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
兄弟二人皆有些疑惑地看着临轩。
“不知道吗?龙生九子。”
“难道说的是龙之九子之首—囚牛?”
“没错。”临轩没有想到这次修罗雾的反应相当快,“囚牛掌管音律,因而它的形象时常出现在琴头。叶云熙的那把琴上就有它的形象。”
“难道假叶仕文就为了那把琴?”
“我怀疑那个假叶仕文和我一样是时空师,因为在时空师的世界里,龙之九子被称为九龙璧。也就是说有九块圆形玉璧,每块玉璧上都分别刻上了龙之九子的浮雕象。传说只要得到全部九龙璧,就可以开启一个奇特的时空。”
临轩的话在兄弟俩听来如同一个不可能的故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得到九龙璧,那个假叶仕文一定会得到什么。临轩看着他们奇特的表情继续道。
“但是那个时空里究竟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因为没有人进去过。除了我的师父。”
“那你师父……”
“我师父进去过,但是却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他失去了左眼和左手,左腿是勉强留下的。我师父一直不肯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一旦那扇时空之门打开,九龙璧就会消失在不同的时空里。如果要再度开启,就必须重新集齐九龙璧。”
兄弟俩没有说话,他们在等待故事的后续,因为他们觉得临轩口中的九龙璧绝不是开启一扇门这么简单。
“九龙璧除了能打开那扇神秘的时空之门,还拥有其他的力量。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九龙璧之一的囚牛,现在就依附在叶云熙的琴上。我想叶云熙一直不知道这个秘密,直到她死后。”
“为什么死后会知道?”
“亡灵可以知道很多秘密,特别是它生前不知道的。”
临轩一口气说完了这个冗长的故事,看着兄弟俩互看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故事具有极强的说服力,至少他们是相信的。可问题在于,要如何让囚牛离开古筝。临轩从角落里取出那把古筝。
“看,上面有囚牛的浮雕。它已经完全附着在古筝上了。”
仔细端详着古筝上的浮雕,修罗风有些疑惑。
“那它是怎么附着上去的?”
“九龙璧有一个特性,例如囚牛。囚牛好音律,所以它很喜欢乐器。至于附着在哪一类乐器上,完全是由它的喜好决定的,而且它常常更换。囚牛性温和,所以它主防御。”
“换言之,它是辟邪之物。”
“可以这么说。但只能是镇压,还达不到驱邪的效果。”
“那这次为什么没有更换乐器?”
修罗雾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临轩摇头,“也许,是不能换。”
“不能换?”
“也就是说,有人用结界封住了它。”
“你觉得是那个假叶仕文?”
“那个男人的嫌疑最大。我之前有说过,我怀疑他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
临轩抚摸着那把古筝,她现在急需从上面取下囚牛,但同时她还要抓到那个假叶仕文。
“临轩,根据你的推断,你说那个假叶仕文有帮凶?”
修罗风冷静地说道。
“没错,如果没有帮凶,他要怎么完成这些事。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是户部尚书叶仕文。只要稍有差池就会有人把他认出来。”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等。我们的谣言已经起到了作用,现在顺天府已经着手查办此案。而且今天我们又去搜了叶府。想必叶仕文已经坐不住了,他一定会赶在所有事情查清之前得到囚牛,然后远走高飞。”
“你觉得他会为了这个九龙璧,而冒险来盗取这把琴?”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啊,六王爷。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可得好好招待一下这位不速之客。”
正如临轩所预料的那样,叶仕文在书房里独自思考了许久,他觉得如果此时再不把问题解决,恐怕后面会有更大的问题出现。也就是所谓的小洞不补,大洞遭殃的写照。只是如何填补这个小洞却成了难题,他当然知道,如果此时自己去盗取古筝,势必会被捉赃。可是不去,届时小洞变成了大洞就更加难以补救。只是凡事都有一个“不过”,而叶仕文的“不过”就是“弃卒保车”。谣言是对手的烟幕弹,那么自己安排一个盗贼去做烟幕弹也不错啊。所以他当机立断派出了自己的下属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而这个所谓的盗贼却让临轩有点措手不及。
