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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麟篇 第二章 古梦与种血

羽麟篇 第二章 古梦与种血

古老的棋盘上不断地回响起生者的声音,凄惨的叫声随着棋子的落下而开始哀嚎。“这里从来没有存活可言,棋子如同逝去的生命,可怜却不可惜。”

坐在棋盘上,月秋向分别向两旁望去,棋盘下面只有无尽的虚空,虽然他知道这是梦,但这种真实感着实令他不安。

“我说过不会等太久,因为这次时间不归我掌控。”

坐在棋盘对面,是一位和月秋长相相似的生灵,他的身体融进黑暗之中,穿着一件由未知羽毛和丝绸制成的,从未见过的服装。羽纱盖过了头顶,他的装束是故意不让月秋看清自己的样子。

月秋盯着那件衣服,羽毛是三根连在一起扣在右肩上的,并且发出暗淡的白光,但羽毛明明是黑色的,深渊的颜色。

他虽然把注意力都放在棋盘上,可也注意月秋眼光所放之处。

“这件衣服可以让我灵魂不毁,虽然这里是你的梦,但我的灵魂仍会缓慢破散。”

他丝毫不掩饰地讲,月秋不明白,难道他认识自己吗?他的灵魂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出来了月秋的疑惑,便示意自己并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于是继续提起下棋的话题。

“下棋并不难,用你所认知的一切就行了,如果没记错你以前应该玩过,但是你要忘了我是很苦恼的。”

这句话他用单纯提醒的语气讲,但从中却能感觉到威胁。

月秋思考着,尝试着去下,每一步都十分谨慎。虽然他并没有说规则,回想起以前在切利克斯特玩过类似的,可能是围棋的概率会大一些,可稍有差错就会把他送进深渊当中。

月秋拿起黑棋放在了某一处,那个生灵也同样举起白棋。

此刻世界的流动停止了,时间也同样成为他们的身外之物,一切有意无意之物都成为了虚空中的黑暗,直至……

“在生灵们的认知中,局限性的思考让他们只能看到现在,就如同对世界的了解一样,无论出于本能还是教导,却无法改变,因此才会失去那么多。”

那个生灵拿走月秋的一枚黑棋,用长袖掩盖的爪子举起黑棋,他将黑棋在月秋面前摇晃,随后放到了自己这一边,棋子拿到自己这边时化成了肉块。

月秋的胃里瞬间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他干呕起来,身体里好像缺少了什么。

“这里虽然是你的梦,但不是由你主宰。正如这个世界一样,你顽强地活着却无法顺从自己而活。”

他低声轻轻地讲道,露出一副仁慈的表情端详着肉块,好似在看一件艺术品。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月秋捂着自己嘴,强制忍住不让自己吐出来。

“真是个小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不过你已经忘记我了,我赐予了你一切。”

“怎么可能,我所获得的一切明明是……”

“想不起来对吧,什么时候获得的那份力量,可怜又可悲,契约和一个生灵同时限制着你,他们用本应该是你的东西来限制你。”

月秋低下头扶在棋盘上,失落和疑惑又一次占据了他的思想。

“那凛秋灵呢?他只是灵魂,他知道这件事吗?”

只见那个生灵点点头“他应该曾经和你说过他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不过他现在不能说,这会违反契约。”

“就算如此我也要知道,凛秋灵你出来,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月秋在内心中愤怒地喊,可是并没有声音回应他。

那个生灵摇了摇头,拿起白棋弹到他的头上。

“这里不同于一般的梦境,你的梦打开了这个空间,除你我之外没有任何生灵能够进来这里,更何况听到呢?呵呵。”

“那我就出去和他说!”

“我会放你出去的,可是你能不能想得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什么意思?”

他测歪扶着脑袋,一脸享受的样子,棋盘开始‘褪色’了。

“你的契约中包含重要规则的遗忘,虽然只是针对契约沟通者,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这里同样会生效。”

月秋沉默了,好似自己做出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一样。

“这是我和谁的契约?又是我为了什么而签下的?”

