却连早餐都没吃,肚子饿的发慌。
从昨天到现在,我跟蠪侄就只吃了一顿而已,是昨晚狩猎之后回来的烧烤。而我跟蠪侄这两天又是有着巨大的能量消耗,也就是没羞没臊地干柴烈火地激扬澎湃地做着遵循生物本能且是欲望本能的事,因此我就不提了,蠪侄已经是饿的趴在床上不想再多动几下。
丽莎娜整出来的那档事,最后是以她沦为奴隶为结尾,但过程中涉及到各种问题包大人没有放过我,依然是刨根问底地不放过隐约浮现出来的蛛丝马迹,把我叫到另一个房间进行非公开的审问。
我的防卫过当被莎伊爆出来,包大人揪着这事跟我大谈法律并深入解析,从基本人权到人文关怀,从人文关怀到道德底线,从道德底线到情感控制,从情感控制到素质标准。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决定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情有可原,所以只是对我做出批评教育而已。于是我自然是把这通教育打包之后塞进粪坑里。
但这只是第1件事,还有1件事我想着大概包大人忘了,毕竟只是很粗略地提到而已,没有进一步去讨论,只要沉浸到当前的气氛里,应该会很自然地被遗忘才对。没想到还是给他拉出来鞭尸。
在集市上挂着我的旗号在卖貉的宠物店,终究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高一。这事包大人也是很快就嗅出猫腻,追问我是不是在做欺骗营销、是不是在投机取巧、是不是跟奸商一起欺骗群众。把本来就属于商业宣传的运营直接编成了【十万个问什么】,语气间还隐约地向我施压。
然而我还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得不站在奸商的立场跟包大人抬杠,否决掉包大人提出的种种不良质疑。说到底这事包大人也管不着,商业上的竞争与宣传,只要没涉及到违法犯罪或者分裂国家的言论,那么加上些模棱两可的夸张说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或者说是商业上必定有的事,所以才有句话叫做【一切以实物为主】。于是我搬出以前在做电商时了解到的广告法皮毛,避重就轻地跟包大人争论事态的社会稳定评估。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广告法这种东西,不管包大人怎么贤明,还有个公孙策在坐镇,对于现代社会的科学理念还是毫无抗拒能力,即使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结果这个事就这么给我粉饰掉。
拿了人家那么一点钱,我就要这么辛苦地当辩护人,早知道多就敲诈一些钱了。
当我从个人审问房间放出来时,观众们已经全部散伙了,莎伊好像在官司结束的时候就摇摇欲坠,被人背着回去找臭老头继续治疗,丽莎娜跟维拉夫也不知道被押到哪。说好的赔偿也还没法落定,因为丽莎娜本身没啥财产,支付不起我跟莎伊的损失。
到底怎么赔偿也是待定中,目前包大人给出两个方案:1是让丽莎娜先做劳役赚得赔偿金;2是立刻作为奴隶出售筹集赔偿金。而做劳役这点,还有些许利息可以拿。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就先挂牌出售奴隶,如果3天内没有筹集到赔偿金,就会按劳役来换算资金,只不过还要等丽莎娜伤好了才能干活。
虽然我有第3个方案,就是把丽莎娜送去卖。不过这毕竟不人道,像极了大坏蛋说的话,所以我也只能默默说在心里,再默默让它随风飘去。
我们这群难民也不知道还要在扎伊切城呆多久,一切都要等领主大叔跟朝廷协商好之后才能决定。现在的卡斯兰镇都不知道是什么一副鬼样,毕竟离开的时候已经堆积了不少尸体,用现代的话讲,叫做死了人不吉利。而且很有可能是小镇成了临时驻军点,在国际矛盾解决完毕之前就是个准战场,所有的民宅都被征用。但愿我的小仓库可以逃过一劫,把自己的房子给人住感觉就跟把自己的电脑给别人用一样,心理特别不踏实。
在我们被这无妄之灾折腾的够呛,身心疲惫回到难民区时,不在医疗场所等待莎伊而跑来我屋子外堵我的臭老头,把手伸的老直的跟我要钱。我一瞬间真想用一脚把早上受的气发泄到臭老头的屁股上,还好总算是忍住了。
“呐,你干嘛买这么多蔬菜?需要时再买不就好了?”
昨天晚上捡尸体,捡了很多狼的尸体。虽然给牙擦仔吃了一部分,不过野猪弄死了不少狼,除掉牙擦仔昨天饱餐的份,还剩余一些没被伤害过的肉。于是我扒了所有狼皮之后,用匕首割取了好多肉排,整齐打包之后心满意足地回家,连带我猎到的狍子跟猫头鹰满载而归。因此现在要做饭只需要购买蔬菜就够了,不过冬季的蔬菜也不便宜。
“没什么,突然有点嘴痒而已。看到昨天那个超市,想起来以前经常在超市里看到的一样东西,有感而发想做出来试试。”
“嗯?你说贸易城啊,别的地方也有贸易城吗?我记得连王都都没有啊,只有扎伊切城才有这独有的机构。或者说,别的国家应该也没有,贸易城可是扎伊切城独特的标志性建筑。”
“庸俗。这玩意,要诞生还不简单。只不过是社会生产能力不足与生产资料过于保守才会耽误了超市的发展,只要提升了社会生产力,超市就是随处可见的杂货店而已。当然了,我也没指望这动乱的年代可以安稳地提升社会生产力。”
“你老家那边有很多贸易城吗?”
“你别说得这么高端大气的,不就是个超市嘛,连步行街的规模都没有,还不至于发展到城这个级别。”
“步行街?那又是什么?”
“几条道路形成路网,路边都是商贩,衣食行样样都有。然而,步行街只是外围,真正高端的摊位是在被步行街包围的大型建筑,通俗点讲就是百货公司。这样的结构才是有资格称作是城,不过一般没说的这么俗套,比较多的是成为某某广场。”
“......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哪里有这么奢侈又繁华的商业中心,就我的认知的,可没有哪个国家有这么大的财力可以支撑这种的贸易机构。就像你说的那样,国家之间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卡斯兰镇就是个例子了,这种情况下,对于那么大型的贸易机构是很难定下长久的运营规划。而且,像你说的那种贸易机构,其中的利润特别可观,所以只能是王室作为管理方来运行,但就算是王室,也没法维持多个规模如此大的贸易机构。再者就是商贩以及商品,光是支撑扎伊切城的贸易城,沙尼亚王国已经是被占据了很多人力资源跟商品资源,其中甚至引发过不少矛盾。毕竟这个贸易城的归属权不是王室的,但王室却拿不出个理由来收编,而且商贩的入驻也是基于合法的程序,所以大大小小的抱怨导致过不少摩擦,这都是很多年的问题了。”
“......”
“所以就是说,你是不是在骗我啊,怎么可能会有你说的规模那么大的贸易机构,还是有多个,怎么想都不实际。一个国家的运转,就包括军事、权力、资金、人口以及物质,这虽然是多项分开的,但一旦有一方动摇了,都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发展。你说的贸易机构,已经是在动摇其中的物质方面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物质的动摇自然就会引起其他方面的连锁反应,最终是影响到国家的根本。所以,不能只是发展其中一项而忽略其他,综合发展才能让国家安稳地长治久安。若是将国家的资源集中在物质方面,那很明显的,分配失衡之下,只会内忧外患。”
“你说的是没错,但我说的是,其他方面也在分配均匀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物质条件,这就是关系到我刚才说的社会生产能力。外面的世界大得很,你这看似合理的分析实际上狭义的很。再说了,我们昨天才参观了超市,你怎么就知道这些东西?”
