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铁门再一次被推开，药物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鸩月！”
没有反应。
“该死！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纤音冲到还能勉强看出人形的血团前，简单地治疗了一下。“她伤的太重了，洛希普，带她回落神乡！”
半小时后。给鸩月处理完伤势后，纤音长出一口气。
“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她身上的贯穿伤就有不下十处，根本见不到几块完好无损的皮肤，脊椎骨大面积断裂，身体里注入的药剂我甚至分析不出成分和功效，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被那些东西折磨的精神都有些紊乱了。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还真是不容乐观啊。”洛希普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鸩月出去之前和你说过什么吧?”
“是。”
要是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么棘手的样子，她才不会同意帮鸩月打掩护呢。
“看来我没猜错，其中有没有关于伤害她的人的信息?”
“没有。”
在纤音心中，鸩月的可信度早就是负数了，所以女朋友的话题，她并没有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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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月醒过来时，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自己……还活着？
鸩月感到非常的困惑，她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让尤艾拉放过自己。
但是在看到房间里的纤音后，她还是按下心底的疑惑，换上了和以往一样漫不经心的笑容。
“我可以走了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还没等纤音回答就已经要作势下床。
“诶哟……疼疼疼。”下一秒她就因为牵动身上的伤口而痛呼出声。
“给我躺回去！你这个整天只会惹麻烦的家伙。”纤音恶狠狠地看向鸩月，“在养好伤之前哪都不准去！”
“那等我伤好了就可以出去了对吧？”鸩月完全无视了纤音语气中的威胁意味，仍然笑嘻嘻的。
“别想！”纤音本来是准备给鸩月再检查一下身体的，但是看到某人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有余暇气她，她就一阵恼火，头也不回地关上门，把鸩月反锁在了房间里面。
看到纤音完全离开了，鸩月才慢慢收敛了笑意，轻轻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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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透过层层叠叠的林荫罅隙撒在地面，终年不歇的落枫沙沙作响，地上的光斑也若隐若现地左右晃动。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整天被关在屋子里我都快要长蘑菇了。”鸩月抱怨道。
被微风倾斜的树梢露出青色翅膀的一角，将天幕的绯色染出一小块晶莹的纯白。
“早上好。”鸩月挥手挡下袭来的两道攻击，对着尤艾拉打了个招呼。
尤艾拉对鸩月的话语充耳不闻，抬手又是数道雷电飞出。
“要是我在这里被杀死，曦可不会放过你的。”
鸩月灵巧地躲开，却丝毫没有要反击的打算。她很清楚，只要拖延足够的时间，等落神乡其他人反应过来，尤艾拉就必然会退走了。
但是很快鸩月就判断出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只守不攻是根本撑不住的。
她开始尝试反击后，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此时的尤艾拉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口中不停地说着什么，攻击丝毫没有章法，对鸩月的攻击也根本是不避不闪，
如此乱来的攻势却恰好能压制住尚未康复的鸩月，打得她节节败退。
更致命的是，她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尤艾拉的最佳攻击距离内。
她的作战能力本就弱于尤艾拉，处于劣势的局面和虚弱的身体又无力让她脱离尤艾拉的攻击范围，只能眼睁睁看着尤艾拉突破她的防御。
爆发出的魔力在她身上开了好几个孔，更糟糕的是，尚未痊愈的旧伤也因为攻击的余波而开裂。
这时，鸩月终于听清楚她在重复的话了，那是：“光明原来早就不存在了。”
鸩月一直很喜欢“意外”这个词。
但这句话所带来的意外，却真让她有点笑不出来了。
一怔神的功夫，尤艾拉的下一次攻击已经到来。
“等……”
尤艾拉撕扯开鸩月的胸腔，用力一拳，砸碎了她的肋骨，随后变抓为握，捏住了鸩月的心脏。
“嘭！”
鲜血混合着脏器碎片飞溅到尤艾拉的脸上，甚至还留有鸩月的温度，让她的面庞看起来更加狰狞。
但她并未就此收手，对着眼前的尸体继续倾泻着攻击，直到鸩月已经快要和地面融为一体才堪堪停住。
完全感知不到鸩月的气息后，混乱的意识才一点点恢复清明。
尤艾拉的时间从离开“巢”时就已然停滞，一味地活着过往当中，驻步不前。
但是杀掉鸩月，就能摆脱过往了吗?
尤艾拉望着自己满是猩红的双手怔怔出神。
她没有感受到复仇成功的快意与欣喜，只有最后的同族逝去时的悲伤和孤独萦绕。
去往何方?
自己应该去往何方?
“#*%&@¥\*€”（光明啊，不要留我孤身一人）
这个世界没有奇迹，就算有，付出的代价也要远大于奇迹本身。
但她的祈求却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回应。
时间像是在倒退，视线中割裂出的色块向周围扩张、交融、混合，构成轮廓模糊的扭曲虚影，倏忽凝结、破碎。
转过神，她手中仍然握着鸩月的心脏，甚至还能感受到跳动的迹象。
引导尤艾拉失控的精神力恢复正常已经是鸩月此时能做到的极限，她终于无力维持住幻境的存在。
胸腔传来的冷意和浓重的血腥味还能让她知晓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赫尔。
甚至她能感知到尤艾拉从幻境出来后对自己的敌意减弱了不少。
但是尤艾拉不动，她也不敢乱动，万一再刺激到尤艾拉就不好了。
两只蜜蜂就以这样一个诡异的姿势僵持着。
最终，还是鸩月率先打破了沉默。
“落神乡的其他人应该马上就会赶到了，有什么话留到下次再说吧。”
尤艾拉神色复杂地放开鸩月，翅膀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隐迹入晚霞与地平线的分界中。
没过几秒，纤音就出现在鸩月的身前。
“鸩月。”
“嗯?”
“能向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做到在我离开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把自己弄成半死的吗?”纤音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这是摔伤的你信吗?”
“我都已经不想去数你骗我多少次了，但至少请你不要用这么敷衍的理由。”
“那……我太无聊了，所以想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和周围的枫叶比比哪个颜色更鲜艳，这样行了吧。”
“……”
说话的功夫，银河也回来了。
“很抱歉，被她跑掉了。”
“这样啊。”这个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不如说，如果一个伪神能这么简单地被留下反而很奇怪。
“所以你既然都知道发生什么了，干嘛还要问我。”
“伤成这个样子就少说两句。”
被银河训斥后，还打算再调戏一下纤音的某人只好悻悻地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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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个恶趣味：我很赞同鸽子的观点，他说以我现在能看到的内容写这个题材一定会崩，别的不说，纤音我大概是已经写崩了。（心态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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