那个生灵暗喜,他微微一笑。

“以无悠之名,只为了让一个爱过的生灵活着,很熟悉对吧。把每一种罪都加附到自己身上。”

月秋努力想起那些事,不过也只有一些零散的片段,不足以想起全部。

“作为传承者的生灵已经做了很多,不过他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有时候真是可怜他,造就规则却又自己打破了。”

好似话里有话般的言论让月秋很不自在,虽然自己能在战斗中冷静,可是自己实在不擅长分析。

“过去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我还是更喜欢梦境呀~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可以做各种表情。”他用手在嘴角前划出笑容的形状。

月秋有些失落,谁会愿意失去记忆呢?面对现实和梦境哪种才算是真正的现实呢?

“有过去,至少证明着我还活着,仅仅有灵魂什么的才更加虚假吧。”

棋盘的完全褪去,黑白棋开始相互融合。他拿起肉块,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真的是让我太想杀了你~疯狂地挑动我的胃口,不过我很喜欢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放到最后,但那样子看起来太浪费了。”

“什么?什么意思……”月秋刚想问,只见那只生灵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落下深渊之中。月秋还没反应过来其次坠入深渊,在黑白棋混合当中透出一束来自于‘灯塔’的光。

【意识存在于记忆之中,相互连接起来的记忆被称为‘梦’。】

“早知道会变得这么麻烦就不应该让他把你从悬崖丢下来了……血又喷到身上了!这件衣服很难洗的拜托!”

月秋在昏迷的日子里,唯一听到的只有小信使的抱怨声,剩下的好似从未发生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月秋才在迷茫的昏迷中苏醒。

虽然现在已经入夜了,但是房间如同白昼时一样明亮。月秋从床上坐起,脑袋上被缠好几层纱布。撕下纱布后他捂着脑袋,头上虽然还留有血迹,然而伤口全都愈合了。

窗户敞开着,纸窗上破了几个洞。

“我怎么到这里的?我不是应该在……”

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月秋瞥了一眼。他向信封伸出手,但还是犹豫了一番。

“为什么这次又是我?我真的不想再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了。”

月秋的内心波澜起伏,这封信的存在仿佛已经揭示了他接下来的命运,可还有其他选择吗?

一阵风吹进来,一片落叶落进了屋内。月秋整理了一下,因为这边没有水所以也只能简单清理毛发。

“衣服不见了,看来要去一个离得近一点的可以交易的地方了。”

月秋拿起信封拆开来,他咬紧牙关看了里面的内容,里面首先写到了小信使的抱怨,其次就是月秋唯一的方向。

信封下面还有一张纸,是一张照片。

从窗户翻出,仰望天空,存在于黑暗之中的星河仍在流向远处,那条河更像一条有方向的路。黑暗的森林在黑夜的加持下变得更阴森。

“真像是如同做梦一般啊……梦?”

结合信上的信息,和周围的环境,月秋也推测出自己在哪里了。

离开旅店后,路上月秋对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有所怀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不过选择过的事情还在。

而且自己又是被谁救了?最后昏迷前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倒在楠的面前,睡梦中还有小信使的声音。

“自己还是没有真正意义上逃脱掉呀。”

到了一座山前月秋停了下来,他找寻着附近熟悉的事物,直到走到一个洞口前。这个洞口十分隐秘,只有月秋知道,在山后的不远处坐落着一座小镇。

小镇被白色的石墙围起来,而且这里四面环山,隐秘的已经与外界隔离开,甚至已经形成了不同于外面的世界的环境。

“没想到这个恶心的地方还在呀!这也难怪,谁叫这个固执的种族是幻狼一族呢。”

月秋跳上围墙翻了进去,熟练的动作好似经常这么做过。

虽然现在晚上,在月光和星河下,暗淡的光让月秋见到了承载着一切回忆的事物。

他往镇子的中心走去,在那里放着一座经过时间洗礼的破旧雕像。

月秋到雕像旁停了下来,他注视着雕像,雕像虽然残破不堪,却仍存有威严感。

“幻狼的神?他们真的有够无聊的,如果神真的存在这个世界,也许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月秋上前抚摸雕像,从裂开的地方掰下一块石头,放在手心上碾碎。

“已经破败很久了,和你一样。”

月秋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他将手搭在月秋的肩上。月秋二话未讲,直接拽着他的手臂翻过肩摔到面前,一声叫喊也随之发出,其中还伴随着东西散落的声音。

“好痛!啊~这么对自己的哥哥会遭到谴责的。”

“切~银月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喜欢从背后‘偷袭’呀。”

月泽从地上站起来,他和月秋长相很相似,只不过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些,身上的茸毛是深蓝色的而且更长。

他捡起地上的东西抱起来,那些是各种各样的果实。

“你们现在就吃这些吗?至少比我走的时候要好很多呀。”

月泽边捡边点头,他将沾上土的小型果实直接塞进了嘴里,月秋看着不禁有些反感。

“嗯~好了,你也别调侃了,至少还没有到需要吃掉自己同族而活的情况……不过也快了!”