“诶?我...我以前是听过有贸易城,只是一直没见过而已...那个......”
“行了行了,反正你也是想找借口。”
莉娅的话痨似乎又不小心暴露了些什么,不过我也没想去刨根问底,不管怎么刨都是谎言而已,莉娅根本就不想说出她的过往,我又干嘛这么鸡婆去揭她的秘密。
“对了...你还没说你买那么多蔬菜想干嘛呢?而且还买了些陶罐,想用蔬菜酿酒?”
三言两语就急着扯开话题,都不知道莉娅在慌什么,我明明都已经表示不过问了,还跟掀起遮羞布一样。
“是泡菜。无论是生姜、西洋芹、芥蓝、芥菜、莴苣、小黄瓜,总之能想到的蔬菜都可以用来制作泡菜。而且因为地区的不同,制作泡菜的方式跟口味也大不相同。我要制作的泡菜,是以下饭为目的来制作的。以前看我妈做过,大致上知道怎么制作。”
“诶......”
“干嘛?”
“泡菜我是知道啦,不过我记得那是国外的一种菜色,腌制的味道特别重,这个国家的人很少喜欢吃的。”
“你想的泡菜应该跟我想的有些不同,总之,等我做好了尝尝看就知道了。现在我们流落在这城市,为了尽可能节约资金,得弄一些可以吃的比较久的食物出来。”
虽然说,继续乘坐牙擦仔出城狩猎也挺省钱的,这个世界也没有林业局,完全没有对于野生动物的保护的概念,就是很原始的捡到就赚到的模式。也可以说,这完全就是大自然的恩赐,我大可怀着感恩的心对大自然感恩戴德再屠杀野生动物。不过长时间吃野味我倒觉得有些腻,我不像蠪侄是天生就吃野外食物,作为一个现代社会成长的人,口味方面更多的是喜欢家畜肉。再者就是烹饪的方式,这里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家,烹饪的设备有限,没法像在我那小仓库的院子里一样随便大闹。
除此之外,我对扎伊切城的郊外有点儿阴影。昨晚那只野猪型魔兽我老是觉得不对劲,我的结论就是,要么别碰上它,一碰上的话必须彻底宰了。我甚至都想着,那玩意会不会是个灵异生物,夜路走多了遇到鬼,想的都有点头皮发麻。
当我们吃完午餐兼晚餐之后,天色已经是渐渐暗淡了。我们宝贵的一天就这么被丽莎娜这个贱人浪费掉,说好的要去冒险者公会找工作,结果一番折腾下来都没法去成。
2
“咚咚咚!”
“...”
“咚咚咚!”
“......”
“起来啦,别睡了。”
自从流落到扎伊切城当难民,我就总是在一大早要被敲门声骚扰,而且敲门的那个永远是莉娅。我都不禁想着,要不要每天睡前在门口设置狩猎用的陷阱。
不过还好,接连两天跟蠪侄尽情泄欲,让我昨天晚上进入贤者模式。蠪侄也没有被欲望冲昏头脑,知道我没那个意思便像以前一样,变回白貉蜷缩在我肚皮上睡觉。这样得以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在莉娅来骚扰我之前便已经醒来了。
然而我一想到总是被吵醒就来气,虽说是我自己叫莉娅别拖太晚,但被这样催命似的骚扰还是气不过,尤其是这都已经3天了,天天这样搞,离鸡犬不宁就只差鸡跟犬而已。于是我任由莉娅在敲门叫喊,也继续保持沉默跟蠪侄吃早餐。
“喂,起来啦!我接到个任务,需要赶紧到指定地点,别睡了快起来。”
我昨天懒癌发作,叫莉娅今天一早先去冒险者公会看看有什么容易的任务可以做,确认之后再回来通知我。当然我的本意是,根据情况来判断要不要做任务,如果是太过麻烦或者太过危险的任务,那我干脆去有士兵巡逻的区域打猎换钱更好。
“来啦来啦。”
我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去开门。自从莉娅不小心看到我跟蠪侄战斗后的场景,现在变得特别懂事,不再一股脑地推开房门闯到我家里,即使这是个临时占据的家。
“你...”
“嗯?”
“你醒了就应一声啊,我还以为你没醒,我敲门了这么久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请别在意。”
“哈?”
“别啰嗦了,赶紧说重点。”
即使我自知理亏,我也不能表露出一点愧疚的痕迹,硬是装傻充愣地带过莉娅的询问,直接跳到我的询问。这毕竟还是关乎到那点无聊的自尊心,尤其是在莉娅面前,这无聊到破天荒的自尊心更加要矜持。
“......晚点再找你算账。总之,现在时间有点紧,大约还有30分钟,我们要到指定地点去做任务。”
“要去哪、做啥任务、报酬多少、委托人是谁,这些事项你一个都不说,就只是叫我赶紧走?”
“噢...一时忘了,长话短说吧。我刚才看了一遍扎伊切城的任务,大多是护卫或者讨伐的工作,也有在寻找高阶冒险者训练士兵的,或者是竞技场的安保工作。基本上,扎伊切城的冒险者更像是临时士兵,用于填补城里兵源不足的问题。这类任务我知道你不想做,所以都给你过滤掉了,在我继续寻找适合的任务时,有一对夫妇来发委托,内容是帮忙照顾他们孩子直到明天。时间要求是1小时内赶过去他们家里,我接好任务之后赶回来,所耗的时间,已经剩余30分钟左右而已了。”
“啥?带熊孩子?”
“额...那对夫妇年龄不大,我想,孩子大概是4、5岁吧。”
“啧...算了,还好,不是在真正的熊孩子阶段,还只是准熊孩子阶段。”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接这个任务啦。报酬也挺丰厚的,足足10万焦耳。我听到之后立刻抢先接下任务了。”
“哦...原来是暴发户的孩子...那就是说,不听话还不能乱动手揍他,不然会得罪他的土豪父母...”
“你怎么想到的是这种事?”
“你懂啥?熊孩子不听话,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了,这是常识。”
“......你这哪门子常识?”
“育儿常识。话说,那熊孩子是男是女?”
“是男孩子。”
“喔...男孩子...”
4、5岁左右的男孩子,还是暴发户的孩子,多半已经给惯的无法无天了,再过几年大概就是进阶到唯我独尊的病态了。
“你有没有问过,为什么暴发户不雇个管家或者保姆啥的,要找冒险者干嘛?带孩子这事怎么说也是有点门道的,你看那些刚当爹妈的年轻夫妇不都是供着小祖宗忙的昏天暗地不知所措的,还不如月嫂有办法。就我们这几个,别说带孩子了,万一给吵的脾气上来,努力按捺住打人的心情直接走人都有可能。”
“我问过啦,那对夫妇说,孩子喜欢听冒险者讲故事,所以才会来公会委托任务。”
“嗯...怎么这种庸俗的套路经常看到,乍听之下没啥问题仔细一下问题多多,爱听故事直接请个说书的不是更好,没准还能整合各方谣言捏造个奥特曼大战武藤...奥特曼大战不知火舞的剧情。像我这么志虑淳朴的怎么会这些突破九重天的故事嘛,我最多给他讲一个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而已,只是我没法保证小蝌蚪最后是变成青蛙还是癞蛤蟆。”
“啥?你在说什么啊?反正,你赶紧准好下,要快点赶到指定地点,也就是那对夫妇的家里。”
“行啦行啦,等蠪侄吃饱了先。”
蠪侄跟我一样有吃个面包,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碗瘦肉粥,那些狼肉基本都是蠪侄在吃。蠪侄不像我对于狼肉始终有点排斥,只要是肉类都来者不拒,而且虽然她没说,但她实际上是无肉不欢。
等蠪侄吃饱喝足了,在莉娅的带队下我们顺着雇主画的简约地图找到了指定地点。只不过,我始终怀疑莉娅乱带路,把我们带到毫不相关的地方。
“这就是那个暴发户的家?你确定?”