谣言的风波过去了几日,正当修罗雾抱怨着没有盗贼光顾的时候,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王府。裕王府的侍卫向来机敏,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警觉起来。此刻也不例外,况且近日还被自家主子耳提面命了数次,自然更加小心谨慎。那身影才刚刚越过王府的高墙,便有数十双的眼睛盯着了。那黑影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是对方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当然也不好自乱阵脚。施展轻功跃上王府正厅的房顶,在房梁之上疾走。院中的侍卫也随之行动起来,看他们的样子便知道早已有所部署,否则绝不会如此镇定地排兵布阵。
黑影则不管这些,他自信自己的轻功无人能敌。又是一个轻盈的跳跃,那几个原先跟在身后的侍卫早已不见了身影。而此刻脚下便是那把琴的所在——莫离轩。顺着房檐黑影翻身从微启的窗户进入了房间,看房间内的陈设应当是书房,那么另一边就该是卧房了。如果情报无误的话,此刻莫离轩的主人——裕王爷修罗雾应该在宫里陪他的母妃雒皇妃聊天,至于他的贴身侍女也应该陪同前往才对。黑影眯起那双墨色的眸子朝卧房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便开始搜寻起来。
这样一把琴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地放在某个地方,定是将它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才是。正这么想着,窗边的琴架吸引了他的注意。琴架上盖着一块四周有流苏的罩子,从外观看应该是把琴。黑影的手刚要揭下那罩子,却突然停住了。难道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琴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莫不是底下有什么陷阱?黑影虽略有迟疑,却不想就此放弃,一根银丝从指缝间飞出,直窜向罩子下的琴,一个用力,琴便离了琴架腾空而起。
窗外的海棠树发出簌簌的声响,略显厚重的云层被缓慢地拨开,半轮圆月探出头来。清冽地光透过白净地窗纱洒进书房,细滑的琴弦闪出点点光亮,琴头的囚牛清晰可见。黑衣人内心又多了几分疑惑,居然如此轻易地到手了。正如此想着,琴已然抱在怀中。刚要起身离开,脚下一道寒冷地蓝光闪过,紧接着四周竖起冰晶。伸手可及之处皆被一股奇特的力道弹回。
“放弃吧,你不可能走出这个冰晶打造的牢笼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黑衣人循声望去,却只看见映照在冰晶中自己的身影。
“别担心,你不会在里面呆太久的。”
此话一出,冰晶便迅速围拢起来,瞬间形成了枷锁将黑衣人牢牢地锁住。黑衣人终于看清了来者的样貌,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便是将自己困住之人。墨色的眸子中没有任何的感**彩,只是默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临轩有一些呆愣,因为她没有看到过一个双眼没有任何神采的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个疑问直到黑衣人被带进特制的牢房,并摘下面罩之后才得到了完全的解答。
“司徒凌云?”
“好久不见。”
司徒凌云的双眼中第一次有了些许的神采,嘴角向一边扬起,那是一种轻蔑的笑。这是贺兰临轩再熟悉不过的笑容了,那个冷傲的司徒凌云从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在他的眼里,就连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一个椭圆形的球而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可以在这里?难道说,这儿是你的地盘?对了,我怎么忘了,这是你家主子的府上。”
“凌云……”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别忘了,你,我,还有赫连铭钺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错!他皇甫谨行的徒弟只有你贺兰临轩和赫连铭钺!我司徒凌云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陪衬罢了!”
临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这样提醒他,便引来司徒凌云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师父到底和司徒凌云发生了什么?尽管冷傲的司徒凌云向来和师父不和,但也没有今天这么强烈。她可以从他的愤怒中感受到杀气。
“陪衬?你就是这么想的?就算师父当初带你回来目的不纯,但起码我和铭钺没有辜负你吧?而且师父也倾尽所有来教你。”
“是啊,你和铭钺。哈哈——!”司徒凌云仰天长笑,眼神中有一抹哀伤一闪而过。“你们两个是他最看重的弟子,而你自然是排第一个。皇甫谨行将一世的才华都给了你,而我得到的却只是十分之一。”
“那是你自己不愿意啊。”
“是!我是不愿意!我怎么可能认自己的杀父仇人为师父!”