月秋听到这番话耳朵搭了下来,他扭过头显得有些失落。

“离开镇子和你们是我的不对,就算你过得很不好我也不会原谅你。”他总是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个家伙真应该被打入地狱!

“不过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也没有怨过你,也无法阻止你。”

月秋很是恼怒,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家伙还一点都没变。

“闭嘴!他们的死不也是你一直都所期待的吗,包括将我驱逐出去。”

月秋的声音颤抖起来,内心无比气愤。月泽的双耳也搭下来了,他低下头。

“我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你要相信我,我在反省。”

月秋沉默了,抬头望向天空,这个家伙想必永远都不会学会道歉了吧。

“不!我以后也会恨你……这算份恨,算是给应该活着的生灵一个交代,但我并不会对你拳脚相向,就算是个渣滓也一样。”

月泽这才微微抬起头,他的眼角已经湿润,他跪在地上。

“对不起!我……呜呜,真的对不起!”

然后又露出一脸的奸笑,这副嘴脸配合着道歉声,怎能算是反省呢?

月秋紧握拳头,内心时刻提醒自己要冷静,可是这个家伙却一再挑战自己。

“看吧!你还是关心我这个哥哥的不是吗?对吧!对吧!”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着神,神也会因此愤怒吧。

月秋只好跟着月泽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家,一开始月秋本是不愿意的,可是月泽给了一个他不能拒绝的理由。

从大门进来,月秋第一眼就看到一颗已经长得高大的树,而在树下躺在躺椅上的是一只拥有着暗黄色毛发,相比月秋和月泽,她的身体更加瘦小,脸上的皱纹一眼就能看出上了年纪,红色的瞳孔却又有一丝纯真和高雅。

“月泽回来了?”

月秋和月泽进门的声音惊动了她,她用深沉的声音说。

“我回来了……母亲。”

月秋满脸不屑,他总感觉家这个地方非常不对劲。

母亲听到月秋的声音迟钝了一下,她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急忙站起来。当她看到月秋的时候,她都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她急忙扑过去抱住月秋,抬头看着他的脸庞,止不住地流泪。

“你回来了,银月秋……四十年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曾经提过很多次,我尽力要和这个地方撇清关系。”月秋无奈的讲道“幻狼这个种族也一样,丝毫没有关系了。”

“那好吧,不过月秋你回来了就好,母亲一直都为你祈祷,总算是盼你回来了。”母亲流着泪也要笑出来。

那种久违的感觉向月秋‘袭来’,月秋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沉溺,一旦沉溺下去就再也离不开了。

“但……这是被称为温暖的感觉吗?那又是我吗?”她究竟独自又坚持了多久呢?月秋望着母亲。

那个笑容让他内心有了一些自责,但更多依旧是恨意。每一次变成猎物,在与死亡的擦肩而过的过程中恐惧着,为了活着甚至抛弃了作为生灵的底线……

“我又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来着?啊~对啊!又是另一种恨意。”

楠带着一只恶灵独自一个走进一间密室,密室房间呈倒三角形结构,房间周围的墙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画,两边各有一个小桌台,上面分别放着一个红色瓶子。

在房间的尽头放着一张横向的长桌,长桌另一边仍是无尽的黑暗,桌子上摆满了餐盘,餐盘上装满了还往外流淌鲜血的肉。

楠坐在了长桌的一侧,恶灵坐在他的身旁。他双手放在桌上做出了祈祷的样子,他丝毫不敢放出一丝声响,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黑暗中慢慢形成一个实体的状态,楠开口对他讲。

“如果这个世界也没有食物,你还会待下去吗?”