“这...我...地图上画的是这里啊...”
“房子也就比我的仓库房大2倍罢了,这是所谓的出手阔绰的暴发户?”
就像字面上的意思一样,莉娅把我们带来的地方,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民宅。即便有我的仓库房子的2倍大,那也仅仅是用我那迷你房子做对比的结果,眼前的这栋房子怎么看都是很平常的老百姓所拥有的的住宅而已。
“我重新问一下,冒险者公会事先没有对任务进行审查再发布的吗?”
“额...一般只有讨伐魔兽跟探险未知区域时才有做这方面的审查,对于一般的民事委托,只要没带着可疑气息的,都默认为可发布。就像我们曾经做过的那个河边收拾垃圾的任务,这种任务自然是直接许可的。”
“那要是以民事劳务为名义发布的任务,实际诱骗冒险者到陌生的地方进行绑架啥的,这怎么说?”
“这当然是有先核实地点啦,这个地方就在扎伊切城内,属于治安良好的区域,公会那边就直接给办理委托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你这不废话嘛,回公会报告这件事再说。”
“可是,这件事也没触犯到哪项公会的条约啊,说到底也是咱们自己猜想雇主是有钱人而已,雇主在委托时就没有说过自己是富人。”
“那直接跟公会说小爷我不——”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在我家门口干嘛呢?”
在我打算回冒险者公会撂担子时,有个秉着成年男子口音用着年幼无知语气讲着奶声奶气语言的消瘦男子打开屋子的门朝我们兴师问罪,把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然。
““......””
我跟莉娅都无言地看着这名男子,蠪侄则是保持着无关紧要的样子呆在我身边。
“你们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要来我家偷东西?妈妈可告诉过我的,遇到这种事,直接跑去衙门告诉给骑士叔叔们。你们别想来我家捣乱!”
““......””
这名男子露出警惕的表情,把身子缩回房间里,只看出一条门缝来看着我们。我跟莉娅依然是无言地看着这个老兄,不过我大概猜到了,这男子是个智障儿。
居然会接到照顾智障这种工作,果然高薪之下必有阴谋,照顾智障可不比照顾熊孩子简单多少,甚至更加苦难。因为熊孩子还可以用暴力来控制,智障可是不吃这套,没有真的挥下拳头根本就是一副初生牛犊的状态,而挥下拳头则有可能是方世玉的状态,也有可能是林黛玉的状态。
“那个...我姑且问一下。你说的大哥哥大姐姐是...指我们?”
“站在我家门前的不就是你们。”
“你的父母呢?”
“出去了。”
“刚刚才出去的?”
“不是,很久以前出去的。只有我能乖乖听话,他们才会回来。”
真的玩完,这果然是个智障儿。不过这话里怎么有一股不协调感。如果说,他的父母嫌弃他是个智障,三言两语把他哄骗在这小房子里自个跑路,那为啥还要去冒险者公会委托人来照顾他?而且想要扔了这个累赘,直接带到野外丢掉不是更好,扔在这城里不是很显眼吗?
另外还有一点,莉娅说,到公会发布委托的是一对年轻夫妇,这个男子怎么看都比我年龄还大,怎么可能会有年轻的父母?即使有可能,那也是年轻的母亲跟年迈的父亲这样的组合,不可能双方都年轻。不过这话是莉娅说的,所以可信度是没问题的,委托人的确就是一对年轻夫妇。
这样的话,那对年轻夫妇的行动完全解释不清。无论是智障的亲戚,或是智障的邻居出于同情去发布委托,都不可能会拿出10万焦耳这笔钱财来做这些没用的事,还指定了要照顾到明天这个时间段。总不会是企图用这1天时间让接任务的冒险者会处于同情而收养他吧?这不是春秋大梦吗?你们自己都嫌弃的事,还想着让冒险者来散发同情心,怎么思考都不对逻辑。
而且,这个智障虽然是智障,不过还分得清他爹妈离开很久了。那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活的?洗澡跟拉屎撒尿暂且往恶心的方面想,他的饮食又怎么着?难不成就跟以前看过的故事一样,他妈给他烙了个大饼挂在脖子上?那可是童话故事罢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科学。
好烦啊,这丰厚报酬的任务到底要不要退了?我都不禁开始担心他屋子里的卫生情况了。
“你们是谁?”
“啊,老爷爷。这几个大哥哥跟大姐姐在我门口站着,肯定是要来我家偷东西!”
在我迷茫的时候,我们身后出现了个皮肤皱巴巴的佝偻兽人。要不是智障喊他老爷爷,我都以为这是他种族的天生相貌。
“你们是——”
“我确认下,你真的是个老人吗?”
“我看着不像吗?”
“不不不,只是确保下,要是你们族人特有的相貌,我喊你老大爷就失礼了。那么,老大爷,咱们来这边聊几句。”
“......好吧。科瑟,你先回屋里去。”
“哦...”
这个老头应该知道一些内情,我想听他说明下智障的事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来拼这丰厚的任务。
老头也心领神会地答应跟我聊聊,并让智障回到屋子里别碍事。同时特别幸运的,莉娅也懂了我的意思没有进一步多嘴。
2
科瑟今年已经30岁了,天生是个智力残障的人,思维只停留在5岁这个坎而已。
他的父母为了试图医治他的智力残障,一边拼命打工赚钱一边寻遍方法,无论是药草医疗还是民间土方,只要可以尝试的,他的父母都没放弃。然而事与愿违,所有的方法都没法治疗好科瑟的智力残障问题,心智只停留在5岁,年龄的增长带不动心智的成长。
平日里科瑟的父母外出打工时,照顾科瑟的,是一个因伤退役的兽人冒险者库拉里。
科瑟的父母在科瑟出生之前,生活上还算是比较宽裕。他们曾经委托过库拉里帮忙做任务,因此跟库拉里算是有点交情。在库拉里因伤退役时,生活上特别拮据,因为身体有伤没法做粗活,他对于比较精细的活也做不来,彻底断了收入,还要花钱养伤,储蓄一下子就花光了。这时候是科瑟的父母出来资助了库拉里,才让库拉里可以挺过那段艰难的时期,在伤病好转之后可以务农活。
后来因为科瑟的事,科瑟家的经济急转直下,变卖了原来的房子,来到库拉里隔壁的小房子居住。于是库拉里主动承担起照顾科瑟的工作,在科瑟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忙好农活就来照顾科瑟的日常生活,包括准备食物,帮科瑟洗澡,打扫屋子等杂事。这期间库拉里还会跟科瑟讲他以前当冒险者时的故事,这让科瑟很乖地接受库拉里的照顾。
后来沙尼亚王国发生了巨大的事故,即冒险者公会之间的战斗,科瑟的父母虽然不是冒险者,但还是不幸地卷入到战斗中,成了无辜的牺牲品。而此时的科瑟虽说10岁了,但本质依然是个5岁的小孩,即使这种心理年龄对于生死概念几乎是空白的,库拉里也不敢说出真相,只能编个哄骗科瑟的谎言再看以后怎么办。
库拉里告诉科瑟,他的父母每天都要出去工作很长的时间,只有在科瑟休息时才会回来。只要科瑟做到乖乖听话,他们就会放下工作来陪伴科瑟。智力残障的科瑟自然就坚信这个谎言,一等就是20年。
万幸的事,在王室解决了冒险者公会战斗,收编了所有的冒险者公会之后,有对无辜牺牲者做出补偿。鉴于科瑟的情况,王室允诺了会按期给予科瑟救济金,由监护人库拉里掌管这份资金。库拉里全靠这份救济金,才能顺利地抚养科瑟20年。
当我们说明了来意,库拉里确认了任务委托单之后,才把这段过往告诉我们。
“所以说,老大爷,你知不知道那对发出任务委托的夫妇是谁啊?”
