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砂弥月把自己的全身都倚靠在了李成蹊的身上,然后轻轻地啜饮着李成蹊的鲜血。
混杂着痛苦的愉悦感在她的神经中不断回荡,白砂弥月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切,就像是完成了一次长久的深吻。
许久之后,白砂弥月才松开了李成蹊,她缓缓地抬起头,烛火照亮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这个拥有白金色头发的少女呢喃着说:“你的血液……真的好甜、好温暖。”
李成蹊强忍住自己身体里传来的虚弱,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这件事情,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嗯……可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也还是一定要告诉你,”白砂弥月认真地说,“我喜欢你,成蹊。这就是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李成蹊的神色隐藏在火光的阴影里,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轻轻说道:“是嘛。”
“这当然是真的!”白砂弥月再度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话语,“我已经心满意足地享用了这顿美好的晚餐,那接下来,我们就快点一起上床休息吧!”
但李成蹊却摇了摇头,说:“再稍微等会儿吧,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困。”
白砂弥月像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点什么,于是她关心地问道:“从今天傍晚我们遇见那株奇怪的樱花树之后,你就似乎变得有些思绪沉沉。在那个幻境里,你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么?”
听闻白砂弥月的话语,李成蹊转头望向了客厅。
那根樱花树的断枝被他放在了花瓶旁。
自从李成蹊离开“幽隙樱”所在的幻境之后,这根樱花枝身上就并没有再发生任何奇异的变化。但当李成蹊握住这根枝条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柔和并坚韧的灵力细流在樱花枝之中流淌,并且像守护神一般时刻缠绕在他的身旁。
李成蹊明白,这就是那株樱花树留给他自己的最后馈赠。
在沉吟片刻之后,李成蹊终于开口问道:“弥月你是不是拥有着一把太刀……一把,名为‘薄绿’的稀世名刀?”
白砂弥月蓦地一怔,她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很严肃地说:“成蹊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这可是个非常危险的秘密。”
“我在樱花树下看到的记忆片段,果然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么?”李成蹊苦笑了一下,“弥月,趁现在时间还不晚,我想把自己在那棵樱花树下看到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你愿意听听么?”
白砂弥月点了点头:“嗯 !”
……
李成蹊将自己被“幽隙樱”拉入梦境之后所看见的那些故事全部告诉给了白砂弥月。
他徐徐地讲,她静静地听。
李成蹊是一个理智的叙述者,他细致地描绘出了自己在梦境之中经历过的每一个细节,就像是在讲述一个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事。
可白砂弥月很清楚,李成蹊是一个十分善于隐藏自己内心想法的人。所以少年的话语越是平淡,少女却能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他心里那起伏的波澜。
他在为那过去的一切哀挽。
为那英雄的故事哀挽,为那绝美樱花哀挽……也是在为白砂弥月所背负的命运哀挽。
末了,他轻轻叹息道:“‘薄绿’。细细想来,这也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呢——但这毕竟是属于一把征战天下的绝世名剑的名字,所以越是美丽,就越是凄绝。”
直到此时,白砂弥月才缓缓开口说:“不……至少在我看来,所谓‘薄绿’,其实是一把遭受诅咒的妖刀,所以它才会和我如此地相配。”
李成蹊凝视着着白砂弥月的眼睛:“什么意思?”
白砂弥月的声音冰凉:“身为神之子孙的天皇子孙,是不需要拥有姓氏的,所以‘源’这个姓氏,便是皇室降为臣籍的时候所赐予的姓氏。即使出声再为尊贵,源氏子孙终身也只能为朝臣,这个姓氏就像是一个失败者的烙印,世世代代地刻印在那被流放的皇族身上。而由清和源氏所传承下来的两把名刀,代表的就是他们注定的宿命——平定天下的‘薄绿’,象征的是对王者永远的臣服;另一把斩破妖魔的‘童子切’,则代表着的是阿修罗般永无止境的杀戮。”
李成蹊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原来你对源氏的历史是如此了解……为什么?”
“当‘长生者’们被逐出伊甸之后,便在这个荒芜的世界各处流浪。而我们一族的先祖为了寻找传说中的‘伊甸之东’,一路先向北后转东,穿越了沙漠、冻土、海洋,最后才定居在了极东的土地上。从平安朝的时代开始,我们白砂一族便与当时名盛一时的清和源氏联姻,我们借给他们能够打败妖魔怪异的力量,而他们则给予我们土地、财产、名誉以及庇护。在漫长的历史中,白砂一族便作为源氏的影武者,与他们一同杀戮至今,”白砂弥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想必……博闻广记的成蹊你,已经猜到我们的先祖是谁了吧?”
李成蹊想了想,然后回答道:“《今昔物语集》记叙着许多关于‘怪童丸’坂田金时的故事,在传说里,他便是源赖光手下最厉害的武士之一。据说他有着金色的瞳眸与毛发,以及超越鬼神般的强大力量。”
“你真的是很聪明,成蹊,”白砂弥月露出了一个温柔而宠溺的神情,“可惜就是太聪明了,在怪异的世界里,‘聪明’和‘好奇’可都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李成蹊则是摇了摇头,向白砂弥月回答道:“但哪怕危险,这也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是的,”白砂弥月突然又扑到了李成蹊的怀中,“正是因为成蹊你总是这么温柔又倔强,所以我才会这么地迷恋上你呀。”
李成蹊只是温柔地一笑,然后问道:“那你现在还留着那一把‘薄绿’之剑么?”
白砂弥月则是摇了摇头:“‘薄绿’是一把不祥的可怕妖刀,世人都畏惧着它的力量。白船市幕后的那些大人物们是不可能允许我随意动用这把兵器的,所以我把那柄刀暂且交给拉结尔圣所的胆小鬼们封印了起来。”
李成蹊笑了笑:“原来如此。”
白砂弥月贴着李成蹊的胸膛,轻声问道:“其实我时常都在害怕……害怕着失去你。就像我那把被人拿走的‘薄绿’一样,我一直在想,如果要一直拥有着自己喜爱的一切,那么我又要为之付出些什么代价呢?”
“但我现在依然在这里,在你的身边,”李成蹊回答,“也许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会是永远的,但我相信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有所意义,所以我会按照自己的原则去了解、去争取、去守护。在一切的最后,终会有得有失,但我不信命,也不相信所谓的注定,如此而已。”
白砂弥月点点头。
她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明白了。
失之东隅,也终将收之桑榆。
她嫣然笑问道:“你老是这样认真地活着,不会觉得累么?”
他如是回答:“至少我不会后悔。”
桌上的蜡烛快要燃尽了,微亮的火光在瞬间绚烂颤动了一下,就好像是繁花绽开。
白砂弥月蓦然想起了自己所钟爱的一句诗谣——“梦里相逢人不见,若知是梦何须醒。”
她说:“我们……一起回到卧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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