黑暗的实体回答他,那个声音像是几个生灵一起讲话一样,他开玩笑般的话语中充斥着恶意!

“前提是,它真的没有!哈哈哈!”

楠放下一只手,他慢慢抚摸起恶灵的头颅,恶灵翘起尾巴露出一脸很享受表情。

“对于你来说,就算世界也消失了你可以活着吧。世界对你来说丝毫不重要,就算再强大,在无法保障还是作为一个生灵的情况下,一切将毫无意义。”

“你曾经和我说过你想成为伪神是吧!我认为那种身份不适合你,只要老老实实做你的‘仕’就足够了。”

餐盘上一块鲜肉渗出血液流向空中,一滴一滴被黑暗吸过去。

“神明抛弃了这些世界,没有主宰者,世界只会一直处于这种厮杀的状态,更何况先前背叛的生灵还没死。”

“可是伪神并不是神,就像你们四仕一样虚有其表,而王只有一位。”

“所以呀,只有杀了王才能成为王一样不是吗?哈哈哈!”

恶灵大笑起来,楠则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很快便恢复平静。

“就算你宰了神,也并不保证你就能成为真神。”

“我不需要成为真神,我只要那个身份就可以,每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都一样,他们不需要统领者而是暴君,只有暴君才能强制世界遵从他们应该遵从的法则,他们不需要知道自己的统领者是个暴君,所以他需要一个更好的称号。”

“哦~原来如此,但是法则并不是由生灵所定的对吧!”

“作为‘雾’的化身你或许有些过于着急了,不过嘛~很正确!”

楠玩弄起桌子上得已经干枯的肉,失去血就渐渐腐烂了。

“自然之神!”

‘黑暗’沉默了,楠继续说,“一切的根本,一切的终焉,只要作为一名生灵而活着,就会被约束,这也是唯一一位未抛弃我们的……真正存在的神明!”

“难道,你真的要去挑战世界的秩序吗!竟然打‘自然’的主意,真是个疯子。”

楠从餐盘上拿出另一块肉,充满血的肉,他用鲜肉和烂肉对比了一下,随后一起放进嘴里直接吞了下去。

“肉无论是否失去血液它们都会腐烂,如果你不是活在这里,你觉得我还会下来和你说这么多吗?自然也只是对不能对其实施仁慈的一种手段罢了。”

“但法则不是仁慈,自然存在可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存在。”

“切~”楠站起身,向来的方向走去,恶灵见此紧跟上楠,回头说。

“我的仁慈只要把接受法则的留下就好,剩下的只不过是还没有变成肉的牲畜罢了,因此就要让他们认识到……能达到这种威慑就足够了。”

楠的头向后仰,头部后仰的角度已经能够听见骨头清脆的折断声,那半张面具出现了红色裂痕,没有瞳孔的眼白中充斥血丝,眼神中充满着对世界的恨意、杀意,但还是要尽力‘表演’出优雅,一张伪善者的恶魔脸。

“哈哈哈!真是个不错的疯子,怪不得整个切利克斯特……”

“他们对我的畏惧本就是应该的,作为顶端的存在,是吧~苏诺!”楠再次摸了摸那只恶灵,“真是个乖孩子呢。”

这场谈话与黑暗之物的辩论中结束了,一切都如同齿轮一样不停转动,但世界在崩溃。

月秋坐在桌前,母亲和月泽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月秋拿来一个紫色的果实,上面还带有刺状的外壳,裂开的地方还不断地往外流出黄色的汁液。

月秋捂着嘴,把果实放下,“看来还是对自己来说还是太牵强了吗?”

“你不吃这些吗?那你在外面饿了的时候怎么办?”

月泽边吃边问道,嘴边沾满了汁水,月秋回想起自己吃尸体时候的场景,那时总责怪自己,每次那种时候自己究竟都在想什么呀?到那种时候脑子就不由自主地乱起来。

“吃其他生灵的肉,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理所应当?

月秋回答道,很不乐意地说,母亲听到这些肯定会失望吧。

“我并不想责问你,你一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既然不同那我更没有问的必要了。”母亲好似看出来了。

母亲放下手中的东西,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

可是这番话让月秋感到更加自责,他低下头搭下耳。

母亲见此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也不再说更多了。

饭后月秋坐到树边,倚着树干。自己明明应该休息一下的,可是却被问了这些。自己本就从未觉得自己很特殊,只不过一直被现实逼迫去为了活着而努力罢了,况且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不要活着。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被当成怪物的吗?”