“抱歉,我也想不出到底是谁。科瑟的父母虽然有兄弟姐妹,不过在他们去世之后,那些人也没来照顾科瑟,毕竟对他们来说,科瑟就是个沉重的包袱而已。”
“那会不会是那些人的后代突然开窍了,想要搞些什么动作才会来发出这份委托。”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很久以前听科瑟的父母提到过他们的家人而已,我其实从没有见过。当年那场战斗,波及到不少无辜的人,科瑟父母的兄弟姐妹们也是无力来料理他们的葬礼,是我简单地埋葬了他们。”
“......那么,我再问个敏感的问题。你老婆呢?”
“我没有娶妻,我也没资本可以娶妻。”
“嗯...我想也是。”
虽然这个问题很无礼,不过曹操的意思大概是,想确认下,如果库拉里有老婆的话,那对年轻夫妇可能是他老婆娘家的人。
我现在很担心曹操会不会嫌麻烦直接放弃任务,感觉这种事,他都是看心情而定的,而且很大可能是不多考虑直接放弃。就我个人来说,我也不是很想接下这个任务,不过出于同情心,我还是想尽力地帮助下科瑟。
“既然我们接了任务,那就只好照做了。老大爷你就跟那小子说一声试试看吧,就说,我们可以跟他讲故事。我想,你那冒险者故事早就给你炒冷饭了千百次了吧,就算自己想魔改也不知道怎么改比较好。就让我们跟他扯到明天。”
“诶?”
没想到曹操居然答应接下这个任务。这个任务听着简单实际上有着不少困难,毕竟科瑟是个智力残障的人,一些事都没法用常理来跟他沟通。
“可以的话,那真是谢谢你们了。老实说,我的确跟你所说的一样,科瑟已经不喜欢听我说的故事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跟他编多几个故事。”
“好的故事要是容易编,多少人都要失业了。总之,交给我吧,扯淡这种事...不对,讲故事这种事,可是卡斯兰真的土特产。不过我想声明下,我可没打算给一个大男人清洗卫生。”
“这倒没什么问题。冬天我没法种田,最近只能去做搬运工,晚上有空我就会去给科瑟做清洗卫生的事。”
“那么,对了...你怎么说?”
曹操忽然看向我,好像想起来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大概我要是拒绝的话,他也就直接撤回决定吧。
“我当然接下任务啦,反倒是我比较意外你会愿意接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原来他是放不下丰厚的报酬才会答应这个任务啊。不过也是,他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经济上总该要一些储备。
对于这个任务,曹操想到的方法就是通过讲故事来消磨时间。明明出发之前还在抱怨着,说着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在抗议要讲冒险者故事,现在倒是很老实地采用这个方法来应对任务。我以前也看过不少故事书,这种时候也可以派上用处了。凭曹操那些稀奇古怪的见闻,以及我所知道的故事,想要消磨到明天应该很容易。
除此之外,我还想试试,能不能教会科瑟一些基本的生存能力。虽然我不能抱着太大的希望,科瑟的心智只有5岁罢了,只能尽我所能地教导试试看。库拉里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哪天要是库拉里不幸去世,那科瑟真就是彻底失去依靠,只能在家等死而已。
“不过呢,在这之前。”
““嗯?””
我跟库拉里都同时发出疑问,不知道曹操又突然想做什么。
“莉娅。”
“干嘛?”
“去把咱们放在山上的行李拿回来,既然要熬到明天,咱们那套过夜的装备要拿回来才行。”
“啊......我都忘了这事了。”
“另外,回去交代牙擦仔,天黑以后自己出去觅食,天亮了再回来。”
“希望它能老实听我的话吧...”
“说完之后直接走就行,别看它脸色,惯着它了?”
“感觉有点能想象到,以后你是怎么带孩子的。”
“......你想多了。”
3
跟着我一路走来,从罗布泊到这个世界,我的睡袋是见证了我这1年来的种种过往。就算我买了房子,在我的床被改装成上下铺之前,我的睡袋也是一直在发挥重要的作用。我的睡袋就是这么的具有重要地位以及象征意义,只不过这几天都被我遗忘了而已,在说到要过夜时才突然想起来,我有这么一个可靠的道具在。
我留在山上的物品,也就只有睡袋是比较重要的,其他物品都是可有可无的消耗品而已。在我想到我的睡袋,开始焦急起来时,我忽然想起来,莉娅在下山时那掏心掏肺的独白里,好像有提到她已经对那个地方做了传送标记。于是我立刻让莉娅去回收我的睡袋。那可是这个世界宝贵的舶来品,也是独一无二的人造纤维产品,要是丢失在那山上,那我可要心痛好几天。
叫莉娅去回收睡袋之后,我又想到个严重的问题。我出门的太赶,忘了给在屋顶上打呼噜的牙擦仔留言让它自己去找野味,我便又指使莉娅跑腿去给牙擦仔留言。已经去过一趟野外狩猎了,牙擦仔应该可以自己重新去一趟觅食。
虽然心里有点不放心那只奇怪的野猪会不会再出现,不过只是一晚上而已,应该不大碍。而且那只野猪虽然很怪异,但从上次的对决来看,还是打不过牙擦仔才对,牙擦仔真卯全力的话那只野猪恐怕是没法跑。
将莉娅打发去跑腿之后,我在兽人老头的带领下又来到智障儿的屋子前。老头进去跟智障儿谈了好一会,我在门口干等着,里面的对话即使不想听也听得一清二楚。老头又对智障画大饼,说我们其实是他父母委托来给他讲冒险者故事的,要他从故事中学习知识,这样他父母才会见他。
这慌说的毫无技术含量的,牛头不对马嘴,大把语言上的毛病能挑出来。然而对象是个智障,这谎言就跟作用于信徒的福音一样有效。
“那就有劳你了,曹操先生。我要去下个地方打工了。”
“我说...你这把年纪了,不累吗?”
“确实比年轻时候累很多,但我至少曾经也是个冒险者,当年我是用重剑的,对自己的力量多少有点把握。而且我是兽人,比较偏向于肉体加强,目前还是可以做点体力活的。”
“是嘛,那你慢走。”
果然兽人的体质还是比较强韧,我见过的兽人大多还是偏向于力量型的结构,即使是卡娜大姐,作为松鼠兽人依然比一般雄性成年人类还要强壮一些。虽然没听谁提起过,不过以迪迦奥特曼来比喻的话,大概兽人就是强力型,人类就是复合型,亚人就是空中型。说到底还是基因的选择性表达决定了种族值,除了个别超强的个体可以通过个体值来弥补先天的不足之外,基本上应该差不多是这个体质分类吧。当然,蠪侄除外。
兽人老头交代好事项之后就离开了,智障儿也终于老实了起来,没再胡乱污蔑我们是盗贼。
“好了,那个,智...科瑟,你喜欢听那种类......型...喂!小子,你干嘛!”