司徒凌云说出的真相无疑是当头棒喝,临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师父会杀人。尽管以前每次遇到司徒凌云的事情,师父就会表现出一种极大的隐忍态度,对他比对任何人都要温柔,也不曾见师父对他疾言厉色。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赎罪?不,不对!师父绝对不会杀人!绝对不会!
“你胡说!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杀人!”
“胡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说?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杀人?”
“我……”
临轩有些语塞。是啊,她怎么就能断定司徒凌云是说谎,怎么知道自己的师父不会杀人。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确定。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今天我不是和你来讨论这个话题的。我现在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要偷那琴?”
尽管内心对于师父的事情有很多疑问,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你那么想知道吗?”
司徒凌云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冰冷,让临轩不寒而栗。
“你会说吗?说出事实。”
“你希望我说,对吗?”
司徒凌云靠近临轩,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司徒凌云的内心有些不安。只是安静地看了临轩几秒,便不着痕迹地转过身去。
“哼,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做什么事都这么冷静。”
冷静?临轩在心底嘲笑自己,那都只是装的。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又怎么能在时空师的世界里存活下去。
“我给你时间考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想听到确实的答案。”
迟疑了一会儿,临轩在转身的瞬间,发现自己的双脚有些沉重。
“你不是想听答案吗?”
“什么?”
正要推开牢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身后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一阵暖暖的呼气掠过皮肤,临轩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腰际上略微一紧,整个身体被硬生生地转了过去,司徒凌云白净的脸距离自己不过一片叶子的距离。
“怎么没有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了?还是说……”
“你在干什么?”
临轩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倏地向后倒去,跌进了某人的怀里。抬头看去,目光正落在修罗雾纤薄地嘴唇上。
“英雄救美吗?看来你对我的小师妹情有独钟啊。”
“什么小师妹?”
修罗雾疑惑地看着司徒凌云,又看向怀中的人儿。
“他是司徒凌云,我的二师兄。”
“什么?他不是来偷……”
“没错。我就是来偷琴的。只可惜被你们抓住了。”
司徒凌云在半道儿截住了修罗雾。
“那你承认是叶仕文的同伙了?”
修罗雾那双杏眼眯成了细缝。
“是,我承认了。”
“司徒凌云?”
“没想到我这么爽快地回答吧?你不是要真相吗?我就给你真相。”
司徒凌云那依旧邪魅而蔑视一切的笑容,让贺兰临轩相信他之后所说的一切。
“你信他?”
修罗雾发现自己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似乎就在失控的边缘徘徊,他知道自己在生气,当然也知道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不?司徒凌云的性格我很清楚,他会做一些过激的事情,但绝不会说谎。”
“你清楚?是啊,你们相处十几年能不清楚吗?”
“你,在生气?”
听出了弦外之音的临轩,有些好奇地看向修罗雾。
“我?我才没有。本王怎么说都是东临国的六王爷,怎么会为这种毫无意义地事情生气?”
“是吗?怎么感觉这个房间满是酸味,难道是厨房的李伯把醋都倒这儿了?”
“有吗?本王怎么没有闻到。”
临轩好笑地看着修罗雾。
“你喜欢我吗?”
“你,你说什么啊?”
临轩突兀的问题让修罗雾有点不知所措,其实临轩才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当她感觉到修罗雾的感情时,才发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也在发芽。
“算了,我们言归正传。司徒凌云的话你就算不信也得信,因为他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临轩突然转换话题,让修罗雾有点措手不及,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了回来。
“既然如此,他说的那个人你知道吗?”
“知道。”
一想起那个名字,临轩的脸色便暗沉了下来。
“他到底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是一个谜题,修罗雾发现自己越靠近这个女孩,秘密就越多。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一个谜题,一个自己难以解开的谜题。
“主人,司徒凌云被抓住了。”
“早就料到了,他们是拿琴做诱饵。”
“可是主人,司徒凌云已经说出了所有的事情。”
“没关系,他们现在没有确实的证据,只要我们能早一步解决就好了。现在他们一定把琴藏在了更隐秘的地方。”
“那样他们就更警惕了。”
“你错了。司徒凌云是个烟幕弹。只要让他们认为我的计划失败,他们就会放松警惕。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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