月秋问道自己。月泽走了过来,将一个木罐子丢给他。

“看来你的烦恼还是没有变少呀!但至少也没有变。”

月秋感到很奇怪,他打开罐子,里面是一种蓝色的饮料,月秋想都没想就喝了下去。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可我不想你重新回想起那次的不堪。”

月秋喝完后捏裂罐子,他哽咽了一下。

“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接受了这个世界。”

月秋不断说道,他将裂开的罐子扔还给月泽。

“同时也不能留下来,算是对自己的恨意还有其他同类负责吧,他们不希望自己成为我口中的食物……那个时候你真应该‘拯救’我,死了有时候会更好吧。”

月泽看着裂开的罐子,也不晓得这是否是对的。

“我只不过想先拯救自己,活着就是诅咒,一边接受诅咒一边抛弃别的生灵。”

月秋站起来,提起他脖领附近的毛。

“那你还不如去死,抱着从未活过的心去死,诅咒什么的就无所谓了!”

月泽看着月秋,月秋那充满恨意曾经又绝望的眼神和神情,他欣然地笑了出来。

“和你离开时的表情一样,还是如此让我厌恶。”

月秋放下月泽,他转身走向大门。

“我要走了,离开这里至少能让我减少一份罪恶感,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救赎吧。”

“喂!”月泽喊道。

月秋停下了脚步。

“我们还是兄弟吧?”

月秋犹豫了一下,他很不想说。

“还是,一直都是,到死都是!只要我还在……”

月秋离开家了,‘又一次’,他走到镇上,一切还是那么空荡荡的,他们都去哪了?。

月秋跪在雕像前,他将碎石放回已经破损的地方。

“你走了之后很多幻狼也走了,也许是因为你,也许不是。”

一位老者走到他的身后,他全身骨瘦嶙峋看起来活不久的样子,他也跪了下来,在月秋旁边开始祈祷,。

“他们开始害怕,认为自己在这里如同被圈养起来的牲畜,这比当成猎物更加耻辱。”

“牲畜!”月秋警惕起来,这个词应该只有切利克斯特的生灵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很多语言也是他教我,他真是如此与众不同!”

老者再次开口,双手合十,跪拜雕像。

“‘他’是谁?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们一直在监视我吗?”

月秋愤怒地质问道,此时一个生灵飞速奔来一脚将他连同雕像一起踢飞。老者趴在地上和飞跃的月秋擦过时只有一厘米间距。

月秋重重地摔在一面墙上,墙被冲击出巨大的凹痕。

“竟然对前任族长这么不敬,看来~你长大了吗!”

一只披着金边银甲的生灵站到了他的面前,他拿下自己的头盔,露出了自己竖在头上的长耳。和月秋一样也是幻狼,但他的嘴脸不长,全身铺满暗橘黄色细毛如同琥珀一般,花纹像是白色星环;头上的长毛扎起高马尾,多余的则编成长细辫。

“早知道你这么弱小就应该直接上了,白等了那么长时间,真的很无聊呀!”

月秋从墙里的凹痕爬了出来,他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色鲜血。

“黑色的血吗?果然是‘种子’呀!”

月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用手臂把嘴上的血甩了出去。

那个生灵看着甩到地上的血,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他有些失望。

“哎呀呀!你竟然没有拿到‘种子’的全部?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种子是什么?黑血吗?好熟悉的感觉。”月秋回想着,好像楠也曾提到过,可是好多事他也遗忘了。“为什么遗忘了?”

他笑了笑,弯下腰向月秋鞠躬。

“吾名炎狞炽,是现任幻狼一族族长,也是‘种子’骨刹种的继承者!”

这番话令月秋有些迷惑,狞炽也想到了他不会明白,他伸出手腕在盔甲的缝隙处划开一道口子,同样的黑色血液随之流出,滴到地面上。

月秋的双眼直盯着他,“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和我一样拥有黑血,所谓的种子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你对此很不愿相信,不过我们的力量都来源于种子,包括在我们身体里流淌的血液。”

狞炽边说边向月秋走来,“你是指哪方面!”月秋顺势蹬地发力,冲上前,爪子也随之划过他的脸颊。

狞炽反手抓住月秋的爪子,只用两根手指!

“只不过……我比你更强!”

他和月秋相互对视,月秋的手腕被掰到身下,这股压力感完全可以和楠比肩。

“全身而退比直接杀了他要更难吗!但是这个家伙既然对所谓的‘种子’这么痴狂,只能对此想办法。”

月秋迅速抽回爪子,向后退了几步。身后的墙摇摇欲坠,月秋见状扬起嘴角笑道。

“我一直很后悔,后悔接受,你所谓的‘种子’,无论是黑血还是力量。”

月秋低下头,紧紧地握住尖锐的爪子,指尖如此锋利。狞炽对他的演讲有一丝丝兴趣,但并没有因此停止进攻。

“这不是恩赐,只是……”

月秋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名字,仿佛在记忆深处被刻印下来。

“神?为寻找棋子的无聊游戏罢了?”

狞炽听后顺势向后退去,他大笑道。

“哈哈哈!果然,你是‘种子’最好选择!”

狞炽从左耳后拿出一枚紫珠,那枚珠子和月秋左耳上带的一样,不过那枚珠子本身更像容器,里面散发着十分活跃的能量,像旋涡一样向外扩散,环绕着内壁转动,他用身上的毛擦了擦那枚紫珠。

月秋摸到自己的耳环“那个是!你是怎么得到那个的!”

“我好像给你制造了很多惊喜不是吗?你还是太无知了,无论对生灵,还是对这个世界!”

狞炽从耳根拽下那枚珠子。月秋趁其不备飞速绕道他身后,回旋一踢,狞炽直接飞向摇摇欲坠的墙面,墙被撞击后狞炽被掉落的碎块压倒在下。

月秋捂着腹壁,向镇口跑去,而他忽略了那位老者,他一直跪在雕像前,已经只剩下基座和腿的雕像。

“幻狼一族的元祖啊!请让幻狼一族再次回归繁荣吧!”

老者面向天空,伸出双手好似在迎接什么的降临。“咔!”随之传来的是珠子碎裂开的声音。

月秋跑到镇口停了下来,他扶着膝上气不接下气。

“哈~可恶!还是太逞能了,伤还没全好,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

月秋隐约想起,那个家伙把血滴到地面上后,虽然没有仔细看,但地面上隐约长出了青苔。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联吗?不管怎样,首先要逃掉!看他的样子也不容小视,这座镇子将化为火海。”

从四十年前离开这里后,一切都变得非比寻常。月秋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这个残忍世界的救赎又在哪里?他们又在证明什么?

“砰!”月秋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灰尘被吹过来,又一次沾到了毛上。

“切!我刚清理好的!你知道水有多难找吗!”

三只小山一样的耳朵,四只血红眼睛,如同弯钩一样的巨大獠牙向下弯曲,都长在一只用四肢着地的巨狼身上。白色的肋骨破开皮肤如同利刃交叉在胸前,他的身后还甩着一个长毛的都盖在地上的尾巴。

“你要去哪里?我的猎物!”

他从嘴里发出声响,粗糙的声调中还是能听出来狞炽的声音,口水从獠牙上滴落。

月秋回身看着这个庞然大物,他很镇定,超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果然,还是逃不掉吗?”

狞炽低下头,张开血盆巨口。

“这笔交易的筹码还是应该再增加一点,光这样的程度我还是很亏的。”

月秋的身后,小镇大门前。月泽站在墙壁上,他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看了一眼便扔了下去。

纸上慢慢飘落下,那张纸在切利克斯特被称为“照片”月秋对照片的了解并不多,他能把生灵的样子印上去保留下来。那也是唯一一个父亲留下的东西,明明全家都在一起唯独他却不在照片上。

“哼~以后不要再给我送这些会改变一个生灵想法的东西了。”

月秋也将自己的珠子从耳后撤下,再一次挥洒血肉。

“我才不会在这个地方认输呢!”

月秋嘶喊出来,连同外环一起捏碎,那枚珠子……又一次,逐渐失去意识,失去的还有……

【欢迎回来,凛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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