“额...这个姐姐好漂亮。”
“小孩子听话坐好!毛手毛脚的。”
“哦...”
智障儿突然靠近蠪侄伸出手,一副想猥亵蠪侄的样子。蠪侄急忙躲到我身后,我也同时伸出手拦下智障儿。这个臭小子,脑子不正常,这男性机能倒是没落下。
“听好了,这是我老婆,少在那耍流氓。”
“老婆是什么?”
“是我的个人所有物,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宝物,任何人都不许碰!”
“喔,是这个意思啊。那我的爸爸妈妈也是我老婆是吗?”
“......不是。”
“可是,他们不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嘛。”
“你才是他们的老婆,你才是他们的个人所有物,前后顺序不能乱。就好比,你要脱裤子才能尿尿,而不是尿尿之后才脱裤子。”
“那我知道了,我就是爸爸妈妈的老婆。”
“......”
完蛋了,一不小心跟智障扯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本来就智力残缺的脑袋现在还给我灌输了些完全错误的知识,这下给自己挖了个爬不起来的坑了。
“我跟你说,这种事呢,实际上是很隐秘的,你可不能随便对别人说你是你爸爸妈妈的老婆,知道不?”
“可是,哥哥你不就跟我说了你老婆是谁吗?”
“那是为了教会你我才说的,你以为我愿意的?我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你可要好好听话,懂不懂?天下的父母就最喜欢儿女会听话了。”
“嗯!我知道了,我要好好听话!”
“好咧,乖孩子。”
总算是勉强把智障儿忽悠住,只希望以后别暴露出来...不过那也没事了,到那会我可能已经回到那个乡下小镇。
“那,哥哥你也是你爸爸妈妈的老婆吗?”
“小孩子家别问这些事,知道不?这是听话的孩子要掌握的本事,必须掌握的本事。”
“原来如此,从没有人跟我说过呢。”
“我这不跟你说了嘛,不止是我,还有你那老爷爷,你也不可以问他这种事。不然你老爷爷可是会不理你的,还会骂你,跟你爸爸妈妈说你不听话。”
“不不不!我绝对不会问的!”
“哟西哟西,真乖。”
“哟西是什么?”
“......小孩子别问,还是那句话,这是听话的孩子要掌握的本事。”
“噢,知道了。可是,我到底哪些事才能问呢?”
“我跟你讲,我有个朋友,是只银色的史莱姆。那只东西通人性,跟你差不多聪明。”
“史莱姆我知道,老爷爷跟我说过。”
“是的,就是那种史莱姆。也就是说,银色史莱姆在跟你差不多聪明的情况下,都能凭直觉明白哪些事能问,哪些事不能问,你觉得不会比不过史莱姆吗?”
“当然不!老爷爷经常夸我聪明。”
“是啊,我也觉得。所以啊,这种问题你就不应该问我,你要相信自己。这样吧,我来考考你,你觉得,刚才跟我一起来的另一个姐姐,你可以问她为什么会一身肌肉吗?”
“额......我到底能不能问啊?”
“看吧看吧看吧,我就说了,你要自己学会辨别。好了,这些事以后你自己慢慢想。”
总觉得继续胡扯下去我又会给自己挖坑,趁着还没扯上头之前赶紧打住,免得这智障儿变得更加智障。
“不小心说了些题外话,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故事?”
“我喜欢好人打坏人的故事。”
“......”
突然我才想起,刚才没问那个老头平时都跟智障儿说了啥故事。既然都是个智障了,那还能用一般的故事来跟他鬼扯吗?一开口就是好人打坏人,这个命题的范围到底多广啊,平时阿贝娜阿姨在莉娅的告密下揍了那群人渣这能算吗?
但这种时候怎么犹豫都没用,还是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
“这...行,我就把我珍藏的故事讲给你听。”
“好耶!”
“这个故事叫,【三打赵光义】。”
宋太宗赵光义是我很讨厌的一个历史人物,不过这多半也是我受到评书的影响而被植入的不良印象导致的。我将赵光义塑造成反派,结合拳打镇关西、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三个故事,给智障捏造着一个混乱的故事。
智障儿要求的坏人有了,好人我就套用了秦国著名的大将蒙恬。对于蒙恬的印象,是我受到电视剧的影响而潜移默化出对蒙恬的尊敬,一切也仅仅是电视剧给我提供的印象而已,实际上我也没有去特地查阅过有关蒙恬的资料,反正对他就很有好感。
我一边瞎扯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故事,一边观察着智障儿的反应,在这期间,蠪侄竟然也很有兴趣地在一旁听着我扯淡。
故事的结果自然就是很大众化的好人打倒坏人的皆大欢喜结局,我个人扯着都觉得无聊。中途我都不禁稍稍加快了节奏,删减了本来构思好的废话,只想赶紧结束这通关公战秦琼的闹剧。
“就这样,蒙恬打死了赵光义,手持小李飞刀当上明教的教主。在诸葛亮的建议下,设立了八旗,成立了一个部落,叫殷商,后人称为商朝。好了,故事到此结束。”
“喔!!比老爷爷讲的有趣多了!”
“嗯?他平时都在说些什么?”
“老爷爷就说,他去讨伐一个叫哥布林的东西,因为那个是坏人,要打倒。还有一个...对了,安东培,老爷爷也说过他去讨伐这东西。”
“......”
这样就可以说是什么好人打坏人?那老头都给智障儿说了哪些白痴话?不对...既然是个智障了,那也确实不能强求什么,说复杂了反而没啥用,只要能糊弄住智障就可以,确实不用废话太多。
早知道就别自己编的这么辛苦了,直接跟他说葫芦娃就行了。只要颠倒下正反派,7个葫芦娃挨个送人头,那可就是7个独立的故事了。
“呐呐,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这么精彩的故事呢?”
“诶?”
好像在我废话的时候,莉娅这家伙回来了。而且回来还不吭声的,平日里那个粗枝大叶的形象完全不在,反而却是轻手轻脚地靠近,就在门外听我扯淡。我编故事编的太入神了,完全没察觉到莉娅靠近的气息。蠪侄应该是察觉到才对,不过因为是莉娅,也就没跟我说继续当听众。
平日里我也没跟莉娅扯过这么混杂的时代穿越剧,这都已经是各个虚构与现实的混编,时代错乱的交织,叫我重新说一遍我都记不住的狗血剧,即使是放在玄幻网文上也是受尽唾骂的作品罢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受欢迎,连莉娅这种感性粗糙的人都能听的津津有味的。
“可是啊,大哥哥。”
“咋了?我说累了,要休息,不能继续讲。”
“可是...这听起来不像是冒险者的故事啊。”
“那你知道冒险者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冒险者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哥哥无偿把这个知识点教你了,明白了没?”
“是的,我明白了。”
太好忽悠了,不愧是个智障儿。可惜啊,以后大概是难为了兽人老头了。
“是你个鬼啊!”
“......”
莉娅不在的时候,我对智障各种忽悠都是如入无人之境。现在莉娅回来了,立刻就给我拆台,怎么就不懂的团队合作这个词的意义呢?
说到底,我哪有什么冒险者故事。我都是接了一些很轻松的任务而已,偶尔去虐杀几个弱小的魔兽过过瘾,再不济就是去捅蝗虫,并且蠪侄跟着补充蛋白质。真正大风大浪的冒险故事也有,但都不是我在显高光,是跟在大伙人身后屁颠屁颠地当混子而已。而且,这家伙可是个智障,那些大风大浪的事他能明白吗?再说,那些事可不符合智障要的好人打坏人的分类,智障说不定不喜欢听,只是自己在浪费表情而已。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有点明白以前那些【格林童话】、【天方夜谭】、【安徒生故事】等童话故事集,为什么总可以在不通的逻辑中主导住少儿读物的市场,因为小孩子喜欢这种故事,所以原本的黑暗童话才会给改编的这么纯爱。
“科瑟,我来给你讲我们的冒险故事。”
“好耶好耶,又能再听故事了!”
到了这一步,总算是进入到我的计划里。我会接下任务,就是想让莉娅的价值发光发热,也就是她爱管闲事的特性。我本来就是要把照顾智障大部分事项都扔给莉娅,并刻意引导莉娅向智障讲故事,以此来消磨时间。要不是需要打发莉娅去跑腿,我也用不着跟智障儿鬼扯那么多歪道理,并且编了个【三打赵光义】的大混战故事出来。
于是我乖乖地跟蠪侄一样,退到一旁的破旧木椅上坐着,开始听莉娅所谓的冒险故事。这应该会谈及莉娅以前当冒险者的事,我很是好奇地当起听众来。
4
莉娅冒险者生涯刚开始的时候,第一个任务也是跟我一样,去农场帮忙驱除...不对,是屠杀蝗虫。
当时她在一位现在已退休的前辈的带领下前去执行任务,不过准确地说,应该是那位前辈受不了莉娅独自孤零零地站在公告栏大半天没人愿意搭理她,才会强打精神驱除睡意向莉娅伸出援手的。只是这段故事,经过莉娅之口,被美化成了前辈热情相助彰显出人性的光辉焕发出德智体美劳的美好修养。毕竟那可是卡斯兰镇,特色传统千百年不变,怎么可能会是莉娅口中所谓的盛情洋溢,传统美德不能丢。
莉娅会带我做蝗虫任务,多半也是受到前辈的影响,印象深刻,才会秉着前辈的姿态对我跟蠪侄也给予同样帮助。
熬过新手期,进入成长期的莉娅,已经跟我走着完全不同的发展路线了。莉娅积极地参与讨伐任务,即使自知是个拖后腿的,也是厚着脸皮跟着一些大老粗一起去战斗。不过他们的讨伐范围很明确,最高只打二级初级通缉魔兽,绝不会越过这个坎。也就是说,莉娅的成长期就是在稳定地刷怪蹭经验值,而且中规中矩地打着跟自己团队实力符合的魔兽。
直到莉娅升级到30级,正式成为中级冒险者,自己才会独自接下讨伐任务,只不过依然是循规蹈矩地做着奥特曼打小怪兽的事。
这样说好听点叫做敬业与乐业,说难听点叫做艰难地混口饭吃。莉娅所讲述的这些冒险故事总觉得很平淡,不过平淡中又是充满着乐趣,在平淡的圈子里享受着冒险者这个职业特有的气氛,这才是我所知道的冒险者。即便是一辈子都这么平淡地履行着冒险者义务,但像是这样驻足回首,又是一番满足的感叹,是自己拼搏下来的轨迹。
等到莉娅把自己那部分故事都讲好了,天色都渐渐地暗淡下来,这时候那个兽人老头也已经回来了。就算他想掩饰,也是遮挡不了他在担心智障儿的心情,都在喘着大气,分明就是一下班就跑回来,生怕我们把智障生吞活剥了。
“老大爷,你来的正好。我们讲故事讲的太累了,先去外面休息休息,你来带......科瑟吧。”
“喔喔,辛苦了。”
“莉娅,蠪侄,到外面透透气,找个地方吃饭......对啦,大爷,这些事我们今晚过夜的行李,别丢了。”
“放心吧,当然不会丢掉你们的东西。”
我让莉娅带路回一趟难民区,我想起来还有救济粮要领,不要白不要,我们现在粮食也是很紧缺。
“没想到啊...你以前的冒险者经历这么普通,你是怎么升到30级的?怎么听你说,经验有些不足啊。”
“嗯?什么有些不足,是肯定不足。你以为要升级很容易啊,又不像你,总是跟那些高危魔兽战斗,怎么可能仅凭那点经历就能升级的。”
“啊?哦...明白了。”
莉娅顿了下,无言地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夕阳,等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
“我当然也有经历过很危险的任务啊,以前跟别人一起讨伐过的魔兽,最危险的是二级通缉魔兽琉璃鼬,是土属性的魔兽。当时我们的队伍有13人,虽然没人身亡,可是有1人落下终生残疾,3人在医馆躺了几十天,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轻伤。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危险魔兽,也是伴随着各种风险,我都受了很多次伤。”
“嗯...”
“冒险者这个职业听起来很自由,实际上,时刻都伴随着危险。就像这次卡斯兰镇的事故,牺牲了那么多人,根本就没时间留给我们去悲伤,我们就被迫地离开小镇,来到这城市来避难。好多一起相处过的人已经不在了,甚至一些人都找不到尸体......老实说,这两天我其实特别郁闷的,尤其是想到塔歌姐,我就心里很堵...”
“是啊...高危职业...”
“这些经历都太过血腥了,不能跟科瑟讲。我要把一些值得回味的事说给他听,让他明白要怎么处事。”
“你可想多了。”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尽多份力。”
“你没有把我们的冒险说给智障...说给科瑟听,也是这个理由吧。毕竟我们可没经历过多少轻松的事,甚至可以说,都是些倒霉事。”
“对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总是这么多大事件,我都觉得我刚刚提到过的琉璃鼬是很可爱的魔兽。连那么凶险的霹漠比都能遇到,是不是都是你引来的高危魔兽。”
“放屁!都是巧合!无巧不成书!”
不就是只酸与,当初我跟蠪侄遇到那只苍狼皇那才是毁天灭地的妖怪,智障儿听了就要吓尿的零级通缉魔兽,可以干趴神祗的本世界芬里尔,连赫尔墨斯都只能靠抠阴枪开大招才能宰杀的凶恶魔兽。
不过莉娅也确实有那么点道理,我自己也觉得挺邪门的,好像跟蠪侄都莫名其妙地衰,当然这些事是不能承认的,心照不宣。
“话说,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啊?”
“就是委托这个任务的人啊。按照库拉里的说法,科瑟应该没有特征跟委托任务相近的亲戚朋友才是,但是确实就是有人去发起委托了,这不奇怪吗?”
“这个啊...这个...老实说,我想不出来。1没人选2没动机,无论我怎么假设,都不符合逻辑。这10万焦耳可不是小数目,掏出这笔巨款来照顾这个智障本身就很矛盾了,更不用说是没有任何亲人的智障。那个兽人老头也是个光棍,恐怕在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亲人,一样是跟你说的年轻夫妇联系不上。”
“额...我想也是。”
“所以啊,我们去一趟难民窟之后,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是冒险者公会。”
“去公会干嘛?那对委托人的夫妇肯定不在的。”
“你是怎么想的才会想到我要去找委托人?你在人群里放了个屁你敢留在原地承认吗?就算你敢吧,那也是你才有的魄力,别人可没这种想法。”
“哈?你说啥?”
“安静安静。”
先拿莉娅找茬做个良好的开端,为后面将讲述的事情做铺垫,起到承上启下的效果。
“首先,去吃冒险者特供的那个啥啥啥套餐。”
“啊!对啊!忘了还有这个!”
“接着,就去当着公会里那个接待员的面,让她来解释这份委托的义务、权利以及风险。我们虽然也是公会的人,但是对于一些规章制度,我们也无法全部了解,或者是了解偏差,所以,我们需要当面对质。”
“喔...”
“然后,请求公会在允许的范围内,让我们了解智障...科瑟这个人的相关信息,包括相关的人。”
“这恐怕有点难...毕竟这属于个人隐私,公会无权过问。即便有这种资料,也是会保密,不可能透露给前台的接待员知道,接待员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会跟冒险者成员说。”
“所以我才加了个前提,允许范围内。”
“就算你有加前提,也是不可能的嘛...冒险者这个职业确实拥有比较特殊的权利,但也需要得到授权才能行使这些权利。涉及到个人信息的,是不可能会随便拿出来提供。”
“啧...”
我抱着一点期望,想着冒险者这个身份或许可以拿来套取个人档案,结果还是行不通,该有的隐私权还是有。
“最后,就是责任的推卸问题。我们要向冒险者公会汇报智障的个人情况,表示我们不知情,这份委托我们只是照着要求办事而已,智障会怎样那是他自己的事。而且,我们还要发出谴责,冒险者公会居然默认了这类任务的安全性,不加以确认就发出委托,害我们遭到这种倒霉事,可以的话,要求精神损失费。”
“哈?你在想啥呢?还要求精神损失费?狮子大开口了?”
“谁他妈希望自己接下的任务会是个智障啊?你还以为这个世界真的就是充满宽容充满爱慈祥的让人尿都甩出来地直接三叩九拜?换做别人谁愿意啊?”
“那——”
“你想说什么教会啥的是吧?那还不是拿工资办事的,也就是社会道德层面上不得已的选择。没错,天生残疾是很可怜,但同情心归同情心,谁也不想摊上,这实际行动就是跟不上自己内心那点道德的作祟,所以才会有你说想的那种机构,就是社会集资雇人来帮助这些天生残疾的人。”
“......”
“哎呀,扯远了。总之就是,站在私人角度我们是接了个下下签,因为任务对象是那种智障,劳心劳力;站在冒险者角度,有权力跟公会讲清楚委托的不稳定因素,因为我们不确定这番照顾会不会给智障带来什么影响,或者给我们带来什么影响。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向冒险者公会挑明这个事态。”
“你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啦...”
去一趟冒险者公会不过是我临时想到而已,我一开始没考虑这么多因素。只是一边说,一边就觉得,好像可以这样,结果就跟莉娅啰嗦了这么多好像很有道理的说辞,连我自己都诧异着原来还能这么扯淡。
把这一切都规划好之后,我跟蠪侄就在莉娅的带队下,只管跟着不管识路地走着既定的路线。
我也不禁佩服着,莉娅怎么可以在初来乍到的城市轻车熟路地带路着,我自己看的都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都觉得处在一个迷宫里。估计蠪侄也已经大致明白路线了,就我这个路痴心里还在鬼打墙。
“我说啊...”
“嗯?”
“这些路这么乱,你怎么识路的?”
“我觉得还可以啊,不怎么乱。比起王都,扎伊切城的布局还是挺简单的。”
“王都啊...”
“而且,这多少也是跟我当了几年冒险者有关。就跟我跟科瑟讲的那些故事一样,各种任务都会磨练你的内在,识别道路就是其中一环。如果不能强迫自己掌握好识路的感觉,做任务会很耽误时间的。这还只是在城里,如果是在野外,那更加是需要集中精神来辨别方向以及走向。”
说了这么多,就还是那个道理啊,【人都是逼出来的】。
莉娅的冒险者岁月还真是段宝贵的人生经验,讲给智障听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其中却是这么多艰辛。我自己会快速升级是因为倒霉的缘故,参与击杀了那些高危魔兽蹭到庞大的经验值。
“诶......诶...诶!”
“你...你干嘛?”
想着莉娅那些沧桑岁月时,我突然想起智能手机还有一项特别牛逼的功能。于是我赶紧掏出手机,打开了一直被我丢在杂物文件夹里的应用。看到那个应用正常启动正常运行时,我一下子失控地喊出声来。
因为这个应用,就是指南针,鼎鼎大名的电子罗盘。虽然我还是不懂它的运作原理是什么,曾经有机会可以查询资料,我却都懒得去动手,现在没了互联网,我各种后悔也弥补不了这从此无法触及到原理的知识。但我知道,这个世界,这个星球,对于指南针来说也一样适应,一样具有完整的磁场。
我感觉我瞬间脱离了路痴行列。
5
去冒险者公会吃特别特供套餐。有确实是有,怎么说冒险者公会也是国企,不至于搞地域差别,只不过,这量真的就在搞地域差别。
同样是冒险者特供套餐,饭量却仅仅是卡斯兰的三分之二左右而已。我能理解这是因为卡斯兰镇物价比较便宜的原因,但这也不能成为分量大打折扣的原因的。也不见得北京的麦当劳的汉堡比高速路上休息站的麦当劳的汉堡小个。冒险者公会作为国企,也是属于全国连锁,这推出的套餐应该有相同的标准才对啊,朝廷这方面做得真是不到位,拨专款来做这一项工作都舍不得。
不过扎伊切城的冒险者特供套餐还是有优点的。这里的特供套餐比扎伊切城的更加美味,继续用汉堡来比喻的话,那就是麦当基跟麦当劳的汉堡味道区别。大城市对于饮食口味方面还是比较讲究,卡斯兰镇这种小城镇根本就没有这种等级的厨师。
接着,是询问我们接下的这份委托的义务、权利以及伴随的风险。幸好,柜台前的女性接待员还算养眼,但也不过是养眼,毕竟蠪侄才是我心里最漂亮的女孩子,虽然莉娅的妹妹露普妹也是特别可爱。
自然而然,这份照顾智障的委托,我们的义务便是照顾智障,至于怎么照顾,那就类似于钟点保姆,尽可能地帮助智障做好日常起居。我们的权利,就是放弃报酬中断委托,以及拒绝委托人不合理的要求。而风险,便是委托者对我们工作不满发起投诉,冒险者公会将根据投诉内容来扣除我们的报酬,甚至可能是赔偿。
这些解释,都是我可以想象的到的基本内容。也就是说,我对这份委托的基本理解没错,并没有附加上什么奇怪的限制。又或者说,柜台的女性接待员只是按部就班地读着自己的理解,根本没有进一步地给我们解释这份委托隐藏的要素。结论就是无功而返。
然后,就是关于智障的个人信息。女性接待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的要求,没有夹杂着一丝考虑与判断,就跟曾经拒绝我表白的女生一样迅速,大概这份拒绝压根就不需要经过大脑处理吧。理由就跟莉娅跟我解释的基本一致,这是属于个人隐私,即便是冒险者公会也不能随便查询,更不能对他人提供。
明明就是个魔法的科幻世界,却要沿用这封建社会的一部分制度,搞的还跟存在着户部一样。
最后就是,我跟冒险者公会挑明了,这份委托的对象是个智障,不仅智障还是个孤儿,对于发出委托任务的对象并没有任何人选及线索,也就是说,这份委托实际上来历不明,我要求冒险者公会对这种未经审核便发出的委托做出解释。
然而,对于上一个问题还能用一副法律的口吻跟我一本正经的女性接待员,开始讲着各种扯犊子理由。无论是什么人文角度的关怀,还是企业知名度带来的信任,或者是人性散发的真善美,大致就是俩字,便民。而对我而言,也是俩字,放屁。
我不懂大城市怎么会有这种错觉,觉得冒险者就像公职人员,需要恪守为人民服务的高尚情操。但是,那只是你们这座大城市的规矩罢了,卡斯兰镇的冒险者凭什么要遵守。各种各样的奇妙道德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们唯一的共同语言就只有报酬,越困难的委托报酬那是正比例增加,照顾智障这种没审阅清楚的活,我要的就仅仅只是公会可以来点补贴,也就是精神损失费。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事实已经说明了根本不可能。这让我感觉冒险者公会就跟霸王条款一样,还是属于西楚霸王级别的霸王。
忙乎了这么多事,结果就跟没有是一个样。该执行任务的还是执行任务,该智障的还是智障。至于那对未知的委托人,前台的接待员就只知道各种推卸责任,完全没有一丝要帮助我查明他们身份的意思。而我们也非本地的冒险者,这里的公会就没想过要我们可以安心干活,在他们眼里我们就像是来乞讨的一样,抢了当地新手冒险者的饭碗。
虽然气特别不顺,但我也完全拿公会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地碎碎念谩骂着离开冒险者公会。这一刻我才有些了解到,卡斯兰镇的冒险者公会好像也有很多可取之处,至少我当初刚接任务时,没有给我这么现实的待遇。
我拿着我们领取到的3人份救济粮重新回到智障家里。如果智障想吃,那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如果智障不想吃或者兽人老头已经给他食物了,那蠪侄也可以都给清理掉。
考虑到智障家不大,而且不像我家那样是有上下铺,我跟莉娅都要打地铺,再除掉简单的桌椅位置,实际可以打地铺的位置十分有限。我只好让蠪侄变回白貉趴到我头上,跟以前一样,我跟蠪侄继续挤在睡袋里睡觉。
“科瑟,我们回来了...那个,老爷爷呢?”
“老爷爷说他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另一个大姐姐呢?”
“额...这——”
“我老婆有事先回去了。”
“大哥哥,你不是说,老婆是不能跟别人说的吗?”
“是的,我这是考考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而已。”
“喔...”
我到底有没有跟智障这么说呢?一通鬼扯之后都忘了自己跟他说了什么,究竟是怎么跟他定义老婆这个名词的,想不起来了。
“(喂,你都教了科瑟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这些细节。)”
“(你这些话怎么这么可疑?)”
“(好啦,闭嘴!)”
莉娅的三姑之魂六婆之魄又在燃烧,不仅干柴还烈火,除了刨根还问底,于是我直接无视掉莉娅这烦人的好奇心。
“那个...大哥哥大姐姐,刚才跟在你们身后的那个叔叔是你们的同伴吗?”
“嗯......哈?”
我没来得及思考什么,赶紧侧过身看向门口。莉娅的反应也跟我差不多,立刻贴到墙边瞥向门口。
不过,门口什么都没有。即使是我有劣质版神视,看穿黑暗看向远处,我也看不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影在。
蠪侄一路上都没有跟我说有人在跟踪我们,而且我也没看到有什么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我们周围,这难道是...
“(喂,莉娅。那个亚人老头的跟踪本事好像长进了。)”
“(喔...原来是这样...可是,科瑟怎么看得到黑暗里的人影啊?)”
“(我怎么知道,他眼力好呗。)”
行了,破案了。亚人老头被我发现过在跟踪我们之后,已经学会更加隐秘地行动了。
“咳,智...嗯...科瑟小弟,那个怪叔叔不是我们的同伴,只是个怪人而已,别理他。”
“喔,好的。”
“而且,那不是叔叔,实际上是个臭老头。”
“臭老头?那是什么?”
“就是个老而不死的老亚人。”
“喔...臭老头的意思就是老而不死的老亚人...”
一不小心又教了智障些没用的知识,虽然莉娅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不过我倒是不在乎。
智障挠着脑壳,直勾勾地看着我们,让我觉得这家伙的看人习惯真没品。
“大哥哥,为什么臭老头要盯着我看?”
“啥?这老家伙比你还没品!”
我走出屋子,朝四周围看了看,还是啥都没有。这所屋子周围也都是些老旧的房子,大多都没人住,因此依然一片静谧。只有在努力集中精神地聆听,才能听出些许屋子里传出温饱之后所思的娇喘声。
“那臭老头现在真能跑,我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啊。”
“不对劲又怎样?武林高手的事,我们能怎么插手?”
“不是啊,我不是说这里不对劲。科瑟,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啊?”
“为什么你可以发现那...亚人老先生在看着你?”
“因为我看到啊。”
“是距离这里多远啊?”
“刚才就是门口看着我啊。大哥哥一转身,臭老头就不见了。”
老家伙这是学了瞬间移动了?我转身他就跑。
“喂,莉娅。”
“嗯?”
“出来下。科瑟你先在屋子里等着,我跟我同伴商量件事。”
“喔。”
听了智障的话,我不禁汗毛都竖起来。我赶紧把莉娅叫到屋子外面来商量,这件事已经不是一般的不对劲了。
“按你的视觉来看,周围的明亮度怎样?”
“周围很暗啊。屋子里也只吊着一盏油灯,只能达到最低要求的能见度而已。”
“昨晚在野外,能见度应该是更低,那种情况下臭老头都能一溜烟跑了。现在有点儿光源,那他借着这点能见度更快地开溜应该也说得通吧。”
“可是——”
“可是,作为暗中监视并保护你的人,居然会直接跑到门口来监视,这怎么说都不合理。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这个吧。”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心里想的事稍作整理。没想到今天倒霉的出奇,居然会接到这种离奇的任务。
“首先,是关于这个任务。委托人不详,委托资金异常,委托对象更是不正常。”
“嗯。”
“委托的外壳就是我说的那样,层层疑惑。其次是内容,要求是照顾智障到天亮。这个时间乍听之下好像没什么问题对吧。”
“是啊,确实没什么问题吧。”
“那么,在这没什么问题的时候,我们再来想最后这点。有个身份不明的神秘人在我跟蠪侄都没发觉的情况下跟踪我们,不仅如此,还能肆无忌惮地站在我们身后,也就是刚才站在门口,我一转身他就迅速消失。”
“......你...你想到什么?”
“不,我什么都想不到。”
“诶?”
“正因为我什么都想不到,无法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解释,所以才更加离奇。但我可以肯定,这些事是有关联才对,男人的第七感。”
“都什么玩意?会不会只是你神经过敏而已?”
“这么离谱的事你还能一句神经过敏解决?你可真是个专家。”
“嗯?”
“所以说,这样。今晚我们轮流守夜,我跟蠪侄一组,你自己一组。”
“为什么啊?”
“难道你还要蠪侄跟你守夜?”
“我是说,为什么要守夜啊?”
“虽然说,那是个智障,也仅仅是个智障。但是,有人盯上他了,那智障就可能掀起什么风浪,或者被掀起什么风浪。如果我没猜错,这也是照顾的条件之一啊,就是保护当事人的安全。”
“这么说也是啦,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我们确实有保护科瑟的义务。”
“那就这样了,上半夜你来,下半夜我来,我们先去睡觉,等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叫我们起来轮班。”
“嗯,那好吧。”
一大早就被莉娅吵醒,醒来之后又要操心智障的事,还要费脑给他编故事,现在我就想好好睡觉。
希望莉娅跟智障可以安分点,让我好好休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立旗标,说什么只要挺过今晚就可以之类的话,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来进行最后的阶段的进展。
“只要过了今晚,任务就算达成了呢。希望以后科瑟可以尽力地活下去。”
“......”
莉娅在我为自己设下保险的时候精准地立下旗标。此刻我多想按着莉娅那颗翠绿色的头来一记飞雷